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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稗闻]时高官隐私录
作者:汪烈九

《今古传奇》 2005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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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贩子总统曹锟
       曹锟出生于天津大沽的一个木匠家庭。18岁的他生得膀阔腰圆,因为有点儿武把式,便靸一双拖鞋,四处酗酒、赌钱、打架外加摸女人奶子。每天都有人上门投诉,老父亲恳求道:“小三子你不小了,总得干点儿正经活,日后也有个饭碗……”父亲话音未落,咣当一声,酒桌被曹锟掀翻,杯碗瓢盘满地。曹锟大吼道:“多了老子是不是?老子走!想要老子学那臭木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从此四海漂泊,贩布为生,直到后来投军。
       曲线升官
       曹锟投军后表现不错,很快升至管带。可这管带一当就是四年,最后当得烦了。
       终于盼到机会来了。袁世凯小站练兵,曹锟被河北巡警道推荐上去。曹锟深知,这升官不比发酒疯,随便说得、要得的,得走走门路。他花了数月饷银,购吉林人参鹿茸、新疆虫草加皮袍,供奉给袁世凯的亲密同僚——天津将军曹以俊。见面后三拜九叩,口呼族爷爷。曹以俊知道这礼物是不好收的,但又不知这位“族孙”的根底,不便亲自出面找袁道员,就叫八姨太领他去。
       到了袁府,曹锟看到袁道员完全丢掉了训练场上的威严,上去就一爪子捏得八姨太像云雀子叫过天空,接着又一手探进八姨太的胸衣,然后两人才并肩进入会客室。进去好一会儿,八姨太才对守候在外的族孙说:“我家姨夫说,你先回去稍候几日,必有佳音。”说罢再也没有声音,曹锟只好先回家。
       可是一月过去了,并未如八姨太所言有佳音传来。曹锟很郁闷,在这段时间回了一趟老家大沽。他见到了亲妹子曹幺姑,昔日黄皮寡瘦的小丫头,竟然出落得水灵灵如天仙一般,根本不是八姨太之流所能比的。曹管带脑子滴溜溜一转,主意有了。他把亲妹子带回营中,购衣买饰,把她打扮一番,然后领着她直奔袁府。他让妹子在外候着,自个儿直闯袁道员办公室,高叫:“我不当管带,我要当小舅子!”袁世凯起初只当曹锟疯了,可待他一出公馆大门,见到如花似玉的曹幺姑时,眼睛就发了直。世界上竟有出落得如此美妙的人儿,袁世凯连连叫道:“左右,迎舅老爷曹锟上座,为我准备花烛洞房,老爷我又要做新郎呐!”
       从此,曹锟官运亨通,很快成为北洋军阀的中坚。后来,他用行贿议员的方法,当上了民国第五任总统。
       “菩萨”总统黎元洪
       黎元洪祖籍湖北省黄陂县,故又称黎黄陂,但更多的人喜欢叫他“泥菩萨”。
       
       19岁那年,生得胖墩墩圆滚滚的黎元洪考入天津水师学堂,毕业后服役于北洋水师。几年间,官至中校授五品顶戴。1894年,中日黄海大战,他所在的军舰被日炮击沉,全舰清兵几乎死光,唯独他得救,回湖北投靠张之洞。张之洞一见他笑眯眯的样子,便喜欢上了,问道:“哪里人氏?”黎元洪脑子灵活,抓住契机,幽了张总督一默:“大人呀,小的与总督同乡啊!”这下把张之洞搞糊涂了:“哦?”黎元洪随即解释:“总督大人家在南皮,小的家在黄陂啊!”这下逗得张之洞大乐,喟叹道:“好口才,可充(任)协统!”黎元洪闻言马上伏地谢恩。张之洞本是一句戏言,赶紧说:“本督尚未奏明朝廷呢!”黎元洪却恭答:“总督大人替天子行道呀!”不久圣谕下,黎元洪果然官及三品,充任湖北协统,即后来的旅长职。
