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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写真]北京大案·死囚档案之二
作者:丁一鹤

《中华传奇》 2006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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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干公子迷离“异国恋”
       声名鹊起的兴达隆超市,使隐身幕后的老板一举成为名噪京都的“商业新星”。这个神秘的“海归”硕士一度引起颇多争议:他背景显赫,出身总参高官家庭,经营理念前卫,平时深居简出。事业如日中天时,日本国家中心局刑警突然从天而降,荷枪实弹冲进他的办公室,将其逮捕……1991年,23岁的姚兵远赴日本攻读经济学。他学业优异,谈吐幽默,成为福冈大学的焦点人物。在朱实酒吧,温婉贤淑的日本女孩宫原闻樱为他意乱情迷,很快与之同居;不久,来自辽宁抚顺的中国女孩张茗莉,以其精灵古怪、活力四射吸引了姚兵;而此时,远在中国的妻子楼飞雪,也成了他疲于应付的对象。被爱情的水草缠身,这个情场高手头一次感觉力不从心。在日本的福冈机场,面对张茗莉的玉体横陈,姚兵刹那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姚兵轻轻地抱住宫原闻樱,深情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我一定要终生呵护你,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爱人,永不变心。”
       1968年8月23日,姚兵出生北京市一个军人家庭,望子成龙的父母给他起名叫姚兵,希望他子承父业报效国家。姚兵的父亲在总参谋部工作,是一名参加革命几十年的职业军人。做教师的母亲希望他能在学业上有所建树。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的父亲退休后在北京开了一家药房,规模很大,而且经营有方,在京城颇有名气。姚兵是家中的独子,是带着父母的全部希望长大的。
       但好学上进的姚兵更喜欢在商场上施展自己的身手,他没有按照父亲给他规划的人生道路参军到部队。1991年大学毕业后,姚兵远赴日本福冈大学留学,同去的还有他相恋多年的女友楼飞雪,两人同时在福冈大学经济学专业就读本科。
       对于姚兵来说,在日本的留学生活并不像大多数人所想象的那样艰难,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他与生俱来的优越的家境。父母不但给了他聪明的头脑,也在潜移默化中传授给他许多经营之道,使他学起经济来毫不费力,而且经常以优异的成绩获得数额不小的奖学金。单凭这一点,就足以令很多人羡慕不已。再加上他身材伟岸,谈吐幽默,颇有女人缘,更是成为学校里的焦点人物。
       1996年,姚兵和女友楼飞雪结婚了。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并不总是风平浪静,但是同在日本的这六个年头里,他们越来越感到对彼此的需要。1997年大学毕业后,楼飞雪回到中国工作,担任某国际著名公司驻中国有限公司的部门经理。六年的留学经历,使事业心很强的她从此获得了大展才华的机会。回国后,楼飞雪非常挂念远在东瀛的丈夫,但隔着茫茫大海,他们只好用国际长途架起情感的热线。而忙碌的工作和对丈夫百分之百的信赖,使她对姚兵在日本的所作所为全然不知。
       含着眼泪依依不舍地把妻子楼飞雪送上回国的飞机后,回到他和妻子租居的公寓里,姚兵感到了无边无际的孤单和落寞。在异国他乡的福冈,姚兵一直和妻子楼飞雪在一起,共同生活,共同学习,有善解人意的楼飞雪照顾自己的生活,姚兵并没有游子的感觉。但楼飞雪一走,无边无际的寂寞像一张网缠绕着自己。加上自己是本科学业的最后阶段,学业又不是很紧,只要完成毕业论文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需要天天到学校去,天天一个人闷在家里的姚兵,像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一样。
       为了排遣寂寞,融入日本社会,姚兵开始出去打工。姚兵来到福冈市的朱实酒吧当侍应生。他的日语说得很好,而且工作相当出色,非常受老板赏识。因此,很快被提升为主任。从此,姚兵便如鱼得水,做起事情来更加游刃有余了。酒吧的职员们全都对这个新来的中国留学生刮目相看。姚兵在为人处世上也很有一套,他善于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而且很会讲话,尤其会讨女孩子欢心。人也长得高大健壮,男子汉气十足,让人极有安全感,是那种很容易让女孩子动心的男人。
       酒吧的这份工作对于姚兵有着双重意义:一来可以补贴家用,二来可以接触更多的人,来调剂平淡寂寞的游子生活。同时,姚兵很清楚自己的生活里仅有一个女人是不够的,他也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何况妻子已经回国,他需要在日本寻找一个红颜知己,陪自己度过味同嚼蜡的枯燥生活。
       来酒吧不久,他的注意力就被女同事宫原闻樱吸引过去了。宫原闻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日本女孩,外表清秀可人,身材娇小玲珑,性格温婉贤淑,跟美丽大方的妻子楼飞雪是味道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
       对这个来日留学,仪表堂堂、才华出众的酒吧主任,宫原闻樱也不仅仅止于欣赏。自从见到姚兵的第一眼开始,她就从心底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宫原闻樱发现姚兵一直是独来独往,好像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她更是喜不自胜。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真正有所进展,是姚兵大学毕业那天的事。1997年3月12日,姚兵从福冈大学毕业,准备去香港某银行工作,于是,他辞去了酒吧的工作。临行前,同事们为他开了一个送别会。当心如鹿撞的宫原闻樱在姚兵面前端起酒杯,羞涩地低下头时,姚兵明白,时机已经成熟了。他总是能够控制住局势,他相信水到渠成。所以,他一直等到现在。而宫原闻樱也明白,如果明天他心仪的这个男人离开福冈去了香港,可能将一去不返,那她会后悔一辈子的。两个人各怀心事,醉眼迷离间,在一起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早该说的话,他们的关系从此向前跨了一大步。
       当晚,姚兵就带着宫原闻樱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里,宫原闻樱睡在了姚兵与妻子楼飞雪共同睡了几年的床上。当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姚兵吃惊地发现,床单上留下了朵朵殷红的桃花。姚兵没有想到,宫原闻樱竟然是个黄花女子。姚兵轻轻地抱住宫原闻樱,深情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我一定要终生呵护你,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爱人,永不变心。”宫原闻樱幸福地点了点头,把头埋在了姚兵的怀里。两个人一直在床上缠绵,连续两天没有出门。
       新婚不久远在中国的楼飞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无比信任的丈夫此时又有了一个日本女朋友。
       享受着爱情欢娱的宫原闻樱当然不会想到姚兵是个已婚的男人,而新婚不久远在中国的楼飞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无比信任的丈夫又有了一个日本女朋友。
       两天之后,姚兵依依不舍地在福冈机场吻别了宫原闻樱,正处于热恋之中的姚兵跟宫原闻樱约定,到香港工作以后,姚兵每周都飞回日本与她相会,以解相思之苦。
       就这样,姚兵在福冈和香港之间,坐飞机像打的一样地来回穿梭,与他的情人宫原闻樱约会。然而,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姚兵在香港赚的钱还不够来回坐飞机的。终于有一天,姚兵在跟宫原闻樱缠绵之后说:“一周见一次太漫长了,我离开你半天就想得不行,我决定把香港的工作辞掉,回日本来跟你继续在一起。”
       就这样,1997年7月,姚兵再次回到日本福冈大学攻读经济学硕士学位,同时重新回到朱实酒吧当主任。这个期间,宫原闻樱从朋友那里听说姚兵有一个叫楼飞雪的女友,但姚兵隐瞒了自己跟楼飞雪结婚的事实,他告诉宫原闻樱,自己已经跟中国的那个女朋友楼飞雪彻底分手了,现在只爱宫原闻樱一个人。宫原闻樱非常高兴,从此,对他更加死心塌地,两人的关系也日益明朗化。哪怕是在工作的时候,姚兵都跟宫原闻樱在一起挤眉弄眼、卿卿我我,很多同事向酒吧老板反映他们俩在一起亲热而影响工作。终于,八月的一天,姚兵趁老板外出之机与宫原闻樱在客房里亲热,没想到老板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把他们堵在了房间里。酒吧老板以影响工作为由,辞掉了宫原闻樱,她便索性搬进了姚兵的公寓,两个人像夫妻一样过起了小日子。
       宫原闻樱死心塌地跟着姚兵,憧憬着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因为姚兵信誓旦旦地说,马上要带宫原闻樱一起到中国去见未来的公婆。姚兵说这话的时候是真诚的,他似乎已经决定跟国内的妻子楼飞雪离婚,娶宫原闻樱,然后定居日本。
       
       与此同时,姚兵远在国内的妻子楼飞雪和父母也一直挂念着求学在外的姚兵。担心姚兵照顾不好自己,楼飞雪提出让自己在日本的好友时常到姚兵的公寓帮姚兵收拾房间,帮姚兵洗衣做饭,但被姚兵以不方便为由一口回绝了,这让楼飞雪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姚兵在家是独生子,很不善于打理自己的生活。楼飞雪只好频繁打电话给姚兵,关照他的生活。
       有一天傍晚,楼飞雪打电话到姚兵的公寓,但话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日本女子的声音。楼飞雪很纳闷,马上用日语询问对方是谁,当接电话的宫原闻樱说自己是姚兵的女友时,楼飞雪顿时感到如同五雷轰顶。她放下电话后立即拨打了姚兵的手机质询,姚兵在犹豫了片刻后,对楼飞雪说:“那个女孩是我日本的研究生同学,我是请她帮我在家打印论文的,她喜欢开玩笑,你别信她的。”
       尽管楼飞雪暂时相信了姚兵的解释,但她还是隐隐约约觉得姚兵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所以,频频打电话询问姚兵的生活,还把这件事情告诉姚兵的父亲,父亲语重心长提醒姚兵,要洁身自好。
       姚兵心中非常恼火,也不免有些吃惊,他没有料到那个小野猫一样的女孩真的说到做到了。她,就是张茗莉。
       1997年9月的一天,宫原闻樱在姚兵的公寓突然接到一个女孩打来的电话,刚开始说的是汉语,后来发现接电话的宫原闻樱听不懂,马上就改说日语,并自称是姚兵的女友。姚兵得知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解释说是同事随便开的玩笑,把宫原闻樱连哄带骗应付了过去。他心中却是非常恼火,也不免有些吃惊。他没有料到那个小野猫一样的女孩真的说到做到了。她,就是张茗莉。
       张茗莉是宫原闻樱被辞退后酒吧刚刚招来的新员工,她是一个23岁的中国辽宁女孩。张茗莉不但人长得妩媚娇艳,而且性格开朗,活力四射,有一种野性十足的魅力。张茗莉随在日本定居的姐姐刚来日本,她日语说得不太好,工作中难免会遇到麻烦,为此也没少受酒吧老板的训斥,这一切都被姚兵看在了眼里。于是,姚兵有意无意地开始在张茗莉遇到困难的时刻及时出现,一次又一次地为她解了围,也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的过失揽在自己身上。初来乍到的张茗莉对姚兵给她的保护和关照心存感激,并被这个大她六岁的成熟男人的风度和气质深深吸引着,心底的那份感激很快就被仰慕和爱恋所取代。
       张茗莉的朝气蓬勃和时尚前卫,以及她身上洋溢着的青春气息,也无时无刻地吸引着姚兵。来日本六年了,他交往过的女孩也不少,可是张茗莉带给他的新鲜感太有冲击力了。她跟温柔乖巧的宫原闻樱完全不同,她骄横野蛮,精灵古怪,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同在酒吧工作,两个人在频繁的接触中越走越近,对彼此的心意也不言自明。张茗莉知道姚兵在中国有妻子,在日本有女朋友,但是姚兵这把巨大的保护伞很让她依赖,他的翩翩风度也很让张茗莉着迷。姚兵知道张茗莉是为了她的男友才来日本的,并且两个人正在同居,可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恋情让他觉得很刺激,也有一种行窃得手的胜利感。他们就这样在各自的感情世界里周旋着。
       在与张茗莉激情燃烧的日子里,姚兵害怕楼飞雪和父亲知道宫原闻樱的存在,又怕宫原闻樱知道张茗莉的存在,就哄骗宫原闻樱说自己不小心被日本的黑社会缠上了,不让宫原闻樱再接公寓的电话。接着,又把这话跟张茗莉重复了几遍,让张茗莉不要到公寓找他。姚兵既要应对国内妻子的盘问和父亲的警告,又要哄宫原闻樱和张茗莉开心,他自认对付得游刃有余。他天真地以为,远离了道德观念相对保守的中国,在思想开放的异国他乡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但没想到由此带来的麻烦不断。
       渐渐地,张茗莉也不再提宫原闻樱的事了,个性张狂的她已经不把这个单纯的日本女孩放在眼里了。她想得到的,是楼飞雪的那个位置。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1997年8月,张茗莉的同居男友终于发现了她和姚兵的不正当关系。两人大闹一场之后,张茗莉权衡再三,跟同居男友分手,然后跑到姚兵那里告诉了他这件事情,并口口声声说自己从此以后就跟定姚兵了。张茗莉的这句话让姚兵感觉到了压力的存在。他知道自己跟张茗莉的这种关系只是一时的激情,他喜欢的只是张茗莉给自己带来的楼飞雪和宫原闻樱都缺乏的那种新鲜感和刺激感而已,他不希望把事情搞大,他也不愿意承担责任。
       张茗莉见姚兵总是含糊其辞,便开始要求他和宫原闻樱分手。姚兵对她的要求并不理会,对她的那句威胁“否则我就打电话给宫原闻樱!”也没有当真。直到宫原闻樱向他提及此事,他才知道,张茗莉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女孩。
       在情海中漂游多年的姚兵隐隐感觉到,自己这次已经被情感的水草缠住了。
       为了防止张茗莉再做出类似的事来,姚兵对她的无理要求和骄蛮任性更多的是敷衍和迁就。渐渐地,张茗莉也不再提宫原闻樱的事了,个性张狂的她已经不把这个单纯的日本女孩放在眼里了。她想得到的,是楼飞雪的那个位置。
       出生于辽宁省抚顺市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张茗莉,是一个非常物质的女孩。别人有的东西她都想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她也想要。她经常在心里抱怨,天生丽质的自己为什么没能生在一个显赫的家庭。可是,自从认识姚兵以后,她觉得自己的命运有了转机。姚兵的家庭背景相当不错,他有个在总参工作的高干爸爸,家里又开着大药房,姚兵又那么优秀,在日本还有几百万的存款,这些对她都是极大的诱惑。她很庆幸自己抓住了他,并引以为荣,经常打电话给家人炫耀她这个百里挑一的男朋友。她是铁了心打算嫁给姚兵的,虽然她很清楚要达到这个目的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在张茗莉做着美丽的新娘梦时,姚兵向宫原闻樱求婚了。1997年12月24日,是姚兵和宫原闻樱相恋以来的第一个平安夜,也是宫原闻樱的28岁生日。就在这一天,姚兵,这个婚龄还不满一年的男人,向宫原闻樱提出结婚。为了证明自己跟张茗莉没有什么关系,姚兵假称自己已经从酒吧辞职了,以此扫除张茗莉那次电话在她心头留下的阴影。宫原闻樱幸福地点了点头,二人商定1999年姚兵毕业后,8月份完婚。而事实上,姚兵一直和张茗莉保持着联系,并在酒吧工作到了1998年7月。
       有一天深夜,姚兵刚刚接完楼飞雪的质询电话,正准备和宫原闻樱就寝,张茗莉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我想你!姚兵,你过来陪我,好吗?”姚兵拒绝后,张茗莉又不依不饶地要到姚兵的公寓去找他,姚兵连忙劝说张茗莉不要来找自己,并用汉语警告张茗莉不要自找麻烦。听到姚兵在电话上又是支支吾吾,又是呵斥声不断,身边的宫原闻樱盘问姚兵是谁打的电话。在得不到姚兵满意的解释后,生性柔弱的宫原闻樱竟和他大吵一架。
       姚兵发觉自己已经对这样内外交困的生活穷于应付了。1998年7月,姚兵从酒吧辞职,试图拉大与张茗莉的距离。
       姚兵越来越意识到,张茗莉这个女孩很不简单,只要是她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争夺。自从与张茗莉有了肉体关系,张茗莉一直纠缠着他,而姚兵仅仅把张茗莉当作一个寻求刺激的情人,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三个女人的情感漩涡,难以自拔。
       任性的张茗莉给姚兵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我就去你家里闹,去你老婆单位找她,让你全家都不得安宁!”
       在姚兵辞职后不久,张茗莉也因为签证到期的缘故,在日本成了非法滞留人员,屡次遭到日方警察的盘问。1998年8月初,张茗莉也离开了朱实酒吧,来到一家麻将店打工。
       在麻将店里,张茗莉以俊俏的外貌和活泼的性格赢得了老板的青睐。她过生日时,老板甚至赠送给她一块瑞士手表和一枚戒指。尽管如此,在日本的不合法身份,使张茗莉不得不考虑返回中国的问题。
       
