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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品味澳门
作者:王莎丽

《青年文摘(绿版)》 2004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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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常因为澳门的小,而对她有一丝怠慢,然而走得多了,却慢慢发现了她的独特,有了不少的惊喜。常常在旅行途中遇到世界各地的游人,也常常被他们问到来自哪里,曾颇费心思地解释珠海的地理位置和引以为豪的种种特色,都不能让这些“金发碧眼”们的眉头舒展,而不经意间说了一句“near macau(在澳门附近)”则非常灵验,他们立时了解了我的方位。这种方法屡试不爽,澳门的知名度由此可见。可是大部分人知晓澳门,仅仅是停留在她的博彩娱乐业,其实,澳门的滋味还需要慢慢地去看、去玩、去品味。正如作家王蒙所说,“澳门是把中国文化与西洋文化放在一堆儿,而且非常和谐。”
       自从葡萄牙人抵澳,400多年来,与本地文化不断融合,使得澳门的居民,并没有共同的特质,本地的、外国的、混血的,在并不是周末的日子里,也经常可以看到闲散的年轻人,或者留连在赛马场外,或是拿份报纸在阳光底下,不知是贪恋阳光还是在浏览报纸。在街头,经常可以看到葡国人或一对夫妻或推着小孩儿悠闲地踱着步,也经常可以与中葡混血儿不期而遇,他们有着高高的鼻梁和深陷的或黑或灰或蓝的眼睛,皮肤或白或黄,是澳门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致,不只如此,葡萄牙语、英语、广州话、普通话在澳门遍地开花,让你觉得这二十几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承载着不可思议的文化和历史,然而却是增加了很多情趣。
       这种情趣在建筑上也显得颇为淋漓畅快,随意游走在澳门的街头,你可以看到老旧的房屋,泛着灰黑的色调,仿佛走在历史沧桑的走廊,又像是许多澳门老人家额头上的皱纹,经年的日晒风吹显得斑斑驳驳,但也许没过多远,你突然眼前一亮,这是鲜艳的欧式建筑,或红或黄,张扬着浪漫和情调,而天主教堂高高的十字架就在不远处依稀可见,此时若是坐了街边的长椅,若是在随身的MP3配上欧美电影中的主题曲,而刚好阳光又是暖洋洋地照在身上,相信定会使你一周工作打拼的辛苦和烦闷抛之脑后,而沉醉于一种新鲜而悠闲的异域风情里。当然也不乏一些现代的花园小区,高高地耸入云间,走在其间,仿佛走在城市的峡谷,然后才恍然间想起,这是在21世纪的商业社会。
       欣赏澳门建筑,最好的方法是租一辆自行车,在秋高气爽的十月,内地的气候已经开始转凉,继而落叶飘零,转而进入了寒冷的冬季,而此时至来年的春天,正是澳门最好的季节。经历了漫长的炎夏,秋日里阳光仍然明媚可人,却少了那份灼热,轻风仍然和暖却增加了一丝清凉,到处仍繁花绿树,骑着自行车悠闲地在街街巷巷穿行,会对这个城市有完全不同的体验和感悟。虽然公交车一般只需2.5葡币,但毕竟需要经常转车,所看有限而且活动不自由,若乘出租车则消费偏高且失去了很多别致的趣味。如果想租辆小车自驾,也是不错的,只是要充分熟悉路线和交通规则,并且有良好的停车技术,澳门的驾照考试中移库是很重要的一项,将自己的车停入那块只容得下一辆车的小小的车位里是澳门司机必备的本事。如果是徒步爱好者,走路也很好,速度越慢,对观景越有益,这是徒步者的名言,一步一种景致,一步一种风情,在澳门也许是可以走入这种佳境的。
       玫瑰圣母堂周围的小路小巷是值得转转的,虽然有些昏暗,但是不乏情致,沿街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店,以古董店为主,还有些手工艺品以及首饰店。人行道是由专程从葡萄牙运来的碎石铺砌,黑黄相间,充满欧陆风情,据说已被列为保护项目,而玫瑰圣母堂的巴洛克式的大门是敞开的,当你慢慢地走入这个有着奶白色外墙和绿色百叶窗的庄严的建筑中,便被一种祥和纯净的气氛包围着,仿佛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从大门射进来的一层太阳的光环。常常猜想此教堂冠以玫瑰之名,大概是象征其如玫瑰一样美丽夺目吧。教堂供奉着花地玛圣母,是葡国人很崇拜的神,每年5月13日花地玛圣母像出游便以此教堂为起点,里面奇趣的油画和雕像、典雅精致的壁嵌和烛台以及天花板上的各式图案,让人不能不感叹古西班牙宗教艺术的瑰丽,如果能穿过时光隧道,在400多年前,里面的人过的又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也许历史悠远的建筑便具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你在其中留连,而滋生出无穷的幻想。
       去过澳门的人对澳门市政厅大都是熟悉的,它明黄色的欧式建筑极为抢眼,在广场中间经常有搭起的临时舞台,请人做一些表演,偶尔也有一些中国民族特色的杂耍之类。在葡式的建筑群中,看着穿红戴绿的演员表演的中国杂耍,感觉竟是如此和谐,感觉中西文化在这里得到了最美妙的融合。
        澳门多的是博物馆、葡萄酒啊、赛车啊等等,澳门博物馆就在大炮台和大三巴牌坊附近,纯白色的建筑线条明快,门前古树参天,显出文化的深远与厚重,分别展示澳门的原始时期,民间艺术与传统以及当代澳门特色,特色中包括介绍澳门的作家、画家以及诗人的作品,典型及独具特色的澳门建筑及街名等。
       在微风吹拂的夜晚,褪去牛仔裤T恤衫,换上一袭长裙,着上淡淡的妆,去看一场芭蕾舞或是其他的表演,不但会使你的假期更具品位和情调,也会对澳门增加更多的好感和留恋。那天在澳门,特意去看中央芭蕾舞团演出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穿过洒满灯光的剧院大厅,看见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衣着得体,或轻声文雅的交谈,或独自站在一隅等人,每个人的表情温婉平和,这种场面使人不自觉地对艺术敬仰起来,也突然自觉“高尚”了很多,平日里看惯了拎着大包小包过关的市井的人群,此时可以看到澳门人的另外一个侧面。走过猩红色的地毯和木质的雕花楼梯,有服务人员殷勤地打招呼询问座号,然后引领你走到座位旁,在每张座位的一角,整齐地摆放着当场芭蕾舞剧的资料画册,包括每个演员的照片简介角色及剧情的大致介绍,很是体贴和周到,让人感受着尊重,享受着高雅。整个表演的过程观众极其安静,即使在偶尔音乐因为出错戛然而止的尴尬时段,也没有一点骚动,大家都在静候,而赞许的掌声却丝毫不吝惜,常常热烈而持久地回响在剧场。被人尊重,尊重他人,尊重艺术,这种文化氛围的形成和积淀想来该不是一朝一夕的历练吧!
        舞剧散了,澳门的夜正慢慢地舒展着,徐徐的风带着温湿的海水的味道。找了海边的酒吧,在露天的平台,隐约听着菲律宾歌手低沉的轻吟,和着吉他,和着海浪,略带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磁性,透着一种渴望,要了红葡萄酒轻轻地端在手上,看着远处闪烁的灯塔和点点繁星,近处夜光里的雕塑映在蓝黑色的大海,喝上一小口,慢慢地品,突然觉得,口中的美酒,就像眼前的澳门,越品越有味道,越品越有风情!
       (陆新宇摘自《旅游天地》2003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