       武昌首义,起义者全是工程营士兵及下级军官。群龙无首,何以执政?革命党人蔡济民见大家一筹莫展,就提议:“清臣瑞徵已逃,只有汉人黎协统可充任钟馗,我等亦可‘挟天子以令诸侯’!”革命党人一致认为此计甚好。说干就干,举人出身的李翊东拟就安民告示,准备找黎元洪签发。大家四处寻找,可不见黎元洪一根毫毛。蔡济民说:“黎的厨师住城外黄土坡,何不去那儿寻找!”于是,李翊东挟告示,蔡济民持鬼头刀,10人一下拥进黎之厨师谢国超家,威令他交出黎协统。谢国超说不出话来,身体筛糠不止。大家遍查全室,不见人影。众人正欲撤出,蔡济民偶见洞开的客室里,床单无风自动。他暗示众人不要声张,轻移脚步,弯身床前,一把抄住一双大脚,将那一半光头一半蓄辫的黎元洪拖了出来。所以日后,黎元洪又有“床下都督”之“誉”。蔡济民一把抓住黎元洪的衣领,说道:“黎元洪,你要多谢祖上积德,我们举你出任都督。何去何从,一言为定。”蔡济民言毕,鬼头刀朝黎元洪的圆脑袋上一晃,寒光闪闪。黎元洪犹豫之间,蔡济民手起刀落,割断了他的那条长辫。黎元洪知是吓唬他,便又笑成弥勒佛状,慢慢道:“本协统岂可与尔等同流合污?”李翊东哈哈大笑道:“黎协统,你可真像一尊笑面罗汉、人间菩萨。来来,请你在安民告示上签个名,大开佛光!”说话间,李翊东摊开安民告示,并向黎元洪递过笔去,可他就是不接。蔡济民大光其火,一把接过李翊东的笔,强插入黎元洪的右掌;同时抽刀搁在他的颈上,道:“签了,回武昌城当都督;不签,下地狱,做无头鬼!”然后一手包住黎元洪握笔之手,让他听从自己运笔,先写下一个“发”字,然后落了“黎元洪”三个大字。
       “三国”将军涂老七
       抗战伊始,汉水边的岳口镇上,有位专门讲《三国演义》的评书艺人涂老七。他就凭一张嘴巴,拉起了千人队伍抗日,且屡战屡胜。这支队伍的兵源从何而来?说来也怪,全是涂老七的听众——“三国”迷!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拿不出钱粮供养这支奇特的抗日部队,便送了顶少将游击司令的帽子给涂老七戴上。
       从“官渡之战”
       到抓阄定输赢
       
       
       涂老七本人生活节俭,士兵们也守纪律。他们的军饷来源于辖区内的富人按田产数目、生意规模缴纳的“抗敌费”。军需主任王先培的岳父是杨林关镇的首富,良田千亩,典当两家,却不缴费。王先培不仅免了岳父家的负担,而且还从“抗敌费”中渔利。涂老七曾几次劝说王先培应以大义为先,可他总是当面唯唯诺诺,并不改正错误。
       1943年隆冬时节,涂部面临断粮,王先培向涂司令告急。涂司令笑着说:“通知连以上指挥员来听我讲‘三国’。”人到齐了,涂老七开讲,讲的是官渡之战杀军粮官那段。故事讲完,涂老七问:“今天我部缺粮,找谁借?”话音未落,只听王先培“扑通”一声栽倒地上,人事不省。军医赶紧施救,王先培活过来后第一句话是:“我交出贪污款!”涂老七说:“你岳父杨生记尚欠军款,该如何处理?”王先培求饶道:“司令呀,杨生记悭吝刻薄,一毛不拔,远近闻名。司令要治他,只可智取啊。”涂老七说:“好,你拿我的帖子请他赴宴。”
       席间,涂司令告知杨生记:“近日,伪军下乡清剿,还配有日军宣抚班,奸掳烧杀,无恶不作,未知杨家财产,需要保护否?欲求保护,本部可移防杨林关。”杨生记是何等聪明之人,马上问:“不知贵部军需从何而来?”他明白涂老七口说“移防”、“保护”,无非是要筹措军粮,心道:你有计策,我有对策,咱来个“负担转嫁”。他又说:“敝镇大粮行春风和,仓存万担粮,更需要保护啊!”春风和每次按数完粮,岂可重征,涂老七心生一计,假意道:“这次让他们与杨老板同出保护费,如何?”“不!”杨生记说,“不妨抓阄,谁抓上谁出这笔费用,如何?”涂老七将计就计答应下来。
       第二天,春风和老板与杨生记同时到达司令部。涂司令以礼相见,寒暄品茗之后,说道:“为对付日伪清剿,本部决定移防杨林关,保护富商,但需供应2000担谷子。本部决定,采用杨生记大老板之建议,抓阄,一张写‘缴粮2000担’,一张写‘免征’,现在各位将本事跳龙门——碰运气罢。”说毕,军需主任王先培端出一个盘子,内盛两个纸团。春风和老板一肚子黑漆,哪知其中底细。他想,若拈到“2000担”,家产将从此元气大伤,所以吓得直筛糠;而杨生记胸有成竹,因纸团乃女婿王先培制作。王先培曾密告岳丈:白纸团染了一点蓝色墨水的为“免征”,另一个是“2000担”。