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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案惊奇]69101密杀令
作者:柯 云 为 校

《中华传奇》 2007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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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中国成立后,美帝国主义妄想把新生的红色政权扼杀在摇篮中,于是,他们加速与蒋介石秘密勾结,密谋策划了一个险恶的“刺毛计划”,决定在1969年10月1日,中国国庆20周年之际,在毛泽东主席于天安门城楼与贵宾见面握手之时,引爆定时炸弹。此次计划又叫“69101”。
       
       狐仙秘密潜入东方
       “刺毛计划”是美国国防部交给远东情报局的一项重要任务,并由国民党在台湾的特务头子毛人凤配合进行。远东情报局系美国国防部长亲自掌握、拥有几万人的情报机构,其网络遍布世界众多国家和地区,情报局长阿特·麦克密斯,时年五旬,少将军衔,是美国老牌特务头子,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他从新中国成立前夕起,就密切注视中国。他为了以阴克阳,寻找女杀手盯住毛泽东,花了几年时间,终于物色了一名叫阿特·李莎的女子,代号“狐仙”,认定是“刺毛”的理想人选。
       李莎是国民党将领李仲辛的女儿。李仲辛在解放战争中被我军击毙,其妻自杀身亡。李莎自幼失去父母,麦克密斯趁她不懂事时,把她交给美蒋情报机构收养,并给她灌输“政治毒液”,添枝加叶地讲述她父母被共产党杀害的经过,让她从小就对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怀下刻骨铭心的仇恨。为了稳重起见,麦克还将她收为义女,并在她的名字前加上“阿特”二字,送进高级特务学校进行专门训练。
       李莎是个天生的特工坯子,天资聪颖,外秀中慧,到17岁时,已出落成一个少有的大美人。在特训中,她掌握了多种技能,如驾驶、飞行、跳伞、泅渡、格斗、无线发报、谍报摄影、跟踪等,且枪法卓尔不群,百发百中,号称“女中第一神枪手”,加上一口标准的英语和中国普通话,真可谓是独一无二的高级特工。李莎也知道实施“69101”计划的过程,绝对是一场恶战。她从懂事起,就闻听中共的特工非同一般。面对这次“只能成功不准失败”的死命令,她不免有些胆虚。感到最棘手的,倒不是中共特工“计”高一筹,而是对手多为不近美色的斋公,闻到鱼腥也不会上钩。因此,她设计了种种陷阱。
       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美特机关见中国开始内乱,认为时机成熟,甚为得意,麦克本来不爱饮酒,特地饮了三盅。在出发前,麦克密斯把李莎单独召进房中,向她面授机宜。李莎不解地问:“干爹,我真不明白,刺毛行动干吗要两年时间?”麦克密斯抓住她的手吻了一下,耸耸肩说:“你以为毛泽东是蒋介石吗?他可是非凡的政治家、神机妙算的军事家,况且中共的情报部门也绝非一般,我与他们斗了几十年呀!”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李莎说:“我倒是担心对方难以上钩。”麦克密斯凝视着她清秀的面庞,摇摇头:“不,不,像你这样的美人,即使老斋公也会还俗的。”二人相视一笑。
       1966年9月上旬,麦克密斯把李莎送到机场与她吻别,然后郑重地向她宣布:“此事只准成功,不准失败。”李莎回眸一笑,微微点头,乘专机从纽约掠过太平洋,飞向东方。按照主子的吩咐,在菲律宾的马尼拉机场徐徐降落下来。
       美国当局自以为他们的阴谋诡计无人觉察,然而,这一举一动早引起我国情报部门的注意。周总理根据情况作了周密部署,最终决定将这一重任交给西南情报局,要他们尽快派出有经验、有能力的专职人员,速去菲律宾接近狐女。人称美男子的黄国华成为百里挑一的理想人选。黄国华也是一个孤儿,他的父母因从事地下活动被叛徒出卖,死于美蒋特务枪下。他靠叔父黄素文资助长大成人。黄素文是位老特工,长期侨居菲律宾,以种植橡胶为掩护,为我国情报部门收送情报,主要是对付远东情报局。黄国华在情报部门长大,懂几国语言,16岁时就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是一名优秀党员。直到19岁才回到中国。今年刚20出头,公开身份为某剧团勤务人员。出国前,自己先编造了一个报经上级批准的假出身,说是被共军击毙的黄复生之子。因从情报获悉,黄复生与李莎父亲李仲辛生前是好友,这样可以臭味相投。
