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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遇]偷鸡不成
作者:午夜飞行

《中华散文·我的故事》 2007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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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于是上QQ聊天。不知何时加了她的,反正QQ好友上就有她,于是就跟她打招呼闲聊。刚开始不外乎就是查一下户口。接下来是出奇的顺利,顺利得让我有点喜出望外,聊了不够几十句话,前后总共聊了大概一个钟,就把她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后来证实有部分情况是假的),电话也搞到手了,并初步约定周五晚见面。
       当然,必须承认一点,我的动机也不是那么单纯的想见网友而已。在大家都有感觉,双方都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我是不反对一次浪漫香艳的ONS(一夜情)的。
       当时的聊天记录大概是这样的:
       我:周五晚过来玩吧?
       她:好啊,有什么节目啊?
       我:吃饭啊,泡吧啊,散散步都可以啊!
       她:那晚上你送我回来吗?
       我:不回去也可以啊,在我家过夜也行啊!
       她:你家有地方吗?
       我:放心吧,肯定有地方给你住的!
       她:你不会是坏人吧?
       我:你放心吧,如果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的,怎么样?
       她:好吧!
       (所以说事情出奇的顺利,就这么几句话她都肯来我家过夜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爽快的。)
       第二天下午,她打电话给我,确认了晚上下班后过来玩。后来又发短信问我,说她不是美女,学历也仅是高中而已,问我是否介意。我想反正是她过来我这边,如果是太恐龙的话,大不了吃了饭我就送她坐车回去就行了。反正周末也没什么节目。于是就安慰她,说我不介意学历的,不用自卑等等。
       周五我推掉了公款吃喝和牌局,晚上约7点的时候,我到车站去接她。说实话,第一眼还是比较失望的。我有一套自己的审美观,而她恰好与这套审美观完完全全的相悖!
       1.我喜欢长发披肩,而她盘着一头比较乱的发。应该是没怎么去发廊做头过,跟柔顺这两个字完全不搭界。2.满脸痘痘,初步估计至少有20颗。3.MM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过马路的时候,我扶了一下她的腰,根据手感,毫无疑问衬衫是地摊货,不会超过30元。4.她的牛仔裤是属于宽宽松松的那种,裤管可以塞得进两条大腿,膝盖上还开了几个口袋。也许我这个70年代的老古董脑袋不开窍,但我坚持认为这种裤子是小混混才穿的。5.最后一点,她,她,她……她居然没有拎手袋?!真是太不可原谅了!我一向认为女人出门不拎手袋,基本就可以跟没有女人味划上等号了。
       以上就是对MM的第一印象。总结一下就是土,没品位,没女人味——但如果收拾一下,换一身漂亮的衣服,化化妆,顺便把脸上的痘痘去掉的话,说实话还算是比较可以的。毕竟人看起来还是比较斯文的。
       虽然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但我还是面带笑容,比较热情地和她攀谈起来。这点人性我还是有的。漂亮女人我见得多,漂亮女人的亏也吃了很多。我已经不会凭外表就否定一个人的层次了。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性格,要开心。但一顿饭下来,我对这点也失望了。吃饭的时候我尝试说了几个笑话,她都没有反应,估计没什么幽默细胞。后来我就渐渐放弃了逗她开心的努力,脸上也不堆笑了。
       饭后,我想不出可以带她去哪里玩了。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让她就这样回去。去泡吧吧,实在不想跟一个又土又没情趣的人去。逛街吧,更不行了,满街都是美女,我却带着一个土包子,自己都过不了自己的关。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之后,我把她带回了我家。
       后来证明,这是一个错误,天大的错!