       1999年2月初,张茗莉找到姚兵,告诉他自己准备回国开一家日本料理店。姚兵问她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她说可以从麻将店老板那里借200万日元,再让姚兵借给她100万。姚兵说,300万日元开料理店不现实,而且想从日本人那里借那么多钱也根本不可能。就说:“如果你能够借来200万,我就给你100万。”张茗莉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个星期以后,张茗莉和姚兵见面后,亮出了从老板那里借来的200万日元,姚兵不得不拿出100万日元给了她,张茗莉把这些钱存入了自己的信用卡。
       1999年2月9日,张茗莉把姚兵约到家里,说想在临走前跟他多呆一会儿。当晚,他们彻夜长谈,张茗莉此时才告诉姚兵,自己的真实姓名叫张琰。一向刚愎自用的姚兵非常意外,他没想到自己被骗了这么久,同时有些后悔把钱给了她。张茗莉接着说,她的签证已经到期了,而且还有一个星期就过春节了,她准备回国,并想让姚兵和她一起回去。姚兵立刻说这不可能。张茗莉知道姚兵是不会轻易答应的,于是使出全身解数,软磨硬泡,哭闹不止。然而,在这个问题上,姚兵是不打算做丝毫让步的。他们争吵着,直至次日凌晨。任性的张茗莉无法接受姚兵的态度,天已经大亮了,她一骨碌爬起来,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我就去你家里闹,去你老婆单位找她,让你全家都不得安宁!”早已被她纠缠得不耐烦的姚兵见她撒泼,火气更大了,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后摔门而去。
       离开张茗莉不久,姚兵突然接到楼飞雪和父亲分别给他打来的电话,说刚才都接到了来电显示是日本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没有说话,只听见有女孩嘤嘤的哭声,问姚兵是什么原因。姚兵知道肯定又是张茗莉搞的鬼,他气愤万分。
       几个小时以后,姚兵接到张茗莉的电话,说她要乘当天的飞机只身回国,要姚兵送她,约他下午四点见面。姚兵听了非常高兴:“终于能甩掉这个包袱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是,他又觉得那么晚不会有回国的班机,张茗莉坚持说问过了有的,姚兵便不再怀疑。两人见面后,于晚六点到达福冈机场。
       火冒三丈的姚兵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把她按住:“你这个婊子,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不放啊?”
       姚兵说的没错,这个时间果然没有飞往中国的班机了。于是,张茗莉提出先去东京,明天再从东京回国,并取出信用卡让姚兵去买两张机票。姚兵一愣:“买两张票干什么?”张茗莉说:“你得跟我一起走!”姚兵气极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如果张茗莉不是准备一个人走,让他来是送行的,他是不会跟她来机场的。他大声叫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说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怎么总缠着我?”张茗莉见状,没再提买机票的事,提议去二楼餐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张茗莉说她并不是真的打算一个人走,骗他来是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回国,见见双方的父母亲,想让姚兵娶她。姚兵越听越生气,跟她怎么讲道理都没有用,于是丢下一句话:“要是你一个人走,我送你!要是你非让我跟你一块走,那我现在就回家,你自己愿意去哪就去哪!”然后大步离去。
       张茗莉起身追了上去,跟着他穿过机场外的停车场,坚持要姚兵陪她走一走。距离去东京的班机起飞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姚兵想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再劝劝她,于是同意了。两个人走进停车场对面的草坪坐下。面对着张茗莉又一次提出的回国要求,姚兵再次坚决地拒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已经结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研究生还没毕业,我在这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我不可能跟你回去,我也根本不会和你结婚的!”
       张茗莉也激动起来,大声叫喊道:“姚兵,你有没有良心?我男朋友因为你都和我分手了,你倒好啊,现在想把我给甩了?不行,你非跟我走不可!”姚兵见她这么固执,不愿再跟她纠缠下去,起身想走。张茗莉像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纵身朝姚兵扑过去,大声骂着:“你这个绝情的王八蛋,我是不会饶了你的!我知道你家在哪,也知道你家的电话,我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到你家闹个天翻地覆,让你那当大官的爸爸知道,他的儿子在日本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让你老婆知道,你跟多少女人上过床,你就等着瞧吧!”姚兵猝不及防,险些被她扑倒,于是,气急败坏地转身和她扭打在一起,把她按倒在地上。张茗莉挣扎着,继续骂着,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情急之中,姚兵用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力捂住她的嘴,任凭她拼命晃着头,胡乱抓打着。
       几分钟后,姚兵见她开始抽搐,打他的手也渐渐没了力气,就松开了手。谁知不一会儿,张茗莉突然站起身,再一次朝姚兵扑了过去。毫无准备的姚兵顿时被她扑倒在地。张茗莉边捶打着他边说:“好啊,你居然还敢打我?有能耐你就打死我好了!我就是要到你家去闹,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火冒三丈的姚兵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把她按住:“你这个婊子,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不放啊?”张茗莉挣扎着,喊叫着,但很快就被姚兵掐住了脖子,扳住了双手。这一次,姚兵一直没有松手。不一会儿,张茗莉不喊了也不动了,而且再也喊不了,再也动不了了。
       姚兵呆坐在张茗莉的尸体旁边,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由他亲手了结了,他终于得到了解脱。他失魂落魄地站了很久,最后把尸体抱起扔进了旁边的树丛中。一个让他爱过恨过快乐过烦恼过的生命,就这样从人世间消失了。
       当飞机滑落在北京国际机场跑道上时,走下飞机舷梯,姚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杀死张茗莉后,姚兵惶惶不可终日,他原来打算马上回国逃避一下,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毕业了,现在如果离开日本,必然引起别人的怀疑。况且,自己跟张茗莉的交往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即使警方查清楚张茗莉的身份,也不会一下子怀疑到自己头上。怀着侥幸的心理,姚兵决定等领到毕业证时再走。
       姚兵此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知道内情的宫原闻樱一直在积极准备跟姚兵回中国结婚,而姚兵在中国的妻子楼飞雪也已经掌握了他在日本花心的证据,并且已经告诉了爸爸。爸爸也多次打电话警告姚兵不要玩火,并且严正地警告姚兵说:“我是一个参加革命几十年的老兵,我决不允许我的儿子娶一个日本女人,飞雪是个多么好的姑娘啊,你怎么忍心抛弃她?她哪里对不起你啊?你拍拍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
       姚兵是独生子,楼飞雪非常受公婆的喜欢,楼飞雪除了工作之外,这些年一直在帮姚家打理生意,姚家已经离不开楼飞雪了。父亲宁愿舍弃自己,也舍不下贤惠能干的楼飞雪,姚兵骑虎难下,他不可能做出离婚和宫原闻樱结婚的决定。
       因为有命案在身,心力交瘁的姚兵每天提心吊胆地往返于家和学校两点之间。死水一样平静的生活中,潜伏着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危机。张茗莉这个包袱真的甩掉了吗?如果宫原闻樱执意跟自己回国,怎么跟父母和妻子交待?警方会不会马上查到自己?姚兵的心理压力越来越沉重。他知道,这些都是他亲手安装的定时炸弹,不知道哪颗会随时爆炸。
       终于熬到了二月底,再有几天,姚兵就要研究生毕业了。宫原闻樱天天忙得不亦乐乎,开始准备到中国给公婆的礼物和去中国结婚的事情。而姚兵此时哪有心思带宫原闻樱回国?姚兵只好编造谎言说,自己的爸爸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高级干部,不久前有日本秘密组织要他提供中国情报,被他拒绝了,他担心自己会遭到报复,因此牵连到宫原闻樱,姚兵让宫原闻樱暂时不要跟自己联系,等研究生一毕业马上回国。姚兵还从张茗莉那张存有300万日元的信用卡中提取了100万交给了宫原闻樱,说是为结婚买东西的钱,并告诉她,自己准备搬家以躲避黑社会,同时会减少跟她的联系。宫原闻樱信以为真,就相信了姚兵的话,她根本没有想到,姚兵其实一直在欺骗她。
       
       1999年3月16日,姚兵毕业后就如丧家之犬悄悄逃离日本,独自回到中国。直到宫原闻樱在半个月后偶然得知真相,她如同五雷轰顶,她想不通自己的爱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当飞机滑落在北京国际机场跑道上时,姚兵走下飞机舷梯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悄然落地。离开了日本,姚兵的精神压力小了一些。回家之后,姚兵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对亲友守口如瓶。他觉得,只要自己不说,他在日本杀人的事情就是一个永远无法破解的谜。至于妻子和父亲询问关于他在日本有两个女人的传言,姚兵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轻易化解了。
       在家里窝了几个月的姚兵作出了一个让亲友们大跌眼镜的决定:到远郊区县去开办超市。
       但姚兵的父亲和妻子奇怪地发现,从国外学成归来的姚兵,不像以前那样去跟同学朋友聚会聊天,而是常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天不出门,问及下一步的打算,姚兵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1999年5月,在家里窝了几个月的姚兵,作出了一个让亲友们大跌眼镜的决定:到远郊区县去开办超市。家里人怎么也弄不明白,北京市区有那么多机会和黄金地段,姚兵怎么会偏偏选定到郊区县去创业呢?但学习经济学出身的姚兵自然有一套高深的理论让亲友信服。
       而姚兵的想法是,一旦在日本杀人的事情败露,警方就会先找到自己家里,只要家里人一个电话,他在郊区容易逃跑,一有风吹草动,自己就会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姚兵离开家到怀柔去的时候,一再嘱咐父母和妻子,只要有日本人或者警察来找自己,一定在第一时间电话告诉自己。一番话把父母和妻子说得摸不着头脑。
       姚兵全力以赴,在北京市怀柔区投资开办了超市,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超市的运营中,平时深居简出,避免与别人打交道,惟一的联系渠道,就是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随时开着。姚兵想把生命中的那个片断抹去,开始新的生活。然而,一切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在异国制造的命案,并不会因为地域的阻隔而使他得到逍遥法外的机会。
       2000年的夏天,楼飞雪和姚兵在日本的担保人给楼飞雪发来一份传真,是刚刚出版的日本《朝日新闻报》,报纸上的一则消息让楼飞雪顿时五雷轰顶,消息说怀疑中国籍男子姚兵在日本涉嫌杀人和经济诈骗,与张茗莉合伙诈骗麻将店老板的200万日元后,将张茗莉杀死抛尸在福冈机场。
       原来,在日本东京的张茗莉的姐姐1999年底通过报纸上的认尸启事到警察局证实了妹妹的身份,警方很快从与张茗莉来往密切的人中掌握了姚兵的情况,警方还传唤了宫原闻樱和麻将店老板,经侦查,张茗莉卡上的300万日元均被姚兵吞没。2000年5月,日本警方经过大量调查取证,确定已经从福冈大学研究生院毕业的中国留学生姚兵有重大犯罪嫌疑。
       2001年3月20日,当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的刑警从天而降,出现在姚兵面前时,这个留学数载的经济学硕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楼飞雪拿着这份传真,立即到郊区找到姚兵,姚兵的脸唰地一下变白了。然而,极力辩白自己的姚兵脸上的冷汗,也让楼飞雪心存巨大的隐忧。
       惶惶不可终日的姚兵知道自己的罪行隐瞒不住了,他原本打算潜逃到外地,但他心存侥幸,觉得日本警方不可能找到中国来。他万万没有想到,日本警方在2000年8月26日向全国发出通缉令后,通过国际刑警组织与中国国家中心局取得联系,提供了姚兵案的有关材料。2001年3月16日,中国国家公安部立即发文到北京市刑警总队,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与北京警方合作,很快查到了姚兵的下落。
       2001年3月20日,当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的刑警从天而降,出现在姚兵面前时,这个留学数载的经济学硕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2003年8月,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终审判处姚兵死刑,缓期2年执行。
       姚兵入狱以后,很快同妻子办理了离婚手续,可怜的父母也为这个独生爱子的所作所为痛不欲生,他们到老了,可能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姚兵的泪水里都是无尽的悔恨:“我以为,在思想开放的海外,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情感上放纵自己,反正山高皇帝远,彼此图个一时痛快,谁也约束不了我,没想到会这样走上绝路!”
       姚兵为自己的罪行找了个“为情所迷”的荒诞理由,他自小生活在一个家教严格的家庭之中,他已有家室,却竭力周旋在家庭、父亲、妻子和两个情人之间。说穿了,姚兵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他的杀人并不是偶然的,而正是他自身思想素质低下和人格品位缺失的必然结局!
       小会计2亿元公款粉饰男人“面子”
       卞中,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经费管理处会计,其貌不扬,生活简朴。直至案发前,他一直吃盒饭,骑自行车上下班,住简陋的单位宿舍。他出生在北京高知家庭,父亲是我国一位贡献卓越的科学家,哥哥在国外工作,姐姐担任京城某大单位要职。生性猥琐、自卑的他,为了一个已婚女人,竟张开鲸吞大口,累计贪污挪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2.2亿元,造成了一起轰动京城的惊天大案!站在法庭上,他一再强调此案“与他人无关”,2.2亿巨款的挪用、贪污均是他一人所为,都花在粉饰自己“国内首富”的面子和维持与情人的关系上了。他称30多岁的自己是在姚琴那里做了一回男人,他需要姚琴的爱……
       因为自卑,卞中经常在朋友中虚张声势地说大话。朋友们知道,30多岁的卞中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只是碍于面子过过嘴瘾而已。
       卞中出生在北京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他的父亲是我国一位贡献卓著的科学家,母亲是某科学院的研究员,哥哥、姐姐一个在国外工作,一个担任某大单位的主任,都已事业有成,而卞中被逮捕前一直是个不起眼的小会计。
       其貌不扬的卞中在家里排行老小,哥哥姐姐从小都非常优秀,不但学习好,而且都相貌堂堂,这给卞中很多心理压力,使自卑的他从小变得内向。
       身高相貌无法改变,卞中曾经试图在学习上追赶和超越哥哥姐姐,但他的努力又失败了。姐姐大学毕业后很快成为单位里的骨干,哥哥更是远赴加拿大一所名牌大学工作。而卞中却只可怜巴巴地到北京第一商业局干部学校读了一个大专。1992年7月,已经29岁的卞中毕业后,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当了个会计。
       本想参加工作后靠自己的努力干出一番事业的卞中到单位后发现,他所在的部门除了领导,只有他和吴峰两个工作人员,比他小一岁的吴峰不仅英俊潇洒,而且比他早六年参加工作,大学毕业后还拿下了研究生学历,比他优秀,也比他更受领导器重。看来,在单位里出人头地这点小小的愿望也很难实现了,为此卞中非常苦恼。
       更让卞中苦恼的是他的情感生活。因为其貌不扬、收入不高,亲戚朋友托了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女方听了他的家庭背景很不错,都同意见面,但一见卞中窝窝囊囊的样子,全都杳如黄鹤,有的女孩甚至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卞中知道自己的长相和社会地位太差了,他苦恼得常常夜不能寐,后来落下了个神经性失眠的毛病。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随之而来,由于长期的心理抑郁,还没来得及接触女人的卞中却对女人丧失兴趣。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性功能产生了障碍,但卞中没有意识到,他的性功能障碍是因为心理长期压抑所致,而非器质性障碍。
       卞中成了一个其貌不扬、事业平平、性功能障碍的男人,他内心的痛苦无人知晓。为了缓解郁闷和痛苦,他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本职工作中。卞中天资聪颖,脑子好使,对本职业务颇为钻研。担任会计工作后,卞中刻苦钻研业务,他认真的态度和老好人的性格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肯定,而他也在工作中了解到了基金会所有款项的来龙去脉,同时也发现了财务管理上的一些漏洞。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是国务院直属的事业单位,全国各科研单位的研究项目上报到基金会后,基金会组织专家评审,评审合格后给科研单位划拨经费,这些钱都是国家财政部下拨的。而申请经费的上千家机构大多是全国各高校以及各种科研单位,卞中负责的具体工作就是向各科研单位拨款。
       在向这些科研单位拨款的过程中,有的拨款因为账号错误、研究项目撤销或者地址有误,拨出去的款又被退回来,卞中具体负责“退汇重拨”业务,就是重新核实后再次拨款,卞中对这些钱负责记帐、管理。但这些退回来的钱“趴”在基金会的账上,有的科研单位根本就不再指望这笔钱了,这些事情只有卞中自己知道。所以,他实际上暗地操控着约有200万元的“退汇重拨”款。卞中虽然曾经对这些钱动过心思,但一直没敢下手。
       卞中所交往的大多是在社会上出人头地的人,这使内心自卑的他性格越来越内向。他在单位里跟同事从不多言多语,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卞中又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主要表现在爱面子上。因为自卑,他经常在社会上的朋友中虚张声势地说大话,甚至胡乱吹牛,称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很有门路。他吹牛只是希望引起朋友的尊重,但朋友们知道,30多岁的卞中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只是碍于面子过过嘴瘾而已,也都一笑了之,没有人跟卞中较真。
       醉眼迷离的卞中眼里的姚琴越来越美艳动人,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姚琴抱住,面红耳赤地滚到了床上。
       为了表现自己的才华,自卑的卞中在单位里时常寻找万众瞩目的机会。1995年机会终于来了,基金会的财务人员参加全国会计师统一考试时,只有卞中一人顺利过关。这一次,卞中大大地风光了一回,让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们刮目相看。
       也就在这次会计师考试结束后,卞中的桃花运也随之而来。基金会直属的机关服务中心会计姚琴找到卞中,请卞中帮助她复习功课,准备迎接1996年的考试。这也是表现自己能力的机会啊,热心肠的卞中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卞中满口答应帮助姚琴的原因,还在于姚琴是个仪态万方的成熟女人。她虽然比卞中大三岁,但显得比卞中年轻许多,而且长相标致,身材姣好,在单位里人缘也不错,卞中对她倾慕已久。能有机会给自己喜欢的美女辅导功课,何尝不是卞中梦寐以求的事情。
       卞中单独居住在海淀区车公庄附近的一套旧房子里。从1996年4月起,姚琴每周两次到卞中家里请卞中辅导功课。通过多次接触,他们慢慢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姚琴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为了对卞中的帮助表示感谢,见卞中穿得邋遢,她就拽着卞中去给他买来合体的衣服;见卞中独自居住的房子窝窝囊囊,姚琴把卞中的家收拾得窗明几净;见卞中一个人生活挺可怜,每次来补习功课,姚琴就给卞中买些牙膏牙刷等日用品;到了吃饭的时间,姚琴经常亲自下厨房,为卞中做一顿可口的饭菜。
       这样的好时光一直持续了半年,这让年过而立的卞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唤起了他迟到的青春躁动。出于对姚琴的爱恋,卞中更加热心细致地帮助她制订了复习功课的计划,并把自己的考试经验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姚琴。卞中感到,和姚琴在一起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事,他希望这种快乐能够永远。于是,他一边殷勤地亲近姚琴,一边想方设法维系他和姚琴之间的特殊关系。
       姚琴拥有一个很好的家庭,但丈夫忙于工作很少跟她交流,使她多少有些落寞,卞中却跟姚琴无话不谈。她觉得聪明绝顶的卞中既可怜又可爱,她越来越怜惜和喜欢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为了感谢卞中,姚琴也心甘情愿地帮助卞中做些事情,利用补习功课的时间帮助卞中料理家务。刚开始,卞中既心痛又甜蜜,觉得不好意思;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被呵护和照顾。
       在卞中的倾力帮助下,经过半年的努力,姚琴终于如愿以偿地通过了1996年的全国会计师资格考试。取得会计师资格后,姚琴为了感谢卞中,她特意下厨为卞中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三杯酒下肚,醉眼迷离的卞中眼里的姚琴越来越美艳动人,心旌摇荡的卞中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姚琴抱住,面红耳赤地拥着她滚到了床上。
       从来不知道爱情滋味的卞中,成功地在姚琴那里做了一回男人。此后,姚琴的影子再也无法在卞中的心目中抹去。但偶尔红杏出墙的姚琴却认为,自己有家有孩子,不该继续跟卞中保持情人关系,她有意渐渐疏远卞中。
       为了博得姚琴的欢心,表明自己“国内首富”的身份,卞中非常神秘地对姚琴吹嘘自己手头有一大笔巨款,并声称要给姚琴划一笔钱过去。
       但姚琴没有想到,即便是自己有铁石心肠,也抵制不住卞中的爱情攻势。卞中无数次信誓旦旦地对姚琴表示,为了捍卫他们的美好爱情,他决定终身不娶,也不要求姚琴离婚,他只央求姚琴不要和他断绝关系,只求姚琴有时间就到家里“关心”一下他。
       卞中施展出所有他能够想到的招数向姚琴大献殷勤,最终还是俘获了姚琴的心。
       可是,一个既无财又无貌的小会计,拿什么来笼络这位多情的美人呢?卞中想到了他控制下的“退汇重拨款”。
       为了博得姚琴的欢心,卞中非常神秘地对姚琴吹嘘自己手头有一大笔巨款。他对姚琴说,他的一个朋友过去是做投资生意的,曾经集资了一大笔钱,还没来得及动用这笔钱,这个朋友就出车祸死了,如今这笔钱就在他的账号上。有了这笔钱,他就是“国内首富”了。
       为了表明自己的“国内首富”身份,为了在姚琴和他的家人面前撑“面子”,也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有钱,卞中决定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他打算送一笔钱给姚琴,他让姚琴找个账号,声称要划拨一笔钱过去。姚琴就找到自己的哥哥姚剑,姚剑很快把一个上海的账号告诉了卞中,卞中随即把137万元转到了那个帐户上。
       卞中小试牛刀,便有大大的收获,得到接近300万元的“好处”。
       卞中怎么会一下子拨出137万元的巨款呢?其实,在与姚琴成为情人之前,卞中已经开始打过公款的主意,在怎样利用手中权力敛财上动过歪脑筋。而且小试牛刀,便有大大的收获,得到接近300万元的“好处”。
       1995年6月,卞中跟同学陶某聊天时吹嘘自己能搞到巨款。陶某当时正跟自己的姐夫一起做生意,有个很好的项目,恰好有很大的资金缺口,听到卞中说自己手头上有几千万元的闲置资金可以拆借。陶某马上说他的公司正好缺少资金,如果卞中能搞到一千万元借款,他的公司可以出高利息借贷。
       本来是吹牛的事情,没想到他的同学当真了。这使卞中为难了,虽然他掌握着单位里数亿元的资金划拨权,但那是公款,再说,他自己一个人也倒腾不出来。但是,大话既然说出去了,卞中只好硬着头皮去干。
       通过正常渠道借钱当然不可能。卞中无奈之下动起了歪点子,他跟负责存款业务的出纳吴峰商量,私下将款子借给同学,但被吴峰回绝了。卞中却非常执着地劝说吴峰,还特意把吴峰约到新大都饭店与他的同学陶某商量。这次交谈他们一拍即合,最后商定先找一家银行把基金会的1000万元公款存入,然后提供给对方的私人企业用于经营活动。两人向陶某提出条件:一是所付利息必须是现金;二是要由陶某的企业出资让他俩出国玩一趟。陶某同意后,他们便以基金委的名义同对方企业签了个借款协议。同年八月,由吴峰偷盖公章、开支票,卞中办理具体手续,擅自把1000万元资金打到某银行,然后几经周折打到了陶某公司的账户上。这笔钱“体外循环”了两年多,直到1998年4月才回到基金委的账户上。不仅陶某的企业赚了大钱,也给卞中带来了294.5万元的丰厚“利息”。
       