       1966年10月上旬,我国文化部组织一个“白毛女”演出团,赴菲律宾作慰问演出。黄国华以勤杂人员身份随团出国,暗中带上黄金、美钞、微型发报机和一支钢笔式的无声手枪。
       演出团乘飞机到菲律宾的马尼拉市。这一天,嗅觉灵敏的李莎已提前一小时等候在那里了。她迎着和煦的海风,惬意地想:从事戏曲工作的人员中一定有她要选择的理想年轻男人。她非常满意自己这身时髦的打扮,一袭猩红的丝绸连衣裙,颈上系一串蓝色的珍珠项链,熠熠生辉,身挎名牌照相机,一副旅游观光的贵族小姐派头。她穿行在绿荫如盖的大街上,不时向人们打听中国歌舞团的住地,两眼不住地搜索“意中人”。
       黄国华一下飞机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他穿着极其普通,戴一副大墨镜。叔父黄素文也早已来到机场迎接他。当晚,黄国华去了叔父家,二人对此次行动作了周密安排。黄素文还透露,他已发现李莎的踪迹,要黄国华马上进入这场战斗。
       
       俊男特工魂牵狐女
       《白毛女》是菲律宾人民和华侨们最喜爱的节目。演出这天,人山人海。黄国华因剧务需要,有意在台上亮过几次相。也许是天意吧,他这一出面,竟被四处张望的李莎收入眼帘,她不由心中一惊:好一个中国英俊少年!她完全被他的气质和风度所折服,在心中说:我要千方百计接近他。
       黄国华的风姿已让李莎领略一二,可他还没见到李莎。他想:李莎既然来到菲律宾,今天必来观戏。他决定趁散戏之机,故意挤入小姐们成堆的人群中展示自己的风采。果然不出他所料,刚出剧院大门,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小姐绊了他的腿,他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倒地。那位小姐伸出纤纤玉手赶忙将他扶起,面带歉意地说:“先生,对不起,对不起!”黄国华定睛一看,面前站着的竟是一位绝色佳人,不由心中一震:莫非是她?忙问:“请问小姐是哪里人氏,家住何地?改日登门拜访,不知意下如何?”那位小姐妩媚一笑:“我是本地人,家住海滨路18号,随时欢迎光临寒舍。”
       次日上午9点,黄国华换上一套新西服,带上一束白玫瑰,披着五彩霞光,直奔那女子住处。这是一幢木质的小洋楼,他大胆地敲开了大门。给他开门的是一位约50开外的混血女人,烫着卷发,右腿有些微瘸,右手拄着一根特别精致的拐杖,唇下露出一颗闪光的金牙,自称是小姐的保姆。她用慈母般的目光望了黄国华一眼后,以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先生,你来得不巧,主人外出去了,要明天才能回家。”黄国华说:“请您转告小姐,我明日再登门。”黄国华走后,李莎从深闺步出,质问保姆:“你干吗说我不在家呢?”保姆浅笑道:“与男人初次交往,得多长个心眼儿呀!”保姆的话使李莎似有所悟。
       第三天,黄国华带上一束白玫瑰,再次登门,这次迎接他的是李莎本人。李莎彬彬有礼地将黄国华引入客厅坐下。这是一座五室两厅的别墅,虽谈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整洁透亮。李莎亲手为他沏了一杯香茗,递上一支雪茄烟,先作自我介绍。在李莎眼中,这位身材魁梧的青年人,不愧为东方的美男子,从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中,可以读出他的智慧和勇气。李莎心中甚为高兴。黄国华乘机打量李莎,这是一位典型的东方美女,五官端正,身材苗条,胸脯高耸,皮肤白里透红。她身着一套西呢套裙,一头深黑的长发烫得丝缕分明,远视如春风下的柳丝,十分诱人。黄国华心想,我曾接触了不少华侨女人,如此漂亮的还是第一个。李莎知道自己的美色完全吸引了对方,有意说了一声:“先生请用茶!”黄国华故作失态地赔笑道:“人说秀色可餐,我还用什么茶呢?”李莎亮起一对迷人的眸子:“哟,今天才听到男人这样恭维我,简直让我飘然欲仙呀!”
