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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派出所这个丫头
作者:萧 丁

《中华散文·我的故事》 2007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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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世纪,有许多事情触怒过我,我进行过多次激烈的反击,有胜利了的,也有失败了的。因为那时人际关系不太正常,是可以理解的。出乎意料的是进入新世纪以后又有一些事触怒我,令人值得深深地思考。因为新世纪的人际关系是和谐。
       有一次事情是这样的:
       2005年,银行清理小额存款,300元以下的存款非但不再计利息,而且还要收取管理费。正好我手里有一个仅剩210多元的旧存折,只好去储蓄所结算。可惜密码忘记了,输了十次都不对。储蓄员说你不能再输入密码了,挂失吧!挂失需要身份证,可我拿出身份证却发现姓与存折上写的不一样,是小月“肖”,而存折上的却是草字头“萧”。储蓄员拒绝办理挂失手续,要我去公安派出所开出两个姓是一个人的证明,才能办理。我以为不过是过场、手续,没什么难的,所以就跑到派出所找到所长,说了情况,并拿出我著的书和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证、散文报社的记者证,让他看了上面的照片和姓名,完全可以证明我的姓的两种写法都是我一个人。
       所长倒是很实在,拿起电话机告诉户籍员,要她给我写个证明信后,就让我去了户籍室的窗口。不料,阎王好说,小鬼难缠,那户籍员任我如何说明,就是一口咬定这个证明她不能写!我好话说了三千六,吐沫费了多半筲,她就是无动于衷,还盛气凌人地说:
       “他们银行有他们银行的规定我们公安有公安的规定,他们需要我们开证明我们就给他们开证明?没门!”
       她这句话触怒了我,我气愤得大声质问道:
       “你们两家都有规定,那我这210多元的小额存款就该烂在银行里吗?”
       她不负责任地说:
       “烂不烂与我无关!”
       我大怒了,吼道:
       “你懂不懂?人民利益没小事!我是你们所辖下的人民群众,怎么我的利益与你无关?你简直尸位素餐!你们墙上贴的为居民解困分忧的话是骗人的?你就用这种态度对待我这个求你办事的七旬老人?毛主席教导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矛盾具体解决,党的实事求是思想路线,在你这里就行不通?我让你看的材料完全可以证实这俩姓是我一个人,你给我写个证明符合实事,不违背政策,更不犯法,为什么就不给开呢?这不是用手中的权力卡人吗?你也太过分了吧?所长都同意了,怎么你就这么难缠?”
       她听我说得句句在理,却又不肯认输,就蛮横地说:
       “没时间跟你啰嗦!我还要开会。”说着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我更愤怒了,忿忿地说:
       “好好好!算你个小妮片子有能耐,老子今天豁着不开这个狗屁证明了,我看你能横到啥时候?”
       她瞪了我一眼,警告了我一句“你嘴放干净点”就走了。
       “干净点?难听的还在后边呢,你走?你走了我也得说!人民公安能把人民怎么样?”我对着另一个女户籍员喊。
       接着,我滔滔不绝发起牢骚,慷慨激昂地将多年来我所知道的公安人员盛气凌人欺负普通群众的事情足讲了二十分钟,真有点气吞山河、高屋建瓴、一泻千里的味道,最后疾言厉色地高声叫道:“好呀!今天算你个小妮片子撞到枪口上了,记者是干什么的?搞舆论监督,是其一项权利与义务!本来我老了,不愿意惹是生非,多管闲事了,可你个小妮片子偏偏激怒了我,我只好用我的这个权利,尽尽我的义务,向舆论诉诸一下你们这些职业病,豁着烂了这211元的小额存款,回去就写稿子给你个小妮片子曝曝光,不信我一个堂堂作家、记者不能让你在全市、全省乃至全国出出名!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说完,我收拾了东西,转身就要离开窗口往回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回来了,嘴里轻声地但却十分清楚地说了一句:
       “我只能在你的户口上加一个曾用名,别的办法没有!”
       原来,她并没去开什么会,而是在隔壁听着哩。显然她听了我刚才那番不无威胁味道的话,冷静思考,觉得还是不把事情闹大好,于是就迅速回来说了这两句深思熟虑的、不亢不卑的话。
       这话虽是不亢不卑,但不亢占的比重要比不卑大的多,已经完全没有了前边那种居高临下的盛气的影子。
       听她这些话,有道是“锣鼓听音,话语听声儿”,我觉得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曾用名就是过去的名,那存折不正是过去的吗?户口上加了这个曾用名,当然可以凭它去办挂失手续了。于是,我停步转身,缓和了口气对她说:
       “这不就有办法了?你早说这句话,还用得着我发这么大的脾气?说吧,具体程序是什么,我跑!”
       她笑了,说:
       “你写个申请报告,注明联系地址和电话,再让你单位写个证明信,加上公章,一并交我给你向上级报批,批准后我通知你。”
       “好好,谢谢你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我说,“我马上按这个程序跑手续、写申请。”
       “不谢,是你刚才的大发牢骚逼我想出的办法,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她似乎有点轻松地说,“你也不必着急,今天是不行了,明后天说吧!”
       也许她这话是真的,她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
       后来又经历了不少曲折,终于办完了手续,跟储蓄所结清了账,取出了存款和利息。
       后来,我再没与这位户籍员小姐直接打过交道,但她的名字和这件触怒我的故事,却至今留在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