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内战之前的美国南部，奴隶主的蓄奴活动可以从三个方面获得利润。其一，使用奴隶劳动从事商品农作物生产，通过销售农产品获取利润。内战前美国黑人奴隶绝大多数被使用在农业部门，所以这是南部蓄奴经济的首要方面。其二，进行奴隶贸易。奴隶贩子通过贩卖奴隶，奴隶主通过出售奴隶，也是获取利润的重要来源。其三，奴隶主将自己的奴隶外雇给他人，通过收取雇金而获利。从此三个方面看，奴隶主群体的蓄奴活动显然具有赢利性。
关键词：蓄奴经济；赢利性；商品农作物；奴隶贸易；奴隶雇佣
中图分类号：K712.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242(2007)04—0137—07
内战前美国南部奴隶主的蓄奴经济活动是否具有赢利性?这是一个20世纪美国史学界长期争辩的问题。本文认为，奴隶主的蓄奴活动是一种商业经济行为，蓄奴是一种投资，其目的是赚取利润。蓄奴经济是否具有赢利性，应该从经济利润收入角度来考量。从利润来源角度看，蓄奴经济包括三个方面：其一，使用奴隶劳动从事商业化的农业，通过农产品销售获取利润。其二，进行奴隶贸易。奴隶贩子通过贩卖奴隶，奴隶主通过出售奴隶，都可以从中获取利润。其三，雇出奴隶。奴隶主将自己的奴隶外雇给他人，通过收取雇用报酬而获利。从这三个方面的历史状况来看，作为一个群体，奴隶主的蓄奴活动显然具有赢利性。下面引证史实，对此论点加以阐明。
一、蓄奴农业生产的赢利性
内战以前，美国南部是一个农业地区。南部奴隶主的主体是进行商品农业生产的蓄奴资本家。他们使用奴隶种植商品农作物(staple crop)，通过农产品的销售获取经济收益。当然，蓄奴规模不同的奴隶主卷入市场经济的程度存在差异。在奴隶主群体中，完全依靠奴隶劳动进行生产的种植园主，是商品作物棉花、烟草、水稻和甘蔗的主要生产者；部分依靠奴隶劳动的自耕农农场主，除了生产供自己家庭消费的生活资料外，同样种植这些商品作物。作为商品农作物生产者，奴隶主蓄奴活动是否具有赢利性，最好的衡量标尺就是农业生产和销售状况。
内战之前，南部最重要的商品农作物是棉花。棉花生产集中在下南部的黑土地带(The BlackBelt)以及上南部阿肯色州的部分地区。这个内战前南部的棉花王国，总面积大约400，000平方英里(1，040，000平方公里)。从南卡罗来纳州向西绵延到得克萨斯州，长达1000英里(1600公里)，南北宽度在卡罗来纳州和得克萨斯州大约是200英里(320公里)，在密西西比河谷地(the Mississippi Valley)地区为600到700英里(960至1120公里)。在如此广大的区域内，大大小小的奴隶主使用奴隶劳动生产棉花，通过销售棉花赚取利润。正是基于他们的棉花生产和销售，内战前美国南部的棉花产量和出口实现大幅度增长，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棉花生产和出口地。下表1即显示了19世纪40—50年代南部棉花的出口增长情况。此一时期，英国、欧洲大陆国家和美国北部的棉纺织业正在迅猛发展，为南部的棉花销售提供了巨大的市场空间。由于内战前总体上棉花的市场需求旺盛，所以南部的棉花销售价格尽管有所起伏波动，但变化不大，且在大部分时间内呈上升趋势。“因此，在棉花地带和在南部的其他地区一样，内战所带来的是一个特别繁荣时期的结束。”奴隶主群体的棉花产销旺盛，且又价格不菲，他们从事的蓄奴植棉活动当然就具有赢利性。