       
       “不,我是发自内心之语哟。”
       “那好,我们交个朋友行不行?我还不知先生的尊姓大名,此来菲律宾有何贵干?”李莎把目光聚在他的脸上。
       李莎的保姆笑着为黄国华敬烟、添茶,不肯离去。
       黄国华不慌不忙地说:“我姓黄名国华,家住北京,家父叫黄复生,1949年在淮海战场被共军杀害,母亲一气之下撞墙而死,留下我这个孤儿,由侨居在贵国的叔父黄素文抚大,中专毕业后,在北京一家剧院干点杂勤活儿。”李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叔父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个问话早在黄国华意料之中,他说:“1933年,家乡闹红军,打土豪分田地时,叔父成分不好,受不了挨斗之苦,当年便只身逃到这里种橡胶营生。慢慢地又发家了,我这次来也是看望他老人家的。”
       李莎对黄国华的身世仍有怀疑,挑起双眉重问一句:“你真是黄复生的儿子?”
       黄国华故作不以为然,双手一摊:“命中注定的,有什么办法?”
       李莎摆摆手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黄国华显得有些紧张,但他马上镇静下来。
       李莎接着往下说:“我曾听人讲过,黄伯父与我的父亲是最好的战友,可他们都死在共军的枪口下了。”她很激动:“同是天涯沦落人呀!那你干吗为共产党卖命呢?”
       黄国华把玩着茶杯:“李小姐,你有所不知,现在中国大地一片红,我上哪儿谋事做呢?”
       “你完全可以长住菲律宾嘛!”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难得李小姐提醒。”
       二人谈话很投机,当天李莎要留黄国华吃中饭。黄国华推辞说:“我们剧团纪律很严,团长要我少与叔父来往。我决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
       李莎见他话中有话,深情地望了一眼,然后莞尔一笑。
       送走了黄国华,李莎斜倒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的事,忐忑不安:他究竟是看中我的美色为情而来,还是别有他意?他是不是共军的侦探?但凭直觉,她觉得后者可能性不大,因为是自己绊倒他的,而不是他主动出击。她猛喝了几口茶,自我否定了。当晚用无线电报机向麦克密斯汇报了情况。麦克密斯表扬了她办事的效率,对物色的人选基本上满意,要她进一步用美色迷惑对方。
       黄国华深夜来到黄素文家中,黄素文要他一定把这出戏唱好,千万别有丝毫闪失。当晚,黄国华便向我方发送了信息,并报告下一步的打算。我方要他步步逼近,必要时可向“恋人”关系的纵深发展。
       次日下午两点,黄国华又带着一束鲜花来到李莎家。这次,他带的是红玫瑰。李莎很喜欢,轻轻哼着曲儿,笑得一脸灿烂。她一生最爱的就是这种鲜花。今天她又换了新装,下身穿的是一条黑色紧身裤,上面配上雪白的绒衫,烘托出她那高耸的胸脯;裤子闪闪发亮,显出她双腿浑圆美丽;耳朵上两只装饰精美的耳环耀目地晃荡着,勾魂夺魄。李莎特地请黄国华跳舞。黄国华推辞说:“我从未跳过舞。”李莎含情脉脉:“我教你,不行吗?”二人便在附近一个舞池中跳开了。李莎搂住他的腰肢,似跳非跳,心荡神摇,在昏暗的霓虹灯下,像抱的一个如意情郎。黄国华尽情显示自己的痴态,要让这成为她一份美好的回忆。舞罢,他们回到房间,又相依而坐,互吐心语。
       两人情意缠绵,依依难舍,不觉相识已是一月有余。黄国华知道他在李莎眼中的位置,显出几分高傲的样子。李莎也以“犹抱瑟琶半遮面”的战术,与他巧捉迷藏。18岁的姑娘正是放荡不羁的年龄,加上她已被麦克密斯润过秋雨,欲火正旺,难免急不可耐。黄国华为把戏演真,春风欲行又止。这天李莎留他吃晚饭,得意地说:自己能做一手好菜,并色迷迷地问黄国华:“难道你就不想品尝我的风味?”
