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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点]人生中的一个亮点
作者:陆 健

《人民文学》 2000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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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谁读了这首诗都会对自己会心一笑。
       留在心底的故事即便已遥不可及,即便只是匆匆的一刹那,都会在我们的视线离开这些字迹时翩然
       而上心头。
       普列维尔(1900--1977)也许算不上重量级的诗人,中国读者对他所知不多。但他笔下的《公园里》却像一个硕大的栽满了玫瑰的花篮,给我们每人一分惊喜、一个惊奇,使"亲吻"这个日渐苍白、平面化的词得到又一次濯洗,重新显现它不可磨灭无法替代的亮丽。
       我们注意到,诗人用现在进行时态进入文字,"吻"是惟一的表现人物动作的词汇,其余全都围绕着它展开。前四行写"我"沉醉吻中难以言说,后五行以事件(行为)亲历者的身份对它继续品味、感受,使此时的场景在一个愈来愈大的空间范围内清晰地被指定、被确认,一种温暖动人的氛围不断向无限弥漫开去。
       这首诗的成功带有某种天意,它的构思称得上妙手偶得。从"在冬日朦胧的清晨"开始,层层递进如玉落水中漾开的波纹。一般的爱情诗,大约只会终止在"蒙苏利公园"之处,像墨西哥诗人密盖尔?瓜尔兑亚(1924-)《回忆》中"那第一次的爱情/在某个公园的一侧"就是如此。这样固然未尝不可,精巧而有回味,但那就不是写作《公园里》的状态中的普列维尔了,他在内心一股由来已久的柔情激发中顺流直下,使作品意象连绵如丛山、阔大如宇宙,完成了作品的最大可能值。将"你吻了我/我吻了你"放在全篇中间的位置上,也颇具匠心:令前后两部分语句相对均衡,整体上富于语势变化。
       《公园里》绝不是那类轻飘飘、甜腻腻的爱情诗,虽然操持的近乎家常话,在人们写了千遍万遍的题材面前。诗人的意识情感中我们这颗星球爱情是最可宝贵的绿色植被,胜过人类有史以来所有的科学创造、生产力的发展,它濡染了文明进步的光彩照耀一代代人,由个体到集体,它既是肉体的又是精神的,既古典又现代,短暂又永恒。
       人生中注定有一个亮点,从某一时刻,铭记了我们美好的生命流程。
       〔责任编辑
       商 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