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到繁體中文

您的位置 : 首页 > 报刊   

[人物]女儿的心愿:“我要重塑一个令人青睐的希拉克”
作者:王志俊

《中外书摘》 2006年 第12期

  多个检索词,请用空格间隔。
       有人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站着一个为之奉献的女人,而对于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现任总统雅克·希拉克来说,他的身边却站着两个不简单的女人:一个是夫人另一个是女儿克洛德。这一对母女带着法兰西民族特有的热情,与希拉克总统政坛共舞,形成一个团结战斗的集体,令各方政客艳羡不已。本文介绍的是希拉克的女儿、政坛女杰克洛德。
       法国总统希拉克夫妇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洛朗斯成人后不幸精神失常,多年来意志消沉、抑郁寡欢,她后来又患厌食症,面色憔悴,体重大减,成了两口子的一块心头病。他们为洛朗斯四处求医,备加关怀与照顾,特别是做母亲的贝尔纳戴特几乎为此操碎了心,但洛朗斯的病始终没有痊愈。这样,小女儿克洛德无形中就受到了冷落,她对终日为事业而奔波的父亲的感觉是生疏的,她后来回忆说:“我长到十四五岁时,爸爸才开始注意我,在这以前,爸爸和我的关系每天只限于说早安和晚安,根本没有时间和我谈心。”
       这倒给了克洛德一个自由生长的空间,她任性而倔强,自然不能适应中学的纪律约束,便从一个学校跳到另一个学校,最后从没有太多条条框框的拉图尔中学毕业。她想步父母的后尘上巴黎政治学院,但在入学考试中落了榜,只好选择阿萨斯学院的计量经济学作为自己的专业。大学校园里,她谈不上优秀、出色,既不在学业上出类拔萃,也没有在其他方面表现得非同寻常,但她的自主意识、大胆妄为、鲜明的个性还是给同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毕业后,克洛德进入一家新闻社从事广告工作,这种变化快、时效性强,需要独树一帜的事业显然很适合她的性格,她很快地入道:学会了去听、去看、去体验、去分析,然后进行综合评价;她开始注意产品、企业、社团、个人的“形象”;关注人们的心理、人的层次化和集团化……从而以新闻这个独特的却广阔的视角观察和体验社会。她的设计方案大胆、新奇、刺激、现代,显得别出心裁,令她的上司和同事们不敢小觑。这为她以后担任父亲的形象顾问埋下了伏笔。
       也就是在这时候,克洛德开始关注父亲的事业,为了能让在宦海中扑腾得疲惫不堪的希拉克回到家有一个好心情,克洛德主动接近父亲,安慰他,逗他开心,和母亲一道刻意营造家庭中的温馨氛围。于是,父女间的话题多了起来,而令希拉克感到吃惊的是,他过去一度很忽略的女儿经过在社会上闯荡和摔打,在对政治事件的敏感,对政治形势的洞察,以及对政坛头面人物的分析都很有见地,显示了非凡的政治才能。希拉克对这一发现兴高采烈,他对妻子说:“克洛德身上有我们搞政治的遗传基因。”
       时任巴黎市长的希拉克同贝尔纳戴特商量后,让克洛德进入巴黎市政厅辅助自己工作。克洛德在市政厅大楼里很收敛,她从不对人颐指气使,发号施令,而宁愿扮演一个倾听者或为父亲的同仁们加咖啡的角色。这倒赢得了一些政治家们的赏识,他们和希拉克一道有意识地培养她参政、议政,让她作为希拉克的传声筒和助手处理市政公务和保卫共和联盟内部的一些事务性工作,悟性很高的克洛德把这些事都打理得很利索。希拉克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用克洛德不失幽默的话来讲:“我成了父亲感觉妙极了的一杯雀巢咖啡,父亲开始偏爱我了。”
       1988年希拉克第二次出马争夺总统宝座,时年25岁的克洛德加入竞选班子,帮助父亲出谋划策。鉴于希拉克的两个竞争对手、现任总统密特朗和前总理巴尔都已年过花甲,形象老成持重,她建议把55岁的希拉克包装成一个年轻有为、开放、新潮的总统形象,来博得选民的欢心。当时,美国性感女歌星麦当娜正风靡法兰西,克洛德也是麦当娜的崇拜者,于是,选民们在屏幕上看到的希拉克一反常态:他穿着一条花短裤,一双旅游鞋,戴着一副歌手耳机,并随着麦当娜的演唱摇摆着身体,一副麦当娜的崇拜者形象;为了让父亲更加“聪明、机智、才华横溢”,克洛德还学美国方式,利用提词机给人造成希拉克不拿讲稿出口成章的感觉。
