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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发生在12年前的故事，发生在武警前卫射击队与“奥运”精神紧密相连的故事。今年8月8日，奥运会将在北京举行。我想，刘玉和我的战友们共同的“约定”终于就要实现了，勇敢的刘玉在天堂也会含笑瞑目了……
       我离开射击队已经12年了，在工作之余我还会举举砖头，练习稳定性。有同事问我：“你以后还想参加训练？”我说：“每天举砖头的那种感受，似乎又把我带回到少年时代刚参加射击训练时的那种情境。它使我永远都具有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它使我永远信心百倍。”我认为这就是我和我的战友们所期盼、所追求、所不断探索和超越的奥林匹克精神吧！
       一
       1994年冬季的成都，百草和树叶都还是油绿色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清晨，轻轻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赶紧穿好衣服，打开了射击馆的大门，只见一个小姑娘和一位大叔，拿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包站在门前。大叔对我说：“这是我的孩子，是来武警总部CS射击队参加集训的。”
       我把他们领进值班室，小姑娘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大红苹果给我：“叔叔，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打扰您，快吃个苹果吧。”我一愣，心里想：她怎么会叫我叔叔呢？她看上去也就16岁，我比她大不了几岁。然后她用东北话对我说：“我叫刘玉，家是东北沈阳的，坐火车到北京，转车到成都，总共坐了五天的火车。”
       我问她你是练什么项目的？她说是练10米移动靶。我心里在想：这个小姑娘身材瘦小，怎么会练这个项目？这个项目非常难练，要求身体素质、臂力一定要好，否则那么沉重的带着瞄准镜的步枪，在移动中果断击发谈何容易？我告诉她我也是北方的，承德人，在千里之外的四川咱们还是老乡呢。
       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刘玉来到值班室找我邮封信。我告诉她把信放在桌上就行了，她看到桌子上有一块用挂历纸包着的一块砖，就问我这是干什么用的？我说：是举砖头练习稳定性用的。她又问我你又不是运动员练习稳定性干嘛？我说说来话长了，等以后再告诉你吧。
       我问她你为什么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参加集训？她说如果成为一名军人运动员，我想我的射击成绩会越打越好，将来能成为奥运冠军，这是我一生的梦想。她问我你的理想是什么？她可真要把我给问烦了，于是我反问她：你说怎样才能当一名合格的运动员？她立即回答到，不想成为奥运冠军的运动员，不是一名合格的运动员。我心里在想这个东北小姑娘真爱说话，我怎么回答她呢？
       我也曾经是一名射击运动员，都是抱着同一个梦想千里迢迢来四川参加训练，队里的通信员考上指挥学校了，队长觉得我是从基层部队（武警山西总队）选拔上来的，因此让我给他当几个月的通信员呀。别人都认为当通信员是个好差事，何况是给正团级的队长当。我自从当上了队长的通信员，心情就一直不好，心里老盘算着队长何时放我回班训练。可是首长老想把我培养成一名出色的通信员。
       我把自己的一套《武警手册》借给她看，吓唬她说一名军人运动员可相当不容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不要叫我叔叔，她说好吧，那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说我现在的理想，就是尽快脱身回速射班训练。她睁着大眼睛说，你也是运动员呀？记得我对队长讲过：“当通信员和首长接触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是我的理想、我的梦想不是这些，刻苦训练出成绩参加奥运会，拿奥运冠军，即使我的梦想没有实现，我用心刻苦的努力做了，就算付出了青春我也绝不后悔。”刘玉理解了我的抱负，会心地一笑。