       在战斗开始之前,先介绍一下战场,也就是我的小窝啦!小巧,精致,干净,整齐,舒适,还有暧昧。20多平方的单身公寓,井井有条,备受真心或违心的恭维。我是严格按照温柔窝的标准来打造的,务求进来的人都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在这样的房子睡觉很舒服。
       看来今晚是跟浪漫香艳这样的字眼扯不上关系了,但来一次没什么味道的快餐我也能接受了。MM虽然土了一点,但身材还是挺不错的。假如洗了澡之后……一想到此,我又不争气地兴奋起来,有点想把她留下。
       进门之后,招呼MM坐在床沿上看电视,而我则打开电脑上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她提出了为什么只有一张床、今晚她睡哪里、我睡哪里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我只好不怀好意地说今晚肯定是睡在一起的了。她又问我是否能打地铺而让她睡床上,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承诺我一定会说话算数,不会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接受了。我心想上了床之后还由得你?
       她在接受了同床共枕后,突然提出要看我的身份证。我同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我报的是假名,以前吃过说真名的大亏。但她始终坚持着要看,理由是第一次见面就都睡到同一张床上去了,至少要知道我是什么人、说的是否是真话。我当然反对,并提出置疑。她又提出交换身份证,但我还是拒绝了。(其实她说的也是假名。后来我想,是不是我始终拒绝的态度激怒了她!)于是MM就开始苦口婆心、长篇大论、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摆事实讲道理,论古证今,就是要说服我把身份证给她看。而我这个人天生脾气有点倔,到了后来,我的怒气也来了,于是提出:“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我现在就送你出去坐车!”她愣了。后来就说太累了,不想回去了。我说,既然不想回去了,那就别提身份证的事情了。她说好吧,我就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她跟下来不说身份证了,反而转向来探讨我的心理,分析我的性格,剖析我的为人。分析了一下,又转到身份证上,我的头那个痛啊,一个头有两个大。
       此时的我,真怕控制不住要扇她两巴掌了。我只有一句话:“走,我送你出去坐车,”第N遍的时候,把门拉开,做出送客的手势,她终于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
       她说要先上厕所。我做了一个随便的手势。我耐心地听着厕所里传来的稀里哗啦的水声,几分钟之后,她走出来了。同时宣布:“我不走了!”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到我电脑前面上网。
       插一个细节,她分析我的性格的时候,很肯定地说:“你一定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问为什么,她忿忿不平地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那个饭店?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吃那些东西?”其实,饭前我还真问过她的口味。
       跟下来更尴尬,她若无其事地坐在电脑前面,而我却讪讪地开着半边门站在门边,还得努力做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门开着也不是关了更不好,那一刻我都在怀疑究竟这是不是我的家了。她一会儿说不想走,一会儿说累,一会儿说不安全,来来去去就是太累了太晚了,就是不肯挪窝。这时我还是色心不死,以为她不肯走的原因是她也寂寞得太久了,今晚过来也是寻开心的,也是抱着ONS的目的。目的没到,当然不走。尽管两个人刚才闹得不是很愉快,但性的需要还是不能不解决的(我弱智地沾沾自喜着,看来我还是有点魅力的,嘿嘿)。
       于是我再向她确认了一次真的不走之后,就把门关上,并且把门反锁上,没有钥匙就开不了门了。
       关上门之后,我还狠狠地想,贱人,今晚一定出尽浑身力气来干你,干得你呜哇乱叫,高潮迭起,才能发泄我的怒火。
       把门关上之后,我就很酷地叉着两手站在她背后,看着她漫无目的的乱翻我电脑里的东西。我心里很是不快,但想到还要将她弄上床去,不宜再将气氛搞僵,就没有阻止她。反而拿出毛巾、浴巾等物,劝她洗澡,她死活不愿意,非要我先去洗。我对这个女人是彻底的没辙了,只好很郁闷地去洗澡了。这回我多了个心眼,把钥匙带进了浴室里面。并且把钱包藏起来。
       我洗完之后,又叫她去洗。她还是不愿意。于是我又有点不高兴了,我说你那么脏,不洗澡不准你上我的床。然后又爆发了一场吵架,她又开始分析我的心理、为人了……吵到后来,我彻底愤怒了。天啊,最后我非常愤怒地说了一句,“你TMD要走就现在快点走,不走今晚就在这里睡觉。我TMD今晚要是碰你一下,我就是太监,明天出门马上被车撞死!!”说完这句话,我很愤怒地盯着她,她仍然不为所动,继续在我电脑上看《重庆森林》。我没办法了,只能坐在床沿上,很郁闷地狂按电视遥控器。真是抓破脑袋都想不通,怎么会让我碰上这种极品人物!
