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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 子
       雨果说：“思想家是主动的，梦幻者是被动的。”我们说：主动，是建立在科学的思维之上；被动，是挟迫在虚无的幻觉之中。有思想、懂科学的人，他的思想常常就是他的梦，他的梦也常常成就他的思想。
       人非铁石，焉能无梦。梦，有时是一种对未来的暗示；有时是一种对现实的反叛。
       古今中外、历朝历代都有专门研究梦的人甚至有研究梦的机关，可是有几人能真正破解梦的玄机与神秘?仅庄周的一个大梦，几千年来又有几人能真正品咂出个中三昧。
       人的一生是离不开梦的。实现自己理想的梦，叫“美梦成真”；理想破灭叫“南柯一梦”，所以，人们常说：人生如梦。我也常做梦，有的梦美滋滋地“成真”；大部分的梦都随“南柯”而去。前些日子，我去了趟邯郸，了解了一些邯郸的历史，认识了一个人，让我对人生的梦有了新的认识。我个人认为，中国生产梦最多的地方是邯郸；我手中有一本书，叫《邯郸的梦》，全书近300页，记述的都是在邯郸生产的梦。而在中国做的最大的梦也在邯郸，那就是“黄粱一梦”。
       梦，有时是实践雄才大略的蓝图；有时是无奈窘境的精神按摩器。
       梦，更多的时候是人的理想、联想和幻想。
       我现在要概略地记述一个把美好的理想当作梦境的人，他做了很多梦，他的梦都很美，他的梦都和他的人生、他的事业有关，而且他把这些梦一个一个地实现了；他每实现一个梦，就使他的人生价值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使他的事业又登上一个新台阶。他每实现一个梦，都会得到一片一片的喝彩声。2001年11月29日的《人民日报》第一版上刊登了一则题为《落实中央“收支两条线”规定从源头上预防和抬理腐败——邯郸全面推行“票款分离”模式》的通讯，将他实现了的梦昭示天下，并号召全国效仿之。
       这个人叫王存，是邯郸市预算外资金管理局局长。
       一
       一个人在事业上获得成功，往往取决于这个人的经历与经验。欲成功者，必须要有“采玉上山巅，采珠入水府”的决心，要有“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勇气。只有这样，才能“世事洞明”，才能“人情练达”。
       王存，1950年10月生于河北省邯郸市境内的磁县西来村，这里是河北省的最南端，发源于太行山南麓的滏阳河从这里流过。这条悠久的滏咱河是这里的一条重要的地理分界线，河的一边是平原，另一边则是丘陵。这种平坦与突兀共现的地理条件使这里物产很丰富，人物也拔萃。古语说，地灵之处必有人杰。
       邯郸在历史上出现过许多著名的人物：有才识、敢改革的赵武灵王，智勇双全、为国忍辱的谋士蔺相如，能征惯战、知错即改的猛将廉颇，以及自信爆棚、胆气绝人的毛遂，等等。古人自有古人的风范，今人亦有今人的精彩。
       王存的祖父，当时是十里八村闻名的泥瓦匠，父亲在峰峰煤矿工作。家境虽不算富裕，却也不愁温饱，然而五十年代末期风行的浮夸风及1960年的天灾，使他的家和全国人民一样遭受苦难。挖野菜，摘野花，剥树皮，他都干过。这一年，王存才刚刚10岁。他刚请人间世事便开始懂得了饥饿，懂得了生活的仔细与节俭。中国有句俗话：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
       王存从小就懂得了为明天筹划，于是他从小就酷爱数学。初中时数学考试100分就是满分，而老师每次都在卷纸上另加20分超常的难题考核一下学生们的超常能力，王存每次都能得到120分，而且其他学科他也学得非常好，是全校出了名的品学兼优的“尖子生”。
       1969年初中毕业后，他参加了解放军，是国防科工委的特种兵，其实是到甘肃酒泉的导弹基地参加人造卫星的研制试验。这种工作是神圣的，更是艰苦的。到过酒泉的人都知道，那里的风沙之大，风来时，飞沙走石漫天蔽日很是可怕。当地人形容风沙的口头禅是：三天过一次，一次过三天。