       这对黄国华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为了进一步掩饰自己,他表现出为难情绪:“李小姐如此盛情,我岂有不领之理?就怕剧团领导怪罪下来,往后日子难熬。”
       李莎不屑地说:“你怕什么,中国不要你了,我要,我们到天边去过神仙日子。”
       黄国华受宠若惊:“小姐言下之意,是请我做你的佣人,还是要我做你的丈夫?”
       李莎啐他一口:“你真不害臊,我们才认识两三天,就想占我的便宜,没有那么好的事吧。”
       黄国华赔笑道:“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压根儿没有那个奢望。”
       “这是你的内心话吗?”
       “不,不,不是,我已从内心爱上了你,跟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李莎冷艳逼人:“你是看中我的哪些地方了,是家势,是人才?”
       黄国华两眼发窘:“这话还用我挑明吗?”
       “好一张贫嘴。”李莎狠狠地扫他一眼,“你们男人就是这个德性,想一个女人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二人谈着谈着,李莎慢慢移到他的身边。黄国华见时机已经成熟,大胆地将她搂过来,抱在怀中,顺便用左脚勾关了房门,对她一个劲儿地亲了起来。李莎倒在他的腿上,直喘粗气,不停地叫喊:“你真坏,把我揉碎了!”李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莎莎,你嫁给我吧!”
       “你急什么,瓜熟蒂落呗。”
       正在这时,门外发出“咚咚”的敲门声。李莎起身开门,一看是保姆,不耐烦地问她:“有什么事吗?”保姆说:“我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去买菜?”李莎的情趣索然,扔下一句:“不用,他不吃饭。”
       李莎理智地送走了黄国华后,严斥保姆坏了她的好事。保姆抱歉地说:“我是怕小姐急于求成,倒在男人下面。”
       
       狐女数探情人身世
       李莎虽与黄国华一见钟情,但她并未丧失理智。正在他俩“热恋”之时,李莎开始对黄国华进行考验。先是由保姆出面,暗中调查黄素文的身份;再是李莎本人以侄未婚妻身份拜见叔父,对黄素文进行突然袭击,这一着是黄国华未曾想到的,幸好叔侄俩统一了口径,方使李莎感到满意。又过了几天,李莎说,她要去一趟远方亲戚家,可能三天后才能回来。她并没有外出,而是到联络点向上司汇报情况,研究下一步对策。
       这天,她刚要出门,突然接到上司指示,要她暂不要外出。李莎呆在家中,感到百事无聊,便独自到海中游泳。她的游泳本领本来高超,可是这天却四肢发麻,没游几下,就支持不住了,眼看就有溺死的危险,急得大呼救命,可是岸上无人回应。
       上帝赐予他俩一段露水情缘,特意安排了这个巧合。黄国华自前天之后,对李莎更加提防,决定去她住处暗访,未想却人去楼空,连保姆也不见了。他感到心中纳闷,便想到海里去游泳,放松一下。谁知刚走到海边,就见一女子正在水中挣扎,情况危急。他忙脱下衣服跳进海中,将那女子救上岸来。一看,竟是李莎!此时,她已奄奄一息了,肚子胀得像个蛤蟆。他忙给她做人工呼吸,又为她把肚子里的海水挤压出来,然后将她抱回家中,放在床上休息。他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直至晚上11点,李莎才恢复知觉。睁眼一看,发现救命恩人竟是黄国华,她死死抓住他的手,不准他离开。情不自禁与“意中人”融为一体了。黄国华双手捧着李莎的脸:“你嫁给我吧!”李莎翻过身子,伏在他的胸膛上,对他说:“我愿意嫁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干什么你必须干什么。”
       黄国华捧住她的脸,甜甜地说:“我不是早就答应过你了吗?”
