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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新干线]小说:又一种可能性
作者:何炬学

《十月》 2006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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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80年代中期,诗歌成了第一种可能性,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个文学青年。那时,能在《星星》诗刊上发表作品,他就可以大言不惭地称自己是一个诗人了。如果能在《诗歌报》(不是后来的杂志)这样一张报纸上发表作品,那他就更是可以睥睨他人,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前卫的有前途的诗人了(而旁人也会这样看他)。这两个地方,我都在那个特别拥挤,特别闹的年代露过脸。可是,我很清醒,我还不是一个有底气有出息的诗人,我只是一个爱诗歌的人,我只是一个学习者,一个探索者,一个怯生生地执拗地寻找诗歌那可能性的人。
       诗歌的可能性是什么?或者说,诗歌对于我来说,其可能性是什么?
       我希望,诗歌能有一种让人飞起来的可能性。让人在苦闷的现实之上,看到现实和非现实。让人的灵魂脱离了肉体,在一种虚高的角度,反观一切。
       想想看,一个每天规规矩矩工作的人,一个行为外貌老实的人,从诗歌那里获得了这样一种可能性,难道不是一个奇迹吗?
       怀着这样的暗喜,不汲汲,不戚戚,我似乎在诗歌所提供的这一可能性上,看到了也走进了生活之外的另一个世界——诗的世界。不投机,不虚张声势,不赶潮流,别人不写诗歌了,我还写。但是,这样的态度,也妨碍了我在诗歌所提供的可能性上走得更好。
       诗歌之余,我在散文里又找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那是上世纪90年代了。
       多好的散文啊。
       如果说我从诗歌那里获得的,是让我有可能提着自己的头发在天空飞翔的话,那么,散文给我的可能性,则是我行走过程中的左顾右盼了。
       至少,我认为散文是我自己心性放松时的左顾右盼。不需要自己飞起来,也不需要奔跑,不需要有意识地把目光放在一个点上。那些匆匆一瞥的世相和风景,都能在我的心中慢慢地显现。
       我走着,我看着。散文让我放松起来,让我平和起来,让我成了参与者和旁观者。
       诗歌和散文提供的两种可能性,使我这个普通的人,在现实生活之外,不断地获得内在的丰富,心智的超拔。
       有次,我无意间问自己:小说也会给我提供一种可能性吗?
       长期以来,我对小说是若即若离的。我读小说,也对我身边朋友们的小说发表我的读后感,他们的优秀,让我感到小说世界的独特与神奇。而对那些古今中外我认为的好小说、大作家,更是心怀感激和敬畏。
       我自己给自己提了这样的问题,我就试着要回答。
       2004年秋天,我参加了鲁迅文学院全国中青年作家第四届高级研修班学习,集中的创作时间,让我有了探看小说对我显示什么样的可能性的勇气。
       我小心翼翼地,同时也是鲁莽地推了推小说那厚重的大门。我并无什么指望,只是要推开了那扇门,探个头进去看看,看看它能给我显示什么样的可能性。要是什么也看不明白,我会毫无遗憾地退回来。
       我很幸运,在一个好的时机,遇上了一个好的引领者。
       于是,我看到小说向我抛出了一种可能性——在一个心像世界里,格物致知。这个心像的世界自足、丰赡,有着完整的山河。更为奇妙的是,在这样的世界里,让人可以更放松地去格物致知。
       如此不同于诗歌和散文给我的可能性,让我可以在小说里伸脚伸手地活着。而且,这并不影响我飞起来,也不影响我走在路上左顾右盼。这不是更加提升和丰富我的心智吗?
       那么,我为什么不用点时间,去看看去体会去参与小说显露出来的这种可能性呢?
       于是,我就写开了。
       小心翼翼地、莽莽撞撞地。
       我没有什么更高的期望。对于我来说,写小说,是有意让自己去做些格物的功夫,看看能不能收一点致知的效果。即便什么收获也没有,那又有什么关系?单单发现这种可能性——心像世界里的格物致知,就已经让我十分满足了。
       责任编辑 宗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