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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社会]在俄罗斯建立更可行的金融和财政体制(上)(摘要)
作者:[美]迈克尔·赫德森著 祝秀香 林贤剑摘译

《国外理论动态》 2006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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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0年到1999年,俄罗斯并没有变得更富有和更像美国,相反,它几乎沦为一个第三世界国家,陷入严重的金融困境。
       俄罗斯的金融困境并非不可避免。它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直遵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的指示的结果。
       人们也许并不了解,西方经济正在经历类似的金融困境。在西方,银行将其约70%的储蓄投资于房地产市场,而金融市场基金、信托基金和养老金公司也将其大部分储蓄投入到股票和证券市场。这种资金循环的模式为全球投资者提供了一个广阔的投机获利的空间,却很少创造新的有形资本。
       人们应该记得这么一则脍炙人口的笑话:西方有关共产主义及其官僚的低效率的警告是正确的,但共产主义者关于资本主义的不公平的说法也没有错。
       从理想的状态来看,银行体制的目标应该是为工业现代化和就业融资。政府可以通过免税来引导它所希望的行为,从而支持这种目标。俄罗斯可以对其土地和自然资源征收租金税,而不是向劳动者和产业资本强征所得税和营业税,也就是说,不能妨碍有形资本的形成和国内工业品消费市场的繁荣。
       西方已不再能够作出这种选择。俄罗斯则有这种选择,这多亏了杜马反对了叶利钦提出的土地私有化法令。现在这些资源带来的租金收入占到俄罗斯国民收入的35%-45%,相当于俄罗斯所赚取的外汇的90%。政府征收资源税不会损害这些资源的供应,因为它们是由自然界提供的。
       政府可以将这种租金税作为其财政体制的基础,从而解除劳动力和工业资本的税收负担,并由此促进就业和产业升级。
       因此,俄罗斯最根本的财政问题是,谁应该从土地、矿产资源和公共设施产生的巨大租金收益中获益。政府能否将潜在的租金转变为税收,使工业和劳动力从税负中解放出来?还是这种收入将作为利息和分红,拱手让给外国人和国内精英分子?
       吉凶未卜的不仅是经济的繁荣,还有俄罗斯的领土完整。这个国家正面临着与1990年南斯拉夫的遭遇非常相似的危险。在IMF顾问的操纵下,南联盟的预算大幅削减,导致经济萎缩,税收下降,IMF的救援方案使南联盟政府以越来越高比例的预算来清偿不断攀升的外债的利息。汇率的下降抬高了进口价格。这使得消费品价格提高,但劳动力工资并没有随之增长,由此国内市场越发收缩。IMF的经济紧缩计划堵塞了中央政府通常向边远地区所做的财政转移支付,分离主义势力开始活跃,最终导致南斯拉夫的解体。
       为了避免类似的命运,俄罗斯需要创造自己的主权信贷,推动国内市场的复苏。俄罗斯需要把更多的资金用于雇用劳动力和扩大投资,而不是听从西方的紧缩计划,而产生经济萎缩、日益加深的对外依赖和非工业化。为实现这一目标,最好的办法是创建与工业现代化长期发展相适应的银行和金融体制。
       但与此相反,俄罗斯现有的是私营银行,它们没有运用其动员储蓄的金融权力,为新的有形资本的形成提供融资。实际上,俄罗斯差不多是白白赔了以政府存款的形式资助银行的那笔钱,因为银行又把它们以经常超过100%的年利率重新贷给政府。政府还向这些银行注入了大量资金,任由它们的投机使中央银行捍卫卢布汇率的努力付诸东流,央行政策的主要效果反而一直是加速资本的外逃。从这些方面来说,俄罗斯现行的金融体制是寄生性的,而非生产性的。