       
       她看完电影之后,终于主动问我,说反正在这里两个人都不开心,不如还是回去吧。从这里打车到她那里要多少钱。我说我送你出去坐车吧。我是想着这么晚了,如果没有小巴,就帮她叫一辆蓝牌车或的士送她,但是她拒绝了,直接问我要一百块钱,说要打电话叫一辆的士到楼下来接她。然后我不停地解释,这个时候肯定还有小巴,就算没有,我也会出钱帮你叫一辆的士,而且你这么老远过来,我送你出去也是一种基本的礼貌。而且走出去也不是很远,只有几分钟,再怎么累总还能走这几步路吧。她还是拒绝了,就是坚持要我给她钱,她自己去坐车。就是累得不想走路了,就是坚持要叫一辆的士到楼下来,就是坚持要我给她一百块。我当时那个气啊,简直气疯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啊!车费绝对用不了一百块,分明是把我当傻瓜!
       吵到后来,我屈服了,这个女人再在我屋子里跟我折腾,我就要跳楼了,于是抱着送瘟神的态度,拿了几十块钱给她。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几十块钱绝对够车费了。她爽快地接过钱,塞进口袋,然后还不死心,还想多要一点。我很肯定地回答她,这些钱绝对够,她就放弃了这方面的努力。把钱给她之后,我就开了门让她走,她走到门口,还慢条斯理、气定神闲地转身回来跟我说话,还要最后气我一下。
       她很用力地砰一声关了门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屋内,只能无奈地恶狠狠地吼了一下:操!
       我此时感觉像是被人塞了一块狗屎,又苦又涩,又委屈又羞辱。
       走到阳台,深呼吸了几口,过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
       走回房间,发觉手机没了。我马上拿了钥匙,冲出门,试着去追她!
       我住的这片社区有四五万人,总共有三个出口。我所住的小区则位于“非”字结构的左下角的位置。
       当时已经过了12点了。我还穿着拖鞋及休闲裤,尽管心急如焚,但跑得还不是很快。自己也感觉怪怪的,既自责又心急……悔啊!苦啊!恼啊!愤怒啊!无奈啊!心痛啊!屈辱啊!自责啊!心急啊!当时我一路狂奔着,按照离我家的距离由近到远依次到每个出口处,询问每个出口的车辆收费处的工作人员,是否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女子出去了,但答案都让我失望了。
       我慢慢往回走。当时那个难受啊,特别痛恨自己。钱是其次,我主要是受不了那种屈辱感,觉得自己像个凡人中的凡人,被一个自己非常看不起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恨不得撞墙,似乎身体上的疼痛才能消减我心理上的痛苦!
       心底已经绝望,但还是不甘心啊。每一辆身边的车,我都瞪大眼睛去看。
       依稀间,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离我家最近的那个路口的路灯下,正在发短信。走近几步,我确认了是她!
       想象一下那幅诡异的画面:月黑风高,一盏幽暗的路灯下,一个穿着拖鞋的如狼似虎的猥琐男,在他面前是一个土得掉渣的丑女在玩手机……
       我一声不吭地站在她面前,摆POSE装酷,谁知道她比我更酷,只顾着低头玩她的手机,最终我还是被她打败了,暗骂她有眼不识帅哥,只能放弃我的酷,先开口:
       我:我手机不见了。
       她:我不知道。
       我:是不是你拿的?