南部的第二种主要商品农作物是烟草。从殖民地时期开始，烟草就成为了南部的主要商品作物。不过，在内战之前，烟草种植的地区发生了变化。殖民地时期的烟草种植开始于弗吉尼亚和马里兰的大西洋沿岸平原地带，18世纪后半期种植范围扩展到了弗吉尼亚西部的皮德蒙特地区，到19世纪中期，东部的烟草种植中心已经从詹姆斯河下游转移到了弗吉尼亚的中南部地区，以及与其毗连的北卡罗来纳中北部地区。马里兰的切萨皮克湾西岸地区仍然种植烟草，但东岸地区则完全放弃了烟草种植，肯塔基和田纳西则成为新的烟草种植地区。烟草的价格在19世纪前半期虽然多次反复起伏，但50年代普遍的经济繁荣使得烟草又处于高价位。下表2显示了内战前烟草生产增长的情况。烟草产量的变化表明，南部烟草产量在1849年比1839年有大幅度下降，但1859年南部烟草产量有更大幅度的上升。这种情况至少说明，奴隶主从事烟草种植同样可以赢利。如果无利可赚，他们就不会继续种植这种作物，那样就不会出现烟草产量在50年代剧增了。
南部的水稻生产主要集中在从南卡罗来纳到佐治亚的滨海地带，北卡罗来纳的开普菲尔河两岸地区也种植水稻。内战以前南部水稻的价格波动不大，在1840至1860年间价格在每磅3美分左右徘徊。水稻尽管价格不高，但作为粮食作物，有着稳定的产品市场。在有市场保障的前提下，大种植园主进行大规模水稻种植，便具有规模效益。1840年美国水稻产量84，300万磅，1850年107，800万磅，1860年106，600万磅。在1839—1860年间，尽管水稻产量上下有所波动，但总体上呈上升趋势。这种现象说明，种植水稻的奴隶主也是有利可图，否则水稻产量就不会在较长时段内持续增长了。
甘蔗生长需要有很高的气温，故北纬31度以北地区由于气温较低不能种植甘蔗。甘蔗种植主要集中在路易斯安那南部，得克萨斯和佛罗里达也有个别地方种植。在1840至1860年间，甘蔗的价格一直较高。与其他作物不同，南部的甘蔗主要供美国国内消费而不是出口欧洲。甘蔗种植者主要是大种植园主。下表3数字显示，他们的生产同样赢利。
南部主要商品农作物棉花、烟草、水稻和甘蔗的生产和销售业绩表明，奴隶主使用奴隶劳动进行商品农作物生产具有显然的赢利性。尽管不同地区和从事不同商品农作物生产的奴隶主的赢利幅度存在差异，但是无疑所有地区的奴隶主都能够通过使用奴隶劳动进行商品农作物生产而获利。内战前南部绝大多数奴隶被用在农业生产领域，奴隶主群体的主体也是以农为业，农业产品又是产销两旺，这种状况就决定了奴隶主群体蓄奴活动必然具有赢利性。
二、奴隶贸易的赢利性
内战以前，南部的奴隶贸易为奴隶主开辟了另一条生财之路。在内战以前美国人口的西进运动中，南部奴隶人口的西进是在白人人口西进运动的牵引下进行的，奴隶们没有行动的自主性。内战前，南部奴隶人口的被动西进是通过两种方式进行的。一种方式是向西部迁移的奴隶主直接将原来在东部家园的奴隶带到西部新建家园，另一种方式是通过奴隶贩子的长途贩运。内战前南部的奴隶贸易，主要就是奴隶贩卖商将东部过剩的奴隶人口驱赶到西部新兴地区加以出售。早在18世纪90年代，弗吉尼亚、马里兰和特拉华已经成为奴隶净输出州。不
久，北卡罗来纳和哥伦比亚特区成为净输出奴隶的地区。到19世纪20年代，南卡罗来纳和肯塔基也成为奴隶净输出州。到19世纪50年代，佐治亚和田纳西又成为奴隶净输出州。到内战前的最后十年，密苏里和亚拉巴马州尽管仍是奴隶净输入州，但这两个州也有部分地区输出奴隶。1820年—1860年输入奴隶的地区主要是亚拉巴马、阿肯色、路易斯安那、密西西比、佛罗里达和得克萨斯。南部内部的奴隶贸易使得奴隶贩子可以通过贩卖奴隶牟利，奴隶主能够通过出售自然增长的奴隶人口而获利。
