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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短札]“矫情”
作者:孙明轩

《读书》 2006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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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植芳先生在《我的监狱人生》中披露,他一生坐过四次牢,最后一次是因胡风案。在这次被关押中,曾与民国旧文人邵洵美同狱,邵较年长,且有哮喘,担心出不了狱,遂向贾先生有托:“总有一天,你会出去的。你一定要写一篇文章,替我说几句话。一九三三年萧伯纳来上海访问,他不吃荤,所以在(上海)功德林摆了一桌素菜,参加宴会的有蔡元培、宋庆龄、鲁迅、杨杏佛,还有我和林语堂,用了四十六块银元,是我自己出的钱,可是当时大小报纸的报道都没有我的名字,我一直耿耿于怀,你要为我声明。还有一件,我的文章是写得不好,但实实在在是我写的,鲁迅先生在文章中说我是雇人写的,这真是天大的误会。这点也拜托你说明为好。”
       这段话活画出一个旧式文人的心态与“矫情”。当然,事过几十年后,我们谈论此事,早已有了足够的超脱,并不感到多少沉重,但也正是这“矫情”,使我对他多了几分敬意。我认为,作为知识分子,如邵先生那样也未尝不可。在鲁迅、贾植芳二位先生那里,他们的超拔、狷介、铁骨铮铮,体现了知识分子的良心与良知,而在邵洵美那里,这所谓的“矫情”里也透露了内在的执著,无损于社会也无损于他人。所以我以为尽可以让人“矫”一下这情,即便是无益的——其实许多东西的有益还是无益,实在不是短时间能看出端倪;一如生物的多样性,许多年后,我们才认识到许多动植物,原本是不该从我们手中灭种绝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