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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政]新总统选出,巴基斯坦还会乱吗
作者:时宏远 王历荣

《新华月报(天下)》 2008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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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9月6日,扎尔达里(前总理贝·布托的丈夫)如愿当选巴基斯坦第11任总统。他将续写布托家族的政治篇章,但也面临着一系列的难题。如何使巴国内局势稳定下来,将是他面临的最严峻的挑战。
       去年以来,巴基斯坦的政治争斗一直围绕着穆沙拉夫而展开,巴国内局势也一直动荡不安。人们原以为,随着穆沙拉夫的辞职,这种状况会有所改变。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巴基斯坦的混乱局面不仅未见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扎尔达里与谢里夫反目成仇
       扎尔达里领导的人民党和前总理谢里夫“当头”的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以前一直是政治对手,贝·布托和谢里夫曾为了竞选总理而“势不两立”。为了“报复”贝·布托,1996年谢里夫还亲手将其丈夫扎尔达里投入大牢,而且一关就是8年(1996年被抓,1999年被判处监禁,2004年被保释出狱)。不过,随着穆沙拉夫的崛起,两党开始摒弃前嫌,以合力对付穆沙拉夫这个共同的“仇人”。今年2月巴议会选举后,两党携手组成了执政联盟。
       执政联盟上台后立刻就展开了“复仇”行动,最终迫使穆沙拉夫黯然辞职。随着共同“敌人”的消失,两党联结的基础松懈下来,尖锐的矛盾开始浮出水面。
       双方的矛盾和分歧主要集中于两点。一是总统候选人人选及总统的权力问题。谢里夫主张下届总统应由中立派人士担任,同时削弱总统在解散议会、任命军方领导人和最高法院法官等方面的权力,使之成为一个虚职。而扎尔达里则认为总统理所当然应由议会第一大党人民党推出,是否对总统权力进行限制要等选举过后再议。二是前大法官复职问题。在对待去年11月遭穆沙拉夫解职的法官尤其是首席大法官乔杜里恢复职务这个问题上,谢里夫态度强硬,要求无条件让其复职,并扬言“不复职,毋宁死”。今年5月,为了抗议新政府未能兑现诺言,谢里夫硬是让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的9名部长集体辞职。在穆沙拉夫辞职后,谢里夫又立即要求恢复这些法官的职务。但扎尔达里却不愿意这样做。因为他本人是穆沙拉夫改组最高法院行动的直接受益者。穆沙拉夫任命的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多加尔不但解决了扎尔达里从政的学历问题,而且还使其免受贪污指控。如果恢复前首席大法官乔杜里的职务,扎尔达里从政的合法性将会面临质疑,甚至有可能再次坐牢。有鉴于此,扎尔达里提出了一个“-1方案”,即除首席大法官乔杜里之外,其他法官均可恢复职务。但这一方案遭到了谢里夫的断然拒绝。
       8月23日,人民党在没有同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协商的情况下宣布扎尔达里作为人民党候选人参加9月6日的总统选举。这令谢里夫十分气愤。谢里夫随即表示,只有人民党同意恢复所有法官的职务,同时取消总统解散议会的权力,他才会接受扎尔达里为总统候选人。此外,他还要求法官复职问题必须在8月25日晚以前得到解决,否则,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将会“还以颜色”。
       对于谢里夫的“最后通牒”,人民党未予理会。8月25日,盛怒之下的谢里夫宣布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退出执政联盟,从执政党转变为反对党。
       既然成了反对者,恶语相向也就在所难免了。8月26日,谢里夫向媒体爆料称,扎尔达里自去年开始就受到一种强烈的精神疾病的困扰(包括痴呆、重性抑郁障碍和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等)。
       针对谢里夫的攻击,扎尔达里本人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通过他的伦敦高级专委哈桑对外声明,他的健康和身体状况非常良好。
