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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当代资本主义在相对稳定的发展中出现了一系列无论与自由竞争阶段的马克思主义时代、还是与自由竞争过渡到垄断阶段的列宁主义时代相比较来说的重大新变化，这些无疑对马克思主义提出了严峻挑战。如何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马克思主义如何在应对挑战中得到坚持与发展?在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指导下，从时代与实践发展的高度对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予以客观的审视；从历史和现实有机结合中对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给予阶段性定位；从“两个必然”与“两个决不会”的内在统一中预示当代资本主义发展趋势与社会主义的发展前景等多角度的动态透视。
       [关键词]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动态透视
       [中图分类号]D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353(2008)06-0035-04
       纵观马克思主义产生以来风雨兼程的发展历史，其生命力在于关注时代、注重实践、保持对社会发展重大问题的敏感和热忱，努力回应时代的挑战，站在时代的高度与在实践的检验中得到坚持与发展。客观地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当代资本主义在相对稳定的发展中确实出现了一系列无论与自由竞争阶段的马克思主义时代、还是与自由竞争过渡到垄断阶段的列宁主义时代相比较来说的重大新变化，这些无疑对马克思主义提出了严峻挑战。但以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为根本方法的马克思主义，它对于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和发展趋势的深刻揭示以及对未来社会的规律性的前景展示，并没有因为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发展、新变化而失去其理论解释力，相反为今天我们科学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发展、新变化提供了一个动态和多维的视角，从而更明晰了“两制”并存中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应采取的科学态度。
       一、从时代与实践的高度客观地审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
       立足于全球化与新科技革命的时代高度，从客观实践出发，科学地认识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对于正确地坚持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指导意义。
       其一，在回应资本主义新变化的挑战中坚持与发展马克思主义是时代的要求。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根本方法的运用，科学地揭示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是我们客观把握社会发展进程的导航器。同以往任何社会一样，资本主义社会也是一个历史范畴，同样要经历一个历史演进的过程。二战后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出现的一系列新变化，呈现在人们眼前的好像不是马克思经典作家预设的那样是垂死的、腐朽的、日趋灭亡的征兆，而是在科技革命促动下的日益繁荣，经过调控机制进入相对稳定的发展时期。而全球化背景下与之共存的苏联东欧发生剧变，社会主义发展模式不断经历着制度、社会机制等方面的挫折、考验与磨难，这就给马克思主义提出了严峻的时代课题：当代资本主义何以发生新变化?其发展究竟是处于列宁的帝国主义阶段还是发展到了什么样的新阶段?当代资本主义发展趋势怎样?社会主义的发展前景如何?马克思主义是否还能引领社会主义发展的航向等等。解释这些问题，关键在于能否从时代发展的高度，从客观实践出发，与时俱进地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地科学运用和创造性发展。确实，全球化背景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率先进行新技术革命，20世纪90年代以后又出现以信息和网络为特征的“新经济”现象，由此引起了生产力的迅速发展与生产关系的调整变革。所以对资本主义的新变化、新发展、新阶段、新趋势不是简单地甚至教条式地沿用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原理中的某些现成结论，而应该依据新的时代特点，新的实践要求，赋予马克思主义原理新的阐发，新的内涵，创新马克思主义的新形式，马克思主义旺盛的生命力就在回应时代挑战中彰显其时代价值。
       其二，社会主义发展的实践要求对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做出应对战略选择。列宁曾经说过，我们要在认识和利用资本主义的过程中发展社会主义。这些思想对于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学习和利用资本主义、不断增强自身的“社会主义基础”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科学认识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的发展可以为我们准确审视当代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特点和趋势提供实证论据，并为把握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历史轨迹提供理论依据；还有助于处理好全球化背景下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系的依存关系，共建“合作互利”的和谐世界；同时，当代资本主义发展中所提出的问题、研究的对象、采用的方法、积累的经验，可以为我们现代化建设与发展拓展思路、开阔视野、提供新材料、新视角、引发新思考；资本主义在不断调整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中采用一些先进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也同样适用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如关于经济危机周期的应变机制、关于社会化大生产宏观经济运行的一般规律、关于资本有效增值的机制、关于注重应用高科技提高生产效率的方法、关于加快资本循环周转的方式、关于循环经济的开发等都是需要我们自觉地注意参照和借鉴的，这都是提升自我创新能力、发挥后发优势、促进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的有效机制。可以说，不深刻地以现代眼光去审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就不可能深刻地认识和把握当代社会主义的发展路径及其战略选择。
