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到繁體中文

您的位置 : 首页 > 报刊   

[青年一代]我不愿做你的情人
作者:海 潮

《青年文摘(红版)》 1997年 第07期

  多个检索词,请用空格间隔。
       认识他是在两年前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我刚从学校毕业不久,被招聘到一家报社当记者。也许是初出茅庐,我的热情与美丽受到了他的专注。我一心记我的采访笔记,想着怎样发这条新闻。散会后,他甩开了大批追踪的记者,独独奔向我要我的名片。出于尊重,我们彼此交换了名片。他是香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姓肖。
       第二天早上到报社,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束黄玫瑰和一张卡片,卡片上工整地写着:“送给漂亮的苏小姐”。对此,我嫣然一笑。我把鲜花推到一边,整理我的稿件。这时,广告部新来的广告员孙小姐走了进来,见我对那束玫瑰置之不理,打趣地说:“苏小姐,又有先生对你发狂了,你真幸运!”我对她说:“你喜欢拿去好了,我对此不感兴趣。”
       从那以后,我常收到礼物,都是肖老板送的。
       该来的迟早要来。这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我帮忙搞一个广告创意。约我到“勿忘我”咖啡屋会面。在新闻界都知道,广告是拉的,说要你创意广告,其实就是给你一个挣大钱的机会。肖先生在我们这个城市是个大投资者,许多广告公司的小姐都围着他转,但他始终不肯轻易答应。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肯定有他的想法。为了弄清他的真实想法,我还是决定去了。
       肖先生先我一步到达。他30刚出头,大概是事业上春风得意,身体稍稍发福,得体的西装显出风流倜傥。他对我说:请苏小姐来帮助广告创意纯属私人相求,绝无他意。咖啡屋轻松的气氛和他有礼貌的话语慢慢抚平了我不安的心。
       肖先生告诉我他在香港、台湾和美国都有公司,他准备在我们这座山城建一个大公司,经营现代化办公用品。介绍完他的事业后他特地说了一句,他有一个非常好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儿子,只是每年他要在这座山城工作几个月,见不到他们……
       这一切与我何干?我问他:“你那么喜欢你的夫人和儿子,就不该在外边总给别的女孩送礼物。”我认为我责怪他他会不知所措。可他却慢声地说:“苏小姐,你知道吗,你长得非常漂亮,你是我见过的女孩当中最有个性的一个。”他并不肉麻,说得很认真。这种话我听得多了,在市里选美的时候,我进入了决赛,虽然没得冠军,但美丽还是引人注目的。追逐我的人很多很多,其中不乏大款和阔少。也许是我的冷峻,才使他们一一而退。可对这个肖先生,我却没冷峻。对此我也感到意外。
       我以我的思维和少女的感觉帮他设计构想那个广告创意,他非常满意。在送我回家的车上,他说将在我们报纸上打出第一个广告,并说劳务费第二天送来。
       第二天,他派手下送来一个10万元的支票要在我们报上登广告,并塞给我一个8000元的红包。我让那位先生把钱退还给肖老板,那先生说什么也不肯,看来,我必须当面把这笔“创意费”还给肖老板了。
       广告部的孙小姐知道我要退钱给肖,急得直拦我。“小苏,这是人家给你的,又不是你朝他要的。肖先生钱多得数不过来,多少小姐想傍他还靠不上去,他对你情有独钟,你还推辞什么?听我的,不要白不要!”
       在我们这座山城,由于地理和经济条件的关系,许多外商和港台企业家在这里投资建公司。有一些外商来此投资并不带眷属,每年只住两三个月。于是就有一些年轻漂亮的内地女孩成了他们的“临时夫人”。他们用别墅、小汽车和高消费买断了这些女孩的青春。“傍”外商成了一部分女孩的梦想,外商和女孩的比例毕竟不是正比,并不是每一个想“傍”外商的女孩都有这种机会的。
       孙小姐说我有福气,羡慕得不得了。而我并不以为然,仍然采访,写稿。
       我和肖老板成了朋友。我们常常一起听歌、喝咖啡、吃宵夜。我们谈生活,谈他的公司,谈山城,谈香港……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有一天,肖先生突然告诉我,他要回香港过圣诞节。大约明年3月才能回来。
       临别时我请他吃西餐,为他饯行。他喝了酒,很激动,隔着餐桌他抓住我的手对我说:“苏小姐,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纯真与热情,你能做我的情人吗?我每年要在这里呆好几个月,你可不可以不上班,我送你一套房子,每月付你在报社薪水的5倍报酬。另外,我可以把我公司的所有广告交给你代理。你可知道,这是别的女孩千方百计都难求的赚钱机会……”说着,他拿出一条很精致的金手链要往我手上戴。
       “不”,我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迅速抽出我的手。我怔怔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肖先生,你不要认为我是那种一点礼物、一套房子、几句戏言就可以出卖人格的女孩。我有我的自尊,我的追求。我热爱我的工作,我靠能力嫌钱,绝不出卖青春。我希望你收回自己的话!”我哭了,我心里委屈极了。
       我站起身,对他吼道:“我讨厌你,你不配做我的朋友!”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天后,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请原谅,是我伤害了你。你的纯真与朴实让我珍惜。知道刚认识时我为什么送黄玫瑰给你吗?它代表等待。”我无言以对,挂上了电话。
       后来的日子,我不时接到他的电话,我都像对陌生朋友一样敷衍了事,往日的真诚已不复存在。
       又是一次新闻发布会,肖先生被许多小姐簇拥着。见到我,他挤出人群径直地奔过来,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
       香港老板,请原谅我的冷淡,我不愿做你的情人。
       (彭昌宏小草摘自《辽宁青年》1997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