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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雨巷诗人”戴望舒的悲情之旅
作者:南 焱

《人民文摘》 2007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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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纪20年代就被誉为“雨巷诗人”的戴望舒,以短暂而传奇的人生,塑造了一代中国抒情诗人的内在品质,以至在他离世50多年后,诗歌依然名重诗坛。
       最爱的记忆成永恒
       戴望舒的童年生活原本是平静的,可是一场天花使他的脸上终身落下瘢痕。当他涉世后,生理上的缺陷,常常变成被人奚落的把柄。在讥讽与嘲笑中成长的戴望舒,只有把惟一的希望寄托在诗歌上。
       1928年,戴望舒忧郁而强烈的感情世界里,深深地爱上了施蛰存的妹妹施绛平。时年18岁的施绛平活泼可爱,与戴望舒忧郁的性格形成强烈的对比。戴望舒那时对爱的表白只是一首诗接着一首诗地写,其中较为代表的是题为《我的恋人》:我将对你说我的恋人,/我的恋人是一个羞涩的人,她是羞涩的,有着桃色的脸,/桃色的嘴唇,和一颗天青色的心。
       戴望舒当时寄居在上海施蛰存处,虽与施绛平日日相见,但他对爱情羞于启口,借诗表白,而施绛平偏偏笑而不答。对施绛平一往情深的戴望舒遭到冷遇后,郁闷的心情更加灰暗,他最终以跳楼相挟,要求施绛平答应。本身就谈不上喜欢戴望舒的施绛平,在其生命最后瞬间,勉强答应。戴望舒兴奋之际,赶紧要父母从杭州赶到上海,向施的父母提亲。施绛平父母起初不同意这桩婚姻,后迫于这种情况,并在施蛰存的努力下,也勉强同意。
       1931年春夏之际,戴望舒与施绛平举行订婚仪式,声势很大,许多朋友都留下深刻的印象。为了订婚,戴望舒一直在内心世界里走着坎坷的路,敏感的戴望舒自然地感到了某种忧虑。他的这种预感果真得到验证,婚期被拖延下来,施绛平提出的条件是:戴望舒出国留学取得学业回来有稳定的收入后,方可完婚。这时,戴望舒又一次陷入感情的低谷。因为他太爱施绛平,面对施绛平提出的条件,他只有义无返顾。
       1932年10月8日,戴望舒在经济非常困难的情况下,为了兑现爱情的预约,他乘坐邮船离沪赴法留学。
       结束8年恋情
       在法国的3年中,戴望舒过着极其贫困的生活,由于自费留学的资金不够,他只得靠译稿来挣钱。他后来在他回忆的文章里说:“我记得我怎样在巴黎的旅舍中,伏在一张小小的书案上,勤恳地翻译它,把塞纳河边的每天散步也搁下来了。”1933年8月,戴望舒终耐不住贫困,他写信告诉父亲准备回国。父亲焦急中连忙写信告知施蛰存,施蛰存迅速电告戴望舒,请他慎重考虑回国一事。接着为其筹款寄去,又电告他不要回国。
       戴望舒的好友罗大冈曾在文章里记载:戴望舒手上的钱花光了,生活发生问题,于是他向里昂中法大学申请接济。因为他是名诗人,有人替他向校方推荐。校方接受了他的申请,条件是他必须和别的申请学生一样,在学校正式报名,选习一张文凭,学年终了,如果考试不及格,可以再学一年,第二年考试不及格,即被开除学籍,遣返回国。戴望舒得到这个机会后,施蛰存特地去信祝贺。
       1935年5月戴望舒启程回国。上车时,只有罗大冈一人为他送行,学校没有给他途中的零用钱,只有一张火车票,从马赛至上海,是一张四等舱的船票,而其他学生是三等舱,四等舱夜间连被子都没有,晚上冷得只得蜷着身子来回翻滚,几经折腾戴望舒终于回到上海。一个不相信的传闻也终于得到证实,施绛平已确实恋上她原本就喜欢的那个人,戴望舒愤怒之下当众打了施绛平一记耳光,长达8年的恋爱终于结束。
       两次短暂的婚姻
       沉浸在失恋伤痛中的戴望舒,当时住在一所公寓里,与穆时英一家挨得很近,为了抚慰戴望舒爱情的伤口,穆时英将自己的妹妹穆丽娟介绍给戴望舒。小他12岁的穆丽娟的清纯、秀丽一下就迷住了戴望舒,使他很快从感情的困厄中挣脱出来,并于第二年结婚。但1938年5月,戴望舒全家由上海乘船到香港后,两人间的感情逐渐有了分歧,他们常常因一点小事而大动干戈。
       据穆丽娟忆起当年生活时说:“他是他,我是我,我们谁也不管谁干什么。他什么时候出去,回来,我不管;我出去,他也不管。他对我没有什么感情,他的感情给施绛平了。”
       1940年冬,穆丽娟回到上海决定离婚,戴望舒得知消息后,便给穆丽娟发出“绝命书”:“现在幻想毁灭了,我选择了死,离婚的要求我拒绝,因为朵朵(大女儿戴咏素)已经5岁了,我们不能让孩子苦恼,因此我用死来解决我们间的问题,它和离婚一样,使你得到解放。”
       尽管这封“绝命书”写得如此伤感,还是未能动摇穆丽娟离婚的决心。戴望舒只好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1942年,戴望舒与同在大同图书印务局的抄写员杨静相识,并很快进入热恋。尽管杨静的父母竭力反对,但杨静是个充满个性的女孩,她冲破种种阻力,毅然与大她21岁的戴望舒结了婚。杨静从小长在香港,娇小美丽,活泼好动,结婚时才16岁,由于彼此性格和年龄的差异,加之婚前缺乏深入了解,婚后不久便出现了感情上的裂痕,常常因生活上的琐事吵架。1948年末,杨静爱上了一位姓蔡的青年,并向戴望舒提出离婚,戴望舒做了种种努力都未能奏效。
       忽然来不及
       1949年初,人民解放军胜利的消息频传,戴望舒决定回到北方。他对挽留的朋友说:“我不想再在香港待下去了,一定要到北方去。”
       到北京不久,戴望舒被安排到国际新闻局负责法文科翻译工作,对于这项工作,他十分欣慰,而这时,他的哮喘病已严重到上楼都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为了更好地工作,他听从医生建议动了手术,但病情并未好转,由于惦记《论人民民主专政》的法文翻译,他提前出院,并给自己打麻黄素针,在家治疗。1950年2月28日上午,他照例自己打麻黄素针,为了能早点治好,他加大剂量,注射后不久,心脏跳动剧烈,扑在床上就昏迷过去,等送到医院,已经停止了呼吸。
       命运多舛的戴望舒一直在曲折中行走,当曙光照耀他时又过早离世。卞之琳在悼念文章中说:“望舒的忽然逝世最令我觉得悼惜的是:他在旧社会未能把他的才能好好施展。现在正要为新社会大大施展他的才能,却忽然来不及了。”
       (黄伟明摘自《燕赵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