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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写真]李大军的求偶之路
作者:王 冠

《中华传奇》 2007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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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军感到万箭穿心,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妻子都背叛了他
       李大军的婚姻忽然就出了问题。
       李大军的老家在洞庭湖边,连年的洪水给人们带来无尽的灾难。这里的乡亲近年来纷纷离乡背井流徙他乡。一九九六年八月,李大军也和自己妻子一起,来到了武汉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通过几位先期入驻的老乡穿针引线,他们在这座城市开了个批售小百货的门面。起初生意做得十分顺手,可市场说变就变。一九九八年春节过后,不知为什么,生意一下冷落了。
       李大军有一个要好的老乡叫王华,为人特别仗义。因为生意清淡,李大军常喊他到家里喝酒。王华在他家总是呆到很晚,话又多,絮絮叨叨讲个没完。妻子秀蓉对此很不满意,对李大军说过几次。秀蓉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特别会撒娇,平日里,李大军对妻子总是言听计从,宠爱有加。但对这件事李大军却有不同的想法,因为他经常到外地进货,有心让王华帮忙照顾一下家,就跟秀蓉解释说,王华的妻子太凶了,两人的关系很僵,所以他不愿意那么早回家。秀蓉心地很软,见丈夫这么说,便对王华非常同情。王华再到他们家,她不但不再抱怨,还经常为他们做上几道下酒菜。
       秀蓉和王华以前就认识,但只是认识而已,并没有太多的话。现在不同了,两人有时也聊天。见秀蓉和王华相处得融洽起来,李大军放心多了,遂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
       有时十天半月的,李大军不在家,回来后,秀蓉便告诉他,家里水管坏了,要换个煤气罐什么的,王华每次忙活起来比自己家里的事都积极。李大军听了,便马上邀王华来家喝酒,满心的感激。王华则说:“你怎么这么见外呢?”李大军听了这话,觉得自己很幸福,认为有这样的好友和妻子,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半年后,李大军听到了一些关于王华和秀蓉的传言。对此,李大军不太相信。他很相信王华,当然更相信自己的妻子。再说,王华比李大军大好几岁,其貌不扬,经济情况也不好,秀蓉怎么会看上他!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秀蓉,秀蓉听了,说:“瞎讲些什么?我们是老乡,他和你又是好朋友,你不在,自然会走动走动。”李大军觉得她的话也有道理,就没有再追问下去。李大军也旁敲侧击地问过王华。王华说:“怎么可能呢?即使我真有什么想法,我还得要这张脸。不能让咱们脸皮上过不去呀!”李大军想,当初是我叫他帮忙照顾家里的,现在怀疑他确实不对,也就没再说什么。
       在李大军的努力下,生意终于有了起色,日子似乎越过越好,但李大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细细想来,原来是邻居们看他的目光。起初,李大军以为是妒忌,后来发觉不是。原来的好友除了王华,都和他疏远了,他偷偷向朋友打听原因,他们欲言又止。终于,有个直肠子的朋友告诉李大军,是因为王华和秀蓉的关系很不正常。他告诉李大军,他曾经亲眼看到过他俩走进一个旅馆,三个小时后才出来。他说他早就想把这些告诉李大军,又怕李大军不信,才把这些话闷在了心里。
       李大军独自走在大街上,感到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最好的朋友和妻子都背叛了他,朋友们都嘲笑他,但他却不知道。一时间,李大军心里万箭穿心。
       李大军是个火爆脾气,但也奇怪,在秀蓉面前,他却一点脾气也没有。结婚十年,他甚至没有对秀蓉吼过一声。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大军心里伤心得不行,也不愿意动秀蓉一指头。他实在太爱秀蓉了。他和秀蓉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她承认王华追求过她,但她说自己一直没有答应。她说王华在她最寂寞的时候给了她安慰,因此他们成了知心朋友。她答应以后和王华保持距离,免得再引来闲言碎语。李大军考虑到长年累月在外边跑,对家里照顾也确实不够,便原谅了她。他想,一切重新再来。
       说实话,李大军不知道秀蓉离开了自己,自己该怎样生活下去。这么多年来,秀蓉早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有朋友说把王华收拾一顿,让这小子不敢再打秀蓉的主意。但李大军出奇的冷静,他想,打不能解决问题。同时,多年的朋友一旦翻脸,旁人会看他们的笑话。他决定和王华说清楚。
       在一家小酒馆里,他们见了面。不等李大军开口,王华就承认他确实喜欢秀蓉。李大军本想给他一巴掌,但没有,他冷静地坐在那里听着。王华说:“我以人格担保,我和秀蓉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说秀蓉是个好女人,娶到她是李大军的福气。李大军发觉自己对他恨不起来。
       后来,秀蓉在街上见到王华,仍然满脸微笑地和他主动打招呼。李大军质问秀蓉:“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她说:“老乡间总不能连句话都不讲吧?”李大军想想也有道理,只要他们不太出轨就行了。
       李大军经常到外地进货,不能总是守在妻子旁边,只能委托别的朋友帮他注意一下。不久,一个朋友告诉他,他们俩一起去了一趟杭州。李大军不敢想象他们在杭州到底干了些什么,他问秀蓉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家里太闷,出去散了散心。
       李大军彻底失望了,他提出离婚,但秀蓉坚决不同意。她说李大军冤枉她,她说自己会用事实来证明李大军确实错了。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李大军的心又软了。
       秀蓉向他保证,她不会再和王华有什么了,除了必要的交往。
       李大军在心里还是盼望她能说话算数,可是他再一次感到自己错了。那天,李大军比平常回来得早了一点,无意中发现秀蓉在给王华打电话,说着很肉麻的话。李大军的头“轰”地一下炸了。
       李大军和秀蓉离了婚。
       开始,李大军心里一阵轻松,随着时间的推移,受伤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可是时间久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寂寞,尤其是夜晚独处空房之际,心中就不免感到一种凄凉、躁动和不安。
       李大军曾经是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平时喜欢写一点通讯、报道等文章,还不时有一些文章被当地的电台、报纸所采用。现在生意艰难,家庭破碎……潜藏心里的创作欲望竟一下子激活了,可能最重要的是,借此能赶走心里的寂寞和无聊吧。
       李大军把弟弟从湖南叫了过来,将生意交给弟弟打理,自己则立志做一个自由撰稿人。他写自己的经历与家庭变故,不想稿件很快被一家刊物选用。从此,他没日没夜地埋头到创作中。他靠稿酬和门面的租金,维持着普通生活。尽管物质消费没有以前那么阔绰了,但是精神生活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与有韵味的女人相处一起,时间就会感到过得飞快
       一天深夜,李大军写累了,习惯地揿开桌上的收音机。然后,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节拍,抬腿、伸臂,活动起了身子。一曲欢快的音乐结束后,中间插播了一则征婚广告。顿时,李大军像被注射了一针强心剂,精神忽地一下子振作了起来。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自己有权利追求新的生活。他赶忙取笔记下了联系电话,即刻就拨打了过去。立时,电话里传来一个柔润的女声,她询问了李大军的一些基本情况后,让他带上自己的有效证件,找时间到他们工作室去面谈一下。
       翌日一早,李大军就来到了这家工作室。他按照女工作人员的要求填了一张表,随后,又按规定交纳了入会费二百元钱。从此,李大军便每天晚上都坚持收听这个节目,也时时留意报刊上所刊登的征婚启事。不久,李大军又到了一个婚介所登了记,便一门心思地等候彼岸驶来的“红帆”。
       一个多星期后,李大军的呼机收到了一个自称刘小姐的呼叫。她在电话里边问:“你是不是李先生?某婚介所让我与你联系的。我现年三十岁,离婚,老家在湖南,如今在这里从事电脑行业的工作。”李大军听了,心里边一阵儿窃喜,对方的条件不错呀!而且还是老乡。他一下接过了话头,说:“那你约一个时间,咱们见面谈一谈吧!”
