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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海燕 摘译
       随着当今全球化的发展以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自由派霸权主义的到来，民族国家面临着捍卫自己的主权和民族利益的任务，如何捍卫国家意识形态的问题也日益尖锐。对于20世纪90年代因自由派改革而正经受着最严峻的制度危机的俄罗斯而言，这个问题显得尤为迫切。在我们看来，使俄罗斯摆脱危机并且复兴，这只有在保守的意识形态下才能实现。这种意识形态要求以我们多民族人民的传统价值为取向，即权威的和负责任的政权、集体主义的生活方式、支撑东正教和俄罗斯其他宗教的精神。19世纪俄罗斯所有的杰出思想家都相信，俄罗斯是一个独特的世界，必须走自己的路而不应该效仿西方。那时候俄罗斯思想家就已经意识到了，效仿西方会导致俄罗斯独特性的消失，会使它从属于西方大国，并最终被淹没。
       十月革命前俄国的一些实用价值观被改头换面后带入了苏联时代。专制制度被共产党总书记的绝对权力所代替，东正教则被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和苏联的爱国主义所代替，东正教中对神的迷信则转向了对为社会主义祖国而造福的战斗英雄和劳动英雄的崇拜，天堂则被替代为理想中的共产主义社会。实际上这里建立的是一种传统俄罗斯意识形态的世俗化的变体。苏联的意识形态，在团结了整个社会后，保障了工业化的高速发展和空前的经济、社会与文化的发展，使苏联成为超级大国，并取得卫国战争的胜利。苏联依靠着自己的意识形态成为维护全球秩序和世界稳定的支点之一。
       对我们而言，显而易见的是，如果在20世纪90年代的自由派改革时期遭受冲击的俄罗斯意识形态和社会生活的传统原则得不到恢复，俄罗斯就不可能得到复兴。与此同时，毫无疑问的是，俄罗斯社会生活的根本价值在全球化和在新技术传播的条件下不可能不接受新的模式。保守主义并不意味着对发生过的一切都不加考虑地、盲目地坚持，而是应当对俄罗斯国家和社会传统意识形态的基础保持忠诚。保守主义并不意味着排斥一切新事物，而是意味着保存俄罗斯和苏联历史中所有有益的遗产。它是俄罗斯国民优秀品质的支点——精神性、集体主义、仁慈、大度、英勇、忠诚、尊严。民族主义意识形态的珍贵内容成为协调社会的基础和解决社会团体和社会成员之间矛盾和冲突的手段。保守的意识形态在保持着对自身基本原则忠诚的同时，能够适应时代的要求继续发展，保守主义的意识形态理应成为保守政策的支点。
       保守主义政策和意识形态的最基本轮廓应该简要地在以下几个方面得以表现。
       1．精神和道德的复兴。由于20世纪90年代巨大的精神道德损耗，必须在公民内心中建立起一种以俄罗斯爱国主义和保守主义价值为依托的人道主义价值的精神体系。我们必须在同胞中传播诸如集体主义、同心同德、相互帮助、团体精神、爱国等俄罗斯思潮中传统的东西，使他们从内心乐意帮助所有的同胞和极端贫困的人。在道德领域，这种体系必须以国家主要的宗教——如东正教、伊斯兰教、佛教以及其他宗教的宗教信仰所宣扬的全人类道德标准为依托。应清楚地懂得，没有信仰，尤其是缺乏东正教的信仰，俄罗斯就不能解决摆在面前的问题，不仅不能得到复兴，并且还会丧失自我。
       2．强大的国家。历史传统、俄罗斯经济和社会生活的需要、世界日益全球化的现实，都在呼唤一个强大国家的出现，这个国家是经济生活的有效主体，能够调节社会关系、有效地与犯罪和腐败作斗争、保证国家的内外安全。这个国家必须强大，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俄罗斯的自然和地理条件。世界最辽阔的疆域和最严峻的气候条件要求这个国家能够自主管理运输系统、通讯设施、生活保障设备以及全部相关的基础设施。强大的国家还要具备强大的、装备良好和训练有素的武装力量，以保证国家不受任何方面的侵略。
       3．多种经济结构中强大的国有成分。在俄罗斯应该建立有效的国有、集体和个体相结合的混合经济。多种所有制形式的竞争应能保证国家经济的发展动力。但依我看来，强大的国有经济成分应该成为多种结构的俄罗斯经济的基础。军工企业、大型能源项目、铁路、石油和天然气管道、通讯都应归国家所有。俄罗斯的自然资源(石油、天然气、有色金属、木材、水资源等)是国家所有制不可分割的部分。必须从出售能源资源转向通过资助促进现代经济中具有决定性的部门——如航空、电子技术、精密仪器、生物工程，以及教育、科技领域的发展。
       4．强有力的国家领导人。如果站在我们社会前列，站在俄罗斯国家前列的不是一个坚强的、有权威的领导人，俄罗斯的许多问题将不能解决。依靠全民选举产生的强有力的总统政权应当得到保护，但是延长总统任期必须在立法的程序下实现。或者从第一任总统就延长任职期限——譬如说，延长到5—7年，或者取消总统职位连任两届的限制。
       5．社会组织。社会关系领域的构建必须从苏联时期、以及革命前就有的以集体主义和同心同德为特征的历史传统出发。对此，国家应制定有效的社会政策加以引导：这里的保守主义是作为社会保守主义发挥作用的。保守主义意味着应为所有人大幅度提高收入，包括国企职工、教师、医生、军人、工人、文化工作者等等。同时积极地影响私营部门以刺激它们提高雇佣工人的工资。同样必须提高退休金和助学金，切实保证所有国家公民的劳动权、教育权和保健权、休息权和享受退休服务的权利。