当春风和老板尚在犹豫不定,两手哆嗦时,杨生记抢上前去,抓住了有一点蓝墨的白纸团,脸上露出洋洋得意之色。这时,涂老七上前一步,左手接了春风和老板的纸团,右手接了杨生记的纸团。他先展开有蓝墨水点子的那个,只见上面写着“2000担”,而纯白纸团此时却变成了“免征”。一下子,春风和老板激动得高叫:“老天有眼!”而杨生记却狂叫:“不算,重来!”涂老七掏出勃朗宁手枪,直指王先培:“你毫无悔改之心,做手脚做到本司令头上来了,你只知道作弊,难道就不知道本司令会破法?!”枪声响了,贪污犯王先培倒地身亡,杨生记吓呆了,连连承诺:“交,交,我交2000担!”
       
       “医将”王陵基
       王陵基,四川乐山人,早年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官至第九战区司令长官、江西四川两省主席。可是他的不断升迁,并不是因为他有特殊的战绩与政绩,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飞刀与棉线
       
       王陵基从日本归来,东混西混,总混不出什么名堂来,就入了汉留,又习郎中之术。后来刘湘成了气候,他便成了刘湘的幕僚。刘湘的食客极多,要想出人头地,实在太难。
       一天,机会来了,从刘公馆传出消息:刘湘8岁的大公子昼夜啼哭,声音哭哑了,可是十几名校级军医毫无办法,刘湘非常恼火。王陵基偷偷去看了大公子一眼,不禁喜上眉梢,于是毛遂自荐,走到刘湘面前打躬作揖道:“报告!卑职王陵基,昨夜得兆,梦见大公子应在卑职手下康复!”刘湘看一眼王陵基,也就“嗯”了一声。旁边的听差言道:“大公子病势沉重,非儿戏,你真能治此难症?”王陵基斩钉截铁地回道:“治不好大公子的顽疾,我愿拿下人头!”刘湘一听,立即道:“好,好!噢,你要什么条件?”王陵基回道:“什么条件也不要,只求主席镇定,家人镇定,切勿扰我即成。”刘湘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又是一个长长的拖腔:“好——噢!”
       刘湘领王陵基进入大太太房中,只见小儿在其母怀中奄奄一息。王陵基轻解小儿衣领,猛击小儿一掌,只听小儿“噢——哇”大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陵基一叶飞刀戳入小儿口内喉头,随着一声嘶哑的惊叫,那红的血、白的脓直喷出口腔。大太太心疼死了,正待开口大骂,王陵基却摆起架子来命令下人:“还不端水来给本人净手?!”
       飞刀划开了大公子的喉疖,血出脓净,小孩子当晚即可进软食,不几日便康复了。刘湘感激不已,令人查了查王陵基的来头,尊其为师,并一下子将他提升为少将参议。王陵基从此发达起来。
       说来也巧,刘湘的大公子被治愈不久,林森的四小姐突然得了奇症:一天,四小姐荡秋千,双手上伸握绳,再也不能下垂了,急得林森四出求医,可毫不见效。有人建议找王陵基,林森应允。
       王陵基来到林公馆见了四小姐,看着那高高上举的手,他着实费了不少思量。这种怪病,他可真不曾见过。林森一边令人看座奉茶,一边紧追不舍:“王将军医技超群,见多识广,小女此病何名?”王陵基急中生智,随口应道:“降症!”林森暗暗佩服:果真不同凡响,只看病人一眼,便能拿准“汤头”。王陵基仔细观察四小姐,见其一切正常,只是当四目相接时,小姐双颊鲜红,便知其甚为害羞,于是心生一计。他向林森道:四小姐须单衣薄裳入密室,不系腰带,裤口上仅围一圈棉线,密室中再置一圆桌,即可进行治疗。林森一惊,孤男寡女闭于密室,成何体统?王陵基知其有疑虑,便双手一拱,告退说不治这病了。林森不得已,只好从命。
       四小姐孤身一人进入密室,当然有些期期艾艾,医官为何让自己如此穿着?她走近圆桌想坐而不能,正无所适从之际,“吱”的一声门开了,王陵基风流倜傥地摇着白纸扇走了进来。四小姐一声惊呼,沿着墙边便跑,王陵基则跟在四小姐身后追赶。四小姐跑得气喘吁吁,一急一气,一鼓一缩,腰间的棉线突然崩断。危急关头,四小姐双手猛然一沉,抢住了裤腰,于是“降症”治愈!