南部的绝大多数重要城镇都有奴隶贩卖商买卖奴隶。在从事贩奴活动的人中，有些人以贩卖奴隶作为自己的长期职业，有些人则是在短时期内从事贩奴活动。沃尔特·约翰逊指出，对于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说，贩奴活动是他们的家庭商业；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贩卖奴隶则是一时的投机活动；还有人把贩卖奴隶作为在工作之外多赚一些钱的途径。尽管这些通过贩卖奴隶赚取利润的奴隶贩子形形色色，但这些人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都是投机者”。一些大奴隶贩卖企业将总部设在边界州的大城市，在下南部的各地开设分支机构。奴隶贩子将从东部奴隶输出州收购的奴隶贩运到西部新兴的奴隶输入地区，利用奴隶价格的地区差来赚取利润。下表4显示了部分贩卖奴隶企业的利润幅度。很显然，虽然贩奴企业的利润率有高有低，但绝大多数奴隶贩卖行动都有很高的利润，不存在绝对不赢利的情况。
既然可以通过出售奴隶而获利，有些奴隶主便蓄意促进奴隶生育，通过饲养并出售增长的奴隶人口取得收益。内战以前，北方的废奴主义者就指责奴隶主蓄意繁殖饲养奴隶以供出售赢利。南部也有人提出同样的谴责。1832年托马斯·杰斐逊·伦道夫在弗吉尼亚议会上指责说，弗吉尼亚州“就是一个巨大的畜栏，在那里饲养人是为了向市场出售，就像养牛是为了送到屠宰厂屠杀一样”。爱德蒙‘拉芬是弗吉尼亚的大奴隶主、著名的农业改革者和极端分离分子，他否认繁殖并出售奴隶是一种赢利渠道，不承认有奴隶主将繁殖并出售奴隶作为生意来做，“没有人会如此没有人性，以至于繁殖饲养奴隶，定期将一部分卖掉，就像西部的赶牛人处理他们的牛一样”。但是他不否认，由于奴隶人口的大量增长，奴隶主确实出售奴隶。弗吉尼亚著名的奴隶制辩护者托马斯·罗德里克·迪尤在30年代初就承认：“现在，弗吉尼亚事实上是一个为其他州养育黑人的州，它生产的奴隶足够自己使用，每年还有6000奴隶供出售。”彼得·帕里什总结说：“繁殖奴隶农场也许存在，然而那是一种例外情况。不过，那个时代家庭人口多，人口增长快，奴隶和自由人皆是如此。奴隶主非常清楚他们的奴隶可供出售，年轻女奴因为有生殖能力而增值。这样说应该是公平的：奴隶主准备着对奴隶的生殖力进行剥削，但很少人追求通过强制给奴隶配对来增加奴隶人口。他们享受着奴隶结合的成果，但没有采取强制手段。”格雷·塞希尔·刘易斯也指出：“对于通过出生增加其奴隶人数这个问题，奴隶主确实十分关心……对新生儿价值的估计是以多少美元和美分来计算的。”正是由于绝大多数奴隶主出售自己多余的奴隶，才使得奴隶贩运商有了奴隶来源。迈克尔·塔德曼认为，在1820年—1860年间的上南部地区，10几岁的孩子落入奴隶贩子手中的机会在10％以上，20几岁的人被贩卖的机会是8％—10％，30几岁的人被贩卖的机会下降到5％左右，年龄更大的奴隶被贩卖的机会可能是2％或更低。南部奴隶贸易的进行，既为奴隶贩子提供了生财之道，也为拥有剩余奴隶人口的奴隶主创造了补充赢利途径。除了使用奴隶劳动进行商品农作物生产外，奴隶主还可以通过出售自然增长的奴隶人口获得经济收入。
三、奴隶雇出的赢利性
奴隶主从蓄奴活动中获得经济收入的第三个途径是将自己的奴隶外雇出去。内战前的美国南部，奴隶主雇出奴隶是一种普遍的经常性活动。就个人来说，奴隶主雇出奴隶的原因多种多样。肯尼思’斯坦普指出：如果出于某种原因奴隶主不能使用奴隶赢利，如果他深陷债务，或者如果他有剩余的劳动力，他将宁愿将奴隶雇佣出去而不是卖掉他们。当一个奴隶主去世后，负责执行其遗嘱的人往往在处理了地产后，将去世者原有的奴隶出租他人，有时候连同土地一起出租给佃农。继承了奴隶占有权的人如果没有地方使用，也就将奴隶出租出去。很多孤夫、寡妇和幼儿就依靠雇出奴隶的收入来生活。城市的奴隶主经常将家庭劳动使用不到的多余奴隶外雇给他人。在城市和乡村地区，奴隶主还经常将有技能的奴隶出租给他人。种植园主往往将自己的木匠和铁匠租给邻居使用。此外，南部还有人专门购买奴隶从事出租业务。“在1846—1852年，弗吉尼亚汉诺威县的比克顿·莱尔·温斯顿就为此目的至少购买了15个奴隶。”