       西方的金融建议是如何使俄罗斯变得穷困潦倒的
       1992-1993年间,恶性通货膨胀迅速地将俄罗斯的家庭储蓄一扫而空。当时的承诺是这些钱可以转变为大众对公共财产的所有权。但俄罗斯人民从来没有真正得到拥有自己的企业的机会。
       官员、前企业经理和银行家已经买走最有价值的资源,他们又转手将其股份卖给了(或正卖给)外国人,并将收益转移到国外,而不是投资到新的有形资本的形成中。据测算,过去五年里,资本外逃的速度大约是每月20亿美元,自1994年到1999年,资本外逃总额接近1250亿美元。为了换取美元这种纯属废纸的货币,俄罗斯已放弃了对其资源的控制。
       许多俄罗斯人将这种灾难简单地归咎于拙劣的管理。但我们现在必须认识到,对于美国和IMF,这是一个成功的故事。它已从经济上摧毁了俄罗斯在冷战后重新成为其对手的可能性。俄罗斯工业的瓦解已使该国经济只能依靠外国供应商的资本设备和消费品,而它只能出口石油、天然气和其他原材料。
       俄罗斯对西方的金融依赖主要是通过使俄官员相信一种错觉而建立起来的,当这种错觉被一再重复时,官员们也就对其信以为真了。这种错觉就是,俄罗斯如果印刷本国货币来支付工人工资和刺激市场需求,则必然会引发通货膨胀。
       为了降低物价,外国顾问建议俄罗斯接受通货紧缩,而这扼杀了本国市场,使俄罗斯经济越发依赖进口。俄罗斯因此陷入这样一种状况:它必须在国外花费更多的卢布。而随着卢布的贬值,俄罗斯人的反应是尽可能地储蓄硬通货。
       现实是,在大量劳动力失业或未充分就业的情况下,增加货币不会导致通货膨胀。它使劳动力得到利用,生产出更多的产品以吸纳现有的购买力。只有实现了全部经济能量之后,物价才会开始上升。
       引发俄罗斯通货膨胀的原因主要是卢布贬值。当越来越多的卢布投入到货币市场,获取所需的美元以支付外债和利息时,卢布的汇率在下跌。
       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与向国外借贷为工人发工资相比,创造信贷为工人发工资更易造成通货膨胀。在这两种情形中,提供的都是卢布信贷。但它们之间有一个根本的区别。如果由外国来提供信贷,俄罗斯就需要支付大量的利息,中央银行向国外发放的国债年利率经常高达100%。而如果货币和信贷由政府提供,则国内的银行和公司无需向外国人支付这种利息。
       因此,声称清偿工人的工资容易引发通货膨胀纯粹只是借口。如果工人有了更多的钱,他们将会购买那些正滞销的国内商品。俄罗斯经济可以有很多实现产出增加的机动空间,而无需抬高价格。目前已发生的这一切是国内市场的崩溃。没有国内市场,公司及其工人就没有收入,也就无法纳税,从而加剧了联邦预算问题。
       IMF所谓的非通胀政策已迫使俄罗斯政府越来越依赖于私有化甩卖带来的收入,而不是依靠税收。然后政府不得不将甩卖得到的收入用来清偿债务,而不是通过供应必需的国内信贷来恢复经济。
       凭借这种方式,IMF制造了国际收支失衡,这是造成卢布汇率暴跌的主要原因。一种恶性循环产生了:货币不断贬值、进口依赖日渐加深、对外负债日趋增加和国内通胀日益加剧。卢布的贬值提高了进口价格,从而也提高了俄罗斯日渐依赖的进口消费品的价格。这正是拉丁美洲和其他国家屈从于IMF紧缩计划后所经历的事情。
       为了理解俄罗斯怎样才可以打破这种循环,必须打消美国和IMF极力推销的幻想——货币幻想、税收幻想和金融资本主义如何实际
       运作的幻想。
       货币、信贷体制和政府债务
       在一定意义上,货币体制是财政体制的产物。毕竟,某种金钱之所以成为法定货币是因为它可以用来纳税。直到最近,银(辅之以黄金)构成了大多数货币体制的基础。因为很长时间以来,它们一直是世界货币,正如詹姆斯·斯图尔特在1767年所称谓的那样。金银持有人有权从他人那里获得普遍等价的商品、服务或资产。
       1971年,黄金有效地非货币化,当时美国在东南亚的战争费用迫使美元与黄金脱钩。1971年后,各国中央银行持有的国际储备主要是美元,只有数量相对较少的部分是以政府债券形式存在的欧洲货币和日元。