       二、从历史和现实有机统一中定位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新阶段
       在考察和研究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时一个很重要的命题，就是当代资本主义是否发展到新阶段，以及如何为这个阶段定位?这就要求从现实出发，把握历史逻辑，把对现实的追问同对历史地追溯有机的联系在一起，全景式地把握当代资本主义演进的总体脉络。正如马克思指出的：“为了避免可能产生的误解，要说明一下，我决不用玫瑰色描绘资本家和地主的面貌。……我的观点是把经济的社会形态发展理解为一种自然史的过程”。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资本主义社会形态变化的历史与现实统一的分析方法，对我们从纵向和横向双重维度考察当代资本主义发展阶段很有启发。
       从纵向角度考察：通过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与资本主义发展历史进程关系的研究，可以为我们找寻马克思如何将资本主义产生、发展及其命运置于人类社会演进史中的规律，为我们研究当代资本主义发展阶段性定位提供有价值的方法论指导，从而进一步把学界关于当代资本主义发展阶段问题的讨论引向深入。笔者曾提出的关于全球化的历史进程与资本主义阶段同步发展等观点即是受其方法论的指导与启发。
       目前，国内外学术界关于当代资本主义发展阶段的讨论形成诸多颇有价值的观点：有的学者认为，当代资本主义已发展到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新阶段；有的认为，进入国际垄断资本主义阶段；有的认为，已进入社会资本主义阶段；有的认为，当代资本主义是全球资本主义；有的学者认为，当代资本主义进入数字资本主义时代；还有的学者，如法国学者让-克洛特·德罗奈认为，20世纪70年代，国家资本主义陷入了深刻的危机之中，这场危机的结果没有导致革命，而是使垄断资本主义进入了金融资本急剧膨胀的新阶段，即金融垄断资本主义阶段。
       笔者曾借鉴吸收了让-克洛特·德罗奈的观点，并沿着马克思《资本论》到列宁的《帝国主义论》的思维轨迹，把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阶段性置于经济全球化的核心——金融全球化的背景下予以定位，结合当代垄
       断资本主义的现实及其发展趋向对金融垄断资本主义发展新阶段做了新的诠释。
       进一步分析认为，在历史尺度与现实尺度的有机统一中透析当代资本主义的变化，并为其发展阶段定位，其研究不仅对资本主义发展规律提供新认识，而且对我们当下社会主义模式及其发展战略选择很有意义，而这些研究就需要建立在深厚的历史传承上，分析资本主义在从自由资本主义到垄断资本主义，包括私人垄断到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国际垄断资本主义乃至金融全球化视野下的金融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的发展脉络中来透视全球化下资本主义的发展特点与发展规律。而马克思主义是我们分析当代资本主义最详实、最深邃的逻辑范例。美国著名学者海尔布隆纳正确评价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所作的历史、辩证的分析：“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的观点本质上是历史的，他总是警惕不要用没有历史具体性的抽象名词来描写这个制度。在他眼中，资本主义是我们前面描写过的漫长历史旅程中的一个阶段和驿站。”“我对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是什么的分析所持的态度要肯定的多，不管这种分析在说明资本主义将变成什么方面、有什么问题。这个从简单商品开始的对资本主义的社会分析，我认为是我所见过的最值得注意和最发人深省的敏锐思维之一。只要资本主义存在着，我就不相信我们能在任何时候宣布他关于资本主义内在本性的分析有任何错误”。
       从横向角度研究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包括要研究全球化背景下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内部、当代资本主义国家之间、当代资本主义与当代社会主义之间的关系体系内在结构，比较其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不同发展模式的发展社会效果，在“一球两制”的维度下结合社会主义的不同发展模式的曲折进程作进一步的深层解读。
       从历史和现实统一、纵向和横向统一的角度略加考量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的原因的话，其中当代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的斗争及资本主义对社会主义发展中行之有效的经验和方法的某种借鉴不失为重要的方面。从资本主义国家在20世纪20年代末到30年初的罗斯福“新政”实施国家宏观调控到“第三条道路”的选择，从“赤裸裸的资本原始积累”到“福利国家”、“福利社会”的建立，都可以透射出社会主义的“溢出效应”。一位学者在回答“资本主义绝路逢生”的“秘密”时这样写道：苏联建立时期的社会主义计划体制、计划经济管理手段，客观上为资本主义提供了参照系，这也同样对资本主义走上有序发展起到重要作用。
       三、从“两个决不会”与“两个必然”的内在统一中预示当代资本主义的发展趋势与社会主义的发展前景
