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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天地]我的父亲
作者:刘 杰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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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幅油画,题目就叫《父亲》,画面上一个满脸皱纹,手里拿着一只破碗,每当看到这副画时,都会给人心灵一种震撼!
       我的父亲离开我快十年了,父亲的音容笑貌还时常在我脑海里出现。
       父亲是一个勇敢的人。
       我父亲出生在湖北一个偏僻农村,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是老大,家境的贫穷使他过早的肩负起家庭的重担,也造就了他倔强的性格。14岁那年,他孤身一人跑到武汉,在当时交通和信息还不发达的年代,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他不但要养活自己,还要向家里父母寄钱回去,个中的艰辛恐怕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但父亲坚持下来了,并成为他们兄弟四人中唯一的“城市户口”。
       父亲是一个勤劳的人。
       我小时候到父亲工厂去玩,发现父亲下了班不是回家,而是到厂外去种菜、浇水。那时工厂周围很多荒地,父亲在这里种点瓜果蔬菜,可以减少家里生活开支。特别是在六十年代初的困难时期,很多人在饿肚子,父亲种了好多南瓜,居然使全家人“温饱有余”,那时,每人每月定量半斤肉,可一半肉都舍不得吃,大多买肥肉炼油了,父亲为了使我们生活过得好一点,自编鱼网,经常到河港去网鱼,使得我们从小都没少吃鱼。就连今天的高档补品野生乌龟、甲鱼,我们也吃了不少。当时人们几乎不吃这个,我们开始不敢吃,可父亲的厨艺很好,做得好看又好吃,后来就抢着吃。在父亲的勤劳和母亲的勤俭搭配下,我们家的生活在当时来讲还算个中等偏上。
       父亲是一个善良的人。
       小时侯,有一次父亲带我到大冶湖去网鱼,那次网了满满一鱼篓,我们很高兴地往回走,路过一村庄时,我们到一村民家讨水喝也顺便休息一下,主人是一个年迈的老太太,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伤心处,老人孤身一人多年,唯一的儿子又得绝症于去年死了,现在无依无靠。父亲很同情她的遭遇,临走把鱼倒出一半,还掏出身上仅有的五元钱给她。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灵上刻上了深深的痕迹。
       父亲是一个能干的人。
       从小我就认为父亲什么都会干,如钳工、木工、铆工、泥工、电焊、修车等等他都会。父亲虽然没上过学,但他脑瓜很灵活,看什么,学什么,会什么。他亲手做的一个床头柜,我用了30年还舍不得丢。父亲在工厂里是个多面手,哪里困难多他就出现在哪里,别人干不了的活,他去就能干。记得在七十年代初,单位一台进口车出车祸撞坏,那时也没配件更换,只能手工制作,别人都不敢接这活,父亲居然用两个月时间让这辆车重新上路了。提起这件事没人不竖大拇指。他退休后,不少老板主动上门邀请他去工作,原来需要几个人干的事,现在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父亲是一个倔强的人。
       父亲一生最大的缺点就是脾气大,发起脾气来不顾一切,好多事情是好心办错事。记得有次奶奶生病,几餐没吃东西,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做了一碗肉丝面,要奶奶吃下去,奶奶还是不吃,结果他脾气一来,连面带碗给扔到窗外去了,把奶奶气的直掉眼泪。每次父亲发完脾气就后悔,用他自己的话说:一生吃了脾气的亏。
       父亲是一个重情的人。
       父亲虽然14岁就离开家乡,可他心里始终放不下家乡和亲人,武汉到老家有一百公里,年轻的时侯父亲经常骑自行车回老家。退休后,他在私人老板那里打了几年工,有了点积蓄,他带着钱和一腔改变家乡穷面貌的热情,和他兄弟开起了砖瓦厂,家乡的条件很艰苦,一次他亲口告诉我,由于没水,他接房顶上流下的雨水喝,可他还是全身心投入他的事业。他虽然全心全意帮兄弟,可老天爷却不帮他,一场罕见的大水冲垮了砖瓦厂,也冲垮了他的意志。这件事后,身体强壮的父亲,一下子变的苍老、多病了,他离开我们时才六十六岁。
       刘杰,湖北黄石市,现就职于浙江宁波大发化纤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