       国际货币建立在国债工具的基础之上,使货币从纯粹的资产(金银)转变为债务货币。将债务用作规范的交易媒介,这代表了货币许多世纪以来发展的顶点。自1694年英格兰银行创建以来,各国银行一直倾向于持有国库券形式的储备。国家信贷体制依赖于政府举债发行债券。从而,政府赤字和债务为国家金融体制提供了基本保障(银行系统持有的政府债务有时被称为高能货币)。
       在1933年出版的《货币、就业和价格通论》中,凯恩斯确立了此后半个世纪的正统学说,他主张政府通过预算赤字货币化,将这种赤字作为向经济系统注入货币的一种手段。
       他指出,实行预算盈余汲干了一国经济中的货币,并由此将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主要归咎于政府的通货紧缩行为。然而据报道,迟至1999年3月29日,IMF还要求俄罗斯实行预算盈余,至少将赤字减到最少。
       IMF称,推行赤字政策将引发恶性通货膨胀,而不能有效利用原来闲置的劳动力和资本。但是,历史上的每一次恶性通胀都源于大量的国内货币转换成外国货币。如上所述,这种转换导致了汇率的下降和进口商品价格的上升。为反映进口成本的提高,国内物价随之上升,从而就需要更多的货币投入商业活动。因此,IMF要求俄罗斯通过海外借贷来平衡其政府预算,并要求该国优先考虑清偿外债,将其置于支付本国工人工资和放松银根使经济复苏之前,这公然违反了遍及所有西方工业化国家的传统经济学智慧。俄罗斯需要的不是IMF要求的削减开支,而恰恰相反,它应该支付工资。不支付工薪阶层的薪酬只会使国内需求收缩和国内购买力下降。这样做不会扩大出口产品的生产,而会使俄罗斯形成对外依赖。
       根据亚当·斯密的描述,英格兰银行在1694年成立后,很少向公众提供合适的交易工具。
       由于英格兰银行在提供以政府债务作担保的纸币上所做的工作非常有限,美洲殖民地设法以地方政府债务的形式为自己提供纸币。本杰明·富兰克林就是靠印刷这些纸质期票(实际上就是被打上合法货币标记并被接受用来纳税的政府债务)谋生的,并在1729年发表了一篇文章来倡导这种政策。
       这段富有教益的历史对于俄罗斯的当前状况具有重要意义。这个国家陷入了流动性危机。实际上,这意味着以债务为基础的交易手段的缺乏。工业公司背负着巨额债务,可以将这些债务货币化,弥补可用作支付手段的信贷工具的不足。俄罗斯可以利用汇票作为一种货币工具。只要一部好的《汇票法》能从法律上提供必要的支持,这种信贷发放就可以解决流动性的缺乏,提供俄罗斯银行尚未开发的支付工具。
       各国货币,从纸币到电子银行货币,都是一种债务形式,通常政府债务构成其基础。就此而言,货币体制准确地应该被叫作信贷体制。
       货币主义者对政府支出的攻击
       大多数公共赤字来自军事支出、社会计划及政府对基础设施的投资。就其本质而言,这些属于政治性的开支,因为它们必须通过税收或举债而筹得资金。
       投资者往往反对政府支出,尤其因为政府少支出通常意味着富人就可以少交税。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反对征税已经演变为一场政治运动。而对借债型政府支出的反对意见就更多,其目的在于阻止通货膨胀消耗掉金融资本通过证券和其他贷款所产生的固定收益。
       由此,货币主义者所提出的金融毒瘤就是通货膨胀,即消费品价格膨胀和工资膨胀;资产价格膨胀则被美化为成功的财富创造。他们称,遏制通货膨胀的办法就是削减构成现代信用体制之基础的政府债务。政府的任何开支都被视为坏事,私人投资者的任何收益则都被视为好事。任何只要是能获取利润的方法都同样地值得去做。税收则被认为是一种纯粹的浪费,是对经济理性的扭曲。
       这种哲学与19世纪晚期以来经济思想的发展态势背道而驰,后者赞成以社会计划塑造由利润驱动的市场。货币主义不仅与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相对立,而且也与凯恩斯主义的充分就业计划和经济规划思想存在着原则上的对立。
