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到繁體中文

您的位置 : 首页 > 报刊   

[中外文学]孔子作《左传》说源流考
作者:黄觉弘

《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2007年 第05期

  多个检索词,请用空格间隔。
       
       [作者简介]黄觉弘(1970-),男,湖北石首人,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后,江汉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先秦汉魏文献与文学研究。
       [摘要]孔子作《左传》说当首先缘起于清康熙年间张沐的《春秋疏略》。清人许伯政《春秋深》承绪张沐之说并恢扩之。近世顾路柏《中国文学史》、章太炎《检论》卷二《春秋故言》及毛起《春秋总论初稿》等并有流衍。
       [关键词]孔子;《左传》;张沐;许伯政;顾路柏
       [中图分类号]12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81X(2007)05-0653-05
       《左传》的成书时代与作者问题,两千多年来学者们议论迭出,孔子作《左传》说就是纷纭众说之中比较特异的一种,但历来似不为考论《春秋》经传学者所知悉,故而几次出现“首先提出”的误讹。笔者曾对此说情形稍作提示,但语焉不详,故本文拟详加考述,以明其来龙去脉及其分合异同。
       一、孔子作《左传》说之缘起
       考源溯流,孔子作《左传》说当首先缘起于清康熙年间张沐的《春秋疏略》。张沐(1631—1713),字仲诚,号起庵,河南上蔡人。事详《清史稿》卷476《循吏传一》。顺治十五年进士。康熙元年后,历任直隶内黄知县、四川资阳知县,后以老乞休。年83卒。张沐著述颇丰,有《五经四书疏略》,共九书合144卷。此外,还有《溯流史学钞》20卷,《图书秘典一隅解》一卷。张沐在当时颇有声名。《清史稿·梅文鼎传》载:“圣祖西巡,问隐沦之士,光地以关中李隅、河南张沐及文鼎三人对。”其交游甚广,又曾先后主讲登封、禹州、汝南、开封书院,门弟甚多,形成了出于王阳明而兼取程朱的“起庵学派”。张沐治学,胆大而多臆断,因而四库馆臣曾屡加批驳。如《周易疏略》以《河图》、《洛书》及伏羲、文王诸图即所谓“今本九图为孔子所定”,四库馆臣说:“沐自谓朱子之所不能解者,绎诸孔训,恍然来告,敢日独信,亦谈何容易乎!”在《春秋》经传学上,张沐表现得尤为大胆,提出了被四库馆臣讥叹为“异哉斯言!自有经籍以来,未之闻也”的孔子作《左传》说。
       当时有兰陵人王渭对《春秋》、《左传》的作者问题曾久惑于心。王渭认为,如果只以《春秋》经文求其大义所在,则全无考据,必须参详《左传》之文方可奏效。《春秋》经文若无美恶昭然、小大不遗的《左传》之文相辅,则事之本末不明,读者亦无由定其是非功罪。所以,《春秋》不能舍《左传》而自明其实。“窃怪圣人既号作《春秋》,何以必待后人作传而始明。设无此传,圣经不虚作乎?设无左氏,圣人将谁待乎?然则左氏何人,乃有此翼成圣经之学。意左氏必与圣人同时,共事,然后可也。而作传口又在孔子既卒之后,必非鲁论中之左丘明,而别有左氏,然后可也。此皆千古大疑而不能自释于中者也。”后来,王渭持所疑请教于张沐,张沐以孔子作《左传》说相答。王}胃深以为然,于是力赞张沐撰辑成书,并参以校订之役,“二载而疏略稿成”。这即是《春秋疏略》五十卷。此书见著于《四库全书总目》存目。今有康熙十四年至四十年蓍蔡张氏刊本。1997年收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经部第132册。
       张沐立说之理由主要有二。其一,张沐认为,孔子劝善惩恶的素王大法,以《春秋》、《左传》最为深切著明。《春秋》有《左传》而后为《经》,无《左传》则鲁史而已,不足以为《经》。鲁君臣以《春秋》自省自治或有余,但不足以告之天下万世以为常道。因为鲁史之体,记载内事多忌讳,记载外事则凭乎赴告,孔子不能变易其文。“多忌讳则无以示后世而为经,凭赴告则所载失真,亦无以垂世戒而为经。”孔子有鉴于此,“于是广口博访,采其实事,附于经文之左,谓之《左传》”,经所微者,为之显之。经所略者,为之详之。“则鹘突者明,忌讳者显。有目者见之,心动神悚,善恶犹己出焉,福祸犹身受焉,不容不惩且劝,久之化也。”这样《春秋》乃成为《经》。再者,《春秋》有“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所谓五例,这五例均待《左传》而后明,因此非孔子不能成此深醇至极的《左传》。“董子所谓托诸空言不如见诸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合经与传而始成《春秋》,则《左传》岂为左氏之书乎?”