       
       
       王陵基又得国民政府主席林森提携,更加春风得意。可是刘湘的一位上校军医余梦阳不服气,常在背后挖苦他是旁门左道,雕虫小技。谤言为另一川军首领范绍增得知,范绍增劝余梦阳要认输。可余梦阳仍不服气,说愿献一计,以试王陵基的医技真伪。
       这日,范绍增称病,请来王陵基医治。范司令在头上捆了个大包袱,哼哼唧唧,王陵基翻了翻他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口舌,问了几句饮食起居,便拿了他的手腕号起脉来。号着,号着,范绍增悄悄把手臂从王陵基的三指下抽了出来,塞给他一根扫帚把。因为,此时王陵基正闭眼低头,且发出了轻轻的鼾声。范绍增是按余梦阳的“计策”行事的。昨晚,余梦阳策划举办了场舞会,特请了好几位名门闺秀,围着王陵基转。王陵基乐不可支,尽情与她们周旋。舞会后,又举行鸡尾酒会,直把王陵基灌得七荤八素,闹到拂晓方才结束。临近中午,一辆小轿车将还没睡醒的王陵基接到范府看病。看来,王陵基的确太疲劳,号脉时竟然打起盹来,按住扫帚把也不知道。
       范绍增也不愿意太出王陵基的洋相,只轻轻叫了声:“王将军醒醒!”王陵基舍了扫帚把,懒腰一伸,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索要纸笔。范绍增呵呵大笑:“扫帚把也能生病,日他个先人板板!”王陵基不理,大笔一挥即起身告退。范绍增将单方传给余梦阳,只见上面写的是:全凭三指营生计,只有寸心对世人。下批:人颇康寿,帚无病,波谲云诡早已识。计开:懒腰一个,呵欠半打,用灯芯煎服。
       刘湘得知此情,将余梦阳降为卫生兵使用,又给王陵基官升一级,奖“功德章”一枚。
       后来,蒋介石为了剪除异己,收买了刘湘十分信任的王陵基。1938年初,刘湘得病,由王陵基护送到汉口万国医院治疗。刘湘病本不重,可住院20天后竟然故去。此后不久,王陵基被提升为江西省主席。
       多年后,余梦阳撰文于英国泰晤士报揭露,刘湘是由王陵基注射慢性毒药致死的。这才是真正的波谲云诡啊!
       吴佩孚高升秘诀
       吴佩孚,山东蓬莱人,秀才出身,清废科举后改行当兵。吴佩孚善钻营,官至两湖检阅使,统领千军万马。他是如何由一名小卒爬上军界高位的呢?
