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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传奇]储蓄爱情
作者:臧勇强

《中华传奇》 2008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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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时为人不错,人也挺聪明,别人给他介绍过几个对象,可女方都嫌他个子矮。如今的女孩找对象,要么找帅哥,要么找大款,安开了一家书店,钱虽有几个,但离款爷还差得老远。父母和朋友都为他着急,他嘴上说不急,心里却很苦恼。
       一天,安去工商银行交水电费,忽然眼前一亮:柜台上新来了一位储蓄员,看上去有点儿冷傲,但气质极佳,长发飘飘,皮肤雪白,身材也特好。安不由多瞟了她几眼。
       打这以后,安陷入了单相思,脑子里整天都是她的倩影,每次从银行门前经过,就想进去看看她。银行橱窗里贴着她的照片,只有工号却不写姓名。安托人打听后才知道她叫丽,是银行系统的行花,追她的帅小伙排成了班。安不管这些,发誓一定要把她追到手。朋友们知道后都笑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人说梦。
       安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脸皮薄,不善于跟女生打交道,一开口就结巴、脸红。请人介绍肯定没戏,只有靠自己努力,但必须绕过第一印像这一关。
       俗话说日久生情,怎样才能跟她套近乎呢?安忽然想起一本武侠小说里,有一种功夫叫作“移魂大法”,心生一计,想出一个“移钱大法”。
       安平时省吃俭用,烟酒不沾,积蓄了将近三十万元,都存在农业银行里。他准备把这些存款取出来,转存到工商银行里去,当然必须由她亲自经手。有时正巧她不上班,安调头就走。她忙的时候,安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正好欣赏她的一举一动。安每隔几天,只去存几百元钱,从不多存,等凑满一万,再去改存定期,乐此不疲,一趟又一趟地跑。慢慢地,安的存款经过她的一双小手,全都移进了工商银行。时间久了,两人开始熟悉起来,她每次见他来,不是礼貌地笑笑:“又来存钱啦?”就是随口称赞一句:“你蛮会做生意的嘛!”
       在她看来,安只不过是个普通储户而已,微笑服务和礼貌问候,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这对安来说,无疑是一种信心。随着时间流逝,安对这一年的努力,仅换来她这些职业客套,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愈加苦闷,因为所有的钱都已经移空了。资金链一断,意味着整个计划将成为泡影,就像一只绩优股变成了垃圾股那样可怕。
       无奈之下,安只好向父母求助,但父母对他的计划表示怀疑,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也只好将存款取出来交给他。很快连父母的积蓄都移空了,安只好拿着一大把存单,去找亲朋好友帮忙,说是做生意急需现金周转,自己的钱已经存了一段时间,提前取出利息损失了很可惜,若有闲余资金借我一用,我拿存折抵押,利息归你。
       有了这些存折,谁会不放心!于是安从亲友那里兑到现金,继续他的移钱大法,以自己的名义存入银行。就这样,安翻来覆去经过丽的手,存进了上百万现金。时间一久,能借的都借到了,再无潜力可挖,而她仍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安想不出跟她再靠近一点的办法,不由着急起来。
       这天,安死磨硬缠,将父母刚发的工资都借了出来,打算作最后一搏,借存钱之际约她出来吃顿饭。当他面对着她,鼓起勇气说出邀请,她先是一怔,继尔微笑着摇摇头谢绝了。
       安感到十分失望,垂头丧气地朝大门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忽然,她奇迹般地追了上来,笑容可掬地说:“安老板,我想请您帮个忙!”
       安顿时感到一阵心跳加速:“只要我能办、办到,一定帮!”
       她面带愁容地说:“快到年底了,行里完不成储蓄指标,要求每个储蓄员拉存款,三十万保底。完不成任务,就会扣掉年终奖的!”
       安觉得奇怪:“我那些钱不都是你帮存的吗?”
       她说:“行里有规定,平时的储户存款,不能算个人指标,除非你把存款账号、金额写给我才算。”
       安笑着说:“这好办,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安一口气跑回家,把笔记本上所有的存单账号、金额数据,抄了满满两张纸,兴冲冲来到银行,悄悄塞给她。她一看,惊喜地叫道:“哇塞,真了不起,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个百万富翁了!”
       安狡黠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其实这些存款中间,属于他自己的不足三分之一。
       从这以后,安开始忐忑不安地期待着爱神的判决,而亲友们也开始拿着存折问他要钱,他总是推说再过几天一定还。
       这天,安正在店里忙碌,忽觉眼前一亮,不知什么时候,她飘然而至。她欣赏着琳琅满目的书架,露出一口白牙笑道:“看样子,开书店很赚钱吧!”
       安脱口而出:“古人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她似乎辨出了一点意道,脸颊蓦然泛起红晕。安无意中露出了心底的秘密,也感到一阵耳热心跳。
       她高兴地告诉他:年终结算,她超额完成指标,奖金比其它同事高出一倍,并被评为“储蓄能手”。为了感激他,想请他吃顿饭。安顿时心花怒放,苦心种下的花籽,总算开始萌出了嫩芽。
       优雅别致的包厢里,安和丽品着红酒,愉快地说着各自的故事。酒至半酣,安借口上洗手间,悄悄去买了单。她知道后很感动:“本来是我请你的,怎么让你破费呢!”
       安笑着说:“下次你再请吧!”
       过了几天,她果真来请他了,这一次他也就不客气了。又过了几天,他找到她说:“礼尚往来,既然你请了我,也该轮到我回请你了!”她不好意思拒绝,点头答应。
       就这样两人变着法子,你请我我请你,喝咖啡、逛商场、一日游......
       终于,在那个春暖花开的夜晚,她脚上那双傲气的红皮靴,悄然脱在了他的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