       其二,《左传》成书之史料来之不易,乃孔子周游列国,费尽心力,广采博收,然后可成。左丘明则非其人也。张沐说:
       昔孔子去鲁,以甚盛德,携诸大贤,十五年周流辙环,遍交于列国之君臣上下,得尽闻古今载籍、佚文漏章及野史与父老口说。凡政治得失、风俗美恶、人类贤邪之故,心术诚伪之态,细及妇人女子之隐情,以及鬼神妖梦之奇、卜筮之法,日与门弟策记弗忘,以学聚而问辩之,宽居而仁行之。……及归鲁,时穷道丧,欲以此学垂教天下万世以为常道。……于是取鲁史为经,而以不可为经者,挨年顺月,附录经左,命之日《左传》,借《经》而传焉。庶几天下后世变化之情理,不外于斯。而斯人之聪明亦尽启于斯矣。若左丘明非甚盛德,又不曾周流辙环,携诸高弟,十四五年采访于外,岂能凭虚而撰之?况作传有厚意哉。张沐在其他著述中也有此说的表露回应之笔,如四库馆臣批评其《书经疏略》说:
       又所载孔安国《序》,于《春秋左氏传》句阙其“左氏”二字,解之曰:“《传》附《经》左日《左传》。以人号传,古无此体。”考《左传》或曰《左氏》,或日《左丘》,汉以来说者不同,总为人姓。沐乃以为左右之左,殊骇视听。且谓传以人号,古无此体,是并《汉艺文志》亦未见矣。盖沐著《春秋疏略》,以《左传》为孔子作,故于此书亦护其说耳。
       可见张沐的孔子作《左传》说系统贯穿在他的学术著述中,并不是一时随谈。张沐“诲导不倦”,“两河之士翕然归之”,门徒甚众,习闻其说者当不乏人。但由于此说骇于物听,信者恐无多,故其似存若亡可知。
       二、许伯政《春秋深》之推详
       乾隆年间,许伯政著《春秋深》22卷并首二卷,始又承绪张沐之说而恢扩之。许伯政字惠棠,巴陵人。乾隆壬戌进士,官山东道监察御史。许氏精天文,有《全史日至源流》33卷,收入《四库全书》子部天文算法类。又有《易深》8卷、《诗深》26卷。许氏治学与张沐近似,喜立新说,而证据往往不足。如《易深》八卷,“所论有合有离,不能一一精确也。”《诗深》26卷,“多所攻难,而所立异义不能皆有根据。”
       许氏《春秋深》首卷上《春秋三传得失辨》详细论证了孔子作《左传》(许氏时又称为《春秋本传》)说。四库馆臣曾指出许氏盖踵继张沐之说而稍加“更变”,但其实许氏论证已远较张沐为详,且多有发挥推阐。不过,由于《春秋深》仅以稿本流传,历来知者甚少。除《四库总目提要》卷31著录此书于存目,稍稍称及许说大旨外,后世考论《春秋》经传学者罕有称及。此书稿本今藏上海图书馆,2001年收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补编》第92册,始得流传稍广。
       许氏书中有直接称述张沐之说者。如“或谓经传分行,读者右经左传,非《左氏传》也”,这显然是对张沐之说的称引。但许氏并不赞成此说,其谓:“此说似可通,而无所征据。况《左传》中凡所注
       解及论赞多与本传文意不符,明是左氏所增人。”与张沐一样,许氏也认为有经必有传,经必待传之事实方能考见其大义。因此许氏提出了“《春秋》全书”的概念。“夫孔子之作《春秋》,盖日我欲托诸空言,不如见诸行事者之深切著明。是圣笔所取义,即具于当时人见诸行事之中。既挈其义于经,即录其事于传。而左氏得其经,兼得其传,乃《春秋》之全书也。”《左传》(许氏时称为《春秋本传》)不但不是春秋左丘明所作,也非战国左氏所作,而是孔子自作。“圣人既因史取其义以为经,因叙次史文所载事实为传。”“挈义于经,纪事于传,俾读之者法戒,嘹然在目。”这些说法,与张沐也多近似。但许氏进一步认为:“传原与经别行,亦犹《》之序,《》之十翼,皆与经别行者也。厥后公羊、谷梁但得其经,惟左氏兼得其传。……是《春秋》有三传,犹《》有四家,而左氏独得其本传,称日《左传》,亦犹《毛诗》独得《》本序,称曰《毛诗》也。”这是许氏的新推论,比起张沐以孔子“叙次于经之左,谓之《左传》”的说法,要显得圆通巧妙。
