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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 尚]那个笨笨的家伙
作者:佚 名

《青年文摘(绿版)》 2003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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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它是OICQ;如今,我们都亲昵地把它称为QQ。在不到5年的时间里,QQ已经成为继固定电话、移动电话之后的第三大联络工具,超过1亿的人正在使用QQ。
       向QQ致敬
       如果哪家门户网站对外宣称,自己每日有几百万的流量,我才不会相信。网站的流量,报刊的发行量,对外宣布的数字,像女人的年龄一样,永远是个谜,只不过女人宣称减少过的数字,他们宣称的是增加后,翻了几番的。
       在这点上,我要向QQ致敬,这个被中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青年所熟悉的网络聊天产品。在一些人心里,用QQ聊天就等于上网,上网就是用QQ。
       他们在QQ上了解网络,开始新的数字生活,结识异性,袒露心扉,按捺不住内心狂热地会择一个良辰吉日,约有意的人见面。
       之后可以衍生出很多经济和人文的数字。比如,见面约会,要吃饭喝水,交通费,还有的会长途跋涉或火车或飞机,带动整个服务业的发展。社会学家要研究当前两性青年关系,也可以试着从QQ着手。
       如果上网,我的QQ没有开,我觉得自己就是被世界抛弃的人。哪怕我只挂在上面,不云只言片语,那是我了解其他人的一个窗口。QQ上有我以前的同事,现在的同事,将来的同事;有我以前的朋友,现在的朋友,将来的朋友;有我以前的情人,现在的情人,将来的情人。我对于情人的要求比较苛刻,删掉以前的,留下现在的,如同QQ以前的名字Open I seek you (OICQ)一样open将来的。
       QQ给每个使用它的人带来了无限实惠,如今,它在艰难地熬了几年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这也是我向QQ致敬的一个重要原因——QQ挣钱了,不是一分一分地挣,而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大快朵颐。
       无论你是否曾经使用过QQ,或者你只是一个热爱观察和研究的人,有时间你边走边玩,了解一下QQ带来的人文的商业的变革,你会觉得这是个划时代的伟大发明,甚至不亚于电话和电报这样的东西。
       头像生涯
       笑话是这样说的:一个Q友到动物园看见企鹅,立刻不耐烦地说:拜托!换个头像好不好?
       笑话的接受范围很有限,不上网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一个头像和昵称,就代表了一个思想的活体。当然,这种对应关系就像数学里的集合与映射,一个人可能会有不止一个头像,或者卡通搞笑,或者娴淑俊秀,仿佛人性多面的一个网络版的注解。不过可以乐观地相信,事实往往没那么复杂。
       我的头像当年是个戴着大号眼镜张着大嘴的平头瘦子,号称什么阳关故人。那个时候的我成天穿着肥大的汗衫,皮肤黝黑,走路打晃,天天在学校里无所事事。现在穿上衬衣西裤了,知道打理家业了,可是身材日渐臃肿,QQ号码从7位飚到11位还要掏钱买,阳关还是那个阳关,故人,却早已面目全非了。
       有些事情我不敢作太过深入的假想。当人和人的正常交往蜕变成头像与头像之间的数据交换时,有理由怀疑在二进制的数理置换中有多少字符之外的情感体验被系统忽略;当一个笑脸忽然时尚地僵化成冒号和右括号时,我不知道我们的正常感官究竟是被更迅速地传达了,还是被虚假地掩埋了。这是头像时代,想像是对方的任务,没有想像就没有真实,交流就无从展开,也许那个头像儿根本就是陌生人,也许我压根就没有一丝的笑容……
       我恨QQ
       我恨QQ,是的,我恨透了QQ!
       我恨QQ,就像恨每天刷牙洗脸、涂眼影、抹唇膏,就像恨一日三餐、挤公车、上下班、六小时睡眠,就像若干年后恨我回到家总是看到的同一张男人的脸。习惯?是这样的,当一个人开始与自己的习惯过不去的时候,他是多么绝望。所以我只能恨。而且,我因为QQ,被人批评过、敲诈过、讥讽过,甚至被人甩过,他们分别是我的领导、我的同事、我的野蛮女友,我记不起名字的帅哥。难道我还不该恨它么?可惜我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是一个世纪之后的事了。
       说到QQ刚时髦那会儿,有QQ号的就像现在的EMBA,简直跟普通人不是一个阶层。偏偏我这个人老土,环顾岸上已经没几个人徘徊了,我才跌跌撞撞地下了水。可是我持之以恒,后来QQ号升到8位,多少人都坚持不住撤了,我还在。
       我也曾在网吧认识过一些聊友,不是人家看上我了就是我看上人家了,等人一走就立刻跑过去抄了电脑上留下的QQ号码,滔滔不绝地倾诉仰慕之情,最后不是人家嫌我难看就是我嫌人家难看,没办法,不好色的人凤毛麟角。可后来不知怎么这块色情场地就变成了一个纯洁的通讯录,真是世事难料。
        与QQ相依为命
       当我拥有QQ之后,我才在真正意义上有了网络生活,换句话说,网络作为一个生活平台出现必须建立在QQ(或类似产品)的基础上。人家问你有没有QQ,就等于问你在网络世界有没有固定职业。要是你整天混迹于嘈杂的聊天室当盲流,基本上就不能取得别人的信任。
       生命中第一个QQ,在我还不知道怎样使用的时候就不费吹灰之力注册到手,她忠心耿耿陪伴我将近3年时光。尤其在她与手机捆绑之后(我不怕有做广告之嫌),我对QQ的爱更加深厚!
       那年,我离乡背井一个人到异乡寻找出路。平时热热闹闹的生活一下子冷清起来,尤其出门在外不能上网的生活简直要了我的命。
       QQ的用户越来越多,身价越来越高。看了周围多出QQ被盗剧之后,我的QQ也不幸遇难。记得那是2002年寒冷的冬天,我像往常一样爬上线,却收到密码不正确的警告:刹那间,哀号响彻房间!我恨,密码加密仍然不能阻挡利欲熏心者的黑手;我悔,明知江湖险恶却仍然使用简单的密码。我不死心,一遍遍输入早已熟悉的数字,得到的是一次次拒绝。我只能记下好友名单中的号码,欲哭无泪!
       我像所有刚刚上网的菜鸟一样,开始注册新的QQ号。等了一夜终于收到长达9位的新号码!然后马上登陆,第一要事揪出黑手!原来深情款款的头像已经被换成了面露凶色的黑大胡子,居然还保留着那个像清纯少女的昵称。顿时肾上腺激素上升,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论怎样威逼利诱,那厮死不开口!可怜给我留下美好回忆的QQ没来得及和我道别就明珠暗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