       拿到这笔巨额利息后,胆小怕事的吴峰非常害怕,他不敢动一分钱,而是把这笔现金全部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以备东窗事发后拿出来顶罪。直到几年后因为他们单位被诈骗,他俩担心这笔巨款放在单位里出事,连忙把现金转移到卞中的家中。就是这样,吴峰仍然不放心,他多次对卞中说:“这钱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你千万不要动。”
       这笔钱像一颗定时炸弹悬在吴峰的心里,他在长达八年的时间里时刻提心吊胆,晚上睡觉时常常被噩梦惊醒,身体也因此垮了下来,还患上了神经性失眠症。八年来他不敢动这笔钱,当上副处长之后,仍然多次提醒卞中千万不要动那笔钱,一旦出事好拿出来顶罪。后来,卞中出事后吴峰主动投案自首,也因此只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
       在吴峰时常战战兢兢的提醒下,卞中为了证明他确实没有动这笔钱,专门拿出其中的一万元给吴峰看,吴峰才稍稍放心了。因为当时他们收的现金,是老版本的百元大钞,后来换新版本的时候吴峰也没敢让卞中去换。
       但吴峰并不知道,卞中和姚琴暗度陈仓之后,也把这笔钱暗度陈仓了。这笔不到300万元的利息,几经卞中“借花献佛”后,就所剩无几了。
       小试牛刀便大获全胜,他们挪用公款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怀疑,卞中的胆子也渐渐大了。尤其是卞中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吴峰曾经合伙挪用过公款,他在以后挪用公款中更加肆无忌惮。而吴峰因为小辫子抓在卞中手上,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
       为了维持和姚琴的情人关系,卞中除了给她买名贵首饰、送豪华住宅和轿车之外,他最大的动作是接二连三地将巨额公款挪用给姚剑使用。
       卞中明白,凭自己的条件,不可能长期拥有姚琴,她迟早会离开自己的。尤其是后来,姚琴担任基金会机关服务中心财务室主任后,与卞中的悬殊更大了。那么,用什么办法长期把姚琴留在自己身边呢?
       为了稳固和姚琴的关系,卞中想方设法通过姚琴认识了姚琴的哥哥和妹妹,姚琴也向哥哥、妹妹暗示了她与卞中的情人关系。姚琴的哥哥加入美国国籍,是法国驻中国一家公司的副总裁;妹妹姚箫在日本开了一家美容院,他们的观念都前卫,听姚琴说卞中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尤其是卞中一下子就把137万元打到姚剑的帐户上,看来此言不虚,所以,他们并没有反对他俩的不正当关系。由此,卞中和姚琴的情人关系进一步明朗和稳定。
       为了在姚琴家人面前显示他的“国内首富”派头,撑起自己的面子,卞中开始疯狂地贪污、挪用公款。他的作案手段狡猾多变。一次,为了挪用一笔20余万元的公款而不被发现,他甚至先后转账20多次才转到自己名下。
       为了维持和姚琴的情人关系,卞中除了给她买名贵首饰、送豪华住宅和轿车之外,他最大的动作是接二连三地将巨额公款挪用给姚剑使用。对于拥有美籍华人身份回国创业的姚剑而言,成立属于自己的公司,开创一番事业,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卞中的出现使他看到了机会。姚剑毫不犹豫地注册了东方旭阳公司,而这个公司从注册资金到以后所有的运作经费,几乎全部是卞中从基金会的公款中挪用的。
       从2000年12月到2002年3月,卞中利用伪造给受资助单位拨款的进账单做账等手段,先后多次将公款挪用到姚剑的公司。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提供的《卞中挪用公款情况》中,列举了26项挪用公款的情况,其中有10项是挪用到东方旭阳公司,最大的一笔是6000万元,总额超过1亿元。卞中还5次将基金会批准拨出的项目经费共计714万余元予以截留,以姚琴妹妹姚箫的名义存入银行,最后再转到自己手中。
       如此这般,卞中在担任基金委财务局经费管理处会计期间,利用自己掌管专项资金下拨的权力,采用虚构拨款事实,伪造财务、银行对账单,削减拨款金额等手段,涉嫌贪污、挪用公款共计2.2亿余元。他的职务犯罪行为从1995年一直持续到2003年案发。
       卞中数次挪用公款给姚剑,主要原因还在于他求着姚剑替自己在姚琴面前说好话。卞中和姚琴在长达八年的情人生活中,并不是一帆风顺,他们经常发生一些口角。尤其是卞中经常打电话让姚琴到家里“关心”他,但姚琴有时候确实无法分身,卞中就不厌其烦地给姚琴打电话,经常一打就是十几个,很让姚琴恼火。两人争吵起来,姚琴就连续一两个月不理卞中。卞中就只好央求姚剑出面,每次姚剑出面斡旋后,卞中就更加殷勤地用公款去讨好姚剑。卞中明白,只要与姚剑保持亲密联系,就等于跟姚琴的关系上了保险。
       而卞中在挪用公款过程中,有时候为了安全,要把打到姚剑帐号里的钱很快转出去,或者姚剑需要钱时卞中一下子无法满足姚剑,姚剑就找姚琴,姚琴就跟卞中撒娇或者争吵。为了不让情人伤心,卞中只好一次次铤而走险挪用公款。
       卞中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旦暴露,必将面临灭顶之灾。在为了面子挪用公款的同时,他还在为自己寻找后路,他多次将大量资金打入姚箫的帐户。如果事情败露,他可以立即逃往日本,希望用这笔钱度过后半生。
       卞中成了姚琴兄妹的取款机,在长达八年贪污、挪用公款的过程中,卞中其实已经心力交瘁。然而,可悲的是卞中如此疯狂地贪污挪用公款并不是为了自己挥霍,而是全部花在了面子上。在女友面前,自诩是“国内首富”的卞中,生活十分俭朴,他穿着朴素,中午吃盒饭,骑自行车上下班。自己的住房仍然还是父母留给他的单位宿舍,房间里只有几样简陋的家具和电器。
       而卞中大肆挪用公款获得的好处,除了他和吴峰挪用的1000万元得到294.5万元的利息并被他们贪污外,就是以姚箫的名字为姚琴买的两套房子和一辆轿车,而且也算不上什么豪宅,剩下的钱都以姚箫的名义存入了银行。
       2090万元的科研经费不翼而飞,让单位领导大惊失色,卞中成为挪用公款的重大嫌疑人。
       卞中一次次将黑手伸向科研经费,终于露出了马脚。2003年2月11日,卞中正和姚琴逛街,他突然接到单位同事的电话。原来,细心的同事发现一笔2090万元的巨款没有打到应拨单位的帐户上,连忙找卞中查询。
       只有卞中知道这笔钱挪用给了姚剑,他立即给姚剑打电话,但姚剑只是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话:“这事我知道了。”便关机了,此后杳无音信。
       无计可施的卞中连忙凑了8万元,准备封住同事的嘴。但2090万元的科研经费不翼而飞,让单位领导大惊失色,2月12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向海淀区人民检察院报案,称卞中有挪用公款的重大嫌疑。检察院立即成立了由检察长牵头的“2·12”专案组,对此案予以立案侦查。
       被“请”到了基金会纪检办公室,眼看大势已去的卞中不得不向检察人员承认自己挪用公款的事实,他对检察人员说:“我真的就这一次,就被发现了,钱我马上就可以要回来……”但随着进一步的审问,一个惊天大案浮出水面。卞中挪用公款的数额从2090万元猛增到1.5亿元,随后又突破了2亿元;贪污数额突破了1000万元。
       卞中对于自己贪污、挪用公款的事实供认不讳,他多次对同监舍的在押人员和检察官说自己罪过“无解”,并强调贪污和挪用公款都是他的“个人行为”。他还不时为同案犯吴峰和姚琴等涉嫌人员百般开脱,声称自己的贪污、挪用行为“与他们无关”。而姚琴被“请”到检察院之后,她只承认与卞中的情人关系,因为卞中挪用公款所买的东西都是以姚箫的名义。至于卞中贪污、挪用公款的情况,姚琴表示不了解内情。而在卞中案件开庭前,姚琴已被取保候审,她的哥哥、妹妹则已出国。
       多情的卞中只好独自走上法庭接受审判,好在陪伴他的还有自己的顶头上司吴峰,吴峰在卞中出事后到检察机关自首了。
       
       身材矮小的卞中,站在法庭上显得更加渺小猥琐,这个平时极不起眼的男人用2亿元公款粉饰自己的面子。现在,他终于黄梁梦醒,满脸悔意地站在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的被告席上。法院鉴于卞中在被抓获后能够如实供述所犯罪行,认罪态度较好,且大部分赃款已追缴,法院一审判处卞中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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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浪商海,十年经营。多情湘女李艳冰与丈夫一同白手起家,打拼下享誉全国的山西某大型药业公司。资产逾千万的哈天辉从此声震运城,而妻子李艳冰则退居“企业贤内助”之位。一次高层聚会,一个女人的突然闯入,搅乱了这个珠联璧合的富豪之家。哈天辉领略到“独好风景”,从此另筑爱巢;才女梁燕红亦抛下利禄功名,义无返顾做了哈天辉的“红颜知己”。李艳冰不甘受辱,但为顾全大局,她决然去了北京分公司。可梁燕红接连不断的骚扰电话激怒了李艳冰,在北京西部乐园,她约见了剽悍凶狠的职业杀手,一掷万金,决意除掉情敌。始料未及的是,职业杀手竟是无业游民,面对李艳冰的一再追逼,杀手们居然商定……
       在哈天辉眼里,李艳冰渐渐失去了以前的妩媚。他对旁人笑言:自己的家其实就是一个下了班的办公室。
       湘女多情也专情,出生在湖南岳阳的魅力女人李艳冰把所有的爱情全部给了丈夫。十多年来,她忠贞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哈天辉,精心呵护着自己的家庭。应该说,李艳冰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她所拥有的一切足以让天下的女人羡慕。她几乎同时拥有天生丽质和冰雪聪明,是一个温婉可人而且精明干练的女人。她还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英俊潇洒的丈夫哈天辉是一家药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他们还有一个承袭了他们夫妻两人共同优点的已经15岁的女儿。
       在1985年的湖南岳阳制药厂,哈天辉和李艳冰是厂里公认的金童玉女。几次厂里开春节联欢会,他们都是主持拍档。哈天辉在厂销售科是独当一面的销售标兵,李艳冰在车间里是先进工作者,爱好摄影,而且经常有摄影作品在报纸上发表,被誉为厂里的才女。当时,厂里有很多人给李艳冰介绍对象,但李艳冰总是一口回绝。因为她的心早就被比自己大三岁的哈天辉占据了。
       哈天辉的业务成绩名列前茅,身边总是有许多女孩子围绕。而李艳冰是出了名的“冷美人”,身后也有众多的追求者。1986年7月18日,李艳冰与厂里的一个女孩同时过生日,大家为她俩在一家饭馆祝贺,晚上,哈天辉手捧包装精美的礼物走进了饭馆,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哈天辉故意先走向另外一个女孩,一丝痛苦的表情在李艳冰脸上闪过,哈天辉突然转身又走向了李艳冰。哈天辉把礼物递给了李艳冰,李艳冰拆开一看,居然是一对订婚金戒指,还有一句留言:“任世上有百媚千红,我独爱你这一种!”
       哈天辉这一招完全挫败了李艳冰的傲气。1987年3月,25岁的李艳冰嫁给了哈天辉。第二年,他们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哈天辉是一个不甘平淡的男人。1991年,在广东改革开放的浪潮奔涌的时候,哈天辉毅然跳槽到广东珠海一家药业公司工作。经过几年商海沉浮,1996年哈天辉挥师北上,组织一批精兵强将打拼。1997年初,他担任山西运城市某药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他的公司资产过千万,成为当地商界的一颗明星。
       在哈天辉冲浪商海的岁月里,李艳冰一直坚定地跟随着哈天辉南下北上,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在哈天辉任董事长的公司里,李艳冰掌握着财务大权。熟悉他们的人都说:“这一对夫妻真是珠联璧合。”
       但是随着商海搏击的劳累,他们渐渐少了年轻时候的激情。李艳冰想做商界女强人,性格上不免变得更强悍傲慢,什么事情都是说一不二的。因此,在哈天辉眼里,她渐渐失去了以前的妩媚,两人除了工作,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哈天辉有次对旁人笑言:自己的家,其实就是一个下了班的办公室。
       一袭长裙的梁燕红用落寞而诱惑的眼神看着哈天辉,哈天辉正在调试镜头,却看见聚光灯下,梁燕红已经一丝不挂……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经过多年打拼经营起来的富豪之家的温馨,却被一个女人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往昔的平静。1997年3月12日,哈天辉在一次运城的高层聚会中认识了当地有名的才女梁燕红。风韵逼人的梁燕红是一位当地有着相当级别领导干部的妻子,因为丈夫忙于政务而忽视了她的多愁善感。那天,梁燕红立即被哈天辉的绅士派头和商界名家的风范所折服。而在哈天辉眼里,梁燕红比李艳冰更漂亮,有着一种真正的女人味,两人含情脉脉地交换了名片。
       3月15日,跟李艳冰同样爱好摄影的梁燕红邀请哈天辉去自己家帮她拍摄一些有特色的照片。哈天辉高兴地带上了高档相机,来到梁燕红的豪宅,梁燕红丈夫出省开会去了,家里只剩一袭长裙的梁燕红,她用落寞又极其诱惑的眼神看着哈天辉。哈天辉正在调试镜头,却看见聚光灯下,梁燕红已经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了。哈天辉用颤抖的手按了几下快门,就撇下相机,扑上去抱住了梁燕红,两人疯狂地缠在了一起……
       梁燕红让哈天辉产生了久违的激情,两人天天都要见面,疯狂地出入运城的高档酒店与娱乐城。1997年5月12日,外出办事的李艳冰无意中居然看见哈天辉与梁燕红从私车里面出来,搂抱着走进了一家星级酒店。李艳冰追进来时,丈夫已经与梁燕红走进了电梯。
       李艳冰坐在酒店大堂里面,气得浑身颤抖。在这之前,她已经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可是没有想到今天却亲眼看见了丈夫的私情。她想冲上楼,可是她知道,如果她上去捉奸,好面子的哈天辉将会无地自容……就这样,李艳冰一直坐在那里,冷汗不住地冒出来。
       三个小时以后,哈天辉与梁燕红下楼。哈天辉一眼看见了李艳冰,他的脸顿时变得惨白,他连忙让梁燕红快步离开,然后,他上前扶起李艳冰,他看见李艳冰那一脸的冷汗与热泪。哈天辉扶起摇摇欲坠的妻子,连声说对不起,李艳冰甩开丈夫的手,踉踉跄跄地跑开了。
       在香港,哈天辉为李艳冰买了枚钻戒,再次申明,只有与李艳冰的爱情才是真爱,他将与梁燕红坚决一刀两断。
       梁燕红的出现,让哈天辉产生了一见如故的亲切和如沐春风的激情,梁燕红义无返顾地离开丈夫,心甘情愿地充当了哈天辉的情妇。
       自己深爱着的丈夫竟然在外面有情人,李艳冰伤心欲绝,这是自尊心极强的她绝对不能接受的。1998年1月4日,李艳冰毅然向哈天辉提出离婚。
       而哈天辉却认为,家是家,老婆是老婆,情妇是情妇。自己有情妇并不等于就不爱自己的原配妻子,他既舍不得李艳冰,又放不下梁燕红。只是李艳冰和梁燕红对他而言,一个是红玫瑰,一个是白玫瑰。两个他都不想丢。所以在李艳冰提出离婚时,他坚决反对。李艳冰问哈天辉:以后能不能与梁燕红断绝来往,哈天辉无言以对,李艳冰掉头而去。
       拿到离婚协议书,哈天辉又懊悔不已,他感到:李艳冰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自己身上,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甚至不惜忍受屈辱,这样的好妻子哪里去找?他想到梁燕红真的只适合做情人而不是做妻子。离婚的时候,性格刚烈而且有些偏激的李艳冰甚至连财产的分割和其他离婚时应该考虑的相关问题都没顾及。
       1998年春节,尽管两人已经离婚,哈天辉还是带着李艳冰和女儿去了香港过春节。在香港的那段日子里,经过哈天辉不停的劝说,加上十多岁的可爱女儿在一旁不断地乞求母亲原谅父亲,李艳冰的心又软了。在香港,哈天辉为李艳冰买了枚钻戒,再次申明,只有与李艳冰的爱情才是真爱,他将与梁燕红坚决一刀两断。春节之后,3月8日,哈天辉与李艳冰又复婚了。
       