       从小兵到上校标统
       
       到了民国三年,吴佩孚当兵已有三年历史了,可袁世凯帐下的第三师师长曹锟对他熟视无睹。吴佩孚几次写条呈打管带的小报告,用以表现其文采,企图引起头儿注目,可这曹锟偏是个“死眼子”,毫无反应。吴佩孚日思夜想,不知怎样才能找到晋升之道。机会终于来了,在驻军岳阳时,吴佩孚见曹锟的几个儿女,为听不懂湖南老师的口音而着急,他陡然计上心来。开饭时,吴佩孚进入师长公馆,行礼报告:“士兵吴佩孚见师长子女随军易地频繁,于公子、小姐攻读不利。小的本蓬莱秀才出身,愿随公子、小姐陪读,不计待遇。报告完毕!”曹锟认识吴佩孚,见他毛遂自荐,于是面准。
       吴佩孚再也不需早操或实练,整日坐在师长公馆的侧室中,为公子、小姐授课。他授课来公馆,一日三餐回部队,毫无特殊享受。时过半年,吴佩孚没得到任何好处,不由恼恨起曹锟来。
       一日,曹锟在护卫簇拥下,漫步岳阳楼下。吴佩孚计上心来,上前报告道:“报告师长,公子长进颇大,不信,请师长考考公子的应对能力!”曹锟喜笑颜开,点头答应。这天,吴佩孚第一次上了曹锟的餐桌。事前,吴佩孚对曹公子交待:不论师长出什么题,你看我的筷子作答。他对师长也说过,孩子刚刚引上攻读正途,出联须简短,量力而行。
       曹锟肚子里只那么点儿墨水,这是吴佩孚敢于铤而走险的最大原因。当吴佩孚道一句“师长请试”时,曹锟见柜旁有一筐核桃,于是出题:“核桃!”只见吴佩孚向曹公子使了个眼神,而后将一双筷子插到了餐桌上的萝卜碗中。曹公子立即回道:“萝卜!”曹锟双颊泛红,兴奋不已,想不到儿子在吴佩孚手下进步是如此之快,不由连连点头。他打算出第二道上联,可肚中无货,出什么好呢?儿子袖长,夹菜时袖头掉入油汤中。见儿子的服装是绸缎做成,曹锟便道:“绸缎!”只见吴佩孚的筷子又伸进了萝卜碗中,曹公子随即答道:“萝卜!”曹锟的眉头纠合拢来质问道:“绸缎能用萝卜对吗?简直是胡说八道!”吴佩孚毫不惊慌,稳稳地回答:“师长,此答非彼答也,此‘罗布’非彼‘萝卜’也。绸缎对罗布,正好呀!请师长再出题。”曹锟实感吃力,与其说自己在考儿子,毋如说是吴佩孚在考自己。冥思苦想之际,忽闻山下有钟鼓声传来,马上出题道:“钟鼓!”曹公子仍旧看老师的筷子,见又插到了萝卜碗里,于是依然回答:“萝卜!”曹锟有些恼怒地说:“这怎么能对得上呢?”吴佩孚神色泰然,语气和缓地回道:“公子所答,这锣非那萝,是锣鼓的锣;钹呢,是铙钹的钹。钟鼓对锣钹,神对啊!”曹锟实在恼火了,猛然起身斥道:“你是否每日只用萝卜两个字教学生?”吴佩孚也站起来行个军礼,恭敬回答:“师长,我教公子、小姐不过半年,这180天即使天天吃萝卜也不算多;可是佩孚从军到师长麾下整整三年多,一千一百多天,天天都是当士兵,佩孚还没叫一声屈呢!”
       曹锟听了毫不生气,一想也是,正好师里缺个上校标统,当即任命吴佩孚填充上去。
       “丘八诗人”冯玉祥
       冯玉祥行伍出身,官至军政部部长、行政院副院长,后成为抗日名将。他曾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身份,电请孙中山北上,还将深居大内仍享受皇上待遇的废帝溥仪撵出皇宫。冯玉祥不只会带兵打仗,还会写诗,并以诗为令,是旧中国军队中出名的“丘八诗人”。
       和尚洗头,屁股吃粥
       
       1928年,冯玉祥驻军湖南常德。常德娼、赌、毒“三害”盛行,冯将军立即发表诗体“三禁”令:嫖娼聚赌鸦片枪,诱人坠入渊万丈。凡事应该仔细想,怎可缺德去嫖娼!女人尽皆父母养,与尔姐妹没两样。好逸恶劳去赌场,弹钱掷骰摇单双。明抢暗夺黑心肠,落个家破人也亡。鸦片为害致身残,屡禁不止死灰燃。中华民族要振兴,毒犯脑袋用刀砍!
