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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人生]好人与坏人(四则)
作者:艾 丰

《青年文摘(红版)》 1999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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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人的误区
       好人的误区是:有恃无恐。
       好人所恃是什么?好心。
       因为有了好心,他在办事的时候,总是想,我是为事业好,为国家好,为单位好,为你好,你——你们怎么不理解我?!因为他觉得自己心怀坦白,又是一片好心,常常就不讲求方式方法,甚至越是心好,越想用一种简单的方式或方法来表达自己的好心。他不觉得有讲求方式方法的必要,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好心已经足够了。
       但是,他忘记了,忽略了,心这种东西,虽然也能够感觉到,但是毕竟不能直接观察到。心好心坏难以一下子看清楚。
       但是,方式方法却是直观的。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好心人家没有确定,坏方法人家却感受到了。人家于是怀疑你的好心,至少对你的方式方法很有意见——好心坏心先不要说。
       在特定的意义上说,好人犯的错误比坏人多。坏人的错误,主要是一个——出发点不对,但在方式方法上十分讲究,因为他知道自己用心不好,就用巧妙的方式方法加以掩盖。而好人恰恰相反,他们自恃好心,而方式方法就不管它了。
       坏人的天地,有相当的一部分是好人给留出来的。好人的错误,为坏人的活动创造了条件。
       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是犯错误的前奏。
       坏人的误区
       坏人的误区:执迷不悟。
       人犯错误,不见得都知道。糊里糊涂犯错误是常见的。
       人做坏事,常常是明知故犯。贪污不对,受贿不对,盗窃不对,踩着别人向上爬不对,谁不懂?
       有些犯罪的人,你会觉得他很蠢。难道你做这样坏事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把你抓住吗?有人拼命搞钱,难道你要那么多的钱,不怕一花就露馅吗?
       不是他们智力低下,而是“执迷不悟”。“迷”上了某个东西,便连常人的智力也没有了。
       迷什么?权,钱,名,色。
       这四样东西,应该说都是好东西。但就是好东西也不能迷。迷了就完了。
       好人斗不过坏人
       追求真善美的人,往往在战术上是失策的,失利的。这是因为他们常常向小偷敞开自己的钱包。
       追求真善美的人,往往表现得十分天真、迂腐、软弱。他们是不设防的城市。他们不了解、不研究、不警惕坏人的逻辑。在他们吃了亏以后,还要不解地问:为什么我的好心不得好报?
       好人为什么斗不过坏人?好人无心防守,坏人着意进攻。
       假恶丑研究真善美
       假恶丑总是在研究真善美。
       它的研究不是为了学习真善美,那样它就不再是假恶丑了。
       它的研究主要是为了对付真善美,特别是为了假借真善美来保护自己和推行自己。
       真善美的内容和形式是统一的,它追求统一,也可能统一。因为它不需要用虚假的表面来掩盖它的真实的内涵。
       假恶丑的内容和形式是对立的,它追求的是欺骗,当然不可能把内在的真实公开暴露,所以内容和形式这两者不可能统一。它们明白,要想得逞,只有打着真善美的旗帜行事。
       做好事的人,无须研究怎样做坏事。助人之人并不需要研究怎样骗人!害人。
       做坏事的人,却常常下力气研究如何“做好事”,确切地说,他要研究怎样用好事来包装他的坏事。
       坏人总是在研究好人,特别要研究怎样利用好人。包括利用他的优势和他的弱点。总是利用好人的逻辑来隐藏自己干坏事。
       好的东西,特别是公认的好的东西,就成了坏人重点利用或进攻的对象。
       搞假冒自然是要假冒名牌;拉大旗,作虎皮,自然要找有名望、有权威的人物——从这种意义上,也是人怕出名。
       每个人的心田上都有两种种子,只不过是有的人培育了好的种子,有的人放纵了坏的种子。
       (胡韧摘自《南风窗》1999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