       
       电话中,刘小姐直率大方地说:“你要是有时间,那就明天上午吧!”李大军细心地问:“你住在哪里?你约一个地方吧!”刘小姐说自己就住在这座城市的王家巷,便约好了在新华电影院门前见面。李大军还详细地描述了自己的长相,见面时穿着什么样式和颜色的衣服。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李大军来到了约会地点。他从来不愿意让别人等候自己。路边上“乐百氏”广告的时钟指到了九点时,李大军看到一个剪齐耳根短发的姑娘,一路上东瞅西瞧地走了过来。他心想也许就是她吧。便几步迎上前去问道:“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姓刘?”
       姑娘抬眼凝神,笑了笑,说:“你就是李先生吧!”李大军点了点头,随口关心地问道:“你吃过了早饭没有?”刘小姐莞尔一笑,说:“看来我们中国人谁也改不了这样的问候……”她一口好听的普通话,言语还不失几分幽默。
       李大军直奔主题,用商量的口吻说:“这样行不?我们进电影院一边看电影,一边儿聊天。”刘小姐又来了一句幽默,说:“那样一来,我们不是和电影演员唱对台戏了!”
       其实,李大军也并非有心想看电影,只是觉得看场电影花费少。
       刚见面时,李大军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坐到电影院里,李大军才细细地打量对方:她身着一件黑底白花的连衣裙,体态有一些丰腴却不显臃肿。人的模样长得虽然一般,却也说不上哪一处不好。但是,她那双大眼晴倒分外地迷人,水汪汪的就像两汪深潭。李大军尽管不是很满意这样的一张面庞,但一想平常一点倒还可靠些。不过,他比较中意刘小姐丰满的身材。
       他凝视着刘小姐的眼睛,直奔主题:“你说你是从事电脑的,这究竟是一项什么工作?软件开发,还是电脑经销?”刘小姐没有回避,说:“我是做电脑刻录——就是制作VCD光盘、转录摄像……”“叮铃铃”电影开始的铃声响了,李大军双目尽管紧紧盯着银幕,脑子里边却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电影故事情节太拖沓,李大军有一点儿坐不住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刘小姐似乎也没有专注银幕,便说:“这电影不怎么好看,你觉得怎么样?”刘小姐笑了笑,随口附和着说:“故事情节衔接太不紧凑了。”
       李大军便说:“我们干脆出去走走吧,这里面的空气不太好。”
       刘小姐扑闪着大眼睛,声音轻柔温和:“我们到哪里去坐呢?”李大军抬腕看了看手表,已接近中午十二点钟了,说:“我们上肯德基吃一点东西吧?”“我听你的安排。”刘小姐小鸟依人,温顺地点了点头。
       李大军是一个办事不隔夜的急性子,做什么事都希望快一些得到结果。他很想尽快、全面地了解刘小姐。从肯德基用餐出来后,便提出了上她的住处看看的请求。
       李大军觉得只有看了对方的生活环境,才能更进一步确定自己的选择。这次,刘小姐没有爽快地应允,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是不是一定要去看?”
       “我非常想去看看,你不愿意?”李大军坚持着不松口,没有一点儿的退让。刘小姐用手指点了几下脑袋,思索好一阵儿后才说:“你一定要去,那就去看吧!我看你也不像一个坏人。我自从租住了这一套房子,还没有让哪个男的去过。”
       李大军叫了一辆出租车,一会儿就到了王家巷。这是一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修建的职工宿舍楼,刘小姐租的房子在五楼的顶层。一室一厅的小单元房子里并排摆放着两台电脑。李大军好奇地摸一摸这,又看一看那。忽地,刘小姐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来,说:“两人相互交往,就应让对方信任。”她脸上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李大军笑着看了看身份证,见上面的名字是刘媛媛。刘媛媛见李大军对电脑很有兴趣,笑眯眯地说:“VCD就是通过电脑刻录出来的,我来给你演示一下操作过程吧。”她一边说着就一边演示了起来,还将刻录的光碟放给他看。
       李大军被刘媛媛的魅力一下给迷住了,觉得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与这样有韵味的女人相处一起,时间就会感到过得飞快。等他想起时间时,已是下午四点了,李大军赶忙起身告辞,说:“刘媛媛,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晚上还要到一家服装厂去,再见吧!”李大军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忽然间改口直呼其名了。
       刘媛媛脸上泛起了喜悦之色,口气里带有一些留恋:“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李大军心里犹如吃了蜜汁,甜滋滋的。他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很好,便说:“我留一个家里的电话给你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叫我来。”
       仅仅相隔一天,刘媛媛就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盛情邀约李大军到她那里去吃晚饭。为此,李大军心里感到得意之极,高兴地应允了下来。
       这天,刘缓缓在家里整整忙碌了一天,照着一本烹调书边看边学着做。虽然辛苦了一点,心里却很开心。平日里,刘媛媛是一个喝酒就上脸、犯困的人,今日却破例陪着李大军喝了一大杯的啤酒。融洽的气氛缩短了两人的距离,相互间说话的客套话也少了。在李大军的追问下,刘媛媛说起了她的过去……
       他与那个女人你拥我抱,那架势恨不得当时就贴到一起
       当年我和丈夫曾军恋爱时,遭到了父母的拼命反对。父母觉得他家庭观念不强,而我对他的感觉很好,周围的朋友也都看好我们。看着他对我百依百顺,我就答应了他。我妈说我会后悔的,我说就算后悔也愿承担。
       曾军的家庭条件不好,又是长子,我们婚后得不时贴补他们那个大家庭。婚后一年,公公病死,不久,婆婆也去世了,本来就紧巴巴的日子越发艰难。为了改善生活,我们借了几万元钱,咬牙盖了幢四层的楼房,一层我们自己住,其余几层出租。后来,他又在厂里承包了货车跑运输。几年省吃俭用下来,我们的生活有了些转机。
       他的变化是从跑运输开始的。有一次,他们厂里出了点事故,需要人人日夜值班。他被安排值星期六全天。开始,他晚上总是回来睡,不关手机,如果有事,就让一起值班的同事打电话通知他赶过去。但是后来,值班的晚上他渐渐不再回来了。再后来,其它时间他回家也越来越晚。我问原因,他不是说跟同事一起吃饭,就是说出车了。有时他很晚没回,我担心他出事或者玩得太晚了影响第二天工作,就给他打电话。他的电话却总是关机。他的解释是手机没电了。我说:“你不知道你回来晚了我会担心你吗?手机没电了,你不能找个座机跟我说一声?”他说同事都在一起,他打电话回家没面子。
       他跑长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我查话费单时发现,他有时跑长途期间打回家的电话却是市话。有一次他说出差河南,中午打电话回来,说正在河南装车。我记下了时间,打话费单时特别看了那天那个时间的通话状态,结果发现是市话。我拿着话费单质问他,他却一口咬定打电话时他已经回到武汉了。
       一天,他打电话回来,说他换下的衬衣里有个单子,不要洗了,他马上回来拿。我拿出来一看,是张汇款单,汇往河南信阳的,金额一千元,汇款人不是他的名字。我抄下了汇款人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后来拨打了那个电话,是个女的接的,我没说什么挂了。我偷偷找到了那个汇款地址,是非常偏僻处的一个出租私房,租房的是个发廊妹。我问他汇款单是怎么回事,他说是一个河南同事让他帮忙往家里汇钱。我没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如果那个同事已婚,厂里会给他分房或租房,如果是单身;会住在厂里的单身宿舍里,怎么会跑到那么偏远的一个地方租房住呢?