       这时炊事班的刘三宝来了，他用四川话说：“你俩在谈论什么奥运会，给我解释一下好吗？”刘玉问三宝：“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奥运会？”三宝说：“我是从四川大山里出来的农村娃，真的不知道。”刘玉给他解释得头头是道，还说我们不仅要有奥运梦想，而且还要有奥运精神。三宝问什么是奥运精神？刘玉说：“是为了拓宽交流渠道，实现国际和平、弘扬人类永远向上、不断进取的伟大精神，其实每一个人都要有奥运精神，每天都要有一种积极向上、不断进取的心态，这样长久坚持下来就有可能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
       真没想到刘玉竟是个“超级奥运谜”，她从古代“奥运会”的起源，讲到现代奥运会的炫目；从奥运射击冠军许海峰“零”的突破，讲到现在国家集训队的主力阵容，真是滔滔不绝。三宝对刘玉说：“我小的时候就喜欢打弹弓，在新兵连打过两次靶，共打过10发子弹，还真没过够枪瘾，有机会玩玩你的枪，打几发子弹行不？”刘玉说：“可以呀，那得等教练不在的情况下才行。”三宝说：“那就多谢了。”
       我问刘玉你喜欢四川吗？刘玉说：“太喜欢了，古代诗人杜甫曾描写唐朝的成都是秀山沃野。好了，我该上楼取枪准备训练了。”说完她拿着《武警手册》蹦蹦跳跳地上楼了。
       三宝对我说：“刘玉的枪我见过，就像咱们武警部队的狙击手用枪，带着瞄准镜。枪比她都高，听说那枪特沉，你说她能出好成绩吗？”我说她在咱们队年龄最小，训练特别刻苦，如果经过考核入伍了，她就是咱们武警总部CS射击队年龄最小的兵，我们要为她加油呀。
       一晃春天到了。这天，我给刘玉从邮局取回了她家里寄来的包裹，刘玉说谢谢你老乡，《武警手册》里的内容太丰富了，我对擒敌技术很感兴趣。我说你看过《中国霸王花》这部电影吗？她说看过呀！我告诉她影片里所描写的女特警，就是离咱们射击队不远的武警四川女子TJ擒敌队，咱们队的李蓉干事，就是擒敌队队长的妻子呀。李蓉大姐原来是练女子慢加速的，成绩相当好，结婚生了小孩才下队的。
       我给刘玉透露消息说，听咱们政委讲，你们运动员要进行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然后进行考核，成绩好的留下来新兵入伍，参加全国锦标赛，成绩优秀的还要参加世界警察比赛。咱们队的王霞，就是全国公安系统武警部队的“枪王”，她曾夺得过世界冠军，你应该多向这位大组学习一些比赛经验。王霞身为世界冠军，她训练十分刻苦，她曾说过一句话：“拿奥运冠军为国争光是我的梦想，我要用奥运精神来实现我的奥运梦想。”
       刘玉问什么是封闭式训练，现在还不算是封闭式训练？每天不准外出，星期天只能请两个小时的假。我告诉她：“所谓封闭式训练就是队员不准和外界联系，不准外出，没有节假日，整天训练，晚上还要参加夜训。政委告诉我，队员的电话不让接，有重要事情先向队长、政委请示，要不就把来电转到队长、政委办公室，队员的信件都要交给队长延迟半个月发放。”
       我警告刘玉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成都的夏天太闷热了，一进射击馆的大厅，就会感到一阵阵热浪向你涌来。就别说穿皮衣了，就是穿背心也是一身汗呀！
       这时三宝进来了，对刘玉说：你来成都几个月了，习惯这儿的饮食吗？刘玉说：刚来的时候，真的不习惯，队里什么菜都放辣椒，连早餐的咸菜都是用红油拌的。
       刘玉说那你的理想是什么？三宝沉默了片刻说：还没有想好，夜训的时候让我摸摸你的枪，体验几发子弹好吗？刘玉答应只有在晚上教练不在的情况下，可以让你打几发子弹。
       到了晚上，我和三宝来到10米移动靶靶场，只见刘玉等队员正在聚精会神地训练。赵刚教授不在，刘玉看见我俩来了，就对三宝说：“来吧，打几发，我看你别打移动的，还是打静止的吧。”三宝举起枪，眼睛看着睢准镜，说：“咦，怎么睢准镜里不是十字，而是有两个竖立平行的针，这怎么打？”
       刘玉解释说，如果你打静止靶，就得把笔尖大小的10环平行地放在两个竖立平行的针中间，保持稳定扣动扳机就是10环。如果打移动的，打法又不一样了。三宝问10米气步枪的打法和移动靶一样吗？刘玉说10米气步枪也没有准星缺口，它的打法是大圈套小圈，套的越圆就是10环。三宝点点头说我明白，其实枪和枪都不一样。我爷爷有把猎枪，还真的没有准星缺口，可每次上山都能打到猎物。
       
       刘玉说对呀，就像飞碟运动员打飞碟一样，没有准星缺口，是在打感觉，打反应。三宝如愿以偿地打了几发子弹说，这枪太沉了，如果打移动的更不好打。于是把枪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刘玉，刘玉问这枪沉吗？我们成天训练没感觉到沉，于是她举起了枪开始训练，枪在刘玉的手中真是出奇地平稳，三宝看了非常佩服。
       二
       不久，队长宣布封闭式训练开始了，队员们进入到紧张的训练中。一天，三宝风风火火地跑来，气喘吁吁地对我讲：“和宁，我从九眼桥旧货市场买来一把旧的气步枪。”我问他枪在哪儿呢？他说在炊事班放着呢。