       她:关我什么事?!
       我:那你让我看看。
       她:别烦我,我要叫的士回去。
       说完这些她就绕过了我,往出口方向走。我又一次挡在她面前,“你先别走”。她置若罔闻,又绕过了我。我于是一把拽住她的手,拖住她,“你先别走,把话说清楚先”。
       她又惊又怒,一边用力挣脱,一边叫:“你想干吗?”我说:“我不想干吗,我只想拿回我的手机!”
       她:我没有拿你的手机!
       我:那你先别走,把事情搞清楚先。
       她:我要回去!
       我:把手机拿出来,我就放你回去,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她: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我怒了:你不认识我?
       她接着大叫,“抢劫啊抢劫啊!”我见她这么野蛮,我没办法了,我也只能动粗了。我右手抓住她的左手,想像警察一样把她的手臂扭到背后让她不能动弹。谁知道尝试了几次都不得要领,于是放弃了这种想法。右手用力抓住她的左手,腾出左手来,弯腰下去摸她的裤兜,她使劲掐我,踢我,我艰难地摸到了她的左裤兜。马上肯定那里有我的手机。
       在我们纠缠的过程中,她一直在用力的挣脱、反抗,同时嘴里大喊着:“抢劫啊,有人抢手机啊!!”
       在这几分钟当中,曾先后有三个小伙子上来打抱不平,每个都是扯住我另外一只手,问我,“你干吗?”
       她说:他抢我手机!
       我也扭头过来对那个大侠说:她偷了我的手机!
       她说:我不认识他的,他抢我手机,帮我报警。
       我也对大侠喊道:好啊,你马上打110,帮我把police(警察)叫来!
       那大侠一看,也搞不清是什么状况,只能放开我的手,退到旁边去看热闹了。
       她一看没人帮她,就更加急了,带着哭腔喊道: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我冷笑着对她喝道:有种你就报警啊,我正想找police呢,打啊,打110啊,你TMD怎么还不打啊,我不是抢你手机吗,你叫police来抓我啊!
       此时她的右手一直拿着自己的手机,就是不打。只是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你抢我手机,我要报警!你抢我手机,我要报警……
       纠缠了大概有10分钟之后,小区的保安过来了。也没办法分辨真假,就喝令我放开她,我怒叫:“她是小偷,我一放手她就要跑了!”保安跟我保证说,“你放心,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谁也走不了。那边就有police,我叫他过来,你们别吵了,影响别人休息”!我放手了。保安就抓住我们两个的手,把我们拉到稍微离开路口的地方。
       恰巧有一辆巡逻警车就在几十米外,说真的,我也不想闹大,更不想把她送进监狱。我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现在把手机还给我吧,我不跟police说”。她轻蔑地看了一眼,“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抢我的手机!!”我也彻底怒了,“妈的,你自己找死!”
       十分钟之后,police终于过来了……
       当时我们身后是一排商铺,有发廊、足浴还有茶艺店,居然还有人打开窗户,就蹲在窗上看热闹。我又好气又好笑。
       夜凉如水,两个民警过来了。
       民警一来,就首先问我:到底什么事啊?
       此时的我已经是胜券在握气定神闲了,非常有风度地说:你先问她,问完她之后再来问我吧。
       民警于是问她:那你先说吧!
       她:我不认识他,我刚才在那边等车,他就冲过来抢我的手机。
       民警对我说:你是不是抢她手机啊?
       我对着她说: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吧,那轮到我说了。
       她不出声。我说:我跟她是网友,今晚才见面认识的。我把她带回家去看电视、上网,谁知道她临走的时候偷了我的手机。现在被我抓住了。手机就在她左边的裤兜,你可以叫她拿出来。手机里面存有什么联系人,我全知道,电话号码我都背得出来!
       民警对她说:你,把手机拿出来!
       她:我为什么要拿出来,这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拿出来?
       民警:现在这位先生说你偷了他的手机,请你把手机拿出来!