工业、矿业和铁路企业是雇用奴隶的主顾之一。位于弗吉尼亚里士满的特拉迪加制铁厂就雇用了大批黑人，“在50年代它为雇用奴隶支付的报酬是每年150美元，对于超时工作给予的奖金高达每月10—15美元”。乔丹一欧文公司建在弗吉尼亚西部的锻铁场和冶铁厂使用80—90名奴隶，其中14人为公司所有，其余是被雇用的。肯塔基和密苏里的大麻加工厂，弗吉尼亚西部的盐井，弗吉尼亚和北卡罗来纳迪斯默尔沼泽的木材加工业都雇用奴隶。南部的铁路公司通常并不拥有他们使用的奴隶，而是雇用奴隶。1836年亚拉巴马一佛罗里达一佐治亚铁路公司曾发布广告，在马里兰、弗吉尼亚和北卡罗来纳招募100名奴隶。1857年佛罗里达铁路公司宣布，在过去的两年内，该公司一直在从弗吉尼亚和南、北卡罗来纳招募奴隶。
不过，使用雇用奴隶最多的领域还是农业生产。大致来说，商业化农业发达的地区雇用奴隶活动较多，商业化农业不发达地区雇用奴隶的人就较少。例如，1860年联邦人口普查手稿数字显示，在弗吉尼亚东部的阿科马克县，雇用奴隶接近该县奴隶人口的10％，绝大多数雇奴者仅仅雇用一个奴隶。但是在西部的阿尔伯马尔县，该县被雇用的奴隶不足5％。同样位于西部的坎伯兰县，超过6％的奴隶被雇用。在北卡罗来纳的珀奎曼斯县，使用奴隶劳动的人中近三分之一是雇奴者，但只有7％的奴隶被雇佣。在艾尔德尔县，该县奴隶人口4，177人，只有51名奴隶被雇佣。奥兰治县被雇佣的奴隶是19人，戴维县是9人，兰道夫县是16人，在梅克伦堡县，被雇奴隶是107人。马里兰州的奴隶雇用现象也很少。安妮阿伦德尔县被雇佣的奴隶约占奴隶人口的1．5％，在卡尔弗特县被雇的奴隶只有29人，哈福德县为20人，弗雷德里克县为7人。雇用奴隶的人中既有奴隶主也有非奴隶主。伦道夫．坎贝尔对1848～1862年得克萨斯东部和中南部20个县的623个雇奴者加以研究发现，“雇奴者中的四分之三(463人)，在那些奴隶被雇的年份，他们的名字能够在该20个县的纳税名单上确切找到。其中，
275人(59％)是奴隶主，另外188人(41％)在他们雇用奴隶期间没有为奴隶交税。”没有缴纳奴隶税的人意味着他不是奴隶主。这种状况表明雇奴者中的多数是奴隶主，但是非奴隶主也是雇奴者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南部也有一些人雇用奴隶从事家庭服务。肯塔基州的约瑟夫·安德伍德家庭就是一例。此人曾是肯塔基选出的国会参议员。1850年，安德伍德家庭雇用了4个仆人，还以低于市场的价格重新雇用了一个女孩。来年一月，他的夫人写信给丈夫说，除了雇用到了一个厨师外，她再也雇用不到其他人了。除非出特别高的价格，否则就雇不到一个女仆了。
奴隶主雇出奴隶，一般的做法是直接将自己的奴隶雇给雇主，并从雇主那里取得奴隶的雇金。不过，也有很多奴隶主允许奴隶自雇自己的劳动时间，即奴隶以向奴隶主交还一部分外出劳动收益为条件，换取奴隶主允许自己离开奴隶主的家庭，另谋工作和收入。这种情况主要是给予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奴隶，如铁匠、补鞋匠和瓦匠。虽然在北部废奴运动兴起后南部各州禁止允许奴隶自雇，“但是，在整个内战前时期人们躲避有关这一问题的法律，奴隶自雇活动在有限的范围内继续存在”。