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诗]和平时期的可乐(外一首)
作者:李郁葱
《人民文学》 2001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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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品牌的羞怯,有点儿
类似雪意:融化即是漫延,对了水的
有点儿像止咳糖浆
今天,在大街上,纸杯给了我
这廉价的异国情调。我嘟嘟囔囔着
在冬季到来之后将对它不屑一顾
也许如此,漫天夏天里的消遣:
“习惯的培养从来这样,像从一
数到十,电脑时代的速度……”
“秘而不宣的配方,来自于
彼岸的神话。”“你是说即兴发挥的
伟哥?”“也许……”
是催促我们生活的秘密——
人群中的渗透,口味可以传染
实际上我们非常盲目
仿佛是对渴的要求,当好莱坞
以通俗的象征带给我们
偷梁换柱的汉语,假如它的征服
不知不觉,谁能让一首诗
回到唐朝的节奏?“一点点苦涩
和一点点甜味,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洋溢。”值得玩味的纸片
多年前信手写下,如今我仔细端详着
更多的时候我依然喝茶:像是
一种斟酌,我酝酿、我荡漾
——在体内它们是否平衡?
当肯德基填饱中午的肚子,一转眼
又感觉到空虚,它以饥饿的方式
暗示,弥漫身体的到底是什么
眼镜片的幻视
1
何等的酬劳?风扭曲着,吹送来
阴郁的雪的喉咙,他们就要融化
他们摇摇晃晃的感触
几乎接近了另一个时代,而冒昧打扰的
依然是那些关闭的门扉:锁
换了三把,保险是这些推捎员的笑容
糟糕的联想,电脑
以同样的速度更换,喜新厌旧的年头
他挥霍了最深刻的夜晚
模糊的女人,抑或是即兴的呻吟
他是一种节奏的演习
熟稔,仅仅是因为生理的本能
“狐狸露出了尾巴。”现在
他不动声色,嗅到晚报新闻上的
蛛丝马迹……秃顶的恐惧
使他惊骇于满头萧瑟的黑发
他睡得越发安稳
在这个时候,他爬上了自己的喉结
2
太多的书,一本接着一本
他被允许:冗长的镜子里的沉溺
他可以转身阅读
或者像博尔赫斯一样感慨
梦,已经蒙上了尘
而偷去的光阴
正点点滴滴的撒落
他被迫保持着草坪的高度——
这城市的遗族,放弃
意味着抵抗:颠簸,在七彩绚丽的舞厅
女孩们正谛听荷尔蒙的气息
沿着那玄晕的电梯
她们把自己偿还给空气,那
不谙世故的精致,那洛莉塔的面庞
暴力在我们体内下了一阵雨
谁在鞭笞?谁在晃悠?
恍惚,如光与影的罅隙
小角色出场了,她隐晦的比喻
仿佛我们被偷去的自行车
他离开得多远,我们的声音追随着
面目会非的仅仅由于酗酒
一个嘟嘟囔囔的人,在这里
他的困惑始终赤裸着——
3
打动我们的多么匆促!转瞬即逝的
情节,他抓住了股市的泡沫
那喧哗,和值得虚掷的激情
他抱住了,那陌生:蝶蝶不休者
对海的渴望使我们随住沙滩
这是季节的寒潮,而我们局限于
某一句台词,像一张拙劣的脸
——更多的来自于盗版的经验
略谙风情,但消耗于更深的饥饿
我们有更大的胃囊,攥紧了
就不放松:“那来自于肉体的
窥视,不是梦的风暴,寒流
已把我们集中,”滔滔不绝的人
像一帧俯首凝望的肖像
谁骑在风暴中,被时代曲折的
误解?而他们听到了呜咽
他们认作是狂喜,在早春的料峭里
另一个夏天向我们跪着走进
〔责任编辑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