       我发现有一个号码频频出现在他的电话里,尤其是在他没有回来的那些晚上。我问他那个号码是谁的,他说不认得,还硬气十足地让我当场打过去。我真的打了,还没讲上话,他跑过来一把抢过话筒,说:“是王娟吧?吴斌出差了。”他说王娟是推销啤酒的,他想将同事吴斌与她撮合到一起。我对王娟说:“不管你是否与吴斌谈恋爱,不要把我老公扯进去了,他毕竟是有家庭的人。”她一口河南口音,说:“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
       
       由于我经常向他的同事询问他的情况,他骂我有神经病,捕风捉影,败坏他的名声,还发誓:“我不会做对不起你和孩子的事,否则,出车被撞死。”他家人也都说我是受了刺激瞎想:“我们养了他几十年,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他不是那样的人。有本事你捉他,捉住了我们当面打他。”
       我家人也劝我:“就算他真有那回事,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只要他还回家,还交钱给你就行了。你们刚刚把债还完,离了,让他把那个女人接回家坐享其成?”我想想也是。
       总是查他,我也疲了,我对他说:“我不想把你管死,只要你不出格就行。外面的女人都是为了你的钱,只有我是真心实意对你的。你赚的都是血汗钱,不要在外面乱花乱搞。”这样语重心长的话我对他说了不知多少。他却说:“现在的男人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反怪我不如外面的女人会媚。
       有一段日子我们过得还算平静,但不久他又不正常了。经常很晚才回来,之后又出现了许多可疑的事情,每次,他都狡辩,口气比我狠多了。他的家人也是这样。我本来已经打算睁只眼闭只眼算了的,可他们这种态度却让我怎么也不甘心,我下决心要将他当场抓住,用事实堵住他和他家人的嘴巴,我压根没想过抓住后该如何。
       有一天,他下班后又没回来,我打他手机,电话接通后响了一二十声他才接,他说在陪朋友吃饭。我当即喊了一个朋友一起去了。在一个餐馆,我的朋友看到了他。他们一共有三男一女,他非常亲热地将手搭在那个年轻女人的肩上。我将他的表姐叫来,在餐馆外守着。
       他们出来后上了一辆出租车。我看到,他将头靠在那个女人的肩上。我们也叫了辆车跟在后面。一会儿,车停了,他与那个女人先下了车,你拥我抱地往前走,那架势恨不得当时就贴到一起。他表姐说:“还等什么?”她冲上去拉住他,让我去揍那女人。可是,我已经气得头晕手软,哪里有力气?那女人趁机跑了。
       直到这时,他还嘴硬,说我没捉奸在床。
       当天晚上,如果不是朋友们拉我,我真想死掉算了。我真后悔当初没听妈妈的话啊!
       在他表姐的审问下,他承认与那个女人来往有一年了。他辩解说,那天晚上他们是打算了断的。
       他舅舅来了,我对他说:“事情已经发生,我也不想追究了。没意义。只要他给我一个明确的交代。”他当着舅舅的面说他错了,让我给他一个机会。我说你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说:“这事已经摆平了,她已经坐火车回老家了。我打电话摆平的。”我问他我哪里做得不好,指出来,我改。他说他遇到烦心事时,我从未开导过他,而那个女人特别关心他。我说:“你平时回来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有什么事从来不跟我说。她能关心你,是因为你告诉了她。而且,你强调我做得不好,你自己又做得如何?”
       所有见过那个女人的人都说她长得比我丑。我想不通的是,一个丑发廊妹,为何他要与她纠缠?
       他说:“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痛苦?她也很痛苦。”我说:“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我成全你们。”他却不愿离。
       我后来调查得知,那个发廊妹并没有离开武汉。他还在骗我。我想,他们既然来往了一年,肯定是有感情的,他们之间断不了。我对他说:“既然你断不了,又不愿离,这样吧,你每年把养家的钱交给我——你放心,我不会用在别人身上的。你的事我从此不管了,但是,你也别想管我。我不是太差,把脸一死,换一两个男人也是不成问题的。”他却死活不同意。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我对他完全死了心。这样的男人我要他做什么?
       旁人都羡慕我,有这么大的房子住着,老公又拿那么多的钱回家,多幸福。可是,女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来自感情的伤害。我图的不是锦衣玉食。
       家人和朋友都劝我,要对他温柔一点,他得不到温暖还是会出去的。我明白这个道理,可做起来真是太难了。现在,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他。我的心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有段时间,我经常出去喝酒,心里实在是憋得发慌,后来有个亲戚在这里做电脑刻录,她要我过来帮她的忙,我下决心跟曾军离了婚,就来到了这里。
       你是说,连一个老头子也不会要我?真是好笑
       李大军听完刘媛媛的讲述,不禁眼角发潮,刘媛媛和他的经历是多么相似啊,他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怜爱之情。看到刘媛媛的情绪很低落,他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他瞅着对方脚上一双磨歪了后跟的鞋,说:“你看你脚上的凉鞋都穿坏了,我带你到商场去换一双皮鞋吧!”“我这鞋还行,不用费钱了。”刘媛媛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轻描淡写地推辞着。李大军坚持要跟她买,两人便来到了商场。
       李大军在女鞋柜,挑选了一双标价320元的皮鞋。他将皮鞋拿到刘媛媛的面前,问:“你看这双皮鞋怎么样?”刘媛媛的头像老式钟摆一样地摇着,说:“这双鞋子的样子太老式了,我看旁边的一双还可以。”
       那是一双小巧的高跟皮鞋,标价538元,李大军说不行,你穿不上的。他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那那双鞋明显小了。刘媛媛一听,脸一下拉得老长,说:“你呀,只怕是舍不得花这个钱。”李大军一听心里急了,声辩道:“你人长得胖,脚也有点肥,穿这样的高跟鞋会很不舒服的,也不好看。”
       刘媛媛愣了一下,见李大军的面色有些凝重,语气又如此坚决,就不再坚持,说:“你说什么好看就好看,就听你的吧!”