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在回忆录中说：“允许奴隶拥有雇用自己劳动时间的特权，这种做法在巴尔的摩是相当平常的事，在新奥尔良也是如此。一个被认为是忠诚守信的奴隶，通过在每周周末定期向主人支付一定数量的钱款，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支配自己的时间。”道格拉斯在1838年春季，就从自己的主人托马斯那里获得了雇用自己劳动时间的许可。另一个奴隶查尔斯·汤普森也回忆说：“允许奴隶雇用自己，从事自己想干的工作，这在蓄奴州是一种习惯做法。有时候做出这种安排是为了免除奴隶主的麻烦。”他自己的主人就让他找一份工作，对方每月支付雇金30美元，并外加提供食宿。
雇用奴隶现象之所以广泛存在，根本原因是这种做法对于奴隶主和奴隶雇主都有利可图。“在19世纪40和50年代，奴隶雇佣成为南部奴隶制的一个重要方面内容。奴隶主雇出他们的奴隶能够获得的年收入平均为奴隶价值的12％—15％。而雇奴者或雇主的雇奴成本，通常低于使用自由劳动所需的成本。”但主要受益者还是雇出奴隶的奴隶主。内战前，随着南部经济的发展和奴隶价格的上涨，雇奴的费用也呈上涨趋势。1792年弗吉尼亚的一则广告称要以每月18先令的价格招雇管理烟草的女劳工。1797年1月，华盛顿市的广告称以每年70美元的价格雇用劳工，免费提供一切生活用品，还包括治病。1836年，在弗吉尼亚每年以80—90美元的价格可以雇用到男性奴隶。1837年，生产烟草的男性奴隶劳工的雇佣费用是每年80美元，加上提供食物和衣服的费用是92美元。第二年，在弗吉尼亚的阿默斯特县，雇用黑人劳工的费用是每年60美元。1848年仍旧如此。到1857年，弗吉尼亚男性种田奴隶雇用费用，包括生活费用在内，是每年120—150美元，在肯塔基是175美元。从1856年初到1860年，弗吉尼亚烟草加工厂的工资上涨了15％。1860年，彼得斯堡市的烟草加工厂支付的工资是每年225美元。雇奴报酬的增加意味着奴隶主收入的增加。在佐治亚州中部地区，19世纪的第一个时代头等种田男性奴隶的雇价是100美元左右，1812年英美战争期间下降为60或75美元，1818年又上涨到150美元。到了19世纪的第三个时代，该地区奴隶雇佣价格普遍在100—125美元。1838年，运河承包商曾出每月18美元的高价，还提供食宿、衣服和医疗。1825年，南卡罗来纳的男性种田奴隶雇用费用是每年80—100美元，一些特别受欢迎的奴隶雇用价格高达120美元。1838年，南卡罗来纳的奴隶雇用价格是100美元左右。1851年在该州达灵顿县，上等种田奴隶的雇用价格在100—150美元。1855年，在西南部地区奴隶雇用费用是每年200美元，1860年，在路易斯安那西北部地区出现了奴隶雇用价格高达300—360美元的情况。面对这些可赢利的机会，奴隶主的自然反应就是将可以雇出的奴隶外雇他人以获取利润。尤金’吉诺维斯指出：“奴隶主抓住这些机会将他们的奴隶出租他人，为了便利或当雇用他人的奴隶在经济上合算时，又雇用他人的奴隶。”奴隶雇用行为的广泛性，也反证了奴隶主雇出奴隶的赢利性。
总括上文，可以明确此一论点：内战前美国南部奴隶主群体的蓄奴经济显然具有赢利性。奴隶主既能够使用奴隶劳动生产商品农作物赚取利润，也可以通过雇出奴隶坐收佣金，还可以出售自然增长的奴隶人口而获利，奴隶主出售奴隶，又给奴隶贩子提供了生财之路。在内战前奴隶经济总体上兴旺繁荣的形势下，奴隶主作为一个群体显然从蓄奴活动中获利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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