       她:我没有偷他的手机,是他抢我的手机。我要打110报警!
       我没听错吧?忍不住扑哧一声。
       police瞪了我一眼,制止我不让我笑,但估计他心里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耐心的对她说:我们就是police,我们就是过来调查这件事情的。
       她还是一副不依不饶:我要打110报警,我要打110报警……
       民警终于烦她了,提高了音量说:我们就是police!你快点把手机拿出来
       她:我是清白的,他才是抢我东西的人,你们为什么不去问他,都来问我?
       民警:你不拿东西出来,怎么能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阿姨插嘴了:小姑娘,如果手机是你的,你就拿出来证明一下吧!
       
       她:我不用拿出来我也是清白的!
       民警:你拿出来才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她:我为什么要拿出来,这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力叫我拿出来?
       民警:我们是police,现在怀疑你偷了人家的东西,就有权对你进行搜身!
       她:你又没有搜查令?凭什么搜我?!
       我在旁边一听,越来越佩服这女人的心理素质、佩服她的胡搅蛮缠了。
       另外一个民警还是耐心的跟她解释:搜查令是用来搜查你的房子的,现在我们不是要搜你的房子,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police就有权力对你进行搜身!这是法律!!
       跟她说完之后,又低声问我:你说你的手机是什么牌子的。我也低声的把手机的品牌、型号、外形告诉了他。他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民警继续问她:既然你说手机是你的,那你说,你的号码是多少?
       她支支吾吾的不出声。
       我在旁边插嘴说:我知道,你把手机借给我,我拨一下,她裤兜里面的手机肯定响。
       民警说:我不会把手机借给你的。又转过来对她说:你说,号码多少?
       她:手机是我的,但卡不是我的。
       民警:那卡是谁的?
       她:是我一个朋友的。
       民警:什么朋友,你把他叫来!
       她:他在惠州,有本事你去把他叫来啊!
       我更加服了,对她的钦敬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
       民警估计也开始头大了,说:小姐,你再这样不合作的话,我们只有把你带回派出所去了。
       她:你有什么权力要我去派出所?你凭什么?
       民警也发狠了,说:你问我有什么权力是吧,好!那我今晚就一定要把你带回派出所去!
       她:随便你,反正你们police一向都这样,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民警:小姐,你说话小心一点,现在我们是很客气的对你的了。是你自己不配合我们办案!
       民警于是打电话回派出所,先是想叫一个女民警过来对她进行搜身,后来又改了,叫那边开一张什么文件送过来。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police又继续盘问她,她还是坚持称手机是她的。民警又问她:你说手机是你的,那你有没有发票?
       这一下提醒了我,我说:我家里有发票,我随时可以拿过来!
       她一见没办法了,又转口了。
       她说:那如果说,手机本来是我送他的,现在只是想拿回去而已呢?
       我开始相信这个女人不是来自地球了!
       民警此时已经彻底的不信任她了:那你刚才又说不认识他,你又说他抢你的手机?
       她:我只是说——如果!
       此时别说是民警,就连围观的观众,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爆出了一阵嘘声!
       我在旁边实在忍不住了,笑骂道:靠,倒是很会说!
       民警喝止了我:你别说脏话!
       又对她说:没有如果了,有什么回派出所再说!
       她:我不去,我要回家。
       民警:你刚才不是说他抢了你的手机吗,你不是说要报案吗?
       她:我不想去了,我很累了,我要回家休息。我不想去派出所了,我现在只想大事化小。
       我:靠,你现在想大事化小,我想小事化大了。你想走没那么容易,我们非去派出所不可!
       她对police投诉说:你看你看,这个人多么恶劣,是他说要小事化大的!
       民警说:你不把手机拿出来,我们只有回派出所!
       当时的情形大概就是这样,她死都不肯把手机拿出来,并始终坚称手机是她的。反反复复,纠缠了很久,民警最后叫我回家拿发票,然后再去派出所!
