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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会方阵]表达
作者:可 风

《散文诗》 2005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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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痕迹
       留下来,就获得了一种存在。
       如果把时间倒回去,回到源头,就会让细节更加接近你的想象。
       时间啊,远远看去,多像一只蚂蚁,无所事事。
       童年的方向
       童年的方向,是暖和的。
       我望一眼,就会流出泪水。
       我背过身去,就长大了许多。
       而整街的人并没有发现我的长大,还是把我当做孩子一样,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指引我前方要走的路。
       风从背后吹来,我顺着风吹,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
       黑暗
       像一声声叹息,被风追逐。
       而灯光走遍它的大街小巷,刻下清秀的斑纹。越走越深的足音,足以摧毁我的尘埃。我看见阴影中的位置早已不复存在。
       具体的黑是没有声音的,而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是另一种形式的火,一缕淡淡的黑烟,被清洁工或者过客漫不经心地擦去。
       而那只无形的手,已把时间紧紧抓住,一旦放开,天就亮了。
       表达
       用嘴说一千句一万句,不如拿出行动做出一个细节。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甚至看不出一点点破绽的……
       像一次花开。
       成熟的声音
       像在黄昏的村头,年迈的母亲唤贪玩的孩子回家吃饭一样……
       传出很远。
       如果有风,就会在整个村庄的上空飘荡,久久不落下来。
       奶奶
       我希望自己像一根拐杖,让奶奶拄着,继续走出很远。
       我更希望自己像一只钟表,让奶奶把时间握在手里,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摸……
       奶奶,那首歌我已经唱了很多遍,没有什么理由,你还想让我再唱一遍。
       奶奶,如果你喜欢听,我就会永远地给你唱,不停止。
       奶奶聋了,什么也听不到了,喜欢让人静静地陪她说话。
       思念一个人最好在深夜
       这时候,世界压低了声音,让一个人的轮廓和眼前的黑混为一谈。
       思念是从身上浸出的水珠,一滴和另一滴相连,波浪般涌动。
       月光变得多余,找不出更恰当的比喻描述陷入尘世的阴影,更大的光芒将在更深的夜中获得救赎。
       我注定一无所有,除了爱,也就只有爱了。
       瞬间
       瞬间也是时间。
       就在我们说话的档儿,悄悄溜走了,而我们还没有发觉和意识到。
       瞬间没有身份证,混入茫茫人海,再想寻找,难上加难。
       我看见一只鸟
       我看见一只鸟在飞,全心全意地飞,自由自在地飞,安安静静地飞……
       我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飞翔了。
       我变得贪婪、矛盾。既想拥有翅膀舞动的温暖,又怕弄乱了高处的宁静。我只能远远地,发自内心地快乐和欢叫。
       不仅仅只有一只,一定还有另外的一只,或者更多的鸟在什么地方隐藏。我可以把头抬得再高一些,我希望整个的天空一下子就喧闹起来。
       更多的人就会像我一样,放开步子,欢快地跑动起来。
       名字
       名字仅仅是个符号而已,背负在身上已经多年,我突然感到了一种来自名字的压力和负担。
       从出生、上学到参加工作,我已经把名字写了上千遍、万遍,逐渐形成了属于自己的个性和风格。
       可是名字也逃不掉一个“俗”。像生老病死,无法避开尘世阴暗的侵蚀。
       还是要把一切看淡,像一次真正的行走,在迈出步子之前,要三思再思……
       漂
       漂,就要坚持。阳光和风就会伴随左右。
       停止就会沉没。无边无际的黑暗就会来临。阳光和风就如隔世的远。
       预约
       我和春天说好的,只要冬天一搬走,就会马上搬进来。
       或者让春天再提前些,给冬天帮帮忙,把寒冷打包,送一程,最后再看看冬天有没有什么遗失。
       花儿满天飞了,惟独没有雪花。
       方向说变就变了,温暖拥挤而来。
       预言
       把话放出去,扬言在最终的时候让一切得到应验。
       多么自信,多么狂妄,多么无奈。
       我的心猛然动了一下,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疼。
       我怀疑是自虐式的惩罚,也许我的口无遮拦,将再次以一段日子的空寂画上圆满的句号。
       而途中的风有些异样,被一棵又一棵树的指引,去了远方。
       最后的一片落叶给了我片刻的安慰,并在瞬间留下仓促的影子和我作别,我知道我离另一场大雨的边界已经不远了。
       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快快乐乐
       不要把悲哀和痛苦留下来,我需要的词语只有:快快乐乐。
       身边正随时光消逝的食物已无关痛痒,被春天伤害的温暖瞬间又被转过身的冷风抓得支离破碎,无休无止的寂寞延长了梦的空白。
       我早已下定决心,在无法返回的角落,爱你就要把快乐团聚在你的身边。
       安宁,再安宁一些……
       纯粹,再纯粹一些……
       飞翔
       如果给我翅膀,我就能在天空中无拘无束地飞翔。
       如果再给我一阵风,我就能顺着风吹,飞出很远的距离。
       像草原上空的鹰……
       可 风 原名李彦兵,1970年出生,河北师范大学毕业,曾在《诗刊》《诗歌月刊》《诗选刊》《北京文学》《人民文学》等刊物发表诗歌及其他文字一百余首(篇),出版自选诗集《我已经别无选择》《闪烁的星群》(12人合集)。目前在河北安平一家教育单位供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