       6．解决人口危机的出路。必须制定和着手实施使国家摆脱沉重的人口危机的计划。要做到这一点，必须给年轻的家庭以物质帮助：提供免费的或者购买得起的住房和医疗服务，对儿童商品实行低价政策，保持和巩固高质量的和义务的中、高级阶段的教育和医疗服务，以及高品质、免费的休养体系——如儿童和青年基地、疗养地等等。应在青年人中重新树立正常安定的家庭生活的价值观、生育观以及多子女的价值观。
       7．作为统一国家的俄罗斯。从自身的内部结构来看，俄罗斯应该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局部的(区域的)利益应该服从于全民的(俄罗斯国家的)利益，同时这个国家本身也能合理公平地满足局部的需求。自由派执政时期所遗留下的混乱的邦联化趋势，应不惜任何代价加以制止。俄罗斯的运输系统价格随市场波动以及国内运价的剧烈上涨，使得国内各区域旅客和货物的流量普遍减少，而俄罗斯各地区和其他国家之间进行的直接贸易却在不断发展。如果国家当前的这种发展趋势不能得到遏制，那么这种趋势就可能愈演愈烈。依我们看来，维护国家的完整与以下两个方面息息相关，第一是俄罗斯联邦主体的扩大，第二是中央对地方政治、经济生活的大规模监督。
       8．俄国的多民族人民与俄罗斯族人民一起作为俄国人民的有机整体。俄罗斯是多民族国家，约有200多个民族在这个国家里和睦相处。在我们看来，现当代俄国和俄罗斯族人民的历史使命在于将土地和人民集中联合在自己周
       围。俄罗斯是欧亚地区以及过去生活在一起的苏联人民的天然结合体。我们应以统一的俄罗斯民族的思想体系作为俄罗斯族领导下的超国家统一体的支点。这个统一体也是团结俄国所有民族——包括俄罗斯族人、鞑靼人、乌克兰人、楚瓦什人、巴什基尔人、达吉斯坦人、乌德穆尔特人以及其他民族的共同点。自古以来就生活在俄罗斯联邦领土上的人民被共同的历史、共同的命运和共同的利益结合在一起。俄国人民是俄罗斯族人民和文化主导下的各民族和各民族文化相结合的有机整体。
       9．坚决地与犯罪现象和腐败作斗争。必须从立法制度上对人身和社会的重大犯罪行为(恶性杀人、恐怖主义、贩毒)制定严厉的刑罚。同样，对于重大经济犯罪使用包括死刑在内的刑罚；赋予权力机构在防止恐怖、暴力犯罪时以特殊的权力；配合所有强力部门的活动；在最为紧要的关头使用特种业务；坚决而强硬地与有组织的犯罪行为作斗争；坚持与权力机构的腐败作斗争，特别是与护法机构中的腐败行为作斗争；坚决而持续地与那些利于滋长恐怖和犯罪现象的影子经济作斗争。必须在意识形态上树立起有罪必罚的思想，使那些有违法：意识的人从思想上确信他们不能够摆脱相应法律的严惩。在思想上使他们确信，凡是对社会和个人最为危险的行为均会受到包括死刑在内的最严厉的惩罚。
       10．对移民的限制。移民问题是俄罗斯面临的挑战之一。我们应该正确判定所存在的根本矛盾。一方面，由于国家正在经受着严峻的人口危机，我们不能回避吸收来自远近周边国家的劳动力。另一方面，近几年大量的非法移民也给国家带来了大量的问题。我们应该制定移民法，限制到俄罗斯务工的移民数量。应该优先接收那些来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俄罗斯主要民族的人员，同时接收那些受过高等教育和具有高专业水平的移民，必须严厉追究那些吸收非法移民的企业主的责任。
       11．将俄罗斯作为抵抗全球自由主义的中心之一。整个世界都见证了美国和它的盟友所主导的体系正在衰落并逐步走向末日。俄罗斯应当恢复自身在20世纪90年代所失去的超级大国的地位，这个超级大国是支撑国际关系体系和反对以美国为主导的自由主义全球化的支点之一。这一使命和任务来源于它极大的精神力量，巨大的经济、军事和人道的潜能以及巨大的影响力，并最终来自于保守主义的意识形态和政策的价值观。俄罗斯对自身在国际关系体系中和国际舞台上应发挥的作用所具有的清醒认识是俄罗斯民族意识形态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俄罗斯可以、并且应该成为东方的那些集中反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进行帝国主义扩张政策的各种非西方国家联盟的领袖之一。没有俄罗斯，世界上任何一个联盟都不足以有力、有效地遏制全球自由主义的扩张。积极与中国、印度、伊朗、委内瑞拉等国一起参与到反对自由主义和反对泛美国的全球主义的进程之中，是俄罗斯对外政策的重要任务。
       这就是我们勾勒出的最集中的、最具原则性因素的俄罗斯国家意识形态和政策的前景。俄罗斯的科研团体、爱国的社会组织、普通公民都应该为俄罗斯建立更具体、更详细的国家意识形态方案献计献策。
       [徐海燕：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所]
       (责任编辑　王新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