       他们买完皮鞋出了商场,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多。李大军提议去吃点什么,便进了“永和豆浆店”。刘媛媛心里想,这人买鞋挑便宜的,吃饭也捡便宜的小吃店,挺小气的。嘴里没说,心里却有了想法。
       饭后,李大军满脸堆笑地说:“刘媛媛,我做什么事都讲公平合理,轮到你上我家去看看了。”刘媛媛死死地盯住李大军的眼睛,用几分怀疑、不信任的语气说:“行啊,我还真想去你家里看看呢。不过,我晚上是必须要回家的啊!”
       李大军咧嘴嘻嘻嘻地笑了,说:“可以,你晚上回家时,我打的送你。”
       刘媛媛一踏进李大军的家门,禁不住连声称羡:“唉哟,你房子装修得好漂亮啊!”她略顿了一顿,又说,“不过,我觉得家里缺少点什么。”李大军一语点破隔着的纸,说:“还能缺少什么,不就是缺少一个老婆吗?”
       刘媛媛被李大军的快人快语,一下子给逗笑了。
       李大军让刘媛媛坐到自己的身边来,她没有忸怩很乖顺地坐了过去。李大军趁势抓住她的手,轻柔地抚摸起来,说:“怎么样?这个家还满意吧?”刘媛媛轻轻地点了点头,主动地靠在了他的肩上。他顺势伸出了宽阔的双臂,把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干渴已久的嘴唇,不知不觉贴到了一起。
       李大军感到体内一阵火烧火燎,心里边有一种很迫切的需要。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上移动着,一下搁到了刘媛媛的胸上。刘媛媛的胸脯很饱满,就像两个特大的面包。在李大军炭火一般的热吻和抚摸下,她忘情、陶醉地呻吟了起来……
       李大军有一点儿急不可耐了,将刘媛媛拦腰抱到了床上。这一刻,刘媛媛才缓过神来,一把推开李大军的手,说:“现在还不可以,我想洗一个澡。”
       不一会儿,刘媛媛从蒸气氤氲的浴室里走了出来,浴后的她满脸红扑扑的更吸引人了。李大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上前搂住她吻了起来……
       刘媛媛横躺在李大军的怀抱里,叙说自己身体过胖的自卑感。李大军听了她的这番话,呵呵笑了起来,说:“人胖一点有什么不好?只要所爱的人喜欢就得了。你知不知道,丰满的女人对男人更有吸引力。”刘媛媛觉得自己不叫丰满,而是看了令人生腻的臃肿。她告诉李大军自己为了减肥,有时一天只吃一餐饭,去医院、美容院、药店里治疗和购买各类减肥药,每年都要花费近万元的开销。可是连续几年时间的努力,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变得苗条起来。
       
       半个多月后,刘媛媛与李大军商量起了结婚的事。她说自己这次婚礼要办得隆重一点;李大军却竭力反对大张旗鼓,不愿意过分张扬大操大办。为此,他们发生了不愉快的争执。
       刘媛媛杏眼圆瞪,显得火气很大,说:“你想要老婆又舍不得花钱,那干脆就别找了。”李大军针锋相对地说:“你要是想找一个大款,现在还来得及反悔!”
       刘媛媛气得满脸赤红,说:“你还真以为我找不到一个有钱的人吧?不久前,就有人给我介绍过一个有私车的老板。”
       李大军反唇相讥,说:“你不要把自己过高地估价了,有钱的人不一定看得上你。”刘媛媛手儿叉着腰,脸红脖子粗地嚷叫:“你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是不是要逼着我试一试?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一个年龄大的人总归找得到吧。”
       李大军鼻子里出气也粗了,说:“你就去找一个有钱的老头子吧。老实说,越是年岁大的人,越是容不了大手大脚的人!”
       “好哇,你这明明是瞧不起我。你这是在说,连一个老头子也不会要我。真是好笑,我又不老,会没有人要?”刘媛媛清理了一些随身带来的东西,重重地将门一摔就蹿出去了。临出门时,她还抛下了一句话儿,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刘媛媛也不是真地要走,满以为李大军会前去拦住自己。李大军却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就连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
       那个晚上,李大军独自想了很久很久,觉得刘媛媛不太适合自己。他也说不清自己对刘媛媛哪一点不满意,总之就是令他无法全部投入感情。她的倏然离开,他竟没有一丝伤感。不过,李大军已经习惯于两个人的生活了,一个人生活实在是感觉不习惯。
       你告吧,叔叔和侄女,说到哪里都没有人会相信的
       不久,另外一家婚姻介绍所打来了电话,说有几位登记应征的女子要约他见面。
       为此,李大军特意去发屋吹了个头。下午两点半左右,一个看似三十岁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自称姓王,来自安徽,目前,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搞接待工作。两人一见,谈得十分投机,对方姣好的面容和善的言语,都给李大军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双方互留联系方式后,开始了约会。
       李大军总是很坦诚地介绍自己过去的婚史,他认为,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很有必要,这关系到他对未来生活的要求。因此,他也希望详细了解对方过去的经历。
       第一次约会,李大军请王小姐在麦当劳吃饭,这样花费不多。不论在有钱的时候,还是在没钱的时候,李大军都是个节俭的人,不过他认为自己并不吝啬。
       听完李大军的介绍后,王小姐也陷入了回忆,一边慢慢啜着可乐,一边讲起了自己的过去……
       我和丈夫玉林是我在回老家的火车上认识的,我俩是安徽老乡,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到这座城市来打工了。我一直在公司里打杂,而他在工厂里当业务员。两个外地人,独自在武汉谋生都挺不容易。我们认识的第二年,就结婚了。
       没有多少钱,我们只租了一个小单间,那是一个异常狭小的空间,厨房、卫生间是合用的。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俩过“小日子”的热情。
       五年以后,我们有了一个女儿。可万万没有想到,随着这个小天使降临人间,夫妻间的危机与冲突也悄悄而来。
       孩子出生后,玉林提出要请他的母亲来帮我们带孩子。我当然很乐意。这样,我就又能出去工作了,多一份收入也可以补贴一下家用。可是,婆婆对于武汉的一切却无法适应,再加上婆婆一心想的是孙儿,渐渐地,我们婆媳关系越来越糟。一个月以后,她回了老家。