       在新的爱巢里,梁燕红搂着哈天辉,说自己义无返顾、心甘情愿地当哈天辉的情妇。
       哈天辉的确有一段时候没有见梁燕红,她来电话哈天辉也狠心不接。六月的一天,哈天辉整理自己的文件柜时,看见了以前自己拍的梁燕红的写真照片,那充满激情的一幕幕又涌上了心头,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扯痛了,这个多情的男人又拨通了情人的手机。
       梁燕红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她告诉哈天辉自己发烧了,两天滴水未进。哈天辉慌了,马上决定去看梁燕红。梁燕红在电话那边苦笑了一声,说不用了,自己已经与丈夫分居,搬出了那个豪华的宅子,现在住在一个普通的公寓里面。
       哈天辉连忙开车赶到情人的新住处,只见梁燕红躺在潮湿的褥子上面,脸上还有伤痕。哈天辉痛苦地抱着情人哭了,说都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并问梁燕红跟丈夫分居是不是因为她的丈夫知道了哈天辉与她的私情。梁燕红哭着告诉哈天辉,丈夫并不知道。只是自己自从爱上哈天辉之后,再也没有办法与丈夫相处下去。为了离开丈夫,她不知道被丈夫打了多少场,而她离开丈夫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时候,哈天辉却连她的电话也不接……
       梁燕红居然为了自己放弃位居高位的丈夫与舒适的生活,哈天辉感动异常。他在最快的时间里为梁燕红买了一套住宅,并配备好了家电家具。在他们的新房子里面,梁燕红搂着哈天辉,说自己义无返顾、心甘情愿地当哈天辉的情妇,请哈天辉不要担心别的。
       每每走出与梁燕红的爱巢,哈天辉就觉得他是人世间最快乐的人,他对梁燕红和李艳冰都有着深深的爱意。只是她们一个是红玫瑰,一个是白玫瑰。两个他都不想丢。他相信,梁燕红又不想当大老婆,以后,李艳冰的工作可以慢慢地做。
       虽然已经破镜重圆,但梁燕红的阴影始终在李艳冰的心底挥之不去。复婚之后,李艳冰开始注意检查哈天辉的手机通话号码,并约法三章,提出哈天辉必须晚上九点钟以前回家等要求,哈天辉一一答应。就这样,李艳冰还是不放心,经常对哈天辉搞突然袭击,看他是否与梁燕红还在一起。
       李艳冰有个外号叫“007”,她自己还亲手破过一个案子。那是有一次李艳冰打黑车时,丢了五万元钱。后来,李艳冰专门学习了一些侦查手段,经过一个星期的蹲守,居然将贪心的出租车司机找到了,顺藤摸瓜又把这笔钱找了回来,这件事情还上了当地的报纸,引起轰动。
       哈天辉曾经有次单独去上海出差,李艳冰知道以后,假意要到广州开会。她到广州后,用广州的电话询问哈天辉下榻的饭店和房间号,并劝哈天辉好好玩。而此时,李艳冰却立刻乘飞机到上海,花高价住进哈天辉所在宾馆的对面房间,待风流的哈天辉和三陪女刚进房间,李艳冰破门而入,把丈夫抓个“现行”。
       李艳冰想再次离婚,但担心自己离了婚,等于正好成全了丈夫与梁燕红,她又不甘心。她从心底里恨透了梁燕红。
       现在,她把当初学习的一些侦查手段用在了丈夫身上,她甚至暗地里花钱买通了哈天辉身边的工作人员,向她提供哈天辉的情况,随时掌握丈夫的动向。为了控制丈夫,李艳冰还掌握了公司的财权。
       不久,李艳冰在丈夫的手机上发现了一个非常频繁的可疑号码,李艳冰她试探着打了过去,果然是梁燕红的,她们狠狠地在电话上吵了一通。回家后,李艳冰又与丈夫激烈地吵了一架。这次,哈天辉仿佛很有道理一样地说:“成功的男人有一个二奶怎么不行了?梁燕红有知识有教养,却心甘情愿屈你之下,你还不知足,非要把别人赶尽杀绝!”
       丈夫居然公开宣布自己的“二奶宣言”,李艳冰气愤得说不出话来,眼泪簌簌而下。
       李艳冰想再次离婚,但担心自己离了婚,等于正好成全了丈夫与梁燕红,她又不甘心。她觉得,丈夫变成这样,完全是梁燕红这个女人造成的,她从心底里恨透了梁燕红。
       梁燕红快变态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这边李艳冰把指甲快掐到肉里面,她在喃喃地说:“我不杀了你,我就不是人!”
       从此之后,李艳冰与哈天辉因为梁燕红的事情常常吵架。李艳冰想再次离婚,但为了孩子以及家庭的完整,李艳冰只好忍气吞声。
       丈夫的婚外情严重地影响着李艳冰的生活。无奈之下,李艳冰离开运城这个伤心之地到北京发展。因为药业公司在北京有一个办事处,她在北京主要负责收款、发货、处理公司业务。
       李艳冰当然知道,自己离开运城后,哈天辉就会跟梁燕红在一起,但是她只有离开,再听见丈夫与那个女人的绯闻,她会疯的。在北京的日子里,李艳冰不忘控制哈天辉的财政大权,她每月回运城一次,处理公司的财务。但李艳冰每次从运城回来,都伤心好久,都要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哭一下午。为了逃离运城,1998年,李艳冰和丈夫商议在北京现代城购买了房产,打算下一步把公司迁到北京,隔断哈天辉与梁燕红的联系。
       李艳冰是一个特别在意自己东西的人,绝不允许别人碰自己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她开始琢磨着怎样整治一下丈夫和梁燕红。她开始四处找打手,与黑道上的人很快有了交道。
       1999年底,哈天辉到公司上班,在公司门口,有两个男人过来,突然一拳打在哈天辉的左眼上,哈天辉当时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倒在地上了,公司的人发现后跑出来,两个男人都跑了。
       哈天辉虽然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伤,他首先怀疑的却是梁燕红的丈夫,并没有怀疑到李艳冰的头上。在医院里,李艳冰看见丈夫狼狈的样子,恨恨地说:“只要你和小贱人继续折腾下去,倒霉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李艳冰再次劝丈夫与自己一起到北京发展,可是,哈天辉再次以自己不服北京的水土为由拒绝了,李艳冰怨愤地看了丈夫一眼,掉头走了。
       就这样,李艳冰每次回运城都来去匆匆,跟丈夫也没有更多的话说。就这样,时间到了2000年3月,李艳冰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跟丈夫亲热了。恰恰在这个时候,梁燕红突然给李艳冰打来电话,嘲笑着说:“我跟哈天辉一晚上干三次,你知道吗?每次我们的时间都在一个小时以上。他说他以前以为自己不行,其实,是跟你根本不行啊!”
       李艳冰咬牙切齿地吼叫着说:“梁燕红,你等着,有你好看的!”就在这一刻,李艳冰起了杀心,她决意要除掉梁燕红这个坏女人。
       李艳冰产生了找人报复梁燕红的想法后,向一个当警察的朋友咨询,但她的警察朋友告诫她不要做傻事,但这时候,李艳冰早已经听不进任何劝诫了。
       其实,梁燕红也恨着李艳冰,她忍辱负重,做了两年的二奶,其实是很想让哈天辉与李艳冰离婚以后再娶自己,可是,哈天辉却很顽固,他说自己已经够对不起李艳冰了,他要梁燕红不要妄想。梁燕红无计可施,想到了李艳冰的自尊和傲气,她想通过刺激李艳冰来让她主动提出离婚。
       此后,梁燕红常常打来骚扰电话,她在李艳冰挂断之前,总是怪腔怪调地说:“姐姐啊,你肯定羡慕吧,昨天我与老哈又玩了一个新的姿势,你想都不敢想……”梁燕红快变态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这边李艳冰把指甲快掐到肉里面,她在喃喃地说:“我不杀了你,我就不是人!”
       李艳冰把一个信封和一张手机卡轻轻推到李长江面前说:“这3万元是定金,事成之后会有更丰厚的报酬!”
       要杀梁燕红的想法一直萦绕在李艳冰的脑海里。就在这个时候,2000年5月,在一次朋友聚会上,她认识了来自山西大同的李长江。李长江是北京一家经贸公司的老总,在山西大同也有公司,跟李艳冰算半个老乡。当李长江得知李艳冰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江南美女竟然是大同著名药业公司董事长的夫人时,李长江喜不自禁,他在李艳冰面前口若悬河,妙语连珠,言语中表现出其路子很广,黑道白道都吃得开。在李艳冰眼里,这个李长江颇具侠肝义胆,加上两人年龄相仿,互相有很多投机的话。饭后,两人互相留了电话。
       
       之后不久,李长江频频约李艳冰一起共进晚餐。他们每次在一起,李长江都会情不自禁地表现出对李艳冰的仰慕,很多年来大多数人都把李艳冰当作商界女杰,而忽视了她的美丽,李长江的恭维和殷勤,让李艳冰觉得李长江不但豪爽,而且善解人意。这个期间,李艳冰请李长江帮自己朋友的孩子上贵族学校,李长江拍着胸脯表示全包在他的身上,这更让李艳冰觉得李长江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李艳冰和李长江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李艳冰把李长江当作自己的知己。慢慢地向李长江敞开了心扉,他们逐渐聊起了自己双方的家庭。在聊天中,李艳冰忍不住聊起自己与丈夫之间的事情,有一次李艳冰问李长江:“你们男人在外面做生意,是不是经常在外面搞女人、包二奶?”
       李长江说:“你不要太在意,这种事多了去了,很普遍。”
       一听这话,李艳冰更伤心了:“以前我还不在意,可是我老公在大同的这事太让我生气了,我老公在外面有一个女人,他给那个女人买车,我都知道了。”
       李长江劝说李艳冰:“你想开些,你掌握着公司的财权,不行就跟他离婚,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排队等你挑选呢。你要离婚,我马上离婚娶你……”说完,李长江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李艳冰。
       李艳冰说:“现在还没到那个份上,为了孩子,我还不想跟丈夫离婚。可恨的就是那个骚女人,现在搞得家不像家,公司不像公司。我的男人包二奶,那个贱人还天天打电话来侮辱我!我恨死那个坏女人了,恨不得找几个人杀了他们!”
       听李艳冰这样说,为了博得李艳冰的欢心,酒后也有几分醉意的李长江又拍起了胸脯:“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手头上有一帮子小兄弟,是职业杀手,专门干这个的,绝对没问题。”
       李艳冰原本只是口头上说说气话而已,但在李长江满口答应下来之后,她也觉得,即使不杀梁燕红,找人收拾一下这个坏女人,她就会收敛一些。这样一想,李艳冰也就坦然了。
       李艳冰只是把李长江的仗义当作朋友之间的两肋插刀,但她绝没有想到,李长江自从见到李艳冰,就觊觎她的钱财,对她的美貌更是垂涎三尺。
       过了几天,李长江果然打电话叫来他在秦皇岛的表弟张洪玉,张洪玉带了一个帮手孙延海立即赶到了北京。不到30岁的张洪玉身材粗壮,显得剽悍凶狠,很像电影中职业杀手的样子,这很让李艳冰满意。
       李长江把他们领到北京万寿路西部乐园的一家酒吧,李艳冰当即拿出5000元给他们做前期费用。几天之后,李长江和李艳冰开车带着张洪玉和孙延海专程到运城,指认了自己的丈夫哈天辉和情妇梁燕红。
       之后,他们四人返回北京,再次聚会在西部乐园。李艳冰把一个信封和一张手机卡轻轻推到李长江面前说:“这3万元是定金,事成之后会有更丰厚的报酬!”李艳冰的要求是狠狠地打梁燕红一顿,打死最好。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但不知道事成之后你拿什么感谢我?”李长江边说,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李艳冰。
       李长江他们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会把事情办好。随后,李长江带着杀手去了山西运城。不久,李艳冰又先后给了李长江7万元“活动资金”。李艳冰坐镇北京指挥,李长江告诉李艳冰,张洪玉和孙延海一直在运城跟踪哈天辉和梁燕红,但梁燕红家门口紧挨着派出所,张洪玉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李艳冰是个急性子的人,过了一段时间,她见10万元拿出去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催促李长江在运城那边赶紧动手。但李长江说,还要再等等,找准机会再下手不迟。其实,这两个所谓的杀手一直在李长江的公司里为李长江做事,根本没对梁燕红下手。
       李艳冰多次到运城催促李长江赶紧动手,但李长江每次都找了很多理由搪塞。李艳冰着急地说:“不办也可以,让他们俩把钱退给我。”李长江说:“这好办,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但不知道事成之后,你拿什么感谢我?”边说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李艳冰,但李艳冰心里只想着催促他们赶紧动手,根本没有理会李长江。
       就这样,“修理”梁燕红的事情一直拖到了八月份,李长江多次提出想跟李艳冰一起到外地去旅游,说是好好陪李艳冰散散心。为了让李长江更好地为自己卖力,2000年7月18日,李艳冰邀请了李长江去香港旅游,或许李艳冰已经有了某种预感,她有意带着自己的女儿,并让李长江也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去。无奈之下,李长江只好带着孩子跟李艳冰去香港玩了一个多星期,李艳冰给李长江买了来回的机票,办理了往返香港的手续。李艳冰和李长江在香港的一周里,一直没有给李长江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李长江这才知道,李艳冰的心一直在自己的丈夫身上,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儿。不能得到李艳冰,他对“修理”梁燕红的事情更是心不在焉了。
       李长江想:与其还不上钱被李艳冰找人追杀,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李艳冰干掉。
       从香港回来之后,李艳冰再次赶到运城,见张洪玉和孙延海除了拿钱花天酒地挥霍之外,并没有按照约定跟踪丈夫的情妇,李艳冰一气之下回了北京。2000年9月4日,在李艳冰的催促下,李长江和张洪玉、孙延海从运城回到了北京,共同给李艳冰一个说法。
       2000年9月5日,李艳冰约李长江一起吃饭。李长江心虚,没有赴约。等得心急火燎的李艳冰开着自己的白色桑塔纳2000型轿车赶到西翠路李长江家楼下,把李长江叫了出来。当着李艳冰的面,李长江只好给表弟张洪玉和孙延海打电话,恰巧他们正在空军总医院一带玩,李艳冰就拉着李长江去接张洪玉他们。
       在路上,李艳冰一边开车一边埋怨李长江:“老李,你这人真没劲,作为朋友,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是你信誓旦旦地说帮我出气,现在定金我也付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都花了十几万元了!”
       李长江跟李艳冰耍赖皮说:“你找他们去,别找我。你把钱都给了他们,又没给我———”
       李艳冰和李长江争吵着来到空军总医院附近的一个娱乐场所,找到了张洪玉和孙延海。一见面,李艳冰就质问张洪玉和孙延海:“我给你们钱是让你们跑到这个地方来找女人的吗?你们要是不办事,就赶紧还我钱。”
       张洪玉和孙延海早就把李艳冰给的钱挥霍殆尽,当然拿不出钱来还李艳冰。而他们也根本不是什么职业杀手,只不过是来北京混饭吃的无业游民。张洪玉耍赖说:“现在没钱,你爱咋的就咋的。”李艳冰一听,和张洪玉争吵了起来。李艳冰的意思非常明确,要么马上下手,立即去收拾梁燕红,要么立即还钱。
       争吵中,李长江他们表示坚决不还钱。李艳冰威胁他们说:“告诉你们,我李艳冰白道黑道的朋友有的是,如果你们不还钱,我马上让黑道的朋友做了你们。你们知道,我向来是说话算数的。”
       李长江他们一听李艳冰这样说,想到李艳冰既然敢拿十几万元找人收拾梁燕红,何况对他们。想到这里,他们害怕了,与其还不上钱被李艳冰找人追杀,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李艳冰干掉。
       在争吵的过程中,李长江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张洪玉和孙延海坐在后座上,李长江对自己的两个小兄弟使了一个眼色,张洪玉与孙延海心领神会,还没等李艳冰反应过来,张洪玉从后面一把掐住李艳冰的脖子,孙延海则按住挣扎的李艳冰,李长江拿着随身携带的尖刀猛刺李艳冰的胸口。李艳冰痛苦地喊了一声,疯狂的李长江还是猛刺不止,鲜血从李艳冰的胸口涌了出来。没过几分钟,李艳冰就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杀死李艳冰后,张洪玉和小海慌慌张张把李艳冰拉到后座,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三个人商议,赶紧连车带人抛尸灭迹。三人来到国防大学附近的一条小路边的树林里,张洪玉和孙延海把李艳冰的尸体拉出来,挖坑埋掉了。
       