       “两个必然”与“两个决不会”是马克思恩格斯基于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客观把握、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运动所作的历史的、动态的考察和分析中得出的科学命题。“两个必然”作为马克思主义核心命题在其经典文献《共产党宣言》中得到了最经典的表述，是中国人对原文“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中国化的概括和表述。正所谓任何一种理论的当代价值，既不是理论本身也非现实直接赋予的，而是在理论与现实的打磨碰撞中进放光芒的。马克思正是根据理论逻辑严谨和指导实践运动的需要提出了一切社会制度的变迁都要到“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中去解释”。认识到任何社会形态的存在和更替都有着内在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不能超越一定生产方式的发展水平建构新制度或阻止落后制度的灭亡，并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阐释和丰富了实现“两个必然”的理论基础，即关于“两个决不会”的精辟论断：“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级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的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
       “两个必然”与“两个决不会”是紧密相联、内在有机统一的。“两个必然”是科学社会主义的命题，揭示的是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客观趋势；“两个决不会”是唯物史观的命题，强调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条件和长期过程，是对“两个必然”的补充、深化和发展，从而两者完整地揭示了一个历史主题：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是合规律的。据此分析，一个社会形态灭亡必须具备的条件是旧社会形态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释放和新的生产关系在旧社会胎胞里发育成熟。一个社会能存在的根据是旧社会形态所能容纳的生产力还没有全部发挥和新的生产关系在现存的社会形态中没有发育成熟。循此思路，马克思主义为我们透视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及发展趋势与明确社会主义的时代使命提供了一个科学的思维范式和深厚的理论支撑，即在深刻把握“两个决不会”与“两个必然”的内在统一的高度来审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并预测当代资本主义的发展趋势。
       一方面，马克思恩格斯的“两个必然”与“两个决不会”思想中就已经深刻的包涵着当代资本主义发展变化的内在逻辑。按照马克思主义的态度去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不仅要正视它，而且依然要把产生一系列的新变化、新气象的原因深入到当代资本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深刻变化中去寻找，不仅放在一国地域内，而且将其置于全球化视野下，资本主义稳定发展的奥秘在于它有能通过不断地调整生产关系容纳生产力的能力和空间，具有科技革命带动的纵向创造能力，具有向落后资本主义国家横向扩展的能力。正如高放教授在《马克思主义面临当代资本主义的挑战》一文中，从科技条件和市场经济、民主思想、法制思想、多元文化、素质教育、思想自由、社会需求、对外开放等八个社会条件的综合中概述了当代主要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带头掀起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原因。这个分析给我们很有意义的启示，站在全球化时代高度认识到当代资本主义发展既有本质上的腐朽性也即历史过渡性，又有在新科技革命推动下“旧貌换新颜”使其生产力飞速发展的可能性。其变化表现在诸多方面：其一，生产力的发展，产业结构的变化使劳动力结构呈现出“两升一降”的态势，即脑力劳动者、高级科研人员、高级工程技术人员的比例大大提升，体力劳动者的比例大大下降，并出现了“金领工人”、“灰领工人”、“粉领工人”；劳动工具趋向智能化；劳动对象进入主要以人工合成材料和复合材料为主的阶段。经济发展自控能力增强，危机破坏力减弱等等。其二，生产力的提高要求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进行相应的调整，同时它也为国家调节经济运行、缓解社会矛盾提供了物质基础。经过内部机制的调整，生产关系领域出现了资本社会化、政府职能强化、经济运行有序化、阶级关系缓和化、阶级结构多层次化、收入分配制度社会化、科学教育文化普及化等等，的确使当代资本主义的发展步入稳步运行轨道。
       另一方面，“两个必然”与“两个决不会”给我们提供的信念在于，要把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与长期性、曲折性、艰巨性结合起来。当代资本主义自我协调和自我革新的能力使其还具有相当程度的发展空间，试图提前终结资本主义是徒劳的；资本主义发展本身既是生命力的表现，同时也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在新的条件下积聚和以新的形式不仅在本国，而且在全球再现的过程；同时资本主义发展本身还是一个辩证的自我扬弃的过程，是为新制度创造物质基础、打造社会化制度基础的过程。
       “两个必然”与“两个决不会”给我们预示的当代资本主义的发展前景恰恰是，与高度发达的生产力、生产社会化要求相适应的必然是社会化占有以及人的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它让我们更明晰了当代社会主义的重心和使命，就是要不断创造马克思构想的未来社会发展所要求的“物质存在条件”，夯实社会主义的根基。
       英国著名的学者安东尼·吉登斯这样认为：“也许不再时髦，但是我仍看重马克思。唯有马克思对资本主义进行了最为深刻的分析”。动态地透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发展的新阶段和发展的新趋向，我们更坚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鲜活生命力。同时也清醒看到，在“一球两制”的背景下，社会主义发展使命任重而道远。
       [责任编辑：韩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