       之后没多久,家里突然来了个十七岁的女孩霞霞——他大哥的女儿。那年,霞霞初中还没毕业。玉林解释说,霞霞的到来,是为了帮我们带孩子,等孩子大一点以后,我们给她找份工作就可以了。既然是大哥的女儿,我二话没说,就把霞霞留在了家里。
       虽然家乡很穷,她也没有任何收入,但她的打扮却比我要时髦得多。她整天都爱对着镜子,一照就是一两个小时。她还很得意地向我炫耀,说她身上的那条牛仔裤要一百五十元钱。我对她大手大脚花钱有点看不惯,但作为她的婶婶,我从不多嘴。
       不久,我们搬家了。新家一室一厅,我们一家三口住里间,霞霞独自在客厅搭床睡。我渐渐发现,她总爱在大清早闯进我们的房间。每次只要我一起床,霞霞就立刻走进房间。因为是夏天,玉林总是穿着一条裤衩躺在床上,颇不雅观,可霞霞居然每次都傻愣愣地看着,连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再也不让玉林穿成那样睡觉,也规定霞霞不能随便进我们房间。我天真地以为,那个年龄的女孩好奇心强,千万不能让她懂得太多。
       霞霞来了以后,玉林对我越来越冷淡。相反,他与霞霞嘻嘻哈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就连我偶尔主动与他亲热,他也总是将我推到一边,不耐烦地吼:“粘乎什么?一边去!”我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玉林的好多亲戚都在武汉打工,他的外甥、外甥女,也都曾在我家住过,玉林却从没有对谁如此热情过。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将近一年,在我的强烈要求下,霞霞终于回了老家。
       但是不久以后,我经常要加班,实在没有时间照顾女儿,于是只好答应了玉林将霞霞接来照看孩子的要求。我想,霞霞已在老家订婚,不会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了。
       玉林是业务员,不用坐班,他整天在家和霞霞在一起。有一天中午,我回到家里,发现客厅里没人,孩子被扔在屋里,而厨房里却传来阵阵怪异的笑声。
       走过去一看,厨房门被关得死死的,敲了半天他俩才出来。平日特别爱打扮的霞霞,出来的时候竟然披头散发,样子很狼狈。要知道,我家的厨房不足5平方米,平时根本容不下两个人。
       这一次,我忍了。因为我从心眼里不愿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干那样的事,更不愿想起“乱伦”二字。可是,不久,玉林开始无缘无故地打我,骂我。常常一句无心的话,就会被他认为是有意挑拨他们“叔侄”关系,成为他挑起战争的理由。
       有一天我为女儿整理故事书,拿着其中一本说:“这本不好,尽是些鬼啊怪啊的,挺吓唬孩子的。”
       不料玉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冲过来蛮横地将我推倒在地,狠命推搡着我说:“不准你说霞霞,你没资格说她!”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他和霞霞一起给女儿买的故事书。
       我打不过他,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女儿“挽救”了我——年幼的女儿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把剪刀,举着剪刀在他的背后哭喊:“你再打妈妈,我就杀了你!”他这才住了手。
       自始至终,霞霞一直像没事人那样,坐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一言不发。
       一气之下,我回老家住了半个月。半个月里,玉林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还是我主动打电话过去,因为我实在太想女儿了。为了节省长途电话费,我两次在凌晨五点打电话到家。玉林平时最爱睡懒觉了,但那两次的电话中,他的声音显得很兴奋,还略微带着喘息声——凭女人的直觉,我全都猜到了。
       我立刻赶回武汉,想抓住证据。不出所料,我到家后就发现了一条沾有污渍的床单,而我放在抽屉里的那些避孕药,也被用得差不多了。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到法院,以夫妻感情不和为由,要求离婚。
       法院传票寄到他所在的工厂那一天,玉林突然变乖了。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和我吵架,也没有打我。但是,我们早已是名存实亡的夫妻了。几天以后,玉林找来了他的两个朋友,当着他们的面,他向我承认了和霞霞之间的确存在不正当的关系。他保证,再也不和霞霞来往了。
       谁知撤诉的当天,我就在玉林的背脊上,发现了深深的指甲抓痕——原来玉林在外面借了房子,将霞霞“包”起来了。
       我在第二天偷偷跟踪玉林,终于在附近一个新村的门口,发现了他的自行车。拿着他和霞霞的合影,我逐一跑到附近面包房、路边地摊,甚至公共厕所找人打听。好多人都肯定地告诉我,他们见过照片上的一男一女。但是,无法确定他们到底住在哪里。我让我的朋友跟踪,但几次都跟丢了。与此同时,玉林则变本加厉,几乎每天都要动手打我。
       
       我要去法院告玉林,但常识告诉我,我的这些所谓证据,是不足以告倒他们的。那条沾有污渍的床单,已经被我洗过了——当时我觉得太恶心。我曾去咨询过附近的派出所,警察无奈地表示,这类事情他们很难处理。
       正因为他们是叔侄关系,所以即使玉林为她在外面租房子,与她亲昵地搂在一起,甚至躺在同一张床上……似乎都不能作为有力的证据。也正因为这一点,玉林总是很嚣张地对我说:“你告吧,叔叔和侄女,说到哪里都没有人会相信的。”无亲无友的我,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荒唐的闹剧继续上演吗?
       每次我一想到自己的遭遇,不止是伤心,更多的是恶心。分居六个月后,我带着女儿坚决地跟他离了婚。
       李大军听完王小姐的故事,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荒唐的事,觉得王小姐真是遇人不淑。
       他们从麦当劳出来,李大军心里感到和王小姐熟识了不少。但就在这时,王小姐忽然问:“你的身高有多少?”
       “你很在乎人的身高?我的身高有一米七。”就是这一问,李大军开始的好感,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王小姐打量了一下他,有点怀疑地说:“好像没有这么高吧?”