       贷币主义认为,政府支出扭曲了经济活动,公共企业的收支也是如此,只有无管制的市场(即由金融管理者而非民选官员管理的市场)才可以有效地配置资源。政治哲学流派之一就持以下观点:政府应该只从事非营利性的公共活动,或者说,政府从事的活动应出于社会的、而非谋利的动机。这类活动主要包括大多数公共福利开支、补贴行为和许多公共设施的定价制度。
       玛格丽特·撒切尔政府的哲学,即所有企业都应该是私有的,受到美国学术界和政府官员的有力支持,并成为向全世界灌输的思想。它正演变为一场得到大量资助的政治运动,要求从财政上和金融上严格地限制政府。政府应该解除工业管制,甚至包括解除对近些年已私有化的垄断企业的管制。政府还应该将公共项目出让给私人承包商,不应干预投机资金的国际流动,甚至不阻止国内精英分子的资本外逃行为或针对本国货币的投机行为。信贷供给应越来越多地采取私人债务,而非政府债务的形式。
       自1980年以来,这种货币主义哲学一直在推动全世界公共企业的裁减,支持甩卖公共企业并利用这些收入来减税,这主要是为更富有阶级以及房地产和金融部门服务的。撒切尔和里根分别在英国和美国最好地推广了这种哲学,但该哲学有一个至今尚未弄明白的结果:它刺激了私人债务的大幅度增加。公司债务助长了股票市场泡沫,而按揭债务扩大了房地产泡沫。个人债务为消费提供资金,至少在债务利息开始耗尽个人可支配收入之前,情况都会是这样。随着西方的储蓄外溢到新兴市场国家,国际债务不断增长。
       货币主义哲学要各国政府停止实施社会计划。政府不能通过征税,而应通过将其公共资产出售给金融、保险和房地产部门来偿付不断上升的债务。由于财产税的降低,那些部门正赢得不断增加的国债利息收入。
       为什么俄罗斯会采纳货币主义的反政府哲学?答案在意识形态领域。由于对中央计划经济极度失望,俄罗斯甚至都不愿尝试开辟第三条道路。随着俄罗斯从一个极端转到另一个极端,它放弃了20世纪50年代发展起来的市场社会主义和工人控制的思想,甚至都没有考虑建立一种德国模式的社会民主主义。
       
       俄罗斯所没有认识到的是,西方使它接受货币主义并不是为了发展它的工业资本,而是瓦解其工业资本;不是为了创造繁荣,而是为了使其更加依赖美国和西欧。在俄罗斯之前,只有那些世界上最贫困、负债累累的独裁政府采纳了这些计划。俄罗斯成为西方将这种理论应用于一个高度工业化国家的巨大试验品。
       俄罗斯1990年的紧缩计划:美国最后的冷战的胜利
       美国和IMF从来没有打算帮助俄罗斯变得像美国一样。如果这么做的话,那就等于支持一个潜在的对手。美国的目标与共产主义或民主政治并无多大关系;它是一种地缘政治的考虑,旨在将任何这类对手的经济和军事实力最小化,不管它是资本主义的英国、法国或德国,还是日本的混合经济、后社会主义的俄罗斯或其他中欧国家。
       1990年,一种荒谬的经济哲学——货币主义,正准备推动俄罗斯联邦陷入南斯拉夫式的解体。即将摧毁俄罗斯的军事与工业能力的不是军事力量,而是使其决策者陷入关于货币和信用体制应如何运作的错误立论的圈套之中。
       1990年12月19日,IMF、国际复兴开发银行、经合组织及欧洲复兴开发银行共同发布了一份题为《苏联经济》的计划。这是一项根据休斯顿峰会的要求而作的研究。其摘要和建议显示,俄罗斯经济的瓦解并不是因拙劣管理而导致的意外结果,它从开始到发生都是完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的。瓦解中央计划是为了支持货币主义者的谋划。
       这个计划并不打算培育一个能有效管理公司的企业家阶层,相反,它帮助管理者剥夺俄罗斯的资产并实现资本外流,与此同时把俄罗斯的资源所有权转移到美国和其他西方投资者手中。
       IMF的紧缩计划将焦点集中在国际收支平衡上,目的是降低居民购买力,从而将更多的产品留给出口。政府要削减其社会计划,对劳动者课以重税,并通过向全球投资者出售公共资产的方式获得更多的外汇。目标是使利润和利息顺利转移到国外。