       埋完李艳冰,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做贼心虚的三个歹徒知道自己闯了天大的祸。密谋之后,他们开着李艳冰的车连夜往河北怀来方向而去。
       他们一路逃窜,一路商议对策,最后,决定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烧掉李艳冰的轿车。第二天一早到达怀来后,他们给车加油后,又多买了一桶汽油,驱车赶到张家口市。晚上10点多,在张家口通往宣化的路上,他们发现路边有一片庄稼地。看着路上已经没有了过往车辆和路人,他们将车牌摘了下来,埋进沟渠的泥里,然后将车撞向路边的一根电线杆,车辆损坏后,又把汽油倒在车上,引燃了轿车,制造了车祸后起火的假象。
       看着黑夜旷野里燃起的熊熊烈焰,三个人沿着庄稼地跑了很远,才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张家口。他们从张家口坐当晚的火车跑回了山西大同,在大同洗了一阵桑拿后,张洪玉和孙延海收拾了自己的物品逃到了秦皇岛。
       哈天辉赶到北京,看到妻子的尸骸,放声悲哭:“你怎么这么傻啊,我在心底其实还是最爱你的……”
       2000年9月8日,丈夫哈天辉发现妻子李艳冰失踪后,立即向北京警方报案。北京警方通过调查,最后确定李长江有作案嫌疑。2002年9月14日,警方在运城将李长江抓获归案。根据李长江的指认,警方在国防大学南门附近的树林里找到了李艳冰的尸骨。9月30日,警方又顺藤摸瓜抓到了孙延海。哈天辉赶到北京,他看到妻子的尸骸,放声悲哭:“你怎么这么傻啊?我在心底其实还是最爱你的,怪我啊,都怪我……”
       2003年7月22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被告人李长江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告人孙延海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张洪玉在逃,在北京警方正在通缉他,张洪玉作另案处理。
       名刊主编与美女助理的“情感噩梦”
       2003年5月9日,在卢沟桥刑场上空,徐小媚———《中国青年报·大教育时代周刊》高级记者、漂亮的主编助理,她曾为之奋斗过的梦想、亟待起飞的事业,以及与主编之间的爱恨情仇,伴着一声沉闷的枪响,俱已烟消云散。她出生在一个美丽的滨江小城,尴尬的童年造就了她争强好胜的性情,天生丽质又使她获得了比常人更多的机会。与名流主编的相识,助长了她对于名利的渴望;被迫沦为主编情人,致使她心灵扭曲。从此,她疯狂地寻找着付出与得到之间的平衡,变得飞扬跋扈,欲望膨胀。最终,在北京市玉泉路一家宾馆里,她于万状悲愤中杀死了曾经令她爱过恨过快乐过的情人主编……
       在美酒佳肴之后的醉眼迷离中,武保卫迷迷糊糊撇下酒杯,扑上去抱住了徐小媚,两人疯狂地缠在了一起……
       当徐小媚站在刑场上时,她一定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位于长江之滨的小城宜昌。1973年10月2日,葛洲坝集团铁路干部老徐家的红色娘子军队伍里又添了一个小“女兵”,她父亲为她取名叫徐妹,因为她排行最小,大家又叫她小妹。
       来自河南邓县的老徐一心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老婆却连续生了一大串女儿,连一个“带把儿”的也没有。老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家庭矛盾也因此而起。一年之后,老婆又给他生了个老五,依然是丫头片子,老徐郁闷之极,女儿刚满月就狠狠心送人了。随着家庭矛盾的升级,不久之后,两人离婚。老伴带走了二女儿徐静,给老徐留下三个女儿。
       虽然没有儿子,但让老徐欣慰的是,三个女儿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讨人喜欢。尤其是老四徐小妹,不但冰雪聪明,心气高,而且特别会说话。她嫌自己的名字不好,就自作主张改名叫徐小媚,这个名字和她的人一样让人动心。1988年,徐小媚考上水电学院之后,出落得异常标致,尤其她那一张小嘴巴就像抹了蜜一般,特别讨人喜欢。在很多人眼里,徐小媚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
       1992年徐小媚毕业后,到葛洲坝集团的一个幼儿园上班。参加工作后,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小伙子追求她。可是,徐小媚谁也没有看上,她心里早就爱上了一个英俊青年。1994年年底,年仅21岁的徐小媚就结婚了。婚后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女儿。徐小媚与丈夫志同道合,婚后两人琴瑟和谐,亲密无间,羡煞了旁人。
       但天生丽质的徐小媚不甘就此成为家庭妇女,她的梦想是当一个女名人出人头地。她不但舞文弄墨,还凭着她不错的普通话和应变技巧,在电台里客串当主持人。结了婚的徐小媚甚至还偷偷跑到北京去参加中央戏剧学院的招生考试,结果名落孙山。徐小媚整天把自己搞得很忙,连家都顾不上。丈夫不满她整天风风火火在外面折腾不顾家,他们的婚姻仅仅维持了一年就破裂了。
       对于自己的将来,徐小媚有很多梦想,她渴望成为一名大作家或者演艺圈里的名人。随着阅历的增长,当她认识了一个北京来的老师之后,她发现宜昌这个城市太小了,根本没有她起飞的平台。1998年5月,她把仅仅三岁的女儿送到武当山一所武术学校之后,只身北上,打算去北京城实现她的梦想。
       1998年5月,天生伶俐的徐小媚通过朋友的介绍,如愿以偿地进入北京某大报当了一名记者。虽然她爱好文学,但仅仅靠点皮毛工夫和嘴上技巧,她做不了一名合格的记者,不到半年她就混不下去了,只好转到其他媒体去工作。等她的底细和能力被别人知晓之后,她再次跳槽。就这样,每隔三四个月她就换一个工作。直到2001年8月,她应聘到了《中国青年报·大教育时代周刊》。其实,徐小媚在当记者的同时,还在朝阳区某服装市场租了几个服装摊做服装生意,雇了几个人帮她看摊。她之所以不离开媒体,是因为媒体不但大大地满足了她追求文学的梦想,还给了她这个外来妹一个“无冕之王”的记者桂冠。这是追求虚荣的徐小媚绝对不能放弃的。
       更重要的是,记者的桂冠不但给自己带来了荣耀,还吸引了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高大帅哥。
       说来也是有缘。作为记者,徐小媚每天都会接触很多人,其中不乏男性中的佼佼者,但他们对徐小媚来说都是匆匆过客,直到她邂逅了武保卫。这是1998年如火的夏天,夏天容易产生火热的爱情。这一年武保卫21岁,徐小媚25岁。
       那天,刚当记者不久的徐小媚去北京展览馆采访。她急匆匆走进展览馆入口的时候,迎面撞到一个高大男人的怀里,她抬起头刚要说抱歉,却看见这个高大的小伙子特别灿烂地看着自己笑。小伙子20岁左右,像一个年轻的篮球运动员,留着小平头,穿得朴朴素素的,很有朝气。
       武保卫来自河南,跟徐小媚的爸爸是同乡。亲不亲故乡人,徐小媚不失时机地把自己的名片留给了这个叫武保卫的小伙子。
       不久后的一天,徐小媚正在报社绞尽脑汁地写稿子,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徐小媚一接,对方只“喂”了一声,徐小媚也“喂”了一声,她一下就特别清晰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武保卫,是你啊!”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武保卫洪亮的河南口音徐小媚记得非常清楚。
       当天下午,武保卫就来到徐小媚的报社约她共进晚餐。那天,他特意修饰了一番,还夸张地抱着一束鲜花。就这样,徐小媚庆幸自己重新获得了爱情。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徐小媚特别懂得这个小伙子的心思。对武保卫这个年轻又没有感情经历的小伙子来说,徐小媚的百媚千娇,是让他很难抗拒的。何况徐小媚当时是一个漂亮女记者,她的身份是很让人仰慕的。风韵逼人的徐小媚信誓旦旦地对他说:“我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我要当中国最著名的女记者。”
       武保卫立即被徐小媚的才女派头和美女风范所折服。而在徐小媚眼里,身高1米83的武保卫虽然只是一个打工仔,也没有多少文化和金钱,但他有着成熟男人所缺乏的生猛和激情,有着一种真正的男子汉气概。
       
       1998年8月15日,徐小媚邀请武保卫到自己家中吃饭。武保卫高兴地来到徐小媚家,一推门,客厅里站着一袭长裙的徐小媚,她用落寞又极其诱惑的眼神看着武保卫。在美酒佳肴之后的醉眼迷离中,武保卫迷迷糊糊撇下酒杯,扑上去抱住了徐小媚,两人疯狂地缠在了一起……
       武保卫让徐小媚产生了久违的激情,两人天天都要见面,疯狂地爱着。不久之后,徐小媚对武保卫说,你单位的条件毕竟差一些,就搬过来住吧。武保卫求之不得,立即搬进了徐小媚租住的房子。
       徐小媚想:有一个爱自己的帅哥当爱人,还有一个自己的领导当情人,这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拥有的。
       应该说,尽管徐小媚在当记者、当作家方面没有表现出与她的口才相适应的才能,但她在当记者的同时又经营着几个服装摊,还有深爱着自己的武保卫,各个方面都应该很如意了。如果按照这个轨迹走下去,无论生活还是工作,徐小媚都会很顺利。
       但是,徐小媚不是那种轻易满足的人。在换了几家媒体之后,她知道,要当一个真正的著名女记者,必须换一个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媒体,以此来拓展自己的事业。因此,她经常注意媒体上的招聘广告,也成为人才招聘会上的常客。
       2001年8月7日,徐小媚又一次来到人才市场,一进会场,她的目光立即被《中国青年报》的招聘启事吸引住了。她立即走上前去咨询,接待徐小媚的叫周建新,是《大教育时代周刊》的主编。徐小媚口若悬河地介绍了自己在多家媒体担任编辑、记者的经历,还添油加醋地把自己描述成一个策划过许多很有影响的新闻选题的才女。徐小媚的自我介绍让周建新兴奋不已,一直拉住徐小媚攀谈,并约好第二天到报社面试。在交谈时,徐小媚注意到,这位比自己大10岁的周主编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虽然话不多,但份量很重,而且,徐小媚发现这位周主编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神里颇有些说不出的暖昧意味,甚至在自己告辞时,周建新依依不舍的眼神里满是期盼。
       第二天,徐小媚如约到报社面试,周建新代表报社与徐小媚谈话。在谈话中,周建新暗示她说:“我们周刊目前缺乏像你这样的人才,现在主编助理、办公室主任、首席记者等好几个位置都空着,你加盟我们周刊会很有前途,你放心地跟我干吧!只要让我满意,我会支持你的!一定会的!”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小媚一眼。
       徐小媚很兴奋,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起飞的平台,但她又隐隐觉得周建新看自己时的眼神有些不正常,但兴奋使她顾不上想这些,她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和才能征服了周建新。
       徐小媚进了编辑部后,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也时刻觊觎着主编助理的位置。但是,刚刚进入报社时,徐小媚还可以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同事们开心,用自己的小聪明应付工作,可时间一长,渐渐地,她在巨大的工作压力面前退缩了。
       有一次,周建新安排徐小媚去采访一位校长,写一篇长篇专访准备发在头版头条。徐小媚采访了两天后仍然没有交稿,周建新多次催稿,徐小媚绞尽脑汁也只写出了一部分。周建新着急了,把她叫进自己的办公室问怎么回事,她泪眼婆娑地走到周建新面前,哽咽着说不想干了。
       也许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周建新丝毫没有惊讶,走过来抚摸着徐小媚的肩头说:“你别着急,不当记者也行,还有更好的活儿等着你呢。”他平静地说。第二天,周建新正式宣布:从即日起,徐小媚担任主编助理兼办公室主任。
       这个任命让徐小媚惊讶不已。渐渐地,她不再回避周建新意味深长的眼神,甚至经常陪伴周建新加班到深夜。
       不知不觉间,他们除了在工作中密切配合外,还有了更亲密的接触。随着交往的加深,徐小媚和周建新都有意或无意地说起了各自的家庭。通过周建新的言谈,徐小媚了解到他的家在南方,家里有老婆、孩子,因为在北京工作,他一年才能回家一次,平时就住在报社里。而周建新也在徐小媚有意或无意的长吁短叹中,知道她由于婚姻失败,目前正孑然一身。当然,徐小媚巧妙地隐瞒了情人武保卫的存在。
       自从受到周建新的赏识当上主编助理后,徐小媚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甚至还卖掉了她的两个服装摊,专心致志地做好工作。对于自己的前途,徐小媚充满美好的梦想,而周建新就是圆她梦想的人。徐小媚为了提高自己的水平,也为了自己下一步的提升让别人心服口服,她还自费研修了中科院的心理学研究生课程。
       渐渐地,徐小媚觉得自己的文化水平高了,尤其是当了主编助理认识了一些社会名流之后,自己的社会层次也上去了,她对武保卫的热情也慢慢冷了下来。加上武保卫在公司里只是个电工,晚上经常住在单位。徐小媚白天忙了一天的工作,晚上回到家,武保卫却在单位加班,一种孤独寂寞的感觉便会萦绕在她的心头。每每此时,独对孤灯的徐小媚就特别渴望武保卫的陪伴和爱抚。可是,这时候武保卫却正在岗位上脱不开身。
       10月的一天晚上,徐小媚突然肚子疼,她想让武保卫回家送她去医院。她给武保卫打电话过去,但武保卫正在单位抢修线路,脱不开身。这时候,徐小媚想到了周建新,打电话给周建新一说,周建新立即赶来了。这让徐小媚从心底里对周建新充满了感激。而对武保卫,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小媚心里充满了莫名的失落和悲哀,可年轻的武保卫恰恰忽视了徐小媚的感受。
       在这个期间,徐小媚和周建新的接触越来越多。徐小媚知道,要想在报社站稳脚跟,继而谋求更好的发展,必须依靠周建新。从感情上,她对周建新也越来越依赖了。很多事情她不跟武保卫说,也要跟周建新说。而周建新也不时对徐小媚提起,自己跟爱人感情不好,不喜欢自己的爱人。
       慢慢地,徐小媚越来越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主编来了。35岁的周建新看起来像二十七八岁。跟自己的年龄悬殊也不大,再加上他的细心与体贴,这一切都让徐小媚感到亲切。
       2001年11月26日晚上,周建新和徐小媚在单位加班后已经很晚了,周建新请徐小媚到报社楼下的饭店去吃饭。徐小媚本来打算回家,但这几天因为一点小事情刚刚跟武保卫吵完架,心情不好,就跟周建新在饭店里喝起酒来。不胜酒力的徐小媚喝完一小瓶二锅头后,酒劲一上来,又要了一瓶。而周建新也跟徐小媚一起开怀畅饮起来,没多久,两个人的舌头和腿脚都不听使唤了。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从饭店出来,徐小媚要回家,周建新硬着舌头说:“你醉成这个样子怎么走啊?先回办公室喝点茶再走吧!”
       两人搀扶着回到报社周建新的宿舍里,醉意朦胧的徐小媚端着热乎乎的茶水,想起跟自己吵架的武保卫,眼睛湿润了。这时候,周建新坐在她身边,轻轻拥着徐小媚入怀,在她身边极尽温柔缠绵。渐渐地,徐小媚陶醉在周建新的热吻中。周建新不失时机地抱住了徐小媚。面对善解人意的周主编,徐小媚顺从地依偎在周建新身上,任由周建新拥着自己。周建新不停地亲吻着徐小媚,她小声地问了一句:“周哥,你能对我好吗?”
       “能,在工作中我一定会照顾你,下一步我给你安排专版来做,你去拉赞助,这样会有一大笔收入……”周建新信誓旦旦。徐小媚的身子已经化作一团软泥,她闭上眼睛,任由周建新把自己覆盖着……
       当干柴遇到烈火,就只有欲火焚身的份了。从这之后,两个人一发不可收,二人的性关系一直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他们的宿舍,甚至办公室都成了两人私会的场所,他们几乎每周都要在一起,虽然周建新不如武保卫生猛激昂,但他是自己的领导,会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徐小媚仍然感到了快乐。
       徐小媚就这样与周建新勾搭成奸。开始的时候,徐小媚虽然隐隐觉得这样下去对不住武保卫,但她还是快乐的。因为有一个爱自己的帅哥当爱人,还有一个自己的领导当情人,这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拥有的,而且周建新很有“实力”,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的梦想还要靠周建新去实现呢。
       