       李大军有些不悦了,觉得被人侮辱了。“今天就这样吧。”他说,“我还有点儿事。”
       他觉得自己遇到的是一个过分挑剔、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女人,他决定不和她来往了。
       现在根本不允许有孩子,我含泪独自去医院拿掉了
       开始的两次征婚失败,并没有对李大军产生打击,因为这两家婚介所说,有不少合适的对象正排着队等着跟他见面呢。李大军可谓是“手上有粮,心中不慌”。
       果然没几天,婚介所又给他介绍了一个三十二岁的少妇,刚离婚,名叫李玲。李大军在婚介所和李玲见了第一面,李玲的眉眼还算秀气,只是神情显得很疲惫,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一点。李玲对李大军印象不错,感到他为人比较诚恳,在第二次约会时,李玲向李大军倾诉了自己的情感历程……
       十年前,我南下广东在东莞的一家工厂打工。刚开始人生地不熟,我很不习惯,因为报酬还不错,所以坚持了下来。我们的生活环境很差,男女同住一栋宿舍楼里。陈军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和我认识的。他住在我对面寝室,我们每天都会碰面。每当个子高高的他从我身边走过,我的心就会随之而颤动不已。虽然那时我们就住在对面,但我们每天说话不超过十句。我也看出了他对我的关注,可我们谁都没表白。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谈爱情好像太奢侈了。
       那年夏天,我们许多同事攒够了假期,大家商量着去湖南凤凰旅游。出发时我惊喜地发现陈军就坐在我对面。一路上我们聊得相当开心,他甚至和我的同座调换了座位,我们距离更近了。一个多小时过去后,起初的兴奋被漫长旅途所带来的疲倦代替了,我合上了双眼,身体开始随着汽车的颠簸而摇摆。到达目的地后我醒来,见自己一直靠在他肩膀上,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在湖南凤凰,我一直不离他左右。陈军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让我玩得很高兴。这次旅游,让我们的关系亲近了一大步。回来后,我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
       和我确立关系后的第一个生日,陈军为我精心挑了一匹苗族蜡染布送我,我开心地笑成了一朵花。闲暇时,他经常陪我去放风筝。开阔的场地里人来人往,但我的眼里只有他。我用我的温柔回报他的爱意,他的衣服我全部揽过来洗,他也乐意在洗衣间里陪我,看着我满手泡沫的样子,幻想这就是以后美满的家庭生活了。
       正当我们沉浸于爱情中的时候,工厂因为经营不善大举裁员,我们都被解雇了。身边有许多情侣,一方的工作一旦出现问题,马上就劳燕分飞,但我们却一直坚持了下来。
       我靠着老乡的帮助,很快找到了一份文员的工作。陈军却依然失业,跑遍了东莞的人才市场,迎接他的却总是失望。呆在租住的小屋里,他的心情非常郁闷。我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我安慰他不要着急,再苦的日子,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有希望。
       陈军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工作,我们最终回到了武汉。我很快找到了站柜台的工作,而陈军因为没有高学历也没有熟练技能,屡屡遭人拒绝。看到他从报纸上精心剪下来的厚厚一摞招聘启事,我为他感到难过。刚到武汉,一切都没安定下来,我在一所大学附近租了间小房子栖身。每天,看着那些捧着书本的学生清闲的样子,想到我们为了生活不停地奔波,心里便生出无限感慨。
       一个月以后,陈军终于在一家药物保健品公司找到了一份业务员的工作,底薪900元,按工作业绩提成。那天,他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高兴。那时是夏天,为了能多赚些钱,他天天在火热的太阳下奔波。每天,他的皮肤上都有一层亮亮的盐晶。生活的重压之下,我们的关系好像淡了起来。
       陈军和同事合租了一套房子。有一次,他接到一笔比较大的业务,我在我的小屋里炒了几个菜为他祝贺,我们开心地谈着话,遥不可及的未来仿佛变得触手可摸。不知是环境让人变得大胆,还是酒精的作用,陈军竟拿起桌上花瓶里的一朵玫瑰,一脸真诚地说:“嫁给我吧,小玲,我会是一个好丈夫的,以后我们会有很多钱的!”
       那晚,陈军没走,我斜斜地躺在他宽厚的怀里,一脸陶醉。我们接吻、爱抚,他一遍遍地亲吻着我,在我耳边说着爱的私语。我在幸福的颤栗中体验着一次又一次的巅峰感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陈军已经把早餐做好了。我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我对他说,我们结婚吧。
       陈军也算是一个好男人,能吃苦,勤快。结婚以后,他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每天回家他抢着做饭、洗碗,早晨我有睡懒觉的习惯,一到上班时间就顾不上吃早餐,陈军总是在前一天晚上就把一盒牛奶装进我包里,嘱咐我在车上喝。晚上下班,他早替我备好了洗澡水。
       在幸福的生活背后,其实也笼罩着许多阴影。自从结婚以后,我的生活开始处处受到“管制”。他为我定了许多规矩,比如在家用水要节约,开空调不能超过半夜十二点……
       陈军把钱看得太重了,谈恋爱时我还没有注意这个问题。结婚后,我们总因为一些小事争吵。陈军总是嫌我爱花钱。
       站柜台的工作不稳定,而且报酬少,我想再学点电脑,找份好工作,于是,我就报名参加一个电脑培训班。谁知培训班开课那天,管理人员堵在教室门口,指着我的鼻子要把我“轰”出去。当时我吓坏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好半天才听懂其中的原委。原来,陈军竟在第二天偷偷拿了我的发票,去培训班帮我办理了退学。按规定,缴费后是不能全额退款的,为此他在那里大吵大闹……纠缠了一个多小时,他骂骂咧咧拿了85%的学费回家,而我当然成了学校负责人的“出气筒”。那天,我是在所有人的指指戳戳下离开的。回家路上,我气得直发抖。
       我回家跟他大吵了一架,他却振振有词,说为了这个家,他要省下每一分钱。他说得也没有错,他挣的钱都拿回家了。
       这样过日子,我感觉好累。有句话叫“贫贱夫妻百事哀”,真的一点不假。
       他是跑业务的,整天奔波操劳,饮食没规律,还要经常陪客户喝酒,不到一年,他就得了严重的胃病住进了医院。在我照料他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没有要当妈妈的喜悦,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我们所有积蓄。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允许有孩子,我含泪独自去医院拿掉了孩子。
       后来,在照顾他时我体力不支晕倒后,他才知道这件事。他很痛心,坚持要早点上班,好早点挣钱回家。
       我拗不过,又担心他的身体,就干脆辞职,当起了全职主妇。他成了我的整个世界,我对工作已经没有兴趣了,只想做他身后幸福的小女人。慢慢地,他事业有了起色,终于有一天,陈军回来告诉我,他当上了销售部经理。
       
       陈军更忙碌了,回家的时间也少了许多,但他并没有因此忽略我,还总是挤时间陪我。这也许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不久,他觉得在公司已经不可能有大的发展,决定出去和别人合伙开公司。他借了很多钱,还把我们家里的电器也搬公司去了。我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变心的。
       那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买好蛋糕做好晚餐等他回来。直到凌晨两点,他才酒气熏天地回来。我把委屈、愤怒一股脑丢给他,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不认识我了。他说既然这么痛苦,不如分开一段时间,给彼此一点空间。
       我听了手脚冰凉,你要和我分手?
       他沉吟了半天,他说,现在做生意,一个黄金单身汉的身份会为成功增加筹码。而我,只能做他情感上的伴侣,他需要有经济实力和商业头脑的女性成就他的事业。我的心口像压了一座冰山,我为他放弃了一切,而今却成了他前途的绊脚石!
       男人如果靠女人发财,在过去叫“吃软饭”,是很被人瞧不起的行为。但我不知道陈军何时有了这种想法,并且堂而皇之地说得出口。可能是生活太艰辛了,大树底下好乘凉,找个有钱人总是好的。
       我想来想去挣扎很久,终于决定离开他。但是陈军听了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他恳求我别走,说他还是很爱我的,只是身不由己。希望我无论如何也不要离开武汉,离他太远,他就没有办法照顾我了,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其实我又哪里割舍得下?只是,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这些年,和他在一起,我真的感到很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除我之外,他也不会爱其他女人。但要是不离婚,我怕自己会被他拖垮。
       说完这话,李玲皱了皱眉,眉宇间因为忧伤和焦虑而形成的细纹如同精美瓷器上的裂纹。
       李大军对李玲还是比较满意,觉得她像一个贤妻良母,他试探地问:“明天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李玲苦笑着摇摇头:“我太累了,想一个人休息一段时间。”
       李大军好奇地问:“那你干吗要征婚?”