       李莎双目一瞪:“我要你杀人,你也干吗?”
       黄国华如同受命似地说:“只要是你发话,我一样可以挥刀。”李莎温柔地捧过他的额头,印了一个长吻。
       他们起床时,已是翌日午后了。黄国华急匆匆地穿好衣裤,连连说迟到了,要尽快赶到剧团去。李莎一手挽住他的腰身,一手抚摸他的脸庞,撒娇地说:“晚上可要早点来哟!”
       黄国华万万没有想到,当他应约晚上去时,李莎的房门紧锁。他急切地去问保姆,保姆一副无奈的样子:“主人的行踪我哪能知道呢!”第二天,黄国华从情报中获悉,李莎当晚乘坐飞机到了日本横滨。黄国华立即发报请示我西南局,得到答复,要他火速跟上去。黄国华立马乘飞机去日本,一下飞机,在我方地下情报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很快得知了李莎的行踪。但为避免对方的猜疑,他故意拖迟了一天去见她。
       
       黄国华一见她,气呼呼地说:“你为什么言而无信呢?”
       李莎避开话题:“我不是对你讲过吗?”
       黄国华见她耍滑头,也不挑明,将计就计,摸摸后脑:“哦,你看我这人真糊涂,不是你告诉我,我会找到这里来吗?”并告诉她,他现在被剧团除了名,但这对他来说无所谓,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什么都无所谓。李莎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黄国华拿出处分决定,请她过目。李莎看罢报纸,正色问他:“你打算怎么办?”他说:“我现在已不准备回大陆了,就留下来跟叔父过日子,帮他在这里管理一下橡胶园,做一些推销橡胶产品的业务。叔父无子,今后这个橡胶园还不是我的吗?”
       李莎动情地将他的头抱过来,吻了又吻:“国华,我真有那么可爱?你真的可以为了我离开剧团?”
       黄国华反问她一句:“不为你,我会落到如此下场吗?”
       李莎粲然一笑:“慌什么,有我呢。”又给他一个热吻。
       他们在横滨住了几天。李莎虽有过几次单独行动,但他们的感情似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不料就在这时,李莎又一次失踪了,她托付一位朋友告诉黄国华说:“你的朋友李莎出了车祸,生命危在旦夕,即使治好了,也是终生残废。因此地医疗条件不佳,她准备转到美国治疗。”黄国华问那人李莎现在的地址。那人不知这是李莎用的奸计,如实相告。黄国华马上乘飞机来到冲绳,只见李莎安然无恙,有些不悦:“你的伤怎么愈合得这么快?”李莎支支吾吾。黄国华指责道:“你几次试探我,是什么意思?真金不怕火炼,我怕你烤吗?”李莎解开罩衣,笑盈盈地说:“那是逗你玩的,何必那么认真呢?”其实,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对黄国华受惩之事满腹狐疑,想再试试他。
       果然,在中国歌舞剧团离开马尼拉的第二天,李莎从当地一张小报上发现将黄国华除名的消息。自此,李莎对黄国华产生了九成信任。这天黄国华格外兴奋,从市场上买回几斤李莎最爱吃的田鸡,心想,今晚我俩来个一醉方休。可当他踏进房门时,李莎又不翼而飞,连她的保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双面特工身陷虎穴
       
       我情报组织告诉黄国华说,李莎已去英国伦敦,要他火速跟踪赶上。
       原来这次行动,是李莎的上司特地对黄国华进行的一次彻底考验。其实,李莎的保姆是特务头子,李莎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监视着,她的金牙、瘸腿和鞋子中都安着特型发报机。这一切连李莎也蒙在鼓中。李莎来不及向黄国华道别,悄悄在木门上用小刀划了“伦敦”两个字痕。
       李莎到英国伦敦河滨的一栋别墅住下不久,就特别思念“恋人”。她为让黄国华找到她的踪迹,这几天刻意在大街上抛头露面。黄国华本来已经查明她的住址,只是为了让对方释疑,佯作满街急匆匆寻找的样子。一天下午,在一家戏院门前,二人迎面相遇。李莎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劈头一句话便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黄国华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留下“伦敦”二字吗?”