       周建新对待徐小媚也不薄,每次外出时,都委托她全盘负责社内工作,甚至人事安排也放手由徐小媚来决定。之后不久,徐小媚在宜昌的二姐徐静打电话让她帮着在北京找个工作,徐小媚满口答应下来。徐静来北京后,徐小媚趁着周建新出差的机会,让徐静直接来到编辑部工作,无非是做些接电话、收发文件的文秘工作,但徐小媚觉得这样还不足以体现自己的价值,不久之后,又给徐静委以“首席记者”的头衔。周建新回来后,严厉批评徐小媚这一举动,还叫她滚。徐小媚委屈地哭了。
       之后不久,徐静的儿子听说妈妈坐火车走了,因为思念妈妈,就沿着火车道哭喊着寻找徐静,被火车气浪冲倒导致骨折,徐静只好回了湖北老家。徐小媚知道后,虽然没有直接与周建新发生冲突,却把怨恨撒在了他身上。
       这个期间,周建新和徐小媚还一直保持着两性关系。就在徐静离开报社后不久,周建新为了安慰徐小媚,下班又请她吃了一顿饭,饭后两个人回到周建新的办公室,周建新给她拿了一瓶已经打开的饮料,徐小媚喝下后感到浑身躁热、面色潮红,强烈的性亢奋中,徐小媚和周建新在办公室里颠鸾倒凤起来。事后,周建新拿出一片避孕药给徐小媚吃了。徐小媚问周建新:“你给我喝的饮料里面放的是不是春药?”周建新矢口否认。徐小媚见周建新对此很忌讳,就再也没有问下去。
       依仗着与周建新的私情,徐小媚经常以报社领导的身份外出谈事情,这让周建新很不愉快。
       无风不起浪,徐小媚在周建新和武保卫两个男人之间周旋的时候,周建新时常给徐小媚打电话,因为要一边应付周建新,一边还要敷衍武保卫,徐小媚分身乏术。终于有一天,徐小媚和周建新在一起的时候被武保卫发现了,武保卫怀疑徐小媚跟周建新有私情。他决定跟徐小媚好好谈一谈,但徐小媚一口咬定她跟周建新只是上下级工作关系,绝对没有出轨行为,同时表示尽量减少与周建新的接触。
       虽然徐小媚否认,但武保卫还是有疑虑,毕竟徐小媚跟周建新来往的频繁程度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武保卫跟徐小媚谈完后,觉得她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就此还专门跑到单位去找徐小媚,甚至与她发生了争执。
       自从武保卫跟自己谈话后,徐小媚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起周建新,武保卫觉得他们之间已经不来往了,渐渐地就把这种不愉快忘到脑后。毕竟,年轻单纯的武保卫非常爱徐小媚,他也不愿意相信徐小媚会红杏出墙。
       依仗着与周建新的私情,徐小媚经常以报社领导的身份外出谈事情,这让周建新很不愉快。有一次,徐小媚联系了一单业务,对方将一张一万元的支票交给徐小媚,徐小媚将支票交给报社的财务入帐后就回老家办事去了。就在徐小媚外出期间,她所联系的单位发现徐小媚在联系业务时有隐瞒的情况,感到上当受骗了,就找到报社要求停止合作。周建新为了息事宁人,就将徐小媚上交给财务入帐的支票退还给了人家。徐小媚从老家回来之后,一听说支票被周建新退回了,当时就在办公室跟周建新吵了起来,直到单位的同事们拉开后才罢手。
       矛盾的出现,使徐小媚和周建新的两性关系慢慢淡了一些。但徐小媚却加紧了对周建新权力的利用,而孤身在外的周建新对徐小媚的两性关系却越来越依赖,甚至呈现出一种变态的行为。他既喜欢这个百媚千娇的女人,又担心她的刁蛮,尤其担心徐小媚以怀孕为由要挟自己。这个期间,周建新把徐小媚看得越来越紧,事事都要徐小媚向周建新汇报。两人过完性生活后,周建新每次都要给徐小媚吃避孕药,徐小媚来没来月经都要一五一十地向周建新汇报。
       恰恰徐小媚患有妇科病,月经来得不准时。刚开始的时候,徐小媚觉得周建新过问自己的月经是对自己的关心和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超乎寻常的“关心”已经变成跟踪和盘问,越来越让徐小媚感到不舒服。但徐小媚一直默默忍受着,因为从周建新那里,自己可以获得更多的实际利益。
       虽然周建新的纠缠使徐小媚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但她不得不向周建新汇报。尽管此前徐小媚放纵声色,可那是心甘情愿为了获得利益的付出,却从来没有想到周建新会赤裸裸地要把自己当作他的玩物,既需要自己,又时刻防备着自己。这对心高气傲的徐小媚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蔑视和耻辱。
       徐小媚在报社越来越飞扬跋扈,她甚至雄心勃勃地准备成立第二编辑部,要跟周建新分庭抗礼。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小媚也厌倦了这种情人生活。想想自己跟武保卫在一起已经四年了,两个人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她慢慢地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武保卫身上。她跟武保卫商定,等他俩结婚后,再把自己的女儿从老家接到北京来,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这个期间,徐小媚天天跟武保卫在一起,周建新要跟徐小媚“温柔”的时候,徐小媚也经常以武保卫在家等自己为由推辞。有很多次,徐小媚下决心不再跟周建新来往。而周建新见徐小媚经常利用自己对她的放纵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慢慢疏远了徐小媚。一时间,两个人都互相清净了不少。
       在徐小媚眼里,武保卫性格比较爽快,有种敢作敢为的仗义,徐小媚跟他在一起,感到有无穷无尽的激情。但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徐小媚难免也有失误的时候。有一天,徐小媚正在和武保卫缠绵,周建新给徐小媚打电话请她吃饭。徐小媚拒绝时,周建新就跟徐小媚在电话上吵了起来。武保卫一听是个男人跟徐小媚打电话,立即刨根问底是不是周建新,徐小媚只好告诉武保卫说就是自己单位的主编,老是纠缠自己。
       徐小媚越来越恼火,一直闷闷不乐,只要一想起周建新那种不依不饶逼迫自己吃避孕药的样子,徐小媚就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为了利益跟这个男人上床。事后,武保卫问徐小媚是怎么回事,一直非常苦闷的徐小媚一股脑儿把自己和周建新的事情都说了。
       在武保卫面前,徐小媚声泪俱下地说:“我现在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可周建新把我都快逼疯了,非要逼着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是我单位的领导,我可怎么办呀?”
       年轻气盛的武保卫说:“媚儿,我去跟他谈谈,让他别纠缠你了。”
       徐小媚说:“我跟周建新谈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周建新根本不听,你去更没法谈。”
       武保卫当时就说:“要是不行,媚儿,你只要一句话,我就找几个人去收拾他,起码打残他。”
       徐小媚连忙打断了武保卫的话说:“还没到那份儿上,你就别管了。”武保卫也就没再说什么。
       徐小媚还想继续利用周建新的权势。她知道,周建新非常害怕与自己的奸情暴露,所以她抓住周建新这个弱点,在报社越来越飞扬跋扈,甚至连周建新也不放在眼里了。后来,她甚至雄心勃勃地准备成立第二编辑部,要跟周建新分庭抗礼,还自作主张地开始招聘人员。但她与报社的业务总监商量此事后,遭到了业务总监的严词拒绝。欲望膨胀的徐小媚不仅不收敛,反而加紧了她的扩张计划,甚至伪造领导的签名给自己印制了新的名片。新名片上,她的职务赫然写着“主编”。
       得知徐小媚自封主编后,周建新大为光火,他把徐小媚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她立即把发出去的名片收回来销毁,徐小媚根本不把周建新的话当一回事。周建新火了:“你要继续这样对抗下去,我就向领导建议处分你!”
       “你敢?周建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别惹急了我,把你的丑事抖了出来!姑奶奶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徐小媚怒目圆睁,拿起桌子上一杯滚烫的开水,劈头盖脸地泼了周建新一身。
       周建新也没有想到徐小媚会如此撒泼,被激怒了:“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要这样闹下去,我就报警了!”
       “报警就报警,谁怕谁啊?”徐小媚毫不相让。但周建新见徐小媚如此强硬,不由得软了下来。此时,徐小媚反而不依不饶了,她抓起电话就拨打“110”报警。警方闻讯赶到报社后,徐小媚却没有勇气说出他们之间的私情。警方见是单位同事之间的内部矛盾,让他们自行解决。
       
       这件事情之后,周建新和徐小媚彻底决裂了。徐小媚到处说周建新强暴了自己,弄得周建新抬不起头来。鉴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影响了周刊的正常运营,报社领导研究决定:辞退徐小媚。
       徐小媚知道,自己拿出“怀孕”的杀手锏来,周建新果然害怕了。
       2001年12月26日,业务总监在亚运村星巴克咖啡厅约见了徐小媚,对她进行了安抚,同时透露出要她做好主动辞职的准备。徐小媚一听,傻眼了。自己辛辛苦苦来北京打拼了四年,为了稳固自己主编助理的位置才委身于周建新,没想到现在周建新玩够了,却要辞退自己。徐小媚不甘心,也恨透了周建新,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周建新在玩弄权术、欺负自己。
       为了能够留在报社继续干下去,徐小媚不厌其烦地给业务总监打电话,但是总监却再也不接电话了。给周建新打电话,周建新也不接。
       就在周建新暗自庆幸终于可以甩掉徐小媚时,徐小媚却在暗中跟踪他。一天晚上,周建新正在单位加班,徐小媚进门坐下了。
       “徐小媚,你来这里干吗?”周建新问。
       徐小媚却以一副非常幽怨的口吻说:“没什么,想你了,我来看看你,找你聊聊。”
       听徐小媚突然这么客气,周建新脸色都变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徐小媚依然很幽怨地说:“你要知道,我把情感和身体都给了你,你玩弄了我就想抽身甩了我,斩断情缘就那么容易吗?大不了就摊牌,让单位所有的人都知道咱俩的事!也让大家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现在我怀孕了,你说怎么办吧?”徐小媚越说声音越高。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周建新终于忍耐不住了,他对徐小媚的威胁充满了怨恨。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徐小媚真的怀孕了,那就不好收场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单位跟徐小媚翻脸,徐小媚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一旦闹崩了,她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如果真的把他们俩的私情泄露出去,或者告自己一个强奸罪,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毕竟,自己是堂堂的大报周刊主编。
       只有先稳住她,然后再想办法。周建新换了副口气,委婉地说:“别在这里闹了,我答应你,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好吗?”
       徐小媚知道,自己拿出“怀孕”的杀手锏来,周建新果然害怕了。
       工作丢了,事业没了。自己辛辛苦苦追求了四年的梦想,现在即将随着自己被辞退全部化为泡影。
       徐小媚知道,这样吓唬周建新还不够,必须让他好好吃一个大苦头,长长记性。一不做二不休,还是自己先下手为强,她急匆匆跑到市场上去,花5块钱买来一把30多公分长的杀猪刀。
       武保卫见徐小媚拿了一把杀猪刀回家,好奇地问:“你拿这么大一把杀猪刀干什么?”
       徐小媚没好气地说:“我防身用,谁要欺负我,我就拿这把刀捅死他。”
       武保卫说:“防身还用这么大的刀子吗?你不会干别的去吧!”
       徐小媚见武保卫关切地询问,才把自己与周建新的事情和盘托出,她告诉武保卫,这把刀就是准备报复周建新的,是周建新玩弄了自己,又把自己赶出报社。她要捅他一刀解恨。武保卫连忙劝说徐小媚:“你一个女孩子家干这事情哪行啊?这事情你别管了,我找几个人狠狠揍他一顿给你出气,你别着急!”
       怒火攻心的徐小媚哪听得进武保卫的劝阻。武保卫怕她出事,就劝阻徐小媚,不让她出门。两天之后,徐小媚还是坚持要去找周建新,武保卫坚决阻拦。徐小媚见武保卫如此固执,略施小计说:“我不走了,你先去洗个澡吧,洗完澡后,我们就休息。”
       武保卫乖乖地进了洗手间。等他洗完澡出来之后,发现徐小媚已经带着刀走了。武保卫连忙打电话给徐小媚,徐小媚说:“我没事,你放心。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就回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徐小媚极力逢迎着周建新。完事后,徐小媚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手不知不觉摸到了包里带着的杀猪刀。
       徐小媚出门后给周建新打了个传呼:“关于孩子的事情,请在10分钟内跟我联系。否则,往你老家打电话。”周建新回电话推辞说自己不舒服,不想见。但徐小媚在电话上说:“我晚上一定要见你,有事情面谈。”而周建新也想趁机查一下徐小媚是不是真的怀孕。周建新想,徐小媚这样贪得无厌,不知道要纠缠自己到何时,自己再也不能优柔寡断让徐小媚牵着鼻子走了,他决定跟徐小媚作个了断。晚上10点多,他带着一盒检测怀孕的试纸见到了徐小媚,他想亲自检测一下徐小媚是真的怀孕了还是在说谎。
       当周建新提出用试纸检测时,徐小媚说,我拿回家检测吧。周建新不同意,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沿着长安街一直往西开,直到玉泉路的一家宾馆。事先准备好的徐小媚拿别人的证件开了一个房间。两个人一进门,就为检测怀孕的事情吵了起来,周建新摔门离开房间要走,却被徐小媚死死地拉回了房间,并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了门外把手上。
       进门后,周建新又一次提出分手,这一次徐小媚出奇地开通:“我理解你,你现在的位子不错,我也不想影响你的前途,闹出事情来对谁都不好。”一番话说到周建新的心坎里了。
       周建新以为,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最后两个人约定:今后只做好朋友。徐小媚提出在分手之前,要最后深深地爱一次,周建新答应了,也许是最后一次,徐小媚极力逢迎着周建新。
       完事后,周建新睡着了,但徐小媚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考虑自己跟周建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一边想着,她的手不知不觉摸到了包里带着的杀猪刀。
       这时候,毫无觉察的周建新去洗手间洗澡,而徐小媚早已经持刀站在了门外。周建新从浴室里刚一出来,她就犹如一头凶狠的母狮,猛地扑了上去……
       徐小媚把尖刀刺向了周建新的脸上、脖上和胸部,总共有60多刀。徐小媚一边朝周建新身上乱刺,一边哭喊着:“你为什么这么逼我?为什么要伤害我……”最后,徐小媚连力气都没有了才住手。然后,徐小媚到洗手间洗了个澡,把周建新身上的身份证和储蓄卡、手机等物品全部拿走,凌晨3点钟出门打车离开了。
       徐小媚看到来人眼里冷峻、威严的目光,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平静地把手伸了过去,一副冰凉的手铐锁住了她本该美丽的人生。
       10月11日,徐小媚找了个垃圾袋将血衣装好,扔到了一个小区的垃圾筒里,然后到了武保卫位于朝阳区的住处。
       晚上6点,武保卫下班后见徐小媚紧张地在家里坐着,连忙问她昨晚干什么去了。徐小媚骗武保卫说,我找了几个人把周建新打了,狠狠出了一口气。武保卫一听,以为只是教训了一下周建新,估计没多大事情,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两天后,徐小媚找人花钱为自己和武保卫各办了一个假身份证。徐小媚用武保卫的照片办理的身份证名字是“周建新”,然后,徐小媚让武保卫拿着身份证和周建新的储蓄卡去银行办理了挂失手续,打算一周后把钱取出来。接着,又让武保卫以报社业务总监的名义给自己的传呼机上留下一条消息,造出了已去日本的假象干扰警方视线:“小媚,昨夜一别,我的心情很悲伤。今天你就要去日本了,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恕我不能去机场为你送行,望保重身体,经常联系。”
       徐小媚原以为自己的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只要一取到周建新储蓄卡里的钱就能逃之夭夭,但警方很快就追踪到了他们的蛛丝马迹。
       2002年1月10日下午4点,宾馆服务员在推开314房门的时候,一名赤身裸体的男子正满身血污地躺在地上,早就没了气儿。经确认,死者是《中国青年报》的周刊主编周建新。经宾馆服务员辨认,徐小媚是与周建新来开房的女人。
       警方立即展开调查,最后也发现了徐小媚故意留在单位的传呼机上的内容。从字面上看,徐小媚已经在1月10日,即案发翌日离开了北京。侦查员们经过严密侦察,很快排除了徐小媚近期在北京空港出境的可能,最后侦查员把目标锁定在武保卫的住处。
       