       李玲说:“我妈到婚介所登的记。为了我的事,她的头发都急白了,所以我不好不听她的安排。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心情。”
       李大军望着这个还沉浸在痛苦中的女人,理解地点点头,礼貌地告辞了。
       我是要和你结婚,你那么善良,又那么漂亮
       认识当过二奶的吴梦瑶,让李大军有如沙漠中看到绿色的希望。
       吴梦瑶只有二十四岁,正是花一样的年华,但她却呈现出一脸的沧桑。两年前,她和一个台商结了婚,并生了一个男孩,本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归宿,想不到却只是别人的生育工具。生完儿子之后,她就失去了全部价值……
       吴梦瑶瞪着一对失神的眼睛,茫然地摇头呓语:“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他生了儿子还不爱我?”她谈起这段带着动机和阴谋的婚姻,神情木然,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
       吴梦瑶长得很漂亮,精致的脸庞、小巧的鼻子和会说话的眼睛,让人一见顿生怜爱之情。吴梦瑶是武汉人,父母是武汉大学的员工,她在武大上完了小学、中学和大学。二00一年,吴梦瑶大学毕业了,说什么也要出来闯一闯。她是独生女,一直没有离开过父母的庇护,生活虽然温馨但却平淡如水。
       父母不放心,便托一位亲戚在广东东莞给吴梦瑶找了份工作,在一家电子厂搞行政管理。老板是个台湾人,名叫李振荣,比吴梦瑶正好大一轮。当吴梦瑶听说他仍然未婚时,心中并没有多想什么,自己是雇工,他是老板,毕竟相差太远。李振荣很忙,在大陆有好几个厂,一年只能在东莞呆三四个月的时间。所以,直到吴梦瑶在这家公司工作半年之后,才有机会见到她的老板。
       吴梦瑶仍清楚地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吴梦瑶负责厂里的工资管理,所以老总来了,要把这半年的开支情况向他汇报。李振荣显得很年轻,生机勃勃,处事干练,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吴梦瑶怎么也不明白,像他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没有结婚呢?当她汇报完工作准备离开时,李总对她说:“吴小姐,给你换一份工作怎么样?做我的生活秘书吧!”吴梦瑶不解地说“什么是生活秘书?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生活秘书比你现在做的更重要,也就是负责我的日常生活,像吃饭、作息调整、各种活动的安排等。薪水我给你提高一倍,回去考虑考虑吧。”
       晚上,吴梦瑶对她的好友说起这事,女友暧昧地笑着说:“这是你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好多女孩都在盯着呢!”就这样,吴梦瑶成了李振荣的生活秘书,接触到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吴梦瑶是个细心的女孩,因为她,李振荣的工作、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显得更有条理。每天,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桌子上的文件按照分类放得整整齐齐,抽屉里散乱的名片放入了名片夹,并且根据业务往来状况整理了一个通讯录。而且,李振荣有时会在自己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些提示的字条:“不要抽太多的烟”、“不要对员工发火”,等等。
       李振荣在樟木头有自己的房子,三室两厅,平时空着,只有在李振荣到东莞时才住在这里。由于吴梦瑶要负责李总的日常生活,这里她也经常要来。随着了解的加深,她发现李振荣确实是个需要照顾的男人,虽然他事业有成,但情感上却很脆弱,渴望家的感觉。
       李振荣对吴梦瑶的工作很满意,在越来越多的接触中,两颗心越走越近。终于有一天,李振荣向她表白,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想要一个孩子,我会给你幸福的。吴梦瑶接受了。就这样,她搬进了他的三室两厅。在那段日子里,吴梦瑶觉得自己幸福极了,李振荣给她一种踏实稳重的感觉。这时,吴梦瑶已经不是他的“生活秘书”了。反过来,李振荣像兄长一样地关心她,像心肝宝贝似地宠着她。
       二00二年三月的一天,李振荣拿出一张八万美元的支票,对吴梦瑶说:“宝贝,这是你的,你拿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吴梦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更加相信李振荣是爱她的。后来,她用这笔钱在深圳莲花北买了一套豪华公寓,李振荣又花了十多万元进行了装修。李振荣出手很大方,每个月都给吴梦瑶六七千美金,用作零花钱。这时,吴梦瑶已经不在公司里上班了,她的“工作”就是每个周末等李振荣的到来,和他不在身边时每天十几次的通电话。
       吴梦瑶还很年轻,而且是一个大学生,她曾问过自己,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自己幸福吗?和李振荣之间会有未来吗?李振荣却埋怨她胡思乱想,总是很深情地说:“我不像别的富商那样,在台湾有老婆孩子,自己却在大陆包二奶,霸占人家的青春,然后给她一些钱,打发了事。我是要和你结婚的,你那么善良,又那么漂亮,我愿意和你共度人生。”对于这种一切,吴梦瑶深信不疑,沉浸在这种虚幻的幸福里。
       这一年的七月,李振荣和吴梦瑶在深圳领了结婚证。但不知什么原因,李振荣对结婚一事非常低调,没有举行婚礼,也没有办酒席,几张婚纱照还是因为吴梦瑶一再要求才照的。婚后不久,吴梦瑶发现自己怀孕了,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李振荣时,他欣喜若狂,特地从台湾赶来,带了大量的补品、营养品以及一张两万美元的支票,并交待她一定要养好身体,好让孩子发育健康聪明。来到深圳不久,他又找了一个保姆,照顾吴梦瑶的生活。
       二00三年三月十四日,吴梦瑶在产床上痛苦地挣扎了一夜,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
       得知吴梦瑶生了个儿子,李振荣的父母亲也从台湾赶来,照顾这个出生不久的宝贝孙子。李振荣在深圳长住下来,一家人其乐融融。三个月后,李振荣的父母决定把孙子带到台湾去抚养,吴梦瑶认为公公婆婆疼爱孙子,也就不情愿地答应了。就这样,吴梦瑶又过起了“单身”生活,偶尔她也会去台湾看看孩子,或者带孩子到深圳住一段时间。
       
       由于两岸往来很不方便,吴梦瑶又没有台湾的居留证,每一次去台湾要填大量的表格,签大量的保证书,约见地方警察面谈后才能递上材料,等批复拿到入境许可,然后才能在台湾住上几个月的时间,而且还要不时地受到当局的审查。当吴梦瑶把自己的委屈说给振荣听时,他却不耐烦起来,说他也没办法,台湾的居留证很有限,让她耐心地排队等候。
       这时李振荣来得越来越少了,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不是推脱生意忙走不开,就是说孩子需要照顾,渐渐地连电话也打得少了。这令吴梦瑶非常痛苦和不安。
       李大军在哭泣与绝望中找不到爱情的出口
