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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我非要与你狂欢
作者:小 卫

《青年文摘(红版)》 2002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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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印第安人砍了头
       我被迎面冲过来的印第安人绑架了。他们把我拉进印第安人营地,二话不说推上了断头台。揭头皮仪式开始了:一群妖魔鬼怪尖叫着围着断头台跳起舞,一个女人跳到断头台上, 在我脸上左一下右一下划了许多叉叉。尖叫声更加响亮,手持砍刀的印第安男人扳正我的头 ,一刀下去,我人头落地!刽子手抓起滚到一边的头颅,连带头发揭了下来,高高举起。一片掌声之中,我面带笑容走下断头台。为了奖励我的勇敢合作,印第安长者给我戴上了一串印第安人项链。
       我被印第安人砍了头,这不是噩梦,也不是拍电影,这个故事发生在比利时斯塔沃娄(Stavelot)狂欢节上。
       好一个“狂欢”二字!全城男女老少都化上妆,千奇百怪,倾城而出!
       清晨开始,小巷里冒出一个黑色精灵,一只带网子的大蜘蛛,一位穿盔甲的骑士。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惊叫,因为奇中还有更奇!
       坐着华盖车的中国皇帝,印度哲学家,红衣大主教,秃头小和尚,阿拉伯老人,黑人酋长,新娘新郎,童子军……
       背着氧气瓶的潜水员,躺在床上的病人,头戴天线的宇航员,玩冰球的,三人划船的, 俩人骑自行车的,潜水的、滑雪的、扫大街的、算命的、赌钱的……
       硬壳虫、绿蜥蜴、灰老鼠、大象、小猫、鳄鱼、毒蛇、花蝴蝶……
       疯狂狂欢
       要保持镇定,我对自己说,要是大惊小怪非犯了心脏病。正想着,听见一辆急救车拉着汽笛开过来,从车上下来了四个大汉,穿着白大褂,抬着担架。大汉跑进人群,不问三七二十一,拉出一位身强体壮的男人,把他摁倒在担架上,抬起他跑回了急救车。上车后,脱去那人的上衣,试体温、量血压、听心脏,一阵忙乱。最后给他挂上输液瓶,嘴里插上输液管。输的液体是啤酒,“病人”被饱饱地灌了一通,起死回生,被送下了救护车。
       又过来一队黑人妇女,胸部鼓鼓地像装有两个篮球,屁股高高地垫起可以坐个小孩。她们簇拥着一个瘦小的男青年,塞给他一堆女人的内衣。黑人妇女扯出一根晾衣绳,让男青年把衣服晾到绳上。青年人羞红了脸,笨手笨脚地抖开三角内裤、胸罩、长筒丝袜。丰胸丰臀的黑女人东倒西歪笑开了花。
       人群忽作鸟兽散,几个人推着什么东西吵吵闹闹地涌过来,原来,他们推过来的是个臭马桶!拉过一个男人命他脱去裤子坐到上面。男人很入戏,故作憋红了脸的样子使劲屙。拉完站起来,那几个人捂住鼻子一个劲地嘲讽他:“你个粗人!你个粗人!拉屎真臭!”
       阴风四起,这是几十个面目狰狞的老巫婆,都围一条其脏无比的头巾,长满皱纹的脸上龇出一颗颗大牙。每个巫婆两腿之间骑一把大扫帚,看中了谁就从胯下抽出扫帚朝那人头上扫去。老巫婆中间还夹有不到半米高的小巫婆,也敢张牙舞爪横扫人群。
       猪尿泡砸了我的头
       精灵“白袍子红鼻头”出现在天边:精灵们从头到脚一色白,脸上高高翘起一个大红鼻头。一个精灵还可以欣赏,几十个,几百个!两层楼高的、五个连在一起的“白袍子红鼻头”大精灵喧嚣喊叫着一起冲过来,铺天盖地的白色,铺天盖地的红鼻头,吓死人了!
       奇怪!每个精灵手里拿三四个气球。不等我再看,几个“白袍子红鼻头”围住了我绕来绕去,突然,他们一起举起手中的气球向我砸来,砰!砰!砰!砰!
       “好了!不要砸了!”我越叫,精灵们砸得越狠。一个精灵趁机揪起我的衣领,塞了我一肚子纸雪花。我难以忍受,正要奋力反抗!他们忽地一团团飘走了……他们又围上一位绅士模样的人。绅士一头白发,戴一个金丝边眼镜,双手插在兜里,还傻头傻脑地冲精灵微笑。我对他高喊:“小心!”晚了!“白袍子红鼻头”已抡起气球向他猛砸。绅士也不绅士了,像我一样,抱着脑袋嗷嗷喊叫。
       但被砸过的绅士脸上很快恢复了笑容,我问:“气球砸得好疼吧?”绅士说:“女士,您错了,那不是什么气球,”说到这,他先嗤地一声先笑了,然后慢慢地吐露出,“是猪尿泡。”
       什么?猪尿泡!还拿它砸了我的脑袋!
       杀了多少猪才攒了这么多猪尿泡?为了这个狂欢节,早早一年前去屠宰场预定的吧。或者是斯塔沃娄人养了一种鬼猪,一头猪长十个尿泡。
       天黑了,狂欢节在继续。一个牧羊人手搭我的肩膀对周围的人们高喊:“大家听着,我们订婚了!”有人在叫好。
       一个老人扮成婴儿的样子,嘴里含个奶嘴,裤衩里垫着厚厚的尿布凑上来……受不了了,逃吧!我们的车开不出去了。一群野人把我们的车围住,指指天指指地,乱发一通咒语。我们能往哪逃?警察也卷了进去。一个警察的脸上被划上红心绿心乱七八糟!
       我习惯了法国人无时无刻的矜持,此时感到昏天黑地奇奇怪怪。我对同来的法国人说,同是说法语,比利时人和你们真不一样。法国朋友应声说,可不是!你看看他们怎样喝啤酒的吧!到处看到比利时人仰着脖子使劲地喝呀灌呀。还要注意,不光是喝,“尿啤酒”的人大模大样地站在街中间。
       投奔比利时去吧
       我偏要与你狂欢!这就是比利时的斯塔沃娄城狂欢节。无论你来自哪个国家,无论你长幼尊卑,你不能冷眼观看,你不会有三分钟的寂寞,狂欢节非要把你扯进去。
       法国也有很多狂欢节,如尼斯狂欢节。狂欢节上,一辆辆彩车装饰得极为华丽,上面站着全城最漂亮的美女。要看美女就要给钱,街两边的位子,要卖几十法郎呢。
       意大利威尼斯的狂欢节又不同。狂欢节聚集了全世界热爱面具的人。节日那几天穿戴上他们设计的杰作,或站在街上,或独立桥头,争奇斗艳,激烈的竞争暗中进行。对那些平时很害羞的人,威尼斯的狂欢节是个好去处,可借面具的掩护,一出风头。而想玩,想疯,被欧洲阴郁的冬天弄得心情苦闷的人,我劝你不去尼斯,不去威尼斯,做好准备投奔比利时去吧!
       不要忘了,斯塔沃娄城狂欢节每年三月份举行。“白袍子红鼻头”的历史可以一直上溯到十五世纪。
       (赵立本摘自《旅行家》2002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