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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顶
作者:辛加坡

《青年文摘(彩版)》 2006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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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时上语文课,有学生提问丹顶鹤是什么样子,老师说,就是有红顶子的鸟。
       现今网上的流行词汇里,顶是其中出现频率极高的。置顶通常用于提醒网友,社区或版块有重要通告或热点文章。论坛的帖子是按发表时间排列的,被置顶的文章会固定显示在列表首要的位置。网友对新帖子的回复,每每所顶除了不愿让帖子下沉,也有热烈鼓掌的意思。帖子的主人被顶得多了高了,当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顶字与颠、巅、天等同源。说文:顶,颠也。广韵:巅,山顶也。说文:天,颠也。北大中文论坛上介绍,有认为顶是来源于滴的,并对其造词过程作如下想象:若干万年前的一天,在某个山洞内,火堆的火光照亮了山洞。这时,一群洞居人中的一个聪明家伙想给洞顶起个名字,他指着洞顶往下滴水的地方对大家说:“滴”、“滴”……他一会儿指指滴水的部位说“滴”,一会儿手绕着圈子专指洞顶其他部位和整个洞顶,口中还是不停地说“滴”……没多久,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说:洞顶也应该叫做“滴”。于是,就和他一起手指洞顶,蹦着跳着,高兴地喊“滴”、“滴”……所以,顶的早期发音应该近似滴水声“滴”。不过,很可能早在造字以前,“顶”就已由发“滴”音演变成了发“丁”音。
       顶非新词,网络的出现丰富了顶的含义,赋予顶更多的想象。顶是对潜水的反对,为了不使帖子下沉,顶,力顶,有冉冉升起的意味,与四川方言的雄起有异曲同工之妙。山西六合心意拳法中有顶字功:“顶字,力在头。此势以挺颈垂肩为要诀。”杨澄甫宗师所著的《太极拳术十要》,一要就是虚灵顶劲,也称虚领顶劲或顶头悬。要求舌轻抵上颚,精神提起。朱廉方先生解释说,“顶头悬要从悬字着眼,从顶字着手,悬的意思是虚领,属于柔,顶是使颈直肌轻度收缩,属于刚,要处处有刚柔相济之意。”
       所以顶是有前期准备的,要先做出出力的样子。犹如顶球,目标是第一位的,但顶的方式有跳动着顶,蹿动着顶,耸动着顶,摆动着顶,蠕动着顶;在球门与球与头之间,顶是奔着门而去的,球是随着头而顶动的。顶是一个球员的本能,但顶得动顶不动,在有限的距离和空间能够破顶而射,是很费体力的。若干情况是,顶了没动,动了没射,射了没进。
       顶与头有关,大可顶天,天在头上,天是无限之顶;顶与手指有关,小可顶针,此物现在少见,大概被戒指替代。
       可顶的东西很多,还可以顶牛,顶杠,但万不得已的是顶缸。《金瓶梅》中有“一生操持,把家做活,替人顶缸受气,还不道是”。还有一项不可顶的是顶罪。《红楼梦》七十五回:“我昨日把王善保的老婆打了,我还顶着徒罪呢。”
       日本三重县南部的尾鹫市,每月第一个星期六举办海鲜集市,名字叫ITADAKI市。ITADAKI源自当地妇女将物品顶在头上的习俗,日语中的ITADAKI有顶的意思,也有吃饭的意思。海鲜集市以ITADAKI命名,将顶与吃拉扯到一起,可能有先把海鲜顶来,交易,完了再把海鲜顶回家吃的鼓吹和煽动。中国市场上现有名“顶味”的食品,有策动者说:顶字,简单说,象征金字塔顶端,有统领者、引导者之含义。味字可代表食品界。顶味二字合用,具有食品界翘楚的态势。其实说白了求的就是大名鼎鼎,鼎鼎大名。
       顶的过程有顶穿、冒顶和灭顶之祸,据可查到的资料,2001年上半年全国煤矿冒顶事故1780起,死亡2208人。路易斯安那的科学家认为,地球上的物种大约每隔3000万年就会被灭顶一次,太阳伴星每隔3000万年进入奥特星云,因为引力的作用使成批彗星偏离轨道冲向地球,成为“灭顶灾星”。
       代表人类高超顶功的是杂技中的顶技,顶盘顶碗顶水缸,而最高的顶应该是珠(穆朗玛峰)顶,最亮的顶是秃顶,最艳的顶是“红顶子”,最酷的顶则是拿大顶。英国儿童作家罗尔德·达尔在童话作品《蠢特夫妇》中有这样的故事:恶毒的蠢特夫妇虐待一群猴子。他们训练猴子吃饭、睡觉、做任何事都要拿大顶,如果猴子不服的话就要挨打。猴子头儿麻哥·窝铺最终想出了好办法,让蠢特夫妇自食其果,身不由己拿大顶。它们在蠢特家里用“一点灵”胶水涂满天花板,把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倒贴在天花板上。结果是蠢特夫妇回家后主动开始拿大顶。
       (文霏摘自《三联生活周刊》2005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