       王存回忆在酒泉部，队的情境时说：“刚到酒泉部队的头几年，对我意志品质的锤炼是让我一生都受益的。那时，我们每晚都全副武装地睡觉，风沙刮起来的时候，呼吸都困难。当时，中苏边境正在打仗，我们这些新兵都说，风沙比打仗更可怕。现在想起来，在那种条件下，我们都能把卫星送上天，现在我还有什么困难不能战胜的。”
       1971年部队将王存送到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计算数学专业学习，王存很兴奋。一是觉得部队首长们对自己很看重，二是可以去大学学习，尤其是可以深入地学习自己喜爱的数学及计算机了。一位哲人说：“一切才能都要靠知识来营养。”此时，即将上学的王存开始构想自己一个一个的梦境了。他脑子里满是上天的卫星、环球巡游的飞船等等。
       学习是让他心旷神怡的事，可那时也有很多让他敢怒不敢言的郁闷事。当时是政治教育压倒一切，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时候，正在年轻的他，并不敢把自己对人生、人性、人本的想法泄露半点，生怕沾上“封、资、修”被批判。那段日子，他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一位年轻的女教师一天穿着裙子来上班，被驻校的军代表看见了，军代表要立即召开对这位女教师的批斗会，王存忘乎所以地去找军代表说情，要求别开这个批斗会，军代表看在王存也是一个军人的份上，没有批评他的立场问题，但也没有取消批斗会，只是没让穿裙子的女教师站到批斗会的台上去。从此，几年的时间里，北大校园里再也没有“奇装异服”了。
       21岁的王存一边愉快地专心致志地学习，一边过着“看不到裙子的日子”。
       “看不到裙子的日子”在今天是不可思议的，而那时是正常的。也许正是这“没有裙子的日子”才让王存心无旁骛地专心学习。
       欲望常常是人的天敌，欲望多的人常常是一事无成的。古人说：无欲则刚。
       王存十几年的部队生活和在北大以及后来在北京航空学院的学习生活练就了他的“刚”，使他到地方工作直至到今天的局长位置，他都坚持了这种“刚”。
       王存在部队里，从技术组长到技术室副主任，一直是业务骨干，他善于用学到的知识和自己的智慧搞革新，搞小发明，从1980年到1987年他个人完成的科技成果就有五项获奖，其中，二等奖两项三等奖三项，他撰写的论文《卫星运行段星历计算方法的改进》，作为卫星测控技术的新成果在全系统推广应用。他还有多篇专业论文在重要的军事杂志上发表，为航天飞行器的精确测控提供了新的、更加有效和可靠的实时计算方法。
       1988年王存转业到邯郸市财政局预算科工作。带着从部队养成的良好作风，很快就投入到新岗位的业务上，他先后撰写了多篇关于计算机和财政预决算的论文，每篇都受到了业内人士的极度好评，业务评比每年都是全省第一名。
       1992年王存调到邯郸市社会集团购买力控制办公室，任主任。这时便有人来请他吃饭，有人来给他送礼，他都一一婉言谢绝，他使用的依然是无欲的“刚”。王存说：“我是
       酒泉基地的特种兵，是部队用特殊方法培养出来的，我懂得廉洁对人生对社会的意义。部队教我为人正，我做了官，更要正。为什么现在有些当官的总会引起群众的背后议论，那大概是当官的有什么事暗箱操作了。我做官，就把我们妁审批决议、制度等都贴到墙上去。把一切流程公开化，群众心明眼亮了，就不议论了。”说到这里，王存又诙谐地说：“现在我的权力更大些了，却很少有人来请我吃饭了，大概是他们觉得我不会喝酒，不好玩吧。”
       1996年王存任邯郸市财政局办公室主任，他除了做好办公室的事务外，有很多的时间是给领导做参谋，提各种改革建议。
       在他任办公室主任不久，财政局召开了一次全局的推选后备干部的大会，到会的98人，王存独得95票。
       做领导的，不是乌纱越大越自豪，而是得民心、顺民意的最自豪。
       1997年11月，王存调任邯郸市。预算外资金管理局局长。
       如果说，王存在过去的时间里不断地实现自己的梦，那也只是积累经验，为实现一场大梦做的铺垫，而此时，他的一场大梦才刚刚拉开帷幕。