       目前,人民党仍是议会第一大党,控制着联邦政府和国民议会,实权操纵在扎尔达里手里。根据巴现行宪法,作为总统的扎尔达里具有解散议会、任命军方领导人等权力。而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虽是议会第二大党,但在旁遮普省却是第一大党。而旁遮普省是巴基斯坦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的省份,其人口总数超过其余三省总和,经济实力占全巴44%。在这种背景下,如果双方继续进行激烈对决,巴局势将很难实现稳定。
       恐怖势力乱中作乱
       
       穆沙拉夫的辞职,使恐怖势力再次找到了作乱的机会。正在各方为争夺权力和利益而混战之际,恐怖势力开始了行动。就在穆沙拉夫辞职的第二天,巴西北边境省便发生了一起恐怖袭击事件,造成26人死亡,35人受伤。8月21日,在离巴首都伊斯兰堡不远的瓦赫军工厂外又发生了两起自杀性炸弹袭击事件,至少造成60人死亡,数十人受伤。8月25日,位于伊斯兰堡西北部斯瓦特山谷一政府官员的家又遭到袭击,3名家庭成员和7名警卫死于非命。就在选举当天,西北边境省首府又发生严重自杀性袭击事件。袭击者驾驶汽车冲入一处检查站,引爆车上炸药,造成至少12人死亡,40人受伤。截至9月初,巴境内的恐怖袭击已造成100多人死亡,数百人受伤。
       虽然巴政府也采取了一些措施,如出动大批军队,在与阿富汗接壤处全力清剿非法武装人员,但在巴局势难以稳定的情况下,恐怖主义势力仍不会得到根本遏制。
       民众不满经济状况
       执政联盟上台后,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政治斗争上,而无暇顾及经济问题,使巴经济形势急剧恶化。卡拉奇股指大跌,货币大幅贬值,居民日常生活品价格飙升,通货膨胀严重,各大城市每天停电数小时,民众对此极为不满。
       此前,执政联盟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穆沙拉夫,并用弹劾穆沙拉夫来转移民众视线。然而,随着穆沙拉夫的辞职,这种借口再也站不住脚了。正如一名巴政治分析家所言,“现在,所有与穆沙拉夫相关的借口都不存在了,民众将盯着他们(执政联盟成员)的表现”。就连先前时常批评穆沙拉夫的《新闻报》也刊文称,“现在到了民选政府向民众展示他们所投选票没有浪费的时候了”。文章说,“穆沙拉夫辞职后,他们再没有失败的理由”。巴基斯坦一名家庭主妇说得更直白:“政府一直把通货膨胀、能源短缺和经济疲软归咎于穆沙拉夫,现在他辞职了。我们希望政府能让我们的生活好转。”
       如何尽快改善每况愈下的经济状况,提高民众的生活水平,是扎尔达里面临的巨大挑战。
       美国会起何作用
       对于美国而言,巴基斯坦是非常重要的国家。单就反恐这一点,美国就离不开巴的支持和配合,因为巴地处打击塔利班和“基地”组织残余势力、抓获“恐怖大亨”本·拉登的最前线。因此,美国对巴局势的发展始终保持着密切关注,唯恐巴局势失控而影响自己的反恐大业。而对巴基斯坦来说,为了弥补与“冤家死对头”印度的实力差距,也不得不借助美国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美国自然就成了影响巴国内局势最重要的外部因素。在巴去年的政治斗争中,无论是穆沙拉夫与贝·布托的和解还是穆沙拉夫脱去军职就任民选总统,均能从中看到美国人不停穿梭的身影。
       在此次弹劾危机中,表面看起来美国采取的是中立立场,但实际上还是“抛弃”了穆沙拉夫。由于失去了美国的 “庇护”,穆沙拉夫自感底气不足,大势全去,只好走人。至于美国“不救”穆沙拉夫的原因,则有三个:一是美国感到执政联盟此次“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二是美国认为穆沙拉夫虽然在反恐中对美国提供了不少帮助,但并没有尽其全力;三是执政联盟改变了先前对恐怖主义的温和态度,转而采取了积极的打击措施。扎尔达里高举反恐大旗,他将反恐战争称为“我们的战争”,这博得了美国的青睐。
       在扎尔达里时代,反恐仍将是美国在巴基斯坦的第一要务。如果巴国内局势继续恶化,美国极有可能会再次出手干预,促使各党派达成利益分享协议,继而与美国一道反恐。美国国务卿赖斯的话或许能说明问题。8月18日,赖斯发表声明说,美国将会继续与巴政府和政治领导人进行合作,帮助巴基斯坦打击极端主义、解决食品和能源短缺问题,以及改善经济,帮助巴基斯坦实现成为一个稳定、繁荣、民主、现代的伊斯兰国家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