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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坛文丛]歌词学:学科性与学理性
作者:吕 进

《词刊》 2008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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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正兰是我指导的博士生。在我的学生中,她是才华出众的一个:能诗,懂音乐,当然,更在学术研究上有作为,有悟性。在对生活的把握上,对世界的理解上,她给人多少有些“另类”的感觉。不过,这种“另类”气质,也许对于学术探险,是大有好处的。科学的前行不正是“另类”们推动的吗?
       
  对于音乐与艺术的关系,中外艺术家似乎并不存在很大的歧见。佩特说:“一切艺术都以逼近音乐为旨归。”克罗齐则说:“一切艺术都是音乐,因为这样说才可以见出艺术的意象都生于情感。”但是当话题变成诗歌和音乐的时候,这个问题就复杂了;变成歌词和音乐的时候。这个话题就更形复杂。
       
  歌词不大属于文学,又不能不属于文学;歌词学不属于诗学,又不能不属于诗学。超越分类学的艺术现象的出现,说明人类艺术地把握世界的丰富与深化,同时,也给理论家提出了新的课题。这部专著的基础是陆正兰的博士论文《歌词文体与歌曲流传关系研究》,这篇博士论文正是力图回答面前的新的课题。说实话,这是需要相当的功底,更需要相当的理论勇气的。陆正兰交出的答卷让我这位导师脸上有光。在武汉大学陆耀东教授的主持下,答辩委员会认定“这是一篇优秀的博士学位论文”。
       
  本书的第一部分是从文体学的角度,对歌词进行内部研究。中国古代诗歌起源于歌诗,有悠久的发展历史,但在理论上几乎是个空白。中国新诗不起源于音乐,甚至不起源于中国,和歌词更成了陌路。其实在国外,情况也似乎相似。黑格尔就认为,最好的诗很难进入音乐,而最好的音乐也不需要诗。在《美学》第三卷上册第343页上,黑格尔写道:“歌词、歌剧以及颂神乐章之类,如果从精细的诗的创作方面看,总是单薄的,多少是平庸的。如果要让音乐家能自由地发挥作用,诗人就不应让人把自己作为诗人来赞赏。”也就是说,歌词是一个独立自足的学科,简单地将它作为文学或者诗学的子学科,显然难以解释歌词的本质和发展规律。以往的研究者总是将歌词从歌曲剥离。仅仅把歌词作为诗的一支旁系进行依附式考察,从文学角度展开言说,这样,就和歌词的美学本质有相当距离。陆正兰深入歌词内部,对歌与诗的文体差异,对歌词的语言、结构、音乐性及体类进行辨析,在她的笔下,有不少理论亮点在闪光。一些有所感觉而又难以厘清的问题明晰了,一些感性的经验升华了。我觉得。她的论说是说得通、立得住的。她的论说有很强的学科性,至少,她为作为学科的歌词学。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本书的第二部分是从文化学的角度,对歌词进行外部研究。这是博士论文中触及较少的,也许这是陆正兰近年的学习心得。人类创造了文化,生活在文化世界里面,一切艺术现象都有独特的文化内涵,文化学或者文化形态学是一切人文学术的共同基础。歌词在文化学的视野中的属性如何,这是一部《歌词学》必须回答的问题。没有外部研究,歌词理论将因缺乏充足的学理性而显得单薄。
       
  当代中国的歌词正处在高潮期,一个歌词作家比一个诗人的知名度要高得多。中国文联全委会开会时,委员总是按姓氏笔画坐的,因此,我老是和乔羽为邻,因为“吕”和“乔”都是六画。即使开全委会,找“乔老爷”的人也不少,所以我总是和他打趣:“你再重要,开会时总还得回到我的旁边。”歌词发展到这个阶段,特别需要梳理,特别需要升华,特别需要抽象,一句话,特别需要理论。
       
  姚斯在他的《走向接受美学》(第96页)中有一句我以为很正确的话:“理论的发展,常常有赖于理论对象的类型,并受到它的局限。”学科性、学理性,是一部优秀的歌词著作应有的品格。我以为,陆正兰的《歌词学》正是具有这样的品格。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