       李莎嫣然一笑:“知我者黄郎也。”上前挽住他的膀子进入别墅中。这栋别墅比前几栋更豪华。在柔软的弹簧床上,李莎幸福地倒在黄国华怀中。黄国华问她:“这是为我们结婚准备的,是吗?”李莎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说:“你想结婚吗?”黄国华抓住她的手:“我不想,万里追美人干什么?”李莎脸色阴沉地告诉他:“你和我结婚,会丧失你的前途的!”黄国华故作沮丧:“什么前途不前途,我宁肯要美人,也不愿要江山。”“那好,我实话告诉你,你愿意参加我们的组织吗?“什么组织?”李莎问他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黄国华说:“我一个剧务人员,能知道什么?”李莎神秘兮兮地说,这个组织叫远东情报局,是美国最大的情报机关,主要针对中共首要分子。黄国华一跃而起,说:“反共!我一百二十个愿意。我可以为父报仇呀!”李莎的目光咄咄逼人,“那你为共产党干事,不是假心假意?”黄国华不以为然:“这叫做‘人在曹营心在汉’嘛!”
       李莎陡然一声狞笑,霎时变成了一个魔女,她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他的太阳穴:“黄先生,别再演戏了,我早知你是共产党的侦探,让你多活了几天,此刻你只有如实交代。要不,我枪下不留情了。”
       黄国华“咔嚓”一下拉开衣扣,露出宽阔的胸膛,哈哈大笑:“李小姐此话差矣,我像共军侦探吗?从书上和电影上看到共军侦探是从不近女色的,还敢与你这样的美人天天泡在一起,早掉了脑袋,还用你开枪吗?”他收敛笑容:“你既信不过我,或根本不爱我,干脆直说,何必玩这些圈套,怪不得我多次向你求婚,你总是一推再推。”黄国华越说越激动:“你对我表面喜爱而内心厌恶,这点我已看出来了。演戏的是你,而不是我。如果你移情别恋,就开枪吧!俗话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番妙语连珠,使李莎无言可对了。她放下手枪,绽开艳如桃花的笑脸,亲手为他脱下衣服:“我们干这一行的,不得不防呀!”
       就在他俩行云播雨之时,“咚咚咚”忽然响起敲门声,李莎面露愠色:“是谁?”外面答话:“我是保姆,刚才有人传来指示,请黄国华先生去一趟。”
       他们只好草率收兵,穿衣起身,李莎意犹未尽地抱住他,吻了一下:“祝你平安归来。”
       李莎把门打开,四个手持短枪、警察装束的美国军人将黄国华劫走。李莎明知这是精心安排的程序,却假装发怒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对方回答:“这个你管不着,我们在103号地下室,你自己去领尸吧!”
       他们先将黄国华带上飞机,飞上高空后,故意东窜西窜,把他整得晕头转向,然后对他进行审问。黄国华依然滴水不漏。下了飞机,黄国华两眼被蒙上了黑巾,连推带搡地被拥进一辆小车中,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后,驰过街道。李莎自以为得计,脸上现出一丝冰冷的笑容,乘一辆小车,嘴里哼着小曲儿,尾随而去。
       黄国华被带进一个漆黑一团的地下室中。里面阴风飕飕,寒气逼人,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刺耳的怪吼声、凄厉的呼救声,将他整整折磨了近一个小时。紧接着,又是超亮的灯光旋转照射,使人眼花缭乱,头脑发胀。一切过去之后,一个阴阳怪气的人用英语向他问话:“中共特工份子黄国华,你给我听着,你假编身世,妄想打进我们内部,窃取我方的情报,死到临头了,你知道吗?”黄国华装作不懂外语,问道:“请用中国话说,行吗?”当翻译叙述之后,他异常镇定地仰天长笑:“我的身世不早就对李莎说了吗?你们去问她吧!还问我做什么?”并将以前讲的身世一字不漏地重述一遍后,反问:“谁说我是共军派来的?请他拿出证据来,我不知道什么侦探不侦探,要杀要剐由你的便。”
       “你不实说?那你就死到临头了。”