       午饭过后，我把专业射击队员王凯、周船找来，介绍给三宝认识了。这二位是我承德的老乡，少年时代的队友、现在的战友，我们都是抱着同一梦想来到部队的。他俩不仅枪打的好，而且还是修理枪械的高手，他俩都能在十几秒内蒙住眼睛，快速拆解并组装一把军用手枪。
       经过检查，除了枪的表面长了锈，其他部件都还可以。他俩用修枪的专业工具，三下五除二地把枪拆解，各部件上油擦拭了一会儿，一把崭新的气枪展现在我们面前。三宝把枪放在校枪架上，打了几发子弹，“散步”还可以。
       三宝问步枪运动员的服装有什么具体要求？我们都笑了，周船回答说你问的那么详细、那么专业干吗，打鸟又不用穿皮衣。三宝却固执地说，我想多了解一下专业射击上的知识，虽然当不上运动员，但我也要有学无止境的奥运精神啊。
       专练手枪速射的周船，就详细介绍了国际射联规定对专业步枪射击运动员的种种服装要求，那是很严格的要求。比如对射击服、射击裤、射击鞋、射击手套、射手内衣、内裤、加固垫都有严格的规定。比赛前射击服装和射击鞋，裁判都要用专业厚度测量仪进行测试，不合格者将取消比赛资格。先说射击服吧，单层厚度不得超过2.5毫米，双层厚度不超过5毫米。卧射、跪射时，衣服长度不得超过套有枪皮带一侧手臂的手腕。衬里、衬垫和加厚部分，不得行制或缝成十字针角。射击时还得需要射击垫、沙袋，它们都有严格的尺寸要求，比赛前也要使用厚度仪测量。
       三宝惊讶得合不拢嘴，说真没想有这么多的严格要求。我对三宝说，如果你想知道手枪方面的专业知识和国际射联的比赛规则可以问王凯。三宝连忙说不问了，今天了解这么多专业射击知识，恐怕我一时消化不了。等有空再请教吧，多谢你们帮忙，说完他背着枪蹦蹦跳跳地跑了。
       周船和王凯也关心刘玉的成长，王凯的祖籍是锦州的，他说那我和她更是老乡了。周船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咱们可要多照顾她呀。听移动靶队员说她训练非常刻苦，训练笔记都写了好几大本了。她还利用午休时间在寝室里进行举空枪训练，有一次天气太热了，举空枪时差点晕倒，被队友送到了医务室。
       王凯问她体格不好吗？我说她最怕热，况且这么热的夏天又穿上皮衣训练，你说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呀。她已经完全把奥运精神溶入到她的血液里了。听她的教练讲她的成绩很稳定，是一名很有发展潜力的队员。你们说封闭式训练过后能让她留下来入伍吗？周船说希望她考核达标能留下来正式入伍，我们要祝福她早日穿上橄榄色的军装。
       队里封闭式训练结束了，刘玉的考核成绩很优秀，还破了全国纪录。她和另外几名新队员正式成为公安系统武警部队的专业射击运动员，挂学员牌，刘玉真的成为队里年龄最小的士兵。
       星期天全队放假，我的值班室里挤满了人，我夸奖刘玉说，这么热的夏天穿皮衣训练，真是让人无法忍受，真佩服你们步枪队员的毅力。那天我路过你们移动靶靶场，老远就嗅到发酸、发酶夹杂着羊皮的气味。刘玉说那是在我们队员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嘛。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成都的气候，无论在以后的训练、生活、学习中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克服的。
       王凯说咱们是运动员就要与奥运结缘，不管我们以后还是不是运动员，以后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要有积极向上的奥运精神，都要为奥运的公益事业献出一份爱心，献出一份力量，谁叫我们曾是一名运动员呢？刘玉非常赞成：“你说得太好了，今天我有个提议，就是咱们大家要有个约定，在咱们有生之年，如果咱们中国取得奥运会举办权，在座的各位还是运动员，而有幸参加奥运会，那我们要奋勇夺金，为祖国争光，如果我们退役了，就结伴同行去奥运会现场观看奥运会，为中国运动健儿加油、欢呼喝彩，好不好？
       周船非常地羡慕那些在古代奥运会获得的比赛冠军而被视为英雄的运动员，郑重地说：“我想在座的各位，只要心中有奥运精神，为心中的梦想努力拼搏，也许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奥运梦想，具有这种奥运精神的人，他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三
       这天，成都下起了蒙蒙细雨，刘玉从雨中回来，衣服湿漉漉的。我问她：衣服怎么湿了？她说到外面淋雨了。我问她：为什么要淋雨？她说今天训练我的动作特别好，因此我在雨中思考，回忆那些好动作，增加记忆，印象深刻。我说：你会感冒的，赶紧换衣服吧。
