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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点]让人困惑的数学化
作者:郑腾川

《中外书摘》 2008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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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国家,我是身份证上一串普通的数字;对于亲朋,我是电话簿上一个平凡的号码;对于网友,我是某个终端的一行网址代号;对于历史,我或许只是一个虚无的‘0’。”这是一位网友略带无奈和自嘲的感慨。如果说在七八十年代,身份证、户口证,医疗证、购粮证等证件号码的如影随形让人感觉被档案化(就像于坚在《零档案》中写到的一样),那么今天,手机号、上网账号、支付卡账号、QQ号、MSN号的交织是否成了数字化的枷锁?当你兴致勃勃地从网上商城采购了一大堆物品,付账时却忘了自己电子银行的密码,会不会感觉有点荒诞?如果有一天你在上网浏览时偶然发现自己被偷拍的照片,你又作何感想?令人担忧的是。这些事情并不是杞人忧天,而已经成为活生生的现实。
       最近关于数字化的一个重要指责来自于短信对传统交往方式的冲击。据不完全统计,2005年春节期间,全国节日祝福短信的发送量达到了200亿条。2006年,这个数字有增无减。这意味着什么呢?我们不禁要问:我们真的忙得连写一封信、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在那些喜气洋洋、风趣诙谐的拜年短信中,有多少是别人看都不看,就转发给我的呢?
       拜年短信的流通毕竟还不是坏事,可另一些“立等可取”的数字化捷径更让人无所适从。北大教授陈平原曾在一篇文章里提到过文科教授特别喜欢买光盘,什么《十三经注疏》、《二十五史》、《四库全书》的光盘版,看到了就买。想到古人所谓的“万卷书”现在被自己拥有,而且不占地方,晚上激动得都睡不着。但过几天就发现,有光盘和没光盘没有什么区别,因为那些电子书自己根本不会去看。另一方面,信息的泛滥让人变得心浮气躁,人脑有限而信息无限,很多人都在数字空间里迷失了方向,成为失去精神家园的流浪汉。不少年轻人上网其实没有什么目的,但是在漫游和超链接中也能耗去一整天。而一些大学生曾经反映,没有上网以前,写作论文都会到图书馆查阅书籍,和同学交流讨论,但自从有了期刊网,资料浩如烟海,把别人的写作成果都下载来看过之后,自己反而不知道如何动笔了。数字化技术开拓了人类生存的无限空间,使人类的探知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然而,留给我们思考、细细品味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
       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数字化也许并没有给人类社会带来新的问题,只不过它太透明,太迅速,使我们社会中原来潜在的问题被放大了,突出了。早在“网恋”流行以前,种种“电视速配”、“电视红娘”就已经把红男绿女的婚恋问题摆在了桌面上,那时候,也有很多人指责这是“快餐式爱情”。现在回头看,如果可以保证“正餐”,谁会去吃“快餐”呢?前不久在中央台看到一期节目,专门反思网络化的得失。其中谈到日本的青少年网络问题,现在口本有很多试图自杀者的同人网站,这些网友在网站上讨论自杀的意义、方式,有的甚至直接付诸集体自杀行动。这的确是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事实。
       我们是该相信数字化,还是该警惕数字化,是一个永远说不清的问题。正如尼葛洛庞帝说的那样,计算机的虚拟世界有可能成为人类生活的“第三个处所”,但我们身边的计算机显然还不够亲切可靠。一个作家可以借助电脑写作100万字,但只要病毒侵入,他的所有成果就可能全部付之东流。而计算机对此毫无反应。那么,如何让电脑与人脑结合得更加密切呢?2002年夏天,英国Readins大学的卡文·沃里克教授曾通过外科手术,把一个电脑芯片集成电路置于自己的大脑中,并让这个芯片与他的脑神经相连,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半人半机器人的生物。借助这个芯片,他可以自动打开大门并伴以问候,可以自动给浴缸注水,自动间开灯——他自豪地称自己为“电子人”。当人的大脑可以和计算机终端连接起来,人的思维、记忆和意识可以被复制、拷贝的时候,就出现了一个比克隆人更严重的事情:原来作为个体差异重要标志的自我意识可以被移入和移出或进行改造。当自我意识已经被更换的时候,“电子自我”还是原来的我吗?如果不是,那“电子自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