       “我除此无可奉告。”
       这时,一个家伙一脚将黄国华踢跪在地上,另一人喊口令:“预─备——开枪!”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之后,黄国华“嗖”地站了起来,敌人的鬼把戏他已看穿了,又是一阵大笑:“你们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这时,李莎拨开人群,赶上前来对那些人呵斥道:“你们搞什么名堂?对我的男朋友如此不信任,这简直是侮辱我的人格。”她为黄国华解开黑巾。
       黄国华睁眼一看,这里简直是一座人间魔窟。他望着从窗外射进的冷月,长叹了一口气,正欲起身时,那个大个子美国军人见了李莎淫笑道:“好一个美人儿,想我来尝尝鲜吗?”边说边像老鹰抓小鸡似地把李莎搂住,就地欲要施暴。李莎边挣扎边骂:“流氓,不得好死!”黄国华不顾一切冲上去,掀开美国军人,二人对打起来。其余的美国人一齐动手,黄国华尽管有李莎相助,仍被打得遍体鳞伤。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出来一个矮个子美国人,自称是站长,亲自向黄国华表示歉意,说对下手管教不严,让他受惊了。黄国华当着李莎说:“我谁都不怪,只怪自己的恋人。”李莎媚眼一瞪:“你怪我?”
       
       “我不怪你怪谁?”黄国华借机向她发泄,“你为什么不给我讲清楚?”李莎像大人哄小孩一般说:“好,是我不对,亲爱的,请你去吃海鲜,向你赔礼,好不好?”把他扶上轿车,向别墅驶去。
       黄国华正式打入了敌人内部,接受美特的特殊训练。敌人的训练虽比中国训练残酷得多,但基本东西还是一致的,某些技巧,还不如中国。黄国华本来是轻车熟路,可他心中明白,时刻告诫自己:“千万别露出马脚。”装出一副初进训练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春去秋来,度日如年,两年如二十载。敌人对黄国华要求甚严,每个星期只准他与李莎见一次面,其余时间均在训练场上度过。幸好黄国华能吃苦耐劳,勤学苦练,深得敌方器重,多次夸奖他。敌方越是这样,他越是头脑清醒,时刻保持以不变应万变的战斗姿态。
       
       
       狐女露凶相天安门“刺毛”
       
       光阴荏苒,转眼到了1969年7月上旬,黄国华以优异的成绩圆满完成谍报员培训任务,经过考试,成绩优秀,成为远东情报局二局骨干力量。可是,黄国华一身白肉晒黑了,拖瘦了,李莎又疼又喜。他们在英国作短期休假之后,受命同保姆飞到美国纽约。
       美国的秋天格外美,麦克密斯兴致勃勃地到机场迎接他们。李莎首先为他们作介绍,黄国华与麦克密斯亲切握手,并叫了一声“干爹”。麦克密斯笑容可掬,给他们安排别墅住下来,当晚单独召见了李莎。麦克密斯告诉她:“黄国华是我们选中刺杀毛泽东计划中的得力人选,为了进一步稳住阵脚,准备为你们举行婚礼,一切由我操办。”麦克密斯稍顿一下,说:“不过我要问你,大功告成后,你打算怎么办?”李莎斩钉截铁地回答:“将他干掉呗。”麦克密斯点头一阵狂笑。然后,将她搂在怀中。
       他们的婚礼是按照美国风俗进行的。李莎这天穿一套新制的白婚纱,格外美艳迷人。黄国华穿一套黑色套装,内着白衬衫,活脱脱一位标准的美男子。此时的他,感觉担子甚重,思考着如何完成祖国人民赋予的历史使命。
       当他们的蜜月度过半个月,一天晚上,李莎斜倒在黄国华的怀中,忽然大哭起来,黄国华一时莫名其妙,轻抚她的秀发,问她为什么哭?李莎说:“现在我只有死路一条了。”“为什么?”黄国华装出愁眉不展的样子:“你有什么难处,难道不能向我说吗?”李莎说:“上司令我去刺杀毛泽东,我有这个能耐吗?”黄国华若有所思:“能耐我倒是有,只是不知有何妙计?”李莎告诉他:“这个妙计很简单,趁1969年10月1日国庆节这天,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接见贵宾时,将他干掉。”黄国华搓着手,眉头紧皱:“怎么干法?天安门坚如铁桶,能带上刀枪吗?”