       2002年1月16日下午2点,对于徐小媚来说,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她正坐在武保卫的家里磕瓜子,这时候,几名警察打开了房门。徐小媚看到来人眼里冷峻、威严的目光,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平静地把手伸了过去,一副冰凉的手铐锁住了她本该美丽的人生。
       2003年12月18日,在走上刑场的那一刻,徐小媚又一次痛哭流涕。她说,她想念家人和孩子。但对自己亲手制造出的那起骇人听闻的血案,她仍旧漠然:“我恨他,杀死了他,我决不后悔……”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句话,她一连重复了许多遍。
       一名大学生死囚灵魂深处的忏悔
       熊砚平,22岁,就读于北京某大学计算机系。头脑聪明,成绩优异。2003年4月14日,他以抢劫罪、盗窃罪并罚,终审判决死刑,5月9日在卢沟桥刑场执行枪决。在法官面前,熊砚平据实供陈:自己在校时即爱占小便宜,经不起小利诱惑,偷盗成癖,因此酿成大祸。刘晓丽的死是无辜的,为了一台电脑,自己原本不想铤而走险,未料到演变成一场血肉搏杀。本文选发了熊砚平在看守所中的亲笔供词,编时未多加改动,旨在让读者能够在真实的讲述与悔过中,聆听一个大学生死囚来自灵魂深处的忏悔,并感受他在人性、物欲中曾经有过的艰难选择……
       在和刘晓丽闲聊期间,我注意到了她家的电脑。心想:她家的电脑配置不错,应该价值一万多元。
       2002年1月22日晚7点多钟,我准备去某大学学生刘晓丽的租住处偷窃电脑。没想到去了她家院子后,发现刘晓丽在家,我当时很是扫兴,盗窃没有希望了,正准备撤离,忽然发现刘晓丽从她家出来。我急忙躲开,看来,刘晓丽是要去厕所。当时我猛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再加上我这个人平时办事性子就有些急,并且往往很少考虑到后果,于是等她一进厕所,便蹑手蹑脚地进了她的家。
       进她家之后,我马上听见刘晓丽的脚步声,她已从厕所里出来。我一下子便慌了神,想逃却又来不及了,只好躲在她家的门背后。
       刘晓丽推开门后发现了我,当时,她被我吓了一跳,神色慌张地问我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其实,此时的我也已脸色铁青,不知该怎么办,但我马上稳定了一下情绪,支支吾吾地说:“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又急忙解释说,我是党丽娜的朋友(党丽娜住在她隔壁)。就这样,她才慢慢地放松了警惕。当我告诉她说我是××大学的学生之后,她说自己也是××大学的,跟我是同学。其实,我当时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平稳下来,真想找个机会撤离。可是,我为了彻底地让她放下警惕感和怀疑感,只好故作姿态,和她聊了一些关于学校生活的琐事。
       在和她闲聊期间,我注意到了她家的电脑状况:显示器是17寸纯平的,电脑桌也比较高级,还有摆在地上的4.1低音炮音箱。她家的电脑配置不错,应该价值一万多元。
       就这样,和她谈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话,最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回家之后,总觉得有种失落感,因为我前几次盗窃都比较顺利,尝到了偷窃的甜头,我决定第二天再去试一试。万一她家还有人,我该怎么办?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可不可以趁她没有注意到我的时候,将她弄晕过去,再拿走她的电脑,这样子即使她醒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可是,怎样将一个人弄晕过去,并且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呢?
       如果不能趁其不备而将她弄晕,怎么办呢?这时候,电视里的有关镜头又浮现在我脑海里:准备一把刀,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这时候,对方往往是不敢乱动,更不敢说半句话。这个时候若是砍下去,对方也只有乖乖睡大觉的份了。
       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最后竟会把刘晓丽给弄死。
       我鼓起勇气,趁她不备伸出左手捂住她的嘴,右手迅速地朝她的后颈部狠狠地砍了两下,没想到她根本没有晕过去。
       第二天,也就是2002年1月23日晚上8时许,我偷偷地带上了一把小的水果刀,再次来到刘晓丽的住处。
       这时候,刘晓丽还是呆在自己家中。我鼓起勇气,环视了一下四周,便径直走向她家的门。
       随着一声“噔噔”的敲门声,刘开了门,她一看是我,还是有点谨慎地问了我一句:“有什么事吗?”我只好说有事,要不然她肯定不让我进。并且,我马上补充一句:“是关于你男朋友的事。”事实上,我并不认识她男朋友,这样说完全只是一个借口。
       也许她很关心她男朋友,便把我让进了屋。我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谈到关于她男朋友的事,说一些什么她男朋友怎样怎样,都是我胡乱地编的谎话。聊天中,我开始寻找机会下手。我鼓起勇气,趁她不备伸出左手捂住她的嘴,为的是怕她尖叫,喊救命,右手迅速地朝她的后颈部狠狠地砍了两下,没想到她根本没有晕过去,相反,她正用嘴狠狠地咬住了我的左手无名指。
       她咬得很紧,用劲越来越大,我明显地感觉到手指的肉被咬破,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让我无法忍受。我一下子想到随身带的小水果刀,忙腾出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水果刀,威胁她松开嘴。没想到,她却伸出左手过来和我夺刀。
       也许她以为我要拿刀威胁她的生命,其实,我只是想让她松开手就行。但她抓的是刀刃部分,手很快就流了血,我一见到血害怕了,情急之下,拿起身边小桌子上的一个瓶子,朝她后脑勺打去。瓶子碎了,她的后脑也被击破,一股鲜血涌了出来,当时,她“啊”的一声,嘴巴也随之松开了。我急忙缩回手,准备往外跑,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轰隆”的摩托声,外面有人,看来逃跑是不太可能了。
       她也听到了外面的摩托声,知道回来人了,她开始呼救。我将她按倒在地,她没有叫出声,她拾起那把刀要和我拼命。我赶紧去夺刀,在争夺的过程中,刀扎向她胸口处。她把刀扔掉后,我把她压在了身下,此时,她呻吟不止。
       我怕别人听到进来,发现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我迅速用枕头去捂住了她的嘴,她“唔唔”地叫着,声音已小得根本上让外面的人听不见了。她嘴巴虽然被堵住了,可身子挣扎得更厉害了。
       一阵挣扎后,盖在她嘴巴上的枕头掉了,她又开始呼救了。我一看情况不妙,一急之下,用右手去掐她的脖子。她一声“救命”的呼喊,对我来说,无异于是将我送进地狱前的一声吆喝,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心都一下子快跳出来。
       突然,她一下子翻过身来,掀开被子,双手在空中一阵狂抓。我用胳膊肘狠狠地猛击了她的头部几下,她松开了嘴,手也放下了,身子忽然一下子不再动了。
       为了防止她再次呼救,我失去了理智似的拾起刚才打碎的瓶子,发了疯一般朝其脖子处扎了三四下。顿时,鲜血直流,刘开始哇哇大叫,此时的我,几近丧心病狂,就怕刘晓丽发出任何声音,我的脑子完全混乱,都不知道我当时正在想什么,又干了些什么。
       我用瓶子再一次扎向她的脸部,一下、两下、三下,她终于不再叫喊了……突然,她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劲,一下子翻过身来,掀开被子,双手在空中一阵狂抓,我的脸被她抓破了两处,猛一抬头又咬住了我的左手小指,用的劲比先前咬无名指时还要大。我顿时感到疼痛难忍,我不敢往外拽,顺势用胳膊肘狠狠地猛击了她的头部几下。她松开了嘴,手也放下了,身子忽然一下子不再动了。
       我用手指去探了探刘的鼻息,好像没有呼吸了,我又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了摸心脏部位,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她已经死了?
       不会的,千万不要这样,我心里暗自对自己嘀咕着:“千万不要死啊,不然,我就麻烦了……”为了重新证实一下,我再一次探了她的鼻息和心脏部位。真的,一点动静都没了,到这个时候,我真正可以确定刘已经被我给弄死了。可是,我该怎么办?当时我的神经又一下子绷紧了,心“咚咚”直跳。
       
       惟一的出路只有逃。我神色慌张、蹑手蹑脚地走到她们院子的铁门前,却发现铁门已经关上,并且是从里面给锁上了。马上我的神经又绷紧了,怎么办?难道我只能等着束手就擒吗?想到这些,我当时恨不得翻墙逃走,但想到自己还没这个本事,我又不敢在院里多呆,就悄悄地溜回了刘晓丽的家,关上了门。
       当我重新回到刘家时,已是大约10点钟左右了。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刘晓丽,她安详地躺着,已经没有以往的活泼和气息了。
       我将她平放在床上,面朝上,最后看了她一眼,便用被子和她床上的一个毯子将她给严严实实地盖住了。我记得我当时还对着她说了一句:“安息吧,刘晓丽!”然后,对着她的尸体鞠了一个躬,“啪”地一下关掉了屋里的灯。
       关上灯之后,我的心却不能平静下来,心中又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越是这么想,心中的恐惧感越强。刘晓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我真是太无情了,怎么就无端地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呢?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再往下想。
       在黑暗中面对一个死人,总感觉好像后面有人似的,心里十分不踏实,最后我干脆转过身,面对着刘晓丽坐下来,眼睛盯着她,生怕她真如电视里的镜头一样,一下“嗖”地坐起身来或者活了过来。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就在刘家呆了一夜,坐累了就站一会儿,站累了又坐下。在这好几个小时里,可以说,我的大脑经历了有生以来思想最为活跃和繁琐的“运动”,思想斗争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在这几个小时里,我想到了刘晓丽生前那活泼而又充满青春活力的样子。两个多小时以前,我还和她“闲聊”着呢。现在,她却无声无息地永远躺下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既然事情已经弄到这种地步,惟一要做的是销毁我遗留在现场的任何证据和破案线索,让警察无从查起。
       一不做二不休,我将工商银行的存折一张和一个牡丹卡,还有两张电话卡照单全收,一个不剩。
       等啊等,终于快天亮了。忽然,我想起家里的女朋友王玫,我昨天晚上彻夜未归,她心里一定很着急,怎么办?我得想办法和她联系上,告知她我很好,不要担心我。这时,我猛然想起刘家有一部手机,我找到她的手机,马上开机后,上面显示的是凌晨四点多钟。我给王玫的传呼机打了个留言:我很好,你别担心,今天上午在家等我。两个小时后,我以同样的留言又呼了一下王玫。
       大约七点多钟的时候,天已经比较亮了,我开始小心翼翼地寻找刘的手机充电器,因为如果没有充电器,拿走了手机也没法使用。最后,我发现了手机包装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存折和几张牡丹卡和电话卡,只有200元的存款,一不做二不休,我将工商银行的存折一张和一个牡丹卡,还有两张电话卡照单全收,一个不剩。想回头去银行碰碰运气。
       找到充电器后,我将电脑搬了出来。这样一来,除了原计划要偷的电脑以外,多了手机及其充电器和几张卡等几样东西,可真有“大获全胜”的快感。
       终于,院子里没有了声音,我将门推开一点缝,往外瞅,发现外面的人都离开了。为了确保安全,我还是特意只身出去看了一下,证实院子里确实没有人了,然后又回到屋里,把电脑等物品准备妥当。最后,我把刘晓丽家的门锁上,拿着东西回家了。
       回到家后,我就告诉女友我闯了大祸了,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电脑。我当时一身血衣。
       回到家后,我就告诉女友我闯了大祸了,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电脑。我当时一身血衣,就算是我不跟她说,我也无法隐瞒。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心里一直都处于极度紧张与恐惧之中,也想找一个人说道说道,以减轻心里的紧张感。
       她当时听见后,马上脸变青了,声音颤抖着对我说:“要不你去自首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其实,关于自首,我何曾没有想过呢?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这样做,也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所以,当我朋友劝我去自首时,我立刻驳回了。可能是王玫也考虑到了自首以后的严重后果,也可能是她太爱我不希望我有什么不测,最后和我站在了一起。
       由于一夜没休息,加之我和刘晓丽的搏斗,体能大大消耗,我让王玫陪我一起去澡堂,洗去了一身的臭汗和疲惫。之后,因为被咬伤,我便让王玫陪我一起去一趟医院。在医院看伤的时候,一位40多岁的女大夫自然会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们便瞎编了一个原因,说昨晚被人打劫了,在与歹徒搏斗时被对方给咬的。当时医生听说之后,还摇头叹气,说现在的社会治安越来越糟糕了,人心是越来越坏了,如此这般地批判了一下社会,我们当时还随声附和。
       放在家里的衣服还是没处理掉,那可是最重要的证据和“心病”啊!我们决定把它们烧掉,只能这样才是不留痕迹。晚上8点后,我找来汽油,将所有的衣服用一个编织袋装好后,带上了打火机、手电筒和油瓶,和王玫一起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将血衣全部烧光。
       回到家,心里如释重负,觉得好像去了一大块心病,心里踏实了一点。接下来,我打开“战利品”———电脑一看,结果很令我失望,机器里除了声卡和硬盘比我家的好一点外,其余配置都很差。一台破电脑换一条人命,真的不值。
       第二天下午,我便把电脑卖给了积水潭附近的一家二手电脑店,只卖了1000余元。而存折、牡丹卡和电话卡,我装进一个垃圾袋,扔到了我所租住的房子的河边。而刘晓丽的那部手机,我们决定留下自己用。
       犯了这么大的事,在我女朋友王玫面前装成若无其事,事实上,我自己内心深处比谁都紧张和恐惧,只是我刻意地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外表上跟没事一样。马上就要回家过年了,我最后决定和王玫一起回她家,希望和她在一起度过。这样,使自己心理负担减轻一些,最好是彻底地忘掉此事。
       我希望此行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忘掉1月23日晚上发生的事。
       1月31日,我们收拾好行装,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希望此行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忘掉1月23日晚上发生的事。
       就这样,我和王玫回到了她东北的家。在她家,我仍无法彻底忘掉此事,就连晚上做梦,也是噩梦连连。虽然有时候,王玫背着她的父母亲对我说,她很害怕。可我却依然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安慰她说没事的。可是,我心里头比谁都害怕。就在她家里的一段时间里,我曾经动过要去报案自首的念头,可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我还是没有勇气这么做。
       在她们家过完元宵节,第二天,我们便动身回了北京。2月28日到达北京。我们又回到原来的住处。发现一切如常,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当天晚上10点钟左右,忽然有派出所的人敲我们家的院门,当时是房东开的门。警察把房东叫出去之后,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然后警察便走了。我开始感觉情况不妙。心想警察可能是因为刘晓丽之死展开大规模的调查,现在找到我们家来了,怎么办?这一夜,我没有睡好觉,王玫也很害怕,我装出无事似的一个劲地安慰她,可自己心里的恐惧感陡然增加了不少。在恐惧中,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清晨八点钟左右,还没等我们醒过来,警察就把我“请”到派出所———
       在看守所里,我写下了《我的悔过书》:
       我叫熊砚平,现年22岁,因涉嫌抢劫罪于2002年3月2日被捕,现被依法关押在丰台看守所接受法律的审查。
       本人现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从思想深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犯罪根源所在。
       2001年8月份至12月份期间,我曾以非法占有他人财物为目的,采取秘密手段,即法律上所认定的盗窃方式,先后在定福皇庄村共五家学生所租的住房内盗取电脑、显示器、笔记本电脑和音箱等物,并相继在中关村中海电子市场低价售出,获得了总计大约2000多元的非法利润。
       
       慢慢地,我似乎上了瘾,尝到了甜头,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导致在盗取刘晓丽的电脑时致使刘晓丽死亡的严重后果。
       这一次,我不再像前几次没有被警察抓住那么幸运,而是彻彻底底地与威严的法律碰了个正着,并将毫无疑问地接受法律的严惩。对此,我无话可说,认罪伏法才是我应该去做的。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我这次仍然没有被抓住,但只要我继续做违法的事,总有一天我都会落入法网,而这一次“提前”落网,对于我来说,只能是一件好事而非坏事,因为这样,使我认识到我的错误所在,从内心深处让我彻底明白,我曾经一直在干着损人利己的事。我现在还后悔,如果我第一次窃得他人财物被抓住,并接受相应的教育和惩罚,那么,我就不会如此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盗窃下去,以至于最后酿成大祸……
       我的犯罪根源就是平时不严格要求自己,喜欢占别人一点小便宜,遇到对自己有好处的事就蠢蠢欲动,正是这种不良的习性,才引发我“偷东西”的心理的滋生,一次成功之后,尝到一点甜头和好处,于是,才有了“大胆”的第二次、第三次……最后酿成今天的大祸。
       我现在心里十分清楚,我的这次犯罪,危害甚大。
       首先,作为死者本人,她不再有美好的人生,年纪轻轻,就告别了她爱着的和深爱着她的亲人和朋友;其次,对于刘晓丽的父母亲,刘晓丽的不幸给他们的打击无疑是晴天霹雳,真不知道,刘晓丽的家长现在是何状况,希望他们节哀。而作为我,将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最后,我请求政府给我的罪行以相应的惩罚,我对我的罪行不想狡辩什么,心甘情愿接受法律对我的制裁。我相信,法律是永远公正和威严的,如果法律和政府能够在考虑到关于我的一切有利的因素的前提下宽大处理,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保证,我一定老老实实接受改造,争取早日为社会的发展做出自己的一点贡献,以报答政府,谢谢!
       百万富婆的“罂粟计划”
       白德珍,一个具有惊人经营天赋的工厂女老板,一位短短几年内即同丈夫共创下百万基业的富婆,曾经的生产能手、企业标兵,竟沦为杀人越货、亡命天涯的重罪犯!为报复丈夫的冷落与放浪,她启动了可怕的“罂粟计划”,拉丈夫进入吸毒大军。二人终日醉生梦死,沉湎罂粟的海洋,致使百万资产迅速被挥霍殆尽,儿女衣食无着。在残忍杀害了“干奶奶”之后,毒瘾发作的白德珍开始了两年的逃亡生涯。这期间她隐姓埋名,来到天宏酒店做服务员,因容貌艳丽,气质出众,吸引了许多干部慕名而来……
       在邓天宇冲浪商海的岁月里,白德珍一直坚定地跟随着邓天宇搏击商海,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文静柔弱的白德珍1961年出生在京城的一个回族家庭,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却很温馨很幸福,父母相敬如宾,孩子听话有出息,常常被邻里称为模范家庭。在几个兄弟姐妹当中,白德珍虽然年龄最小,却是最出众的,被父母视若掌上明珠。从小她就比哥哥姐姐聪明伶俐,深受父母宠爱。她的学习成绩在班上也是名列前茅。在父母眼中,她是一个好女儿;在老师眼中,她是一个好学生;在同学眼中,她则是一个好伙伴。
       1979年高中毕业后,白德珍没有考上大学。人生路上的第一次打击让她很沮丧,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了。成才的道路有千千万万,何必都去挤那座独木桥呢?白德珍进入北京的一家工厂做工人,虽然是平凡的工作,但年轻的她心性很高,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她不甘于就此过平淡的生活,决定在事业上有所作为,于是,她将自己所有的聪明和热情都投入到工作当中。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她就在同期进厂的同事中脱颖而出,成为先进工作者和技术能手,经常受到厂里的嘉奖。
       在大家眼里,白德珍是一个吃苦耐劳、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人缘不错,周围的同事提起她来就赞不绝口。因此,大家都很喜欢她。其中,数同事钟雨虹和她的关系最好。钟雨虹比白德珍年长十六七岁,在厂里算是老大姐一辈了,她对后来进厂的小妹妹们照顾得十分周到。
       在厂里的年轻人中,钟雨虹最疼白德珍,不仅在工作上尽心尽力帮助她,在生活上对她的照顾也无微不至。白德珍十分感激,也视钟雨虹如亲人,不论有什么欢喜忧愁,第一个就找她倾诉,两人亲密得仿佛亲生母女一般。惹得别的小姐妹常常羡慕地打趣道:“白子,你干脆认钟雨虹当干妈吧!瞧你们俩,比亲娘儿俩还亲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德珍后来就真的认钟雨虹做了自己的“干妈”,并且和她的家人相处得也十分融洽,常常互相串门走动,逢年过节,白德珍都买些礼品去看钟雨虹的婆婆,对钟雨虹的婆婆,白德珍亲切地叫她“奶奶”,而这个“干奶奶”也非常喜欢这个捡来的“干孙女”。她们之间的交往,在厂里一时被传为佳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德珍也如初夏的莲花般出落得婀娜动人。她身材苗条匀称,圆圆的娃娃脸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让人过目不忘,更令许多小伙子心动不已。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可爱优秀的姑娘,自然爱慕者甚多。但白德珍却心如止水,认为自己还年轻,事业是最重要的,一心扑在工作中。
       缘分是注定的,尽管白雪公主一直未留意自己的爱情,但白马王子终究还是出现在公主的面前了。这个王子就是英俊潇洒的邓天宇,尽管邓天宇当时只是一个工人,而且他的家庭条件不是白德珍的爱慕者中条件最好的,但两个年轻人互相被对方的品质和能力所吸引,从相识到相知,最终幸福地相爱了。
       1985年,白德珍和邓天宇的爱情终于修成正果,在家人和朋友的祝福声中,这对有情人踏上了婚姻的红地毯,组成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婚后,两人恩恩爱爱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精心经营着自己温暖的小窝。第二年,喜事又降临到这对小夫妻身上,他们有了一对活泼可爱的龙凤双胞胎。初为人父母,夫妻俩都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白德珍深深感到了做母亲的幸福和责任感,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希望,她愿为孩子而奋斗一生。
       邓天宇是一个不甘平淡的男人。为了让家里有更多的经济来源,也为了给两个孩子创造更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1990年,迎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在白德珍的鼓励下,邓天宇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皮件厂,经营得红红火火。经过几年商海沉浮,工厂的资产就超过百万,成为当地商界的一颗明星。
       第二年,白德珍又在自己家楼后的市场里开了一家饭店,食客们也是络绎不绝。两人一边在单位上着班,一边开着自己的店铺,虽然过得忙碌,却很充实。小两口的日子也如芝麻开花一般,越过越红火,让旁人羡慕不已。
       在邓天宇冲浪商海的岁月里,白德珍一直坚定地跟随着邓天宇搏击商海,成为他的得力助手。熟悉他们的人都说:这一对夫妻真的是珠联璧合。
       投身于生意场中的邓天宇,见惯了灯红酒绿,他开始常常在外面过夜,留下白德珍一个人独守空房。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的时候,白德珍的母亲却于1994年不幸去世,全家沉浸在一片悲哀中。随后,他们的命运有了另一种转机。
       因为没有心思打理饭店,生意越来越冷淡。不久之后,白德珍的饭店停业了。屋漏偏逢连阴雨,邓天宇的皮件厂也因管理不善,生意不好而停产了。
       经过短暂的休整,一年之后,这对不甘失败的夫妇决定东山再起。在白德珍的鼓励下,邓天宇干脆辞职下海,他到处筹集资金,倾尽全力开办了一家歌舞厅,并在歌舞厅内设有时兴的卡拉OK包房和在当时比较前卫的桑拿浴。这一次,邓天宇和白德珍的选择没有错,他们的经商才能很快就发挥了出来。夫妻俩不久就从低谷中走了出来,再次走上了富裕发达之路。
       
