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诗］面容怎么像面具
作者：郁 葱
《人民文学》 2005年 第07期
多个检索词，请用空格间隔。
我真的想让自己就这么轻
我一直想
让自己无力，让自己软弱
沉默，不说话
让自己沉在底层
先把欲望缩小
别偏执地看重自尊
柔韧，圆润
别那么大的耐力
尽量不用让人刺激的
肢体语言
总想让自己浅薄
总想单纯，不在意
总想有些窘迫，有些表面
也有一点，残缺
我总对自己说
迟一点，再迟一点
慢一步
再慢一步
你的面容怎么像面具
——读R·C斯坦同名小说
如果面具
贴紧了皮肤
如果面具
融进了皮肤
如果面具
没有了边缘
如果面具
没有了缝隙
如果面具有了表情
如果面具，有了温度
如果面具，有了感觉
如果面具有了肤色
面具，就成为了
你的皮肤
人一生中总该有的
总该有几天失眠
总该淋几场雨
总该还会用笔写字
每天，还总该接几个电话
也总该微笑几次
总该在抽屉里放几张
小时候的照片
总该有一些钱
总该有一点欲望
总该有一些情调
当然，还总该有一些时间
总该给。总该要
总该想着一些好颜色
总该在某些时候
把很深的一天
浅浅地过完
许多时候不知道怎么写信的开头
如果是你喜欢的人
比如妈妈，比如姐姐
比如叔叔
比如情人
你就写：亲爱的
如果是你不太喜欢的人
比如同事，比如邻居
比如不太来往的朋友
你就也写：亲爱的
如果是你不喜欢的人
如果你写不出：亲爱的
那这封信，你索性
就什么都
不要写
不不，你还是要写：
亲爱的
哪些是一天中最深刻的
写唇，写皮肤
写心脏，写乳房
写舌，写最隐秘的
写瞬间
再怎么写
也写不到情欲的
末梢
夜里有一种欲望的声音
一种声音很近很近
它喧闹 它时尚
它欲念 它雅和俗
和夜贴得很紧
和夜一起暗下来
很多这样的声音
它们很满了很涨了
它们浮在影子里
记不住寂夜中片刻的耳语
是不是最远最远处的
那一丝温存
新文里24号楼的深夜
这些都是你能感受到的
能给你的，我就
都给你
很充盈时
就给你
压抑不住时
就给你
曲子是情调的曲子
夜是情调的夜
你的笑，也是那种简单的
没有含义的笑
我把你和我的
感受、欲念和想像
带在身上
只要你在想
我就
都给你
你说：有我爱的人就幸福
我想专注地对你
做不到就不要
要就好好要
我说我想你
一说，就很想很想
其实你真的该
让我想你
你是宝贝
或者，是宝藏
你说我会吸引你吗
我想我会
我自信 我灵气
干净
我听话
我真的幸福
不是说你爱我我才幸福
而是有我爱的人允许我爱
我就幸福
那么多夜中的其中一个夜
我喜欢夜的迷惑
我看着我对面迷惑的人
轻微地失去平衡
我不会想起别的人
我空空荡荡
夜也空空荡荡
我躲避那双虚无的眼睛
这夜，这无味的失态的夜
它睡或者醒
谁能把它吞咽
谁能把它咀嚼
我喜欢夜
夜用身体激发我的想像
我看着对面的人
使欲望
膨胀或者消失
(责任编辑 商 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