       李莎说:“到时我给你一块金壳手表,这里面安有定时炸弹,你只要将这块表送给一位贵宾,让他戴上,你就可以大功告成了。”“那位贵宾是谁?”“恕我暂时不能相告。”这天夜里,月亮很亮。黄国华不由想起李白“床前明月光”的名句,倍加思念祖国亲人,心潮翻滚。次日,黄国华一觉醒来,又不见李莎身影,问保姆,也说不知道。整整一个星期,黄国华都在东寻西找李莎。通过情报组织才知道,李莎仍在考验他。二人见面后,黄国华装出一副思念恋人的样子,博得李莎的极大好感。这时,麦克密斯才告诉李莎,她的保姆是她上司。李莎恍然大悟。黄国华却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只要你信任我,管她什么人,我也不怕!”
       1969年9月15日,在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惠勒上将和空军司令部情报部长托里安特费尔少将的精心策划下,李莎与黄国华各穿一套中国当时流行的学生装,带上无声手枪和密码箱,准备出发,经北部湾往西,进入中国上空;再攀高一万米后,在中越边境处跳伞降落。李莎选择这条路线,主要是躲避雷达监控,做到万无一失。
       这天,麦克密斯为他们送行,一再叮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黄国华说:“十月一日,你等候佳音吧!”大胡子飞行员贝特驾上专机,当天中午起飞。黄国华与李莎在机舱中相依而坐,目光不时注视前方。
       尽管他们是“夫妻”了,一路上李莎总是对他提防三分。黄国华仍显出一副真诚可爱的面容,让李莎更加放心。眼看就要进入中国国境了,黄国华不慌不忙地拿出一瓶纯净水,自己先喝了两口,然后给李莎喂喝。李莎看到他先喝了,这才放心大胆地喝下去。她做梦也没想到,这水瓶中早被黄国华注入了药物,这种药能把人昏死5个小时。黄国华自己乘她不防时,先吃了解毒药,再喝毒水平安无事。而李莎喝下不久,就昏迷不醒了。黄国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她绑住,又将她的嘴用胶布贴紧。以高超的特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驾驶舱,一拳将贝特击昏,给他灌进毒药水。此时,飞机失去平衡,猛然向下俯冲,两千米、一千米……他一把推开贝特,自己驾驶,飞机很快恢复正常。进入越南与中国交界处的云南段时,黄国华赶急发出求援信号,飞机不停地摇晃,我方边境雷达站发现这架可疑飞机发出国际通用的救援信号,即向上级汇报。得到指示后,速传信号指降昆明附近机场。李莎与贝特尚在梦中,便做了我们的俘虏。黄国华打开密码箱,取出金壳手表中的定时炸弹,成功完成了这一举世皆惊的重案,他的特大功绩受到表彰。
       我方为了一网打尽美蒋在中国的特务组织,对李莎进行突击审讯。李莎供认不讳,她只提一个要求,要见黄国华。我方人员说:“他已外出。”她哪里知道,黄国华正在家中写这一重案前后的经过。由于“文革”正盛,上级领导又忙于10·1大庆,无心处理此案。有关领导只叮嘱黄国华:“千万别露面,以防不测。”可是到了第七天,他的心情特别烦躁,非要外出散步。经上级批准,同意他到公园中走一走,并暗中派人保护他。孰知他一进公园,两个卖冰棍的人就向他扫了一眼。他见势不妙,正掏枪时,对方无声手枪向他开射,他倒在公园草坪上。打开黄国华临死摄下的胶卷,现出敌人真面目,当即抓获了凶手及其他美蒋特务90余人。经审,才知是李莎安排的高级杀手。
       事后,黄国华被国家追认为革命烈士、特等功臣,时年24岁,遗体葬西南烈士公园,其功绩与日月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