       唐人虞世南曾诗云：“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二
       能把梦与现实对接不是人人都能为之的。能把梦与现实对接的人，必定要经受辗转反侧的折磨和鸡鸣狗吠的吵扰。让梦与现实对接，一定要站在“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制高点上。站得高，才会有大开的眼界，豁然的胸襟。茨威格说：“观察的场面越广阔，这观察的焦点也就显得越正确。”
       王存的身材很健壮，虽不是很魁梧，却是眉清目秀，看上去是一身的文气，一脸的宁静；他走路时不缓不疾，说话时有板有眼，看得出是一个头脑清晰、反应敏捷、思维缜密的人。
       王存到预算外资金管理局上任后，首先想到妁是怎样治理各个行政机关乱收费，遏制腐败和增加国家财政收入的问题。他深入基层调研，翻阅各种文件资料，冥思苦想，与星月为伴，深思熟虑，直至思考成熟，他开始找市长、搬书记，与相关的部门领导座谈；几次到外地考察，一次一次地修改方案，井经过不断完善后，接近成熟时，才准备实施。
       完成这一设想到实施这一方案酌过程，王存不知经历了多少个不眠之夜，饱受了多少冷嘲热讽。他说：“我是军人出身，军人只懂得怎样去获得胜利，决不轻言失败。更何况我做的事，对党、对国家、对人民是一件十分有益的事。”
       王存要做的事，是改革财政收费征管体制，就是后来的“票款分离”。
       改革收费征管体制是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收费运行机制的一项重大课题，也是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由于管理体制长期的不完善、管理制度的不健全以及各个部门(单位)自身利益的驱动，预算外资金在筹集、使用等方面脱离财政管理和各级人大部门的监督，出现了许多“三乱”、“小金库”、坐收坐支、截留挪用、贪污私分等重大违法违纪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不仅扰乱了经济秩序，导致了大量财政性资金流失，使在可用财力上几乎与预算资金同驾并驱的收费收入未能得到有效使用。而且也助长了不正之风，败坏了党风和社会风气，广大人民群众对此深恶痛绝、反映强烈。同时，这一问题也毁了一大批党政干部。
       王存看到这些问题心里是无比的疼痛，他要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内下决心治理这些问题。他坚信“人间正道是沧桑”，他坚信“天生我才必有用”。他懂得生于此时代必定要背负此时代的使命。
       面对严峻的收费征管形势，为了有效地治理乱收费、乱罚款、乱收滥支、贪污挪用等违法违纪状况，规范收费罚款行为，王存等一班人经过认真分析、研究，认为要解决根本问题，就必须动大手术，就必须采取最有效的手段，一次性地把问题利利索索彻底解决。而这个手段就是从收费罚款管理体制上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他们提出要“票款分离”。
       1998年3月，王存在全局干部工作会议上提出：“大胆探索，锐意改革，坚定不移地走一条彻底变革原有收费体制的创新之路，建立收费大厅，实行统一窗口收费”。这也就是说，要取消原先执收单位直接收取费款的做法，实行财政征管机构直接征收。当时，这是唯一的治理“三乱”的治本之策，且是国家对收费征管体制进行改革的方向。他们总结，实行直接征收有以下几方面益处：一、执收与执法分开，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消除乱收费的利益驱动，有利于依法行政，秉公办事，树立良好的执政形象；二、费款直接缴人银行，可以减少中间环节，缩短资金周转的在途时间，提高银行结算效率；三、费款直接纳入财政专户及国库，有利于收支两条线管理，有利于从根本上解决资金分散、财政性资金流失等问题，从而有利于提高财政性资金的使用效益；四、可以进一步增强政府宏观调控能力，为逐步理顺社会分配秩序，建立新的分配关系奠定基础；五、有利于廉政建设，防止各种违犯政法规、财经纪律和财务规章现象的发生。