       邓天宇下海后,白德珍仍然留在工厂上班。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将来有个退路,夫妻中有一个人保住“铁饭碗”,减少后顾之忧。
       投身于生意场中的邓天宇,自然见惯了灯红酒绿。久而久之,他也开始了他曾经厌恶过的生活方式,常常在外面过夜,留下白德珍一个人独守空房。每当白德珍下班回到家里时,她面对的只是冷冰冰的房子,没有一点温暖的气息,即使是乖巧听话的一对儿女,也无法消除她心头的隐痛。没有自己所爱的人来关心和呵护,女人便是一朵凋零的花。
       有很多次,丈夫在晚上经营歌舞厅的时候,白德珍打电话过去,本想跟丈夫说一点夫妻间的私房话,又怕影响了丈夫的生意,多少次都欲言又止。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德珍心里充满了莫名的失落和悲哀。
       而在这个期间,邓天宇和一个叫秦丽君的女人接触越来越多。好朋友提醒过白德珍,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无风不起浪,不管有没有这回事,白德珍决定跟丈夫好好谈一谈。但邓天宇一口咬定她跟秦丽君只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绝对没有出轨行为。邓天宇信誓旦旦地说:“我是你丈夫,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两个人谈完后,白德珍觉得丈夫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就专门给秦丽君打电话,谈及这件事情,秦丽君却说:“我们俩不可能有那事,你还是管好自己的老公吧!”一句话把白德珍堵得够呛。
       不和邓天宇在一起的时候,白德珍会彻骨地思念他、担心他;但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有的只是无处不在的伤害。
       邓天宇的风流韵事不断传出,白德珍麻木了。她心想,只要邓天宇还顾家,他在外面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终于有一次,邓天宇很多天没有回家,孩子晚上发烧了,白德珍给邓天宇打电话让他回家带孩子去看病,但邓天宇的手机关着;打他的传呼,他也没回。白德珍到处找他,都找不到,焦急中的白德珍气极了。
       她在深夜中找到了丈夫经营的歌舞厅里,在白德珍打开邓天宇房门的同时,她也看到了里面一个女人,那就是秦丽君。白德珍当时就火了:“邓天宇,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个什么女人?她不过是一个外地来的坐台小姐,你怎么好意思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秦丽君却像发疯的母狮子,朝着白德珍怒吼着:“白德珍,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人需要你来教训,我是不如你是个富婆,也不如你是个北京人,但是我爱邓天宇,他也爱我!”
       邓天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那一刻,白德珍的心完全凉了下来。
       那晚,万念俱灰的白德珍吞下了一百多片安眠药。奄奄一息的母亲吓坏了两个孩子,慌乱无助的孩子只好给父亲打电话哭诉。接到电话后,邓天宇急匆匆赶回家来。
       邓天宇匆忙把白德珍送到了医院,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又是洗胃又是挂吊瓶,白德珍终于醒过来了。这一次,白德珍得到邓天宇很好的照顾。女人的心总是软的,她从内心里原谅了邓天宇以往对自己的不忠。白德珍天真地渴望,出院后邓天宇会和自己好好呵护这个家。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惯了花天酒地生活的邓天宇,等到白德珍身体已无大碍,便再一次离开了家。
       白德珍心想:既然你在外面乱找女人,那我就花家里的钱,与其让你把钱花在那些女人的身上,不如我自己花了。
       奈何桥已经走过了一回,白德珍已无所畏惧无所担忧了。丈夫这一次的出走让她的心完全死了,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什么也不在乎了,孩子管得少了,工作也不上进了,开始了得过且过的生活。白德珍心想:既然你在外面乱找女人,那我就花家里的钱,与其让你把钱花在那些女人的身上,不如我自己花了。
       白德珍的街坊邻居中有不少都是喜欢打牌的人,他们早就想拉这个富婆入伙一起玩。就在这百无聊赖的时候,她认识了几个牌友,便整天泡在牌桌上,暂时忘却了自己的烦恼和痛苦。牌友们都劝她想开点,不要和自己过不去,该怎么玩就怎么玩,该怎么花就怎么花,没有什么好心疼的。
       搓麻将消耗体力,为了提精神,白德珍的很多牌友都在吸毒。一天深夜打完麻将后,白德珍感到累了,想回家休息,但她的牌友们却意犹未尽,一个牌友对她说:“老白,想那么多干吗啊?来,你抽一口大烟,就什么都不烦了,精神头也来了。”白德珍知道他们当中有人在吸毒,怕烟里有海洛因,可又禁不住好奇,便抽了一口,她当即就吐了出来。这帮牌友每天都到白家来打麻将,玩完了就开始抽毒品。白德珍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何况又是在这种灰心的状态下,慢慢地,在周围牌友的引诱下,她也染上了毒瘾。到1995年春节后,她就成了吸毒大军中的一员了。而在她的潜意识里,却是对邓天宇的报复,她甘愿自暴自弃。毒品一时间代替了孩子,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白德珍突然想到用毒品来控制丈夫。她得意地笑了,仿佛黑夜中盛开的罂粟,令人不寒而栗。
       邓天宇偶尔也会回家看看,有时候正碰上白德珍注射毒品,邓天宇也没有过激的反应。白德珍的头脑已经被毒品弄得不清醒了。有一天,当她看着针管里的液体慢慢进入自己的血管里时,她突然想到用毒品来控制丈夫:这样你就没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找小姐了吧?这样你还不会乖乖地回到我身边?她得意地笑了,仿佛黑夜中盛开的罂粟,令人不寒而栗。
       白德珍开始故意在邓天宇回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多次注射毒品,还向他渲染那种飘飘欲仙、欲生欲死的感觉。邓天宇难以抵制诱惑,终于和白德珍一起落进了罂粟的陷阱。
       白德珍的如意算盘终于得逞了。邓天宇也开始沉浸在毒品的世界中,对事业和女人都失去了原来的那种渴望。风月场上少了他的身影,因为这个共同的爱好,他和白德珍成为了盟友。两人常在一起吸毒。
       为了满足毒瘾,他们一掷千金,甚至连家里多年的积蓄也拿了出来。虽然这几年的生意做得时好时坏,但夫妻两人仍赚了100多万,这笔钱几乎全部让毒贩子笑纳了。亲戚朋友们知道他们吸毒后,都劝他们戒毒,尤其是白德珍的干妈钟雨虹,时常苦口婆心地劝告他们,但两人中的毒瘾太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1998年,邓天宇的歌舞厅也因为他无心管理而一再滑坡。毒品的巨大开支使夫妻俩入不敷出。为了弄到买毒品的钱,邓天宇干脆以25万元的低价将饭店转手卖给他人。但是,光靠这点钱购买毒品,也吸不了多久,他们还要维持正常的家庭生活,两人不得不放下架子开始做一些小买卖。
       为了赚取毒资和维持生计,白德珍专心致志地卖起了羊肉串。
       从百万富婆到一贫如洗,两人又像新婚后那样开始了重新创业。同时,他们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夫妻感情也越来越好。他们在批发市场搞了一个铺面开始倒卖服装。这个铺面几乎都是白德珍一个人在支撑着,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和赚取吸毒的资金。
       生活的艰难让白德珍觉得自己对不起邓天宇,是自己让邓天宇吸上了毒,她觉得自己永远欠邓天宇的。白德珍觉得这是命运对自己的惩罚,她只有无怨无悔地忍受着,只有以拼命赚钱来消减自己的罪孽。
       几个月后,倒卖服装赚的钱全部花在了吸毒上,甚至连本钱也花光了,尽管他们很想继续搞服装,但他们连本钱都没有了,谁也不肯赊欠货物给他们。白德珍只好另谋出路,在街上转了几天,最后摆了一个烤羊肉串的小摊。
       当年的百万富婆当街卖起了羊肉串,这在街坊邻居中引起很多议论。但白德珍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为了赚取毒资和维持生计,白德珍专心致志地卖起了羊肉串。每天晚上买十多斤羊肉,然后切片、穿串,第二天拿到市场上去卖,除了留下维持生存的钱,剩下的全部用于吸毒了。
       
       白德珍早没有了原先富婆的气度,邓天宇也没有了当初那种老板派头。仅仅靠卖羊肉串,当然满足不了他们日益增长的毒瘾,有时毒瘾犯了却又没钱买时,夫妻二人只得向亲戚和朋友借,自然是有借无还。日子久了,周围的人都开始厌恶他们了,他们有时甚至借不到钱了。
       从戒毒所回到家以后,以前的那帮朋友又来找她了。就这样,白德珍又复吸了。
       1999年4月8日晚,白德珍毒瘾发作后,家里又实在没有钱买毒品,她来到邓天宇哥哥家借钱。但哥哥家里没有人,大门紧紧地锁着。为了尽快拿到钱去买毒品,白德珍抄起一根螺纹钢撬棍,撬开窗户进入室内,盗得人民币2万元和2枚戒指。却不料惊动了邻居。邻居马上报了警,堵住屋门协助民警抓获了她。
       考虑到白德珍毕竟是自己的弟媳,平时对自己也特别好,邓天宇的哥哥恳请警方能够从轻处理白德珍。
       之后不久,白德珍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两年执行,罚处人民币3000元,并把白德珍送到戒毒所强制戒毒。一段时间内,白德珍似乎脱离了毒品的控制。
       可从戒毒所回到家以后,她的工作也没有了,以前的那帮朋友又来找她了,毒友们一在她面前吸毒,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就这样,她又复吸了。
       平时,她靠卖羊肉串、卖西瓜勉强度日,实在没有钱了就四处借债,借不来就到处骗,骗完了街坊邻居,就骗亲戚朋友。
       老太太在血泊中毫无声息了,白德珍把手套摘了下来,开始在屋里找钱。
       2001年3月12日上午,白德珍的毒瘾又犯了。情急之下,她戴上手套,骑着自行车去找干妈钟雨虹。到了钟雨虹家之后,钟雨虹没有在家。白德珍便又改道去钟雨虹的婆婆家找她,家里也只有钟雨虹的婆婆王老太太一个人住。
       王老太太是一位年逾八旬的老人,她退休前是一家医院的护士长,信奉基督教,十分虔诚。王老太见是“干孙女”来了,便将白德珍迎入卧室和自己聊天。两人面对面坐在床前的小马扎上,离得很近。聊了三四十分钟后,白德珍的毒瘾发作得越来越厉害,浑身发冷。她实在受不了了,就对老太太说:“奶奶,借我200块钱吧。”
       老太太当然不知道白德珍吸毒,她只知道白德珍是个富婆,她想都没想就说:“你怎么找我一个老太太借钱?你不是有的是钱吗?”
       白德珍说:“你别问那么多了,我有急用,要去看病。你先借给我,等我干妈回来再说。”
       老太太很固执,还是不愿意借。
       急红了眼的白德珍恼羞成怒,猛地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掐住老太太的脖子。老太太没料到一向文静的白德珍居然下此毒手,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你干什么啊?白子!救命啊!”
       此时的白德珍已经丧失了理智,她怕老太太的呼叫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便在卧室外面的过道上拿了两个塑料袋,把老太太的头套上了。老太太依然挣扎着喊救命,白德珍慌忙掏出丝袜,隔着塑料袋在老太太的脖子上缠了好几圈,并且在后脖子处打了两个结。这时,她回头看见门口有一个打气筒,便坐在老太太身上,拿起打气筒使劲向老太太的头砸去。老太太在血泊中毫无声息了,拽她衣服的手也松开了。
       白德珍把手套摘了下来,开始在屋里找钱。她撬开了一个柜子,在一个塑料包里找到了四张存单。另外,她又在老太太的床上枕头下找到100多元现金。
       白德珍马上骑着自行车就近去一家银行取钱。她从两张小额的存单里总共取出了6000元。取完钱后,白德珍马上就打车去魏公村,花2000元买了10克海洛因,她当即就在魏公村街边的厕所里进行了注射,以缓解毒瘾的发作。
       这个期间,警方一直强制邓天宇和白德珍戒毒,也经常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在白德珍杀害王老太太的第二天,派出所的人来找白德珍,她以为自己杀害“干奶奶”的事情被警方知道了,赶紧躲了起来。后来,丈夫告诉白德珍是派出所的人让她去验尿,白德珍才放下心来。但她知道自己刚刚吸了毒,在检查时肯定会被发现。她到医院后施了一个调包计,用公公的尿冒充自己的,检查结果呈阴性。警方也就没有追究她。
       而邓天宇却在当天被警察在一个洗浴中心带走了,经尿检呈阳性。这一次,邓天宇因吸毒被判劳动教养一年。白德珍得知后,带上两个孩子前去给丈夫送了些用品。在去看守所门前,白德珍给了女儿3000元,让她给奶奶。这时候,清醒的白德珍已经意识到自己犯罪了。她从此开始了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涯。
       两年之后,白德珍被警方抓获归案。在她的悔过书里,她这样写道:“我恨毒品,毒品把我的一生都毁了……”
       两年之后,北京警方将在饭店工作的白德珍抓获归案。在法庭上,白德珍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2003年10月,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杀人罪一审依法判处白德珍死刑。
       判决后,白德珍没有上诉。
       2003年11月20日,白德珍被执行枪决。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她负罪的灵魂是否已经得到了解脱。在她的悔过书里,她这样写道:
       “毒品导致我头脑不清楚,丧失理智,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如果我不吸毒,我是一个善良的人,跟亲戚朋友关系都特别好。谁有事,我都会帮助他。可是一吸毒,我就不帮助别人了,还骗他们的钱。一天到晚,除了吸毒什么也不想。
       从北京到农村后,我把毒戒了。自己每天都在回想从前的幸福家庭。想起朋友、家人,最想的还是我参加工作时和我们一起干活的干妈。我们关系特别好,她们家人对我也很好。我有病,干妈就去家里看我,到我家帮我干活,给我买东西。可是毒品让我什么也不想了,就想借钱,买毒品,这件事给干妈家带来了伤害。我白德珍不吸毒时,是正常人,不是坏人。可是一吸毒,就听毒魔的支配。
       以前,我最爱孩子,每天为孩子奋斗,可吸毒后就不怎么管孩子了。现在,我恳求政府看在我两个孩子还小的份上,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未成年的孩子心灵重新感觉还有母爱。
       我很后悔,真想把我的心肝肺掏出来给大家看看,我恨毒品,毒品把我的一生都毁了,我求求政府,好好管管这些毒贩子,别让下一代接触毒品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