       于是,阶级斗争成为冷战的自然后继者。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主张管理者不受工人控制和公众管束,它们以这样一种方式推行俄罗斯的私有化计划,致使工人和其他小股东在公司管理上毫无发言权。它们对原本也许可以避免管理弊端的政府调节公然提出批评,认为这些调节会干扰自由市场。俄罗斯的工业管理者被容许榨干他们的企业,以西方标准下的低价购买企业,并将收益转移到国外。
       或许没有多少俄罗斯人了解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国家采纳这些建议后所产生的后果。人们只需想想,有多少人理解作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逻辑之基础的那个致命前提即经济紧缩措施带来的高利率、政府支出的大幅削减和劳动力的普遍贫困化不会给生产力造成负面影响。
       休斯顿报告极力主张,实行市场经济必须与快速、全面的价格自由化相结合,并保证说,价格的上升将引起产出的增加从而解决短缺问题。事实上,它倡导恶性通货膨胀,将之作为清空俄罗斯储蓄的一种政策。而通过破坏俄罗斯的生产能力,IMF的紧缩计划导致了物品短缺。价格确实自由化了,但穷困潦倒的居民却没有足够收入购买许多国内商品(当然,由于俄罗斯进入了野蛮资本主义时期,其西方奢侈品交易商店兴旺发达)。
       俄罗斯的储蓄,即消费者所掌握的购买力超过了能够购买到的商品,这一点被无情地视为一个威胁性问题。针对这一点提出的一种应对方案是,让俄罗斯居民使用自己的储蓄购买政府正甩卖的工业股份。但是,报告让阶级斗争再度回归,它警告工人在企业中拥有所有权将与企业改革所希望实现的目标背道而驰。不要让工人对管理构成制约。它的预设是,俄罗斯最迫切的需要就是造就一个被赋予合法权力的资本家阶级,为此,俄罗斯容忍了几乎空前的掠夺企业的腐败行为。该理论继续推断,一旦拥有了所有权,这些被赋予权力的管理者将根据经济理陛的原则管理他们的工厂和其他业务,即便他们还是那些在旧苏联体制下将企业搞垮的人。
       使美国人得以成功实现这一阴谋的机会是,他们认识到,俄罗斯不仅经济上脆弱,而且心理上也意志消沉。俄罗斯的政客和知识分子正经历着一种认同危机,一种自我鄙视的精神创伤与羡慕西方的心理的结合体。美国及其控制的全球性机构潜入了这个精神真空。
       一组非此即彼的假设开始两面“夹击”俄罗斯。货币主义者的咒语是这样说的:私有产权天生地合理,政府计划则荒谬无比。俄罗斯人接受了这样一种意识形态,反映了他们的自我怀疑已使他们多么地筋疲力尽。很多人把美国想像成一个高效资本主义的典范,一个乐意帮助俄罗斯发展和仿效其成功的经济体制的国家,因为和平取代了冷战。基于这种希望,那么以下事情对俄罗斯人来说就顺理成章了:如果他们真想要变得和美国一样富有,他们就应该听从美国外交家和IMF专家提出的建议。
       甚至直到1996年总统选举期间,俄罗斯经济已经崩溃时,俄罗斯人还是心怀如此美妙的梦想。许多选民都愿意相信叶利钦总统的坚决主张,即该国问题源自它没有足够认真地采纳外国建议。
       美国的国家安全战略家制造这个童话故事其实有着一个隐蔽的议程。这一货币主义政策由IMF制定,并适时地受到美国贷款的资助(委婉的说法是对外援助),其目的在于摧毁俄罗斯的工业,并推动该国经济依赖于进口。资本外逃已使国际收支赤字更加严重,带来了卢布汇率的暴跌。
       同时,IMF要求限制货币供应的做法已因引发失业和缩小产出而使经济陷入通货膨胀。卢布越是贬值,进口商品的价格就越是昂贵(以卢布计算),国内价格也就相应地越高。俄罗斯已陷入过去三十年里拉美和非洲所遭受的类似的恶性通胀型经济紧缩。
       因此,美国赢得冷战胜利不是通过军事手段,而主要地是通过将一种似是而非的金融理论灌输给俄罗斯。(未完待续)
       [祝秀香: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林贤剑:浙江省宁波市人才交流市场]
       (责任编辑 刘 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