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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很小，她不会一个人到很远的地方去，但附近的一条小街，小女孩还是会去。街上有个小摊，卖发卡，那些发卡都是一朵朵好看的花，有的像牡丹，有的像百合，有的像紫荆，还有的发卡，做成蝴蝶状，小女孩把这叫做蝴蝶花。小女孩觉得这些花非常好看，为此，小女孩走到小街上就不再往前走了，小女孩总是站在小摊边，看那些花。摆摊的是一个大姐姐，大姐姐头上就戴着发卡，每天一种，小女孩于是看见大姐姐头上每天都戴着不同的花，小女孩有一天看着大姐姐，开口说:“姐姐你头上的花真好看。”
       大姐姐就跟小女孩说:“你头上戴了花也一定好看，你买一朵呀。”
       小女孩说:“我没钱。”
       大姐姐说:“叫你大人给呀。”
       小女孩说:“我大人从不给我钱。”
       大姐姐听了，就拿起一枚发卡，递给小女孩，大姐姐说:“那我送一只发卡给你吧。”
       小女孩摆摆手，小女孩说:“我不能要，我大人不让我拿别人的东西。”
       大姐姐笑起来，还摸摸小女孩的头，跟小女孩说:“你真听话。”
       大姐姐后来还是把一只蝴蝶花戴在小女孩头上，小女孩不要，说别人的东西不能拿，大姐姐便说不是拿，是先给你，你以后有钱，再给我。小女孩听了，没有再坚持，戴着蝴蝶花一跳一跳地走了。
       到了家里，大人看见小女孩头上的蝴蝶花，就说:“你头上的花哪儿来的呀?”
       小女孩说:“一个姐姐的。”
       大人说:“跟你说了，别人的东西不能拿。”
       小女孩说:“姐姐让我有了钱再给她。”
       大人就给了小女孩一块钱，让小女孩明天去还给人家。第二天，小女孩却没看到那个大姐姐，大姐姐的小摊，也不见了。小女孩捏着钱在那儿站了很久很久，也没看到那姐姐。
       此后几天，小女孩都没看见那姐姐，小女孩很乖，知道问人家，小女孩在那儿问了很多人，她说:“那摆摊的姐姐呢?”
       都摇头，说不知道。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小女孩都在街上找那个大姐姐，小女孩见了头上戴花的姐姐，就喊住人家，还说:“你是那个摆摊的姐姐吗?”这话让人迷惑，小女孩便补充说:“那个姐姐给了我这朵花，我还没给钱。”
       街上戴花的姐姐很多，小女孩问了一个又一个，那些姐姐都笑，都说不是，有些姐姐还在小女孩头上摸摸，说小女孩乖。
       后来的一天，小女孩的大人骑车把小女孩带到郊外去玩，在一块山坡，小女孩看见漫山遍野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小女孩喜欢上了这地方，跟大人说:“爸爸，这地方怎么开了这么多花呀，真美。”
       小女孩很小，但在她眼里，不仅那山坡很美，街上也美。一天小女孩和她的大人上街，小女孩就发现街上很美，也像那山坡一样开满了花，于是小女孩就跟大人说:“爸爸，街上也开满了花。”
       大人一时没有听懂。
       小女孩便补充了一句，说:“这些花都开在人身上。”
       小女孩的话连大人都觉得意味深长，看来，大姐姐送给小女孩的花已开在小女孩心里了，小女孩心里有花，她眼里，也就花开遍地了。
       (国平摘自1997年9月19日《郑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