       成都的秋天不像北方的秋天那样满地是落叶，只是不像夏天那么闷热。“八一”建军节到了，这个节日是部队军人的重要节日，就像过新年一样隆重。战友们吃着丰盛的午餐，饭后战友们不由自主地唱起了军营歌曲：“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我问刘玉你想家吗？她说：“不想家，我送给父母最好的礼物就是刻苦训练，打出好成绩后再回家看望他们，回一次沈阳老家太不容易，坐火车来回就得10天，在火车上遭罪还不如在队里训练呢。”
       不久，队里又进行了一次考核，这次考核刘玉打得非常好。她的教练讲，如果再经过一个冬天的冬训，明年就是刘玉的“冠军年”，我们都为这个东北小姑娘的进步而高兴！
       一天，刘玉在训练中晕倒了，队友们把她送到了医务室。蔡亮医生给她开了药，让她休息几天再训练。可刘玉她硬是坚持训练，不久她在训练中脸色苍白，再次晕倒。蔡亮医生要求她到武警总队医院检查，可她却说：“不要小题大做，在我看来这不算是病，给我开点中暑的药就行了。”
       刘玉在刚过完生日的第二个晚上参加夜训时突然晕倒，被送到了华西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经抢救确诊为脑出血，昏迷不醒。医院极力抢救，战友们纷纷轮流日夜守护在她的病床前，盼望她能睁开双眼苏醒过来。半个月后，刘玉终于睁开了双眼，但身体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一天，我听队里的卫生员杨晓莉说：“今天我去医院看刘玉了，感觉她的病情有所好转，眼睛能动了，手指头也能动了，这样下去她的病会好的。”我高兴地说：“明天我抽空去看她。”第二天我来到了医院，我真的渴望她见到我时会坐起来，和我讲讲关于“奥运”的话题，讲讲训练中的事情，可是她没有。
       我对她说：“你认识我吗？”她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和宁，好战友，我心里什么都知道，只是身子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我天天躺在这里不能训练快要把我闷死了，快救我出去吧……我感觉她在看着我，那种坚毅的眼神，和没得病时的眼神一样，渐渐地她的眼睛红了、湿润了……
       我大声地对她讲：“刘玉你是最棒的，夏天那么艰苦的训练你都挺过来了，这点病不算什么，你会好起来的，要为自己加油呀！”我突然间发现她的手指头在动，我想如果手指头能动，慢慢地胳膊也能动，以后身体就会动，她的病会好起来的。
       刘玉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瞳孔里似乎充满了对训练的渴望、对奥运的期盼。我仔细一看是她的食指在动，我明白了：她是在向我做扣扳机的动作，想尽快病好回队训练；她的食指在动，又像是在提醒她记着那个和战友们的曾经的约定，约定若干年后实现各自的奥运梦想……
       我轻声地对她说声再见，明天我还来看你。
       第二天传来了不幸的消息，刘玉她“走”了，永远地走了。我们听了都不相信，她不可以“走”呀，她是个多么坚强的女孩呀；我们不相信她真的“走”了，她带给战友们的是遗憾，沉重的遗憾，我们都落下了遗憾的泪水。
       在刘玉住院的日子里，射击队大院里就好像是遇到了北方的秋天。树叶似乎飘落了一半，一连10多天都下着绵绵细雨。刘玉的遗憾似乎感动了苍天，苍天不停地为她流下了泪水……
       在刘玉生命最后的一刻，队里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细心的李蓉大姐从街上买来了大批量的鲜花，战友们为她扎了一个用鲜花和橄榄枝扎成的“奥运五环”，象征着刘玉的奥运五环梦将把她带入天堂，让她永远幸福地在鲜花丛中刻苦训练，享受每次考核的好成绩给她带来的喜悦——实现奥运梦想，战友们相信刘玉在天堂会实现自己的奥运梦想的……
       刘玉的老父亲得知了女儿壮志未酬的沉痛消息，一家人连夜坐飞机飞到成都。伤心地哭得撕心裂肺，所有在场的部队首长、战友无不落泪。她的老父亲写了一首悼念他小女儿的诗，原文我不记得了。大意是：“小女儿从小立志投身警营，为了实现‘奥运’梦想，刻苦训练，取消探亲假。通电话她总是讲打了多少环，进步了多少，我在四川挺好的，不要挂念我。我高兴有这么个懂事的好女儿，希望刘玉的战友们刻苦训练，实现各自的奥运梦想！”
       战友们眼含泪水对刘玉的父亲说：“刘玉是您的好女儿，我们都是您的好儿女。”
       我的远在天堂的战友刘玉，我的远在祖国各地的战友们，中国的奥运梦想即将要实现了——我们曾经的约定就要变为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