       然而,大选的结果是希拉克再次败北。“为什么法国选民不喜欢我的父亲?”克洛德痛心疾首。希拉克的顾问们痛定思痛,找出的失败原因很多,克洛德别具匠心的形象设计虽不是主要败因,但也算是个“馊主意”,在法兰西这个以高雅文明而著称的国家里,谁会认为他们的总统应该是个崇尚低俗文化的人呢?虽然年轻人崇尚个性解放,但国民们会愿意把整个国家的航向交给一个狂热、喜爱冲动的盲目舵手吗?失败的痛苦笼罩着希拉克一家,克洛德也从内疚中汲取着教训,不断地走向成熟。
       七年后的1995年,希拉克卷土重来,第三次向爱丽舍宫发起猛烈的冲击。克洛德带着父亲几十年未了的夙愿再次走进了“竞技场”。她驻进了艾菲尔铁塔附近的竞选指挥部,和戴党总书记兼代主席的阿兰·朱佩一起构成了指挥部的核心力量,为希拉克的竞选活动精心策划,运筹帷幄。不肯认输的她向朋友们开诚布公:“我有一个野心,就是要把我的父亲送进爱丽舍宫,使希拉克这个姓从此闻名于世!”
       克洛德首先对希拉克的衣着、仪表、动作、语言加以精心“设计”,以全新的面貌去争取选民的好感。她建议父亲摘除那副黑色的厚框眼镜,换戴隐形眼镜,扔掉老式衬衫,改穿“拉夫·洛朗”名牌衬衫。她还建议父亲常穿便鞋,经常会晤社会贤达和各界明星,在父亲的生日之际,克洛德还为他送来诸多品牌高雅的礼品,她常陪着父亲出访和赴宴,逐渐取代了她母亲的角色。她还巧妙地使法国人察觉到希拉克是个冬运爱好者。与上次大选不同,克洛德在“包装”老爸时,力求自然、妥帖,不生硬地强加于选民,没有显露出雕琢的痕迹,便于为选民所接受。
       克洛德变得异常谨慎,她像贴身保镖一样寸步不离父亲身边。父亲每次公开讲话,她都在场,只是不露形迹而已。希拉克在里尔正式宣布自己为候选人的时候,克洛德令人不易察觉地把手放在嘴唇上,暗示父亲什么地方应该保持沉默。希拉克在波尔多与保卫共和联盟的一名颇有势力的活动家共进晚餐,以便取得其所属党派大部分成员的支持,克洛德也在同一张餐桌旁就座,以把握会谈气氛。在竞选第二回合的前夕,希拉克同对手若斯潘进行电视辩论,只有一个人被放进播音室,那就是克洛德。她可以通过耳机,随时告诉希拉克攻防之术。
       克洛德掌握着父亲的一切行程与活动时刻表,她还承担了给父亲精选照片的任务。可以说,没有一个编辑没挨过她的电话斥责。有个人不当心,拍了一张希拉克戴眼镜的照片,这无疑会损伤她没设计的公关形象,她敏感地跳了起来:“他整整一年没戴眼镜了!”
       克洛德的努力没有枉费。1995年5月7日,希拉克终于攀登上了事业的最高峰,成为法兰西共和国总统。
       克洛德曾在父亲胜券在握的时候,长叹了一口气说:“总统选举之后,我再也不介入政治了。政治对我是那样的陌生,而且整体来说,我鄙视政治。”这也许只是她被大选搅得精疲力竭时的激愤之词,因为在希拉克入主爱丽舍宫几天之后,她便接受了总统父亲授予她的新头衔:总统通信联络顾问。总统为此跟部下打招呼说:“她会忠于你们的,她的惟一愿望是有事做。”后来,他又补充了一句:“休想搬开克洛德,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克洛德又开始了新的征程,她全权负责总统的公关活动。这位身材娇小的“第一小姐”留一头俏丽的短发,平时喜欢穿牛仔裤、运动衫、靴子,当希拉克在公开场合露面时,她总是紧跟着父亲,亦步亦趋。出席会议和宴请时,总统一到场便用目光寻找自己的女儿,看到她的身影时神态才平静自如。而克洛德的作用不局限于通过“交际”活动树立父亲的威望,她也敢于提出政治性建议了。在就朱佩第二套内阁组阁问题进行协商之后,有一个部长应该被排除在外,这个部长想出一个保住自己乌纱帽的有效办法,就是向克洛德诉苦。这一招很灵,第二天吃早饭的时间,问题就妥善解决了。
       但克洛德情愿为政治付出代价。她在怀孕期间,工作日程也排得满满的。爱丽舍宫了解内情的人士开玩笑说,她甚至在分娩时还通过移动电话大声下达命令。即使在做母亲期间,她的工作狂热也没有减退。几星期之后她就回到办公室,对任务的要求仍像从前那样非常严厉。倒是希拉克一直试图把女儿拉出办公室并带她参加宴会,想用这种方式使她从感情危机中振作起来。
       十多年前,克洛德曾打趣她的母亲贝尔纳戴特:“我没有妈妈那种把自己完全献给一个男人的本事。”可如今,她成了一个男人——她父亲的副官、参谋、代理人和无可替代的助手。她雄心勃勃地说:“我既然能够帮助父亲步入爱丽舍宫,就一定能够帮助父亲成为法兰西历史上形象最受人称道的一位总统。我要重塑一个令人青睐的希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