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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手记
作者:佚名

《读书》 2006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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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个热爱并终生致力于中国研究的非中国人来说,听到有中国人对她/他说,“外国人不可能理解中国”,或“只有中国人才懂中国”,她/他会多么难受和失望,是可以想象的。这个逻辑,就如“只有我才理解我”一样,实际上是经不起推敲的。早有哲人说过,最难的是认识自己,我们的先辈就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名句,民间也早有“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之说。是不是我们今天似乎把这些都忘记了?
       当然,这里其实也没有那么绝对的界限,也不能反过来说“只有非中国人才能理解中国”,或“中国人一定不懂中国”,再或“旁观者必清”。我自己就有这类经历,满怀热情去聆听国外的权威性的“中国问题专家”演讲,却发现他们讲的不过是些常识而已,有时候是过了时的信息,甚至还可能包含一些“硬伤”。我们往往一发现这些人说的不外乎是些“常识”甚或还有“硬伤”,就再也不愿意听下去了。殊不知,对于我们来说,致力于中国研究的非中国人的研究中最有价值的,恰恰不在于某个细节是否如此准确无误(细节对于学术来说当然应该是重要的),而在于他们特有的不同于我们的视角和方法。我前一阵有机会与一些欧洲的研究人员闲谈,他们说起最近去美国,发现美国人研究欧洲,看问题的角度是欧洲人自己很难想得到的,而当他们因此夸奖这些美国同行的时候,对方则谦虚地说,我们美国人自己就从来没有写出过托克威尔《美国的民主》这样的著作来。究其原委,正所谓“只缘身在此地”。
       今天,全球化使我们看问题更需要多维度、多视角。而即使没有全球化,我们也应该从老子(“知者不言”)或苏格拉底(“我只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里继承点最基本的认知原理。或者,起码从孔子那里继承点谦逊精神,“学而不厌”也好,“三人行必有我师”也好。他说这些,可没有限定行者的“国籍”。
       本期刊发的顾彬的文章所提到的尴尬、委屈乃至愤怒,大概是许多朋友根本没有想过的。现在,其实特别需要换位思考,更需要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和将心比心,用孔老夫子的话,最起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一个问题,也不只是我们自己身上存在。稍微仔细看看今天遍布世界的各类大媒体超大媒体,无知、偏见与狂妄,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甚至不仅存在于国家地区之间,也存在于各个民族内部,各类群体内部,如果没有它们,很多实际发生的冲突,即使有也会小得多吧。
       让读书和求知成为穿越这些障碍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