       为了使自己的做法不滑入偏颇，同时更多地获取兄弟省市的经验，从1998年3月26日至4月11月，王存派出了由主管局长带领的业务骨干，先后考察学习了邢台市、沧州市、福州市、泉州市、厦门市、焦作市等实施的各种收费管理办法。通过实地考察，学习、了解、借鉴外省市行政事业性收费和罚没收入管理的改革思路、做法与经验，结合邯郸市具体情况，他们于1998年5月19日起草了《邯郸市行政事业性收费及罚没收入实行直接征收管理办法》及《邯郸市行政事业性收费及罚没收入实行直接征收管理办法的有关问题说明》，而后又多次修改征求意见。8月10日，河北省财政厅转发了国务院《罚款决定与罚款收缴分离实施办法》的第235号令，这给他们的收费体制改革工作带来新的契机，起到了促进作用，使他们更加信心百倍，信念坚定，为尽快实施“罚缴分离”以及“票款分离”积极地开展准备工作。
       雨果说：“广阔的地平线引导心灵产生整体思想，受限的地平线使人产生局部观念。”王存等人不仅是站得高看得远，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兼收并蓄。
       1998年10月1日，经过精心安排和充分准备，邯郸市“罚款代收代缴”工作正式启动，对50元(不含50元)以上的罚款，实行了“部门开票，银行收款”的管理办法。罚款“罚缴分离”办法的实施，为邯郸市推行行政事业性收费“票款分离"32作奠定了良好而坚实的基础。1998年10月19日，以市财政局邯财办字[98]64号文件关于实施《邯郸市行政事业性收费实行直接征收管理办法》的请示报邯郸市政府审批。邯郸市政府委托邯郸市法制局依照有关法规审改。邯郸市法制局按照常规，征求执收部门意见。1998年12月4日和17日，由邯郸市法制局分别两次主持召开“直接征收办法”座谈会。
       在座谈会上，许多部门和单位从部门利益出发，提出反对意见，有的意见甚至是完
       全对立的。在这种情况下，王存一班人并没有指责这些部门和单位，而是耐心解释，积极疏导，讲清意义，说明道理，进一步修订、改进、完善所提办法。一个月后，第二次呈报邯郸市政府审批。邯郸市政府再次委托邯郸市法制局审改把关，又先后数次召开执收部门、代收银行座谈会，反复讨论，多次修改。
       从最初想到的“直接征收”到后来正式确定为“票款分离”，它的根本点均在于要一步到位完全切断执收单位直接见钱、亲自收钱的渠道，这势必引起诸多执收单位因不再收钱而花钱不便；产生反感、反对，甚至怨恨情绪。
       一块小石头可以阻挡一块大石头的滚动，一根柳条可能改变一次雪崩的方向。
       改革的路，古今中外都是没有平坦大道可走的。但，那时的王存已看到了光明的前途，只是道路还有一些曲折。那时，王存常常仰望辽阔的天空，抚摸自己清晰的头脑，拍拍自己坦荡的胸襟，自言自语：我受的委屈可能是一时的，也可能是长期的，但，党和政府在这个问题上的委屈，企业和人民群众在这个问题上的委屈，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气定神闲，从容自得，是成大事者的基本素养。
       在邯郸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大力支持下，他们宣传、发动、做好各方面的思想工作，终午一路过关斩将，化险为夷，使一大批原来持等待观望态度的人变为拥护，原来持冷漠怀疑态度的人变为赞同，原来持抵触反对意见的人变为认可。时机成熟了，火候到了，邯郸市政府及时把握战机，做出了尽快推行“票款分离”征管办法的重大战略部署。
       1999年4月6日，邯郸市政府召开了第24次常务会议，不仅市长、所有副市长都参加了会议，而且还有十几家执收大户的主要领导参加了会议。会议经过认真讨论，仔细斟酌，《邯郸市行政事业性收费票款分离暂行办法》审议通过，1999年4月19日似邯郸市人民政府第77号令的形式予以发布。1999年5月19日召开了在全市对行政事业性收费实施“票款分离”征管办法的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会的召开，标志着对行政事业性收费实行“票款分离”征管办法拉开了序幕。