       许氏认为,朱子因《通鉴》以成《纲目》的方法,正是借鉴了《春秋》经传的修撰之法,以书法为纲,以史事为目。“窃思孔子适周,访礼于柱下史,则其历聘列国,凡二百四十余年事迹,博览史文,靡不睹记。及乎晚年,道终不行,乃因鲁史以成经,而集史事以为传。”《春秋》经传固为孔子所笔削,但也有游夏之徒的相助之功。“窃谓经义之笔削固非门人所能赞,若采史文所纪事实为传,则游夏之徒优为之。惟是去浮从实,必经圣人裁定之。”许氏又认为,《左传》成书后,与《春秋》别行,“经自经,传自传”。兼得孔子《春秋》经传(即所谓《春秋》全书)的左氏应是先秦人。“考之《史记》尝称河间献王修学好古,所得《尚书》、《礼记》、《毛氏诗》、《左氏传》、《孟子》皆古文先秦旧书。由是观之,左氏盖先秦问人,其传尚是古文。”左氏得到《春秋》全书后,又对《左传》有所增润,故而造成“今读之每多浮夸悖诞,与圣笔之迥不相副”的情况。“凡传文叙而不断,间有指点经意者,类皆言约旨精。至于左所增设,不但辞气浮夸,且与经之本旨,传之本意自相矛盾。”许氏认为《左传》的这种增润情况与《毛诗序》相似:
       尝考《隋经籍志》云先儒相承,谓《毛诗序》子夏所创,毛公及卫敬仲更加润溢。即此推之,
       可见《左传》中凡加注解,如“段不弟,故不言弟”之类;又加论赞,如“君子曰”、“仲尼曰”之类,多左氏所增设。盖与毛、卫之润溢《诗序》相似。
       战国之间,处士横议,好为荒唐悠渺之说。而“秦汉以来,传奇小说倚经附史,奇怪百出,皆踵其流毒”,故好事者增润经史,窜附典籍,颇多赝造,类孟子所斥齐东野语者。许氏并举《左传》所述吴公子季札观乐一节以为佐证,说此节“手笔庸琐,义意空疏,盖与伪《泰誓》等耳”,乃汉武帝时期之人所窜入。“又考武帝元光五年,河问献王来朝,献雅乐。所献之乐大约歌用四诗,舞称六代,而总周乐为名。当日献之汉朝,必先有援据。好事者因《左(事)[氏]》帙繁事杂,窜入其说,以为引用《》、《乐》之证耳。”
       虽然张沐、王渭导之在前,许伯政推之在后,孔子作《左传》说还是未能为学界周知,更不可能被接受。间或有一二见闻其说,以为姑备一说不加斥难者。如赵慎畛《榆巢杂识·上卷》说:
       有人言《左传》非姓左人作,因传在经左,故名“左传”。昔之论左丘明者,均无确据,此亦或备一说耶?
       这已是少见的态度了。
       三、顾路柏、章太炎、毛起等人之流衍
       许伯政之后,再一次提出孔子作《左传》说的是德国著名汉学家威廉·顾路柏(Wilhelm Grube,又译格鲁伯,1855—1908)。顾路柏在1897年至1899年间,曾在北京从事研究工作。1902年,莱比锡阿麦朗格斯出版社(Amelangs verlag)出版了顾路柏的《中国文学史》(Geschichte der Chinesischen Literatur)。此书在德国是影响甚大的中国文学史专著,但在中国影响不大。1926年,瑞典汉学家高本汉(Bernmhard Karlgren,又译珂罗倔伦,1889—1978)《论左传之可信及其性质》(The Authenticity and Nature of the Tso Chusn,1927年陆侃如将其译为中文,以《左传真伪考》为名由上海新月书店出版)曾叙述说,格鲁伯在他的《中国文学史》里说《左传》也许是孔子自己作的。辛德赖(Schindler)和欧克士(Erkes)都信持其说。格鲁伯的理由是,孔子曾说:“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这话表明孔子希望后人拿《春秋》来评判他。所以此书当是孔子一生最大的工作。但是《春秋》不过是很朴素而干燥的文句,从鲁国国史里摘出来的,不足以当其言。格鲁伯解释这一种矛盾,说孔子并不是指《春秋》原本,而是指载事丰富而详赡的《左传》。高本汉还认为格鲁伯是最早提出孔子作《左传》说的,盖不知清人张沐、许伯政已导夫先路。
       1914年,章太炎(1869 1936)将《訄书》增删改订,定名为《检论》。其卷二《春秋故言》提出了“《经》有丘明所作者矣”,“《传》亦兼仲尼作也”的“经传兼作”说。章太炎认为,当时史官皆自周出,而诸侯史记当归王官,不可私藏。孔子是在太史左丘明襄助下修成《春秋》的,而左丘明又是得孔子“圣论”下修成《左传》的。“《经》、《传》相依,年事相系,故为百世史官宗主。”他说:
       自孔子以鲁故臣,依大史丘明为主,而修《春秋》。……故夫笔削之事,游、夏不能赞一辞,而丘明佐书焉。《经》有丘明所作者矣。《传》文时举卫赐繁缨,晋铸刑书,郑献陈捷,纥郤齐田,婼戮竖牛,肸数鬻狱,侨存乡校,诸事不见于《经》者,而称圣论定其是非,明诸所录事状,获麟以上,皆造膝受意焉。故《传》亦兼仲尼作也。此其为书,犹谈、迁之记,彪、固之书,父子戮力,丸揉不分。……后代所题,《经》称仲尼,《传》称丘明,徒以著于竹帛字纵笔迹之所发者,则据为主名耳。
       章太炎虽不认为《左传》即为孔子所作,但认为《左传》成书与孔子有密切关系。孔子作《春秋》和左丘明作《左传》都同时兼得二人修撰。不过,这种兼作,显然仍有其主次之分。《春秋》以孔子为主,左丘明为辅。《左传》则以左丘明为主,兼取孔子“圣论定其是非”。因此章太炎的“经传兼作”说虽与孔子作《左传》说有同,但更多的是异。
       近人毛起亦有孔子作《左传》说。毛起(1899—1961),原名宗翰,字无止,又字禹州,浙江舟山人。其说见于1935年由苏州贞社出版的《春秋总论初稿》。严格说起来,毛起申持的是孔子作《春秋传》(包括《左传》)说。毛起曾游学欧美,后转历国内诸所大学教授,但似不曾见及顾路柏、章太炎此类之说。毛起写于1934年12月的《春秋总论初稿·序二》曾自述他1925年11月突悟此说的过程。毛起认为,《春秋》是鲁史,孔子作《春秋》是作其传。《鲁春秋》终于顷公,而今本《左传》之经终哀十六年是孔子作传时
       之录自鲁史的。毛起说:
       但孟子又何以口口声声说孔子作《春秋》,作了《春秋》,又是如何如何呢?他的话一定不是谎话,你又将如何说明来?我们以为孟子此言,是指孔子作《春秋》之传而言的。所谓孔子之《春秋》是传,而鲁之《春秋》则是今之经文也。这个经传名称之不别,乃是秦汉以上之习惯,极其通行的。
       毛起并对《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里的一段话作了比较新颖别致的解释:太史公《十二诸侯年表叙》里说:“孔子西观周室,论史记旧闻,……次《春秋》,……制义法。……七十子之徒口受其传指;为有所刺讥挹损之文辞,不可以书见也。”七十子之徒到了后来,将其口说相传的传指著于竹帛。那竹帛里所著之言,无论怎样改形,一定是有孔子之言在内的;叫他为孔子之传,有何不可?这好比一个听演讲的人,将其所听到的话记录下来,发表出去,我们还可以他为是演讲者之作品一样。
       这种解释比许伯政的左氏兼得孔子《春秋》经传的解释或许还要圆通些,与章太炎的“经传兼作”说也有相通之处。毛起并不遽然认定《春秋》三传就是孔子所作。他认为三传还是各有其作者的。“作者们在著竹帛之时候,曾将己意参入进去;所以传内不是纯是孔子之言了。”毛起还认为,现传《左传》并非原本,其中有后师的附益增窜,但不是刘歆而是东汉贾逵的附益增窜。但毛起又借鉴康有为《左传》、《国语》原本一书的说法,推测《左传》成书过程,说:“我们也以为《左传》是从《国语》分出来的。但不是从原本的《国语》分出,而是从《新国语》分出的。而《新国语》,则又自《国语》原本分出的。”“我们以为《左氏春秋》就是《国语》”。果如毛起之说,《左传》分合如此辗转多变,其中固然保存一些孔子之言,但显然已非演讲与演讲记录之关系,绝不当谓“孔子作《春秋》之传”了。
       毛起《春秋总论初稿》之后,几历60年,孔子作《左传》说不见持论者。自1993年以来,又有姚曼波者开始发表多篇论文,并出版《春秋考论》一书,重提此说。姚氏自道是“全新的探索”。姚氏认为,孔子所作《春秋》,不是前人所说的《春秋经》,而是一部独立的著作,是今之《左传》的蓝本。这个《孔子春秋》是记载着“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史实的类似纪事本末体的一部史学著作。后来左氏割裂孔子《春秋》,加入逐条解经语而形成编年体《左传》。姚氏盖不知张沐、许伯政、顾路柏、毛起诸说在前,而其立论根据和证述时有与之类同者。如姚氏关于《孟子》称引孔子《春秋》的说法即与毛起之说很相似。再如姚氏详论的“《左传》的史实部分,不仅是孔子所书,而且其史料,也是孔子游历各国所亲自搜集”的说法,也与张沐、许伯政、毛起之说颇为相似。因二者取旨大同,故其考证论述多所暗合,亦不得不合耳。
       (责任编辑 何坤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