       吴梦瑶有时提出把孩子带到深圳来过一段时间,李振荣坚决反对,说:“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能养好孩子吗?”吴梦瑶反驳说:“那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让我做你的生活秘书?过去你对我的工作不是挺满意的吗?”没办法,李振荣又拿出两岸的户籍制度来说事,说如果孩子来大陆,那么他的台湾户口就会受影响,教育会受影响,将来对他的前途不利等等。吴梦瑶为孩子着想,只好同意了。
       一次晚上,吴梦瑶和李振荣出门吃宵夜,李振荣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下号码,马上离开座位去接听。“喂,哦,哦……”她依稀听到里面传出叫“爸爸”的声音,接完电话他说:“台湾那边忙得很,要我明天回去。”吴梦瑶感到很蹊跷,她暗暗留了个心眼。晚上吃完饭回到住处,她趁他洗澡,悄悄记下了手机里的号码。
       第二天晚上,她拨通了手机里的那个号码,是一个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吴梦瑶说:“叫爸爸接电话,我有生意上的事跟他谈。”小女孩说:“好的,你等一下。”“您好,哪一位?”正是李振荣那熟悉的声音!吴梦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追问那个小女孩是谁,李振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但她已经猜出来了。
       她打电话追问婆婆,老人迟迟疑疑用生涩的话语掩饰,“没有的事啦,你别胡思乱想啦!”她又打李振荣的手机,责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你一定搞错了。她威胁说:“你不说实话我就死给你看!”他要她等他,他马上飞回深圳。他回来坐在她对面,把头深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不敢正视她哭红的双眼。
       “你结过婚?”“生了女儿?”他只是点头。她拽住他的衣服拼命拉扯,用拳头狠狠地打他,他一声不吭。打闹得再也没有力气的她,哭着哭着昏倒过去。他背着她打车到医院急救,在医院里守着她到天明。吴梦瑶醒来后平静多了,住了两天院她收拾回家,然后催李振荣回台湾打理生意,她说她不会有事的,他叮嘱小保姆好好照顾吴梦瑶,将信将疑地回去了。
       就在他走的当天,她服下了几十粒安眠药,吃完后她躺在床上。在她昏昏沉沉想要睡去的时候,突然想起儿子哭着扑向她的样子,又想起了远在武汉的父母,强烈的求生欲使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拨打120呼救……从死亡边缘挣扎过来的她,似乎一下子理解了生命的可贵,她决定把事情搞个一清二楚后,再为自己作打算。
       她来到台湾,恳求婆婆和公公说出事情的真相,她说只要让她明明白白,她死都甘心。可是除了知道他结过婚生过女儿,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于是她抱着刚满一岁的儿子,背起行囊执意要回深圳。她留下话来:“他要是想见我母子俩,就把离婚协议书带来。”公公婆婆堵在门口,老人还叫来了小区的保安,保安搞清原因后站在门口,除了絮絮叨叨地劝说,束手无策。李振荣的弟弟看不下去了,透露哥哥娶她主要是为了生个儿子,因为哥哥的前妻生女儿时子宫大出血,医生说不能再生第二胎,于是两个人离婚……但他们仍然带着女儿住在一起。
       李振荣不过把她当成了生孩子的机器!屈辱使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她必须要结束这段婚姻,摆脱这桩感情阴谋。她到律师楼去咨询离婚的事宜,她希望能够取得孩子的抚育权,可律师告知她,由于她没有收入来源,很难有胜算的把握。她一个人回到深圳,过着泪水伴随的生活,在深圳除了认识几个朋友,连个知心的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她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父母。患有高血压的母亲受不了打击。
       李振荣说离婚可以,但儿子不能给她,他还说离婚最多给她二十万元作为补偿,多一分也拿不出。
       就在吴梦瑶陷入痛苦与屈辱中不能自拔的时候,李振荣的前妻带着女儿,到深圳看望吴梦瑶来了。她请她去海鲜店吃饭,和她推心置腹地谈了一个下午。
       从交谈中,吴梦瑶了解到,李振荣出身于台南农村,大学毕业后留在高雄工作。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和她结了婚。婚后,李振荣借助岳父的社会关系,事业一帆风顺,很快有了自己的公司,积累了上千万的家产。这时,李妻也怀孕了,但生的是一个女孩。更糟的是,由于生产时子宫大出血,丧失了生育能力。一开始,李振荣还幻想能够治好妻子的病,因为他需要一个儿子,好继承自己越来越大的家产。
       用尽了一切办法,妻子的健康终究没有完全康复,仍旧没有生育能力。这时候,夫妻感情也越来越恶化,但李振荣不敢提出离婚,毕竟自己的成功与妻子有很大关系。后来,离婚还是李振荣的妻子提出的,但他们仍然住在一起。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吴梦瑶怎么也恨不起来,自己的不幸与她有关吗?一个丧失了生育能力、没有工作的女人,本身也是很可怜的。于是她打算离婚,拿二十万元钱做点小生意,自己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还需要去面对。甚至她想连孩子也不跟李振荣争了,这样他与前妻也许能够复婚,让两个孩子都有爸爸妈妈。
       二00四年一月六日,正当吴梦瑶和李振荣协商离婚一事的时候,不知母亲从哪里知道了消息,和父亲当天赶来深圳,摆开了决斗的架势,面对李振荣大发脾气。
       “绝不能让他们这样欺侮!有钱就很了不起吗?”面对父母,吴梦瑶一下子又没了主意。
       现在孩子仍旧不在她身边,李振荣也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深圳了,父母每天绷着一张霜打的脸,吴梦瑶觉得这样的日子快让她窒息、发疯,可是她是家里的主心骨,母亲身体不好要靠她照顾,她手里只有不多的钱,总有花完的时候,那时就是她不得不向李振荣妥协的时候,儿子也许永远无法回到自己身边。对于这不可逆转的命运,她静静地忍耐着。“我好怕那一天的到来,他带走孩子,我什么也没有了!”
       这桩阴谋使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爱上男人了。因此,她只想好好地照顾自己的孩子,这是她后半生的寄托了。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她天天都在牵挂这个。
       可是,吴梦瑶在作了无数努力后,二00四年春节前不得不接受二十万“生育费”,含泪离开那个家回到武汉,因为李振荣放出话来,如果再不答应,一分钱也拿不到……
       吴梦瑶深深地吸引着李大军,可吴梦瑶见了他一面之后,再也没有和他联系。李大军有自知之明,便不再给吴梦瑶打电话。
       吴梦瑶彻底毁灭了李大军对于婚姻、爱情的梦想。从李大军失去温馨的小家,到他鼓足勇气再次踏上寻觅爱的旅途,他经历了形形色色的女人,目睹到无数支离破碎的家庭,业已疲惫不堪。女人们一段段不堪回首的爱情往事,让他在哭泣与绝望中几度雾湿津渡,找不到爱情的出口。最终,他只得狼狈地逃离。色彩斑斓的商业街,为何找不着一个男人栖息心灵的港湾?五光十色的大都市,再爱一次,就这样难?
       李大军脆弱的心,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一次伤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重入“围城”对他或她来讲,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