       部队官兵深知长官秉性,谁也不敢越规犯科,然而地方上却屡禁不止,因为开“三馆(娼、赌、毒)”的人大都有靠山。冯玉祥决定抓个典型,杀一儆百。这时,他的外甥、卫队长陈冬生主动请缨。冯将军即拨20名士兵,由陈冬生率领进行稽查。
       陈冬生决定独闯“常德一只虎”——尧一香家,先摸底细。尧一香开“三馆”百家,自封“汉留”仁义大哥,网罗了上百名地痞流氓,出入国境,武装贩毒。陈冬生探知其巢穴后,携带“勃朗宁”两支,叩响了一家四合院的大门。开门的是一名颇有几分姿色然而是佣人打扮的女子。陈冬生问:“尧一香在哪?”只见那俊俏女子头一低,立时蹿入陈冬生怀中,嘤嘤而泣:“奴家本是良家女子,恶徒尧一香劫我而来,逼奴陪客,求长官救我!”陈冬生一口应承:“只要你帮我找到尧贼,我可以帮你。”那女子一抛媚眼,双手紧箍他的身子,将双乳直往他身上贴,又高仰着如花的面庞,启开血红的嘴唇,挑逗陈冬生。陈冬生才二十出头,血气方刚,怎经得起如此诱惑,不由得下体膨胀,脑袋空空。然而他立刻想到了舅舅的军令,不寒而栗,于是奋力想推开那女子。可是晚了,几声巴掌响过,一长袍人物和十余名携枪的汉子围了上来。陈冬生立即意识到,中了大毒枭的圈套。那穿长袍的就是尧一香,他一脸得意,道:“本当请冯将军的客人为座上宾,无奈你甘作下贱坯。左右,将这对狗男女剥个精光,捆绑了送司令部。”
       到了司令部,尧一香状告军人嫖娼被活捉。冯玉祥知道是奸人使诈,于是不动声色,令人为赤条男女还装后再予审问。冯玉祥这回来了个糊涂断案:将陈冬生重责五十,以儆效尤。可怜陈冬生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打完陈冬生,冯将军侧身问尧一香:“军人已按军令处理,这名娼妓应该怎么办?”尧一香忘乎所以,说道:“由我带回!”冯玉祥冷笑道:“那尧老板岂不成了龟头鸨婆?!”尧一香自知失言,连忙更正:“娼妓由司令处置!”冯将军宣布:“将娼妓卖往上海劳役市场,所得之资,捐助慈善机关。”那女人其实是尧一香的老婆,一听宣判,就地十八滚,大骂尧一香黑心烂肝。而尧一香却一本正经道:“她是个疯子!”丢了老婆的尧一香临走时仍不忘讽刺陈冬生,其实是挖苦冯玉祥:“陈卫队长,你这有说法啊:‘和尚洗头,屁股吃粥(竹)!’嘻嘻,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啊!”
       两个月后,尧一香贩毒被擒,由陈冬生执刑。陈冬生笑道:“你的两句不成诗,请容我再续两句:‘枉费心机,命归丰都’。”
       “虎尾将军”张宗昌
       张宗昌,山东人,其父是吹鼓手,其母为巫婆。特殊的家庭造就特殊的人:他文盲一个,却被称为“丘八诗人”;中等身材,却有“长腿将军”美称;喜啖驴肉,头上戴的却是“狗肉将军”的桂冠;他杀人如麻,却拒当侵华日军的傀儡。他是个颇为复杂的人!
       丘八“诗集”起风云
       “大风起兮云飞扬”,这是汉高祖刘邦的名诗,留传千古。张宗昌不服气,也写了一首《大风歌》,欲与刘邦比高低: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数英雄兮张宗昌,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前清遗老遗少、政界商界头儿,闻张将军能诗,一齐拥入司令部,将“丘八诗人”吹捧得天花乱坠。慕名者越来越多,都是来索讨诗集的。张宗昌应接不暇,正不知如何是好。恰在这时,上海书商来了,愿意为他印制诗集。第一版印3000册,刚运抵济南,便被一抢而空;第二版3000册不到济南,途中就被追诗族截留分发。张宗昌准备再拍电报给上海书商联系第三次印制时,后勤主管说:“已经印了这么多书,不知效果如何?”张宗昌觉得有理,便派人去搜集诗集的反应。
       做调查的军官们回司令部报告。卫队长说:“14位师长、20多位旅长、所有的团长,人人手捧将军大著,高声朗诵,不少人背诵得滚瓜烂熟,铭记于心。他们都说,将军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种好诗,恐怕几百年才能有几首。”张宗昌听了眉飞色舞。秘书处长说:“全城的举人、秀人,把《诗集》供上神龛,与孔夫子牌位并列。”张宗昌激动地反问:“真的吗?”参谋长却直言道:“那些商家,索书时叫得响,如今却随便弃置《诗集》,只忙乎生意,没见谁读诗。”张将军的兴奋劲儿顿时打了折扣。参谋长继续说:“收购废品的小店,已将《诗集》打捆,准备回笼打纸浆卖钱。”张宗昌眉头紧皱,嘴角抽搐。参谋长更加深入地揭露:“有几家杂货店把《诗集》拆了作包装纸,包盐包粮包酱……”张宗昌再也坐不住了。此时,后勤主管带来更坏的消息:“许多公共厕所里,将军的《诗集》被扯作手纸,惨不忍睹……”张宗昌跳起来,大骂一句:“操他妈!”平静片刻后,他吼道:“你们,务必于三日内查出——是谁将俺的《诗集》擦了屁股?查出一个,正法一个;查出两个,砍头一双!”在座者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突然,新兵团团长起立报告:“我新兵团2000士兵,对《诗集》个个发愤不已,手捧着大著直读到瞌睡来了还不放手!”“好!”张宗昌转怒为喜,“赏新兵团打牙祭一顿!”
