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近作］最后的表达
作者：席君秋
《人民文学》 1999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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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时间
1
在匆忙组合的画面中
我感受到了你平和的目光
在这条街上
高高远远浅浅淡淡的色彩
以流水的方式接近我
暖暖的季节
开放为一朵葵花
你总是以葵花的方式照耀我的行程
不知道什么时候
走进了傍晚怡人的恬静
凉意已渗透其中
不知道这里还会萌生绿芽
躯体就感受到了温煦
2
独对风景
风从窗外潜入
舞动的窗纱印着你的微笑
月光于挥手时寂灭
不知道此刻空对的是你还是幻象
生命内部翻腾的白浪
为谁灼热
一双柔暖的手环绕着你
绽开的花蕾击碎空
最好的语言是相视无语
最好的表达是泪眼凄迷
音符在夜晚浮游
你抚摸黑暗
你抚摸宁静
你抚摸光润的肌肤
所有的音符在相遇的瞬息
点 燃 宁 馨
和谐或者默契
来自一双绵软的手
以含泪的微笑感激你
不管你用怎样的目光把我柔抚
面对雪白的墙壁
将黯淡涂抹成猩红
不要说什会也不要说
爱情是流动的水永远不会苍老
3
在回忆中撩拨情感
想起每一次温暖
都会泪如泉涌
于是选择最美丽的姿势
等待死亡
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
我的素净是高远的天空
属于你的永远属于你
唯有远方的空旷
让我最最动情
从什么时候起你
开放为一朵紫色花
风吹落的泪
在花蕊里寄居
我真的怕灼痛这寂静
也许你还会以别的方式
到达那个遥远的地方
4
精心建造的花园
因你的到来而羞怯
夜晚流溢的气味
让我想起一些美妙的过程
月光羞涩 足音悬浮
乐音盈满胸腔
真的不想在回忆中煎熬自己
此时我好想知道
枝桠上最后的那片秋叶
在想些什么
5
我们在十二月走出各自的居室
倾听冬月的情歌
季节瘦弱
而我们的情感丰盈
用宁静渲泻倾慕
唇已将寒冷覆盖
谁还会去想
明天的天气
放飞自己
你呼出的气体在空中萦回
凄迷的风景在眼睛里碎裂
谁会站这么久等待
一个没有约期的黄昏
秋露润泽残败的树叶
眼里的泪液已经干涸
再也不会落泪让你心痛
泪花是昨天的美丽
往事在烟缕的叹息中哀怨
沉寂的夜晚缠绕虚幻的梦境
花蕾在打开的书页中羞涩
黑夜于文字中敞亮
沉稳的声音让你有一丝倦意
散落的花瓣聚为花朵
馨香是否依然
其实这只是水泊冬夜
淡远的清音飘来飘去
搅动痴迷
开卷的书让一种情绪迷惘
面对你
我才寻到真实的感觉
涉 水
平静的日子
情感被窗户遮掩
就这样端坐着什么也不想
直到阳光洒进来
直到你的影子追着你
才感悟这是一个柔媚的睛天
这是一个柔媚的睛天你
走出家门
没有忘记带一柄雨伞
你走进街巷街巷
幽长飘过你的雨伞
雨伞飘过微微的风
夏天飘过撑伞的你
平静的日子
说不清是影子重叠了你
还是你重叠了影子
在净土上飘着
脸颊流动着细细的清纯
也许在不经意的时候
雨季已在黑黑的瞳仁里筑巢
最后的表达
栗色的桌椅
茶的淡绿在雾水中氤氲
鸟的居室悬挂在屋顶
不见蓝色布帷 鸟已飞回家乡
不闻鸟叫 在渊默中怀想
一小片景致缩微了遥远的畅意
鸟会飞来吗
在大房子里 琴音瑟瑟
光影中 一只飞鸟落
在翻开的书页上
〔责任编辑 商 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