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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点]他想唱到维也纳
作者:王超群

《人民文摘》 2005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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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京,有这样一群年轻人,他们学历或高或低,口音南腔北调,家庭背景也差距颇大,在这个大都市里几乎都举目无亲。但他们坚定地待了下来——租住在北京各种各样的地下室里——怀揣着一个奋斗的梦,执著地打拼着自己的未来。
       在城市东部的地下通道里,笔者听到一首从未听过的歌,旋律很美,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唱歌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孩。
       “你自己写的歌?”
       “嗯。”
       他没有抬头,指了指地上摊着的几张CD光盘,接着唱他的歌。
       “你叫什么?”
       “大海。”
       就这样,我认识了大海。
       一
       从小学开始,大海就迷上了迪斯科。用他自己的话说,“走到街头,一听见那旋律,脚跟就像被钉子钉住一样,再也挪不动半步”。2002年4月,他背着把吉他一个人来到了北京。大海相信,这里应该是他音乐梦想开始的地方。
       为了生存,大海先在北京找到一家外贸公司做翻译。两个月之后,他去了广州,照样是做翻译,照样是怀揣着唱歌的梦想。“唱歌时那种飞翔的感觉,他们根本体会不到。”大海说。那年7月,大海回到了家乡哈尔滨,找到了一份中英文校对的工作。这次,他想好好干了。“那时我甚至怀疑音乐是一个梦,只能留在心底”。
       一年过去了,经理找他谈话:“你工作心不在焉的,到底想干什么?”“唱歌。”就在那一瞬间,他恍然大悟:原来我生来就应该是唱歌的。2003年8月,大海第二次来到北京,这次,再没去什么招聘会,他知道自己为音乐而生,为音乐而活。
       二
       大海的第一次卖唱是在白石桥的地下通道。心里忐忑不安,眼睛不敢看人,低着头脖子都酸了,害羞,担心吉他弹得不好让人笑话,又害怕,怕被保安抓了。半天过去了,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递过来一元钱,接着又有一元钱,是个老大爷给的,再后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丢过来一角钱。他拿着挣到的两块一毛钱买了四个馒头,连吞带咽吃下去,最后一口是咸的,带着泪水的味道。“那次我流下了第一滴通道歌手的眼泪,我终于不会再挨饿了”。
       稍微有点余钱的时候,大海更愿意静下心来创作音乐,这比卖唱痛苦百倍。为了把一首歌“弄”出来,旋律往往浮在脑子里几天几夜,甚至连做梦耳边都在“咚恰恰、咚嚓嚓”地响着节奏。
       2004年5月的一天,大海在地下通道遇见一个弹吉他的,唱功挺好。大海说:“我想组个乐队,咱俩一起吧?”“成。”就这样,这个名叫弓箭的20岁男孩走进了大海的生活。后来弓箭又带来了会打鼓的辽宁老乡小昊。从此,三个有着相似经历的年轻人,因为共同的音乐梦走到了一起。
       三
       笔者第一次同时见到他们仨是在蚂蚁琴行,确切地说是四个——加上琴行老板良子,他们正敞着门排练。
       良子是地道的北京人,在琴行做销售员时认识了大海。两人一见如故,非常投缘。后来良子自己开了家琴行,他说并不是想当老板,而是想让乐队有乐器用,有场子练歌。有了固定的排练场地,兄弟四个每周二三四下午都会聚在一起练歌。他们给自己的乐队起名叫“心灵乐团”。
       中国的地下乐队数以百计,可真正能够从“地下”转到“地上”的却屈指可数。“心灵乐团”没想那么多,他们还在为赶场子四处奔波,并且乐在其中。一些商场、酒吧、超市在店庆、节假日或生意不好的时候会请他们去演出。
       大海印象最深的是在木樨园广场的一次演出。那回大概有四五百名观众,把路都给堵了,车子停在路上根本过不去。他们尽兴地唱着,高潮时,台下许多观众举起双手打着节拍扯着嗓子一遍遍地喊“I love you”。大海被火爆的气氛感染了,兴奋地跳起舞来,不小心一脚踩空栽到台下去了。观众没有起哄,而是“一二三”齐声喊着把他抛回了舞台,大叫再来一遍。落幕后,大海站在霓虹灯闪烁的舞台,始终不愿离去,一遍遍地自言自语:“我应该属于舞台,这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唱歌就是我的生活。”
       后来大海告诉笔者,有一家唱片公司觉得他们的歌不错,已经在考虑今年年底给他们出唱片。
       “以后要是红了,你打算怎么办?”
       “去维也纳音乐学院啊,回国后我的音乐肯定会做得更好。”他开心地笑着。
       (张 风摘自《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