       画虎尾显淫威
       张老夫人见多识广,决定指点儿子做点儿赚钱不赔本的生意。只见老巫婆仗剑在手,披头散发,口呼:“吾神吕洞宾来了,请武曲星张宗昌接令!”张宗昌最听老母亲的话,连忙俯身下拜。老巫婆唱道:“昔日恒山老虎栖,过往行人被它食。贫道尘帚浇浓墨,以虎为帖练虎字……”张宗昌连连叩头:“末将不懂,请大仙明示!”老巫婆道:“教你习成虎字赚钱!罢了罢了,吾神去也。”
       从此,张宗昌每日展开宣纸挥动大毫,就练一个“虎”字。起初,人们称其为“老虎将军”。有一次,一个老举人向张宗昌求“虎”字。张宗昌写“虎”字落笔时,嫌收笔无力,偶发奇想,以右脚蹬送笔杆,那“虎”字的尾巴超过了“虎”字的头顶,宛如虎尾高扬,气势不凡。老举人一面加奉酬金,一面赞道:“好雄伟的虎尾!”由此,张宗昌又被称为“虎尾将军”。
       渐渐地,济南城里的豪绅巨贾前来求“虎”者络绎不绝。张将军明码实价,一个中堂“虎”字,收银元百块。若张将军兴之所至,用脚蹬虎尾,尾超虎顶,每长一寸加10元,过了一尺就翻番,两百元。这样一来,求字人不免在私下有了议论。这天张宗昌听了秘报,说济众堂老板迟迟不愿上张公馆求“虎”字,是想等到天凉后再来。那时张将军着棉裤负累重,虎尾必蹬不长,价格就会便宜得多。
       张宗昌闻言,亲自来到济众堂,他一坐下便道:“俺的‘虎’字写得不好,不敢劳老板登临寒舍,故本人亲上贵府送字来了。”老板急命人备纸磨墨,张宗昌却一笑道:“不劳神了!”他一点头,只见勤务兵将济众堂四张大桌接拢,展开已经粘好的超大宣纸。张将军蘸墨运笔,待写至收尾时,他一侧身,把笔杆儿卧下,将虎尾巴拖完四张方桌,这只虎尾少说也有两丈长。济众堂老板好不伤神,这是等待天凉的下场!他讪讪道:“若裱成中堂大轴,从上到下,怎么个挂法?”张宗昌一笑:“这要看老板高才啦!挂出之日,一定要通知我这无用的丘八来贵府看看才是。”说罢抛笔走人,留下勤务兵收摊结账。
       济众堂老板无端多出了一千块光洋,心里老大不舒服。他本不想裱糊,可人家说要来看,怎么办?还是得送到裱糊店去。裱糊匠问:“这么长的虎尾巴怎么办?”济众堂老板回答:“怎么办?剪掉!”当张宗昌得知情况后,不便责罚济众堂老板,便拿下裱糊匠审问:“你剪我的虎尾时,听到虎痛得叫了吗?”裱糊匠回答:“没听到。”张宗昌抽出腰刀吼道:“虎不叫,俺要你叫!”说时迟,那时快,裱糊匠的人头落了地。济众堂的老板见出了人命,裱糊匠是为他而死,只好赔钱送葬,代养人家老小,几乎把偌大一座药店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