       王存的又一个梦实现了。
       随着第一批“票款分离”的顺利实施，在认真探索实践，不断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2000年4月1日他们进一步扩大战果，对市直所有规范化的涉及61个主管部门、116个收费单位共369个收费项目实行了“票款分离”。截至目前，邯郸市所有行政事业收费单位(包括驻邯收费单位)173个，收费项目403项(不重复累计)，全部实行了“票款分离”。“票款分离”面达到100％。
       他们成功了，他们得到了全社会的称赞。“票款分离”这一改革举措荣获河北省第八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
       一个人能为自己、为一个部门、为一个单位谋些利益并不难，难的是一心一意地为全社会谋利益。
       为了适应“票款分离”新模式的需要，他们建立了邯郸市“票款分离”监控中心。这个监控中心集现代化的收费管理、账务处理、资金监控于一体，成功地实现了全市收费办公自动化，网络化和多环节并行化，高度体现了系统的实时性、集约性和高效性。
       这个监控中心凝聚着王存的知识、智慧和心血。
       王存专门开发了一个“票款分离”微机软件，这一软件还荣获了科技进步一等奖。这一软件的应用，使“票款分离”有了社会化查询系统，任何人到他们局办公楼门口的微机上用手一点，就可以对缴费的情况一目了然。这个软件还应用了“集中统一收费、资金网上传递，立体化办公”等前沿科学技术。
       “票款分离”办法运作几年来，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和有关部门的通力配合。由于收费过程，特别是收费项目、标准全都公布于众，银行代收的微机处理系统引入科学技术性把关，执收单位想多收一分钱都不可能，这就使缴费的单位和个人心清眼明，而且，办公系统越来越完善。邯郸市共设了56个缴费网点，交费单位离哪儿近就到哪儿交。因而深得民心，也提高了党和政府在民众中的威望。
       王存说：“票款分离的实施，也就是预算外资金管理改革的开始，这只是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下一步我还要继续改革下去。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工作岗位。”
       三
       托尔斯泰说：“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都有一颗能使他成为英雄的高尚的火花。”但是，我认为，只有那些敢于“把牢底坐穿”的人才谈得上高尚；只有那些为人类谋利益而肯于忘我的人，才配谈高尚。高尚也并不是永远的风风火火、金戈铁马。鲁迅说：“无情未必真豪杰”。
       一个获得事业成功的人，一定是一个有多方面才能的人。
       王存是个工作狂，但不是一根筋的工作狂。他在工作中懂得掌握张弛有致的节奏，懂得寓庄于谐、庄谐并举的策略；他的工作是有声有色的，是艺术的。如果说邯郸市预算外资金管理局是一个庞大的交响乐队，王存就是站在台上手拿指挥棒的指挥。而且还是一个不断把指挥棒变成魔棒而创造新乐章新唱法的指挥者。几年来，他倡导并推行的改革真可谓是接二连三，好戏连台。
       众所周知，长期以来，罚没物资的收缴一直像一匹野马，放荡不羁，处于无法规监管的状态。国家、省市政府没有政策法规作为龙头，财政、财务没有制度、规则加以管束。大量的罚设物资流失，财政蒙受巨大的损失。针对这一现象，王存及其一班人又敲响新的改革锣鼓，向无路的未知地带迈出勇敢的探索脚步。他们深入调研，反复分析，依照实事求是的态度，拟定出《邯郸市罚没物资管理办法》，2001年9月5日，市政府以第84号政府令的形式下发。2001年9月中旬，河北省财政厅派出专门考察组到邯郸考察、调研，参考出台了《河北省罚没物资管理办法》。邯郸市在推行这一新的“物款同行”的管理办法的当年，公开拍卖和处理的罚没物资共170073件，变价收人资金达396．83万元，全部缴入国库。
