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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者]《乡愁》中的愁情
作者:黄 菊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2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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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愁
       余光中
       小时侯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这是一首内容厚实,含义隽永,耐人咀嚼的诗,是台湾诗人余光中怀乡诗的经典之作。
       这首诗内涵丰厚,意境深远。全诗共四节,每一节有一个表示时间的词语,即“小时侯”、“长大后”、“后来啊”、“而现在”,来象征我人生的四个阶段:童年、青年、中年、老年。每一节诗都以思念为媒介,联结起思念的主体和客体:小时侯“我”用信件捎去对母亲的牵挂;成家后奔波于回家的路途中为的是看望妻子;人到中年,与母亲天人相隔,永不得见;最后一节点名主题,风烛残年的“我”,仍然思念祖国,却被“一湾浅浅的海峡”阻断了归程。
       全诗用四种代表乡愁的意象回环往复、层层递进营造出一种悠长渺远的孤独、寂寞、悲哀的意境。第一、二节诗分别用邮票、船票这两个意象来表达母子之别、夫妻之别;第三节诗用坟墓来象征我与母亲的生死别怨;第四节诗用海峡来比喻乡愁,揭示造成海峡两岸人民生离死别的历史悲剧。这四节诗将个人骨肉不得团聚的乡愁情思推及到两岸人民不得团圆的深刻悲哀,将小家的离愁上升到祖国不得统一的国恨,由己及人、由家及国,层层推进。
       构思新颖,表现手法独特是本诗的一大特点。乡愁本来是一种难以表达清楚的抽象情绪,诗人却别出心裁,把“邮票”、“船票”、“坟墓”、“海峡”作为乡愁的载体,让他们承载了生命无法承受之重的思念,化无形为有形,使乡愁变的可见可感,似乎伸手可及。
       这首诗还采用了蒙太奇的电影表现手法,时空和镜头不断变换。四节诗可以切换成不同的画面:童年的“我”在寄信,母亲等信;青年的“我”站在船头,新娘倚门翘望归人;中年的“我”跪在母亲坟前;年老体衰的“我”,望着海峡沉思——这些画面含义丰赡,象征“我”无论何时何地都心系亲人、魂牵祖国、情盼回归。
       凝练简约的语言也是本诗的一大特点。每节诗仅22个字,却包含了极其丰富的信息。例如第一节诗:“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我们可以想象:年少的“我”与母亲分居两岸,仅靠书信保持联系,那写信时的牵挂,盼信时的焦急,收信时的喜悦,以及母子倍受思念的煎熬——种种情绪,难以言尽,诗人却用语俭省,惜墨如金,但我们还是能强烈感受诗人思乡情深,盼归情切。
       总之,这首诗无论是语言的精巧、构思的新奇、手法的独创,还是内涵的厚实、主题的深刻、情感的厚重、意境的含蓄,都达到了完美的高度。
       解读这首诗不能只停留于思乡怀人的表层,应该深入挖掘诗歌的言外之意、象外之境。这就需要我们善于联想和想象,理解诗歌的主题及思想感情。诗歌的前三节表达了“我”对家人的思念,句式工整、结构对称、比喻新奇,但就艺术感染力来说,远不如第四节能引起读者强烈的共鸣。“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揭示了海峡两岸分裂是我背乡离井家人离散的根本原因,祖国不能统一,是国家的悲剧、历史的悲剧,也导致了个人的悲剧、家庭的悲剧,让读者久久沉浸在诗人酝酿的悲怆、无奈、愤慨的艺术氛围之中,具有巨大的艺术感染力。而此时,诗中的“我”也由一般意义上的游子转换成了客居台湾不能回到大陆的人群的一个代表,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
       黄菊,教师,现居湖北宜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