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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海浪花]打投币电话的女人
作者:崔 岳

《青年文摘(红版)》 1997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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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远远就看见她了,那女人。
       当然,我的目光原本不是在搜寻她。我刚从公共汽车上下来,急着要联络朋友。转了好一阵子,方圆一里,大约也就只那一部投币电话,而那女人正占用着。
       我只得走过去,耐心地等待。我想很少有人会在这样寒冷的冬夜,这样喧闹的街头,说太久的“电”话。爸爸老是责怪我一拿起话筒就放不下,其实有时候只能通过电话来交谈,也是迫不得已的。那一次,我和C分手,整整打了1000来块钱的电话费,还是无法挽回什么。我一直相信,如果当初我能在C旁边,好好抱着她,说出那些我该说的话,也许不会到今天这地步……
       我在那女人身后站了好一阵子,可她没有半点收线的样子,那是一部新式的带有硬币显示器的投币电话。那女人30岁出头,穿着端庄的西服,标准的上班族妇女。她拿着话筒的姿势很优雅,荡起温柔甜美的感觉,仿佛陶醉于话筒的世界,时而巧笑,时而娇嗔;那丰韵的唇,那精巧的眉,还有那深切的眸子,实在生动极了。我暗暗猜想另一端的,定是她生命的深爱,丈夫,要不,情人。我不禁再度忆起了C,止不住一阵心痛。
       不过,是什么原因令这样一个女人,在这样一个夜里,不是依偎在爱人的胸口,耳鬓厮磨,而是打冰冷的电话呢?出差外地?两地分居?或者,难道她是别人的第三者,只能借这样的空档偷偷言语互慰而不能亲见一面?想着想着,那女人已讲了快一个钟头,我也在寒风街头站了快一个钟头。她仿佛根本没有发觉,而我也实在不忍打扰。
       可是,慢着,我突然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从我见到她时到现在,那女人从不曾投过一次币,就算是市内电话也不可能这样。我不动声色地凑过去,看了看硬币显示器。
       是零,一闪一闪的零。
       这女人,对着没有对方的公共电话话筒,说了一个小时,或者更久。
       (李威摘自《看世界》1997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