       昔日曾被人们啧啧称道的所谓净土——教育领域，历经市场经济的冲击，渐渐被乌七八糟的收费闹得乌烟瘴气，乱收费像一张无形的大口，吞噬与伤害着越来越不堪重负的学生家长的血汗和心灵。教育乱收费日，益成为社会广泛关注，人们频频评点与指责的热点问题。为了彻底根治这一社会顽症，王存和他领导的队伍沿着改革的惯性继续加力加速，寻找到了阳光操作这一最好的防腐剂。他们率先提出建立公示牌制度，就是把教育系统各院校法定的收费项目、收费标准公布于众，在新闻媒体加以宣传，在各学校门口的显著位置竖立起公示牌，同时印成手册，向学生，向家长发放，向全社会公示。这一做法一实行就引起轰动，产生了积极效应，使教育收费秩序迅速得以改善。由于交费明白，心中亮堂，特别是杂费明显减少，学生家长对此无不拍手称快。省内各地财政、教育部门闻讯后，纷纷学习效仿。2003年7月28日，中央电视台一套“新闻30分”节目予以报道，
       给予充分肯定与赞扬。
       王存的梦不是虚幻的。王存的梦，是有的放矢的。
       2003年，对企业收费制约经济发展的问题突出地显现出来。很多企业一提收费就叫苦连天，逆反心理很强，逃费、拒缴的现象屡见不鲜。由于涉及企业的收费项目多、费额大、频率高，而且上午11点下午5点进企业收费几乎成了惯例，进了厂里还必须让厂长、老总出面接待，不出面，收费人员就不高兴，就在收费上找麻烦。一些企业为此还专门成立了收费接待室、筹缴办公室。无秩序的收费让企业苦不堪言、敢怒不敢言，甚至是感到可笑而不敢笑。鉴于此，王存率领大家，经过认真分析，创造性地提出对企业实行集中收费这一改革思路，在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下，慎重地拟定了企业集中收费的改革方案，制定了“邯郸市对企业集中收费暂行办法”，并在纷乱的思绪中，找到了“统收”与“统管”这一符合实际，易于操作的可行性做法，从而使改革的探索从“山重水复疑无路”走向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改革还选择了国有、股份、合资、私营等有代表性的36家名牌企业作为试点单位，以典型带路，以调研探路，强力推动改革向纵深发展。到2004年底，经过不懈的努力和不断攻坚克难，统收费款征收计划圆满完成，统管项目的管理循规蹈矩，井然有序，乱收费得到强有力的遏制。企业对此由衷拥护，非常感激，说市政府做了一件大好事，让企业从繁杂的收费接待中解脱了出来，可以专心致志地抓生产，搞经营。同时，由于集中收费是依靠改革后的新制度来由企业直接到市内近百个代收网点的最近位置去交，从而使收费人员减少了，收费成本降低了。据不完全统计，2004年36家试点企业一年的收费成本至少降低200万元。2005年，邯郸市的企业集中收费实行全面推开，所有企业都纳入集中收费范围。改革的航船又要在更广阔的领域上扬帆起程了，新的辉煌正在彼岸向他们招手。
       王存是个现实主义者，唯物主义者。王存胸中也有着较强的浪漫情怀。
       浪漫，是有智慧、有爱心、有思想的人才配有的情怀。
       王存爱读书，历史、地理、音乐、文学、无一不好。他常自己散步，边走边哼着他喜欢的小曲，他还写了很多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他尤其喜欢历史，喜欢中国的历史，邯郸的历史，他串牢地记着魏征的话：“以史为镜，可以通古今。似人为镜，可以正身形。”
       王存说：“我除了不爱打麻将、打扑克等，其他娱乐活动我都喜欢。”
       我没听过王存唱歌，不知他是喜欢美声还是喜欢民族唱法，但我相信他的声音一定是中气十足，有辽远的穿透力的那种。
       邯郸是“黄粱美梦”的生发地，对此王存曾写过一首长诗，在这里，我们抄录几句作为本文的结尾吧——
       “人生不能没有梦／没有梦就没有了希望／没有了追求与精神支柱／就会陷入绝望的黑窟。”
       (责任编辑　冰　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