       这时我做了一件蠢事,我对民警说:你们看紧她啊,别让她……
       还没说完,就被群众嘘声打断了,那个阿姨说:你快去拿东西吧,police自然不会让她跑了的。民警也有点不高兴了:还用你教我们police做事?
       一听他们这样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跟他们抱歉后就回家拿东西了。
       换了鞋子,套上外套,拿上相关证物后就跟他们一起到了派出所。
       一路上,我死死盯着她,以防她搞什么诡计。
       巡警就把我们交接给了当晚值班的民警,民警A把我们带入一个房间,我看到门口上挂着“刑侦队”的牌子。
       她问A:我想先上个厕所行不行?
       A:可以啊,在那边。
       我急了,说:“你不能去”,想拦住她,拦不住,我又不好意思在派出所里面动手动脚,只能一路跟着她,一路跟民警们解释,“她偷了我的手机,手机现在就在她的身上,叫她拿出来先,不然她把手机扔进厕所里面就死无对证了!”
       很快就有其他民警过来了,总共应该有七八个吧!
       从刑侦队办公室到洗手间,本来就只有不到半分钟的路程。叫了两下,她就到了女厕所里面了。进了女厕所,她就转身过来要把门关上,我伸手顶住门,不让她关上。她大叫:“你想干吗?”
       此时民警也赶到了,见我顶住门,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也怒斥我:你干吗?快把手放开。
       我急道:她口袋里装着我的手机,那是证物,你让她把东西拿出来先!
       民警:你放手,让我来!
       于是我松开手,退到一边。民警走到门口,叫她:你把东西拿出来!
       她:我要上厕所,你们让开!
       民警:把东西拿出来先!
       她:你们也太过分了吧?连厕所都不让我上,你们算是什么police啊?
       民警:你把东西拿出来,我们就让你上厕所!
       她:东西是我的,我干吗要拿出来?你们快闪开,我要上厕所,我憋不住了!
       说完就用力要关上门,民警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收了手,让她顺利的把门关上。
       当时MM是在坑位里面,关上的是这块木板上的门,而我还在女厕所里面。
       我知道大事不妙了。我岂能甘心就这样接受失败接受耻辱?于是不假思索,马上冲上厕所洗手台,就站在洗手台上面,隔着木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绝对没想到我会这么不择手段,马上尖叫了起来,“啊!!流氓啊,你想干吗??”民警也叫我,“你下来先!”此时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坚决不下来,打死我也不下来。我也吼着说,“她是小偷,偷了我的手机,如果我不看着她,她就要把手机扔进厕所里面去了!”民警一听,又开始敲门,“小姐,你把手机拿出来先!”她当然不肯啦,而且避开不谈手机的事情,“你们快点让这个流氓下来,他现在连我上厕所都要偷看,你们police还管不管了?”
       我说:“你TMD把手机交给police,我马上就下来,你以为你很好看啊?”police也说:“你把手机拿出来,我马上让他下来”,她说:“我憋不住了,我要马上上厕所!你们police太过分了,不让人上厕所,我要告你们!”民警说:“你把手机拿出来也不过是几秒钟,你拿出来之后我们马上让你上厕所,你怎么上都行,上个够!”她说:“这是我的东西,我干吗要拿出来啊,我憋不住了,我就要上厕所,你看就看着吧!”说完就把双手放到腰部的位置,要脱裤子。我在上面恶狠狠的看着她,说:“你脱啊,你敢脱我就敢看,我怕你个B!”其实说完这句话,我心里也是很忐忑,在心里问自己,要是她真的脱了,我还要站在这里看吗?随即自己肯定了自己。没错!就是要坚持下去!!如果她真的敢脱裤子,我就马上翻过这道木板,跳到坑位里面去,强行把她打倒!开门让民警进来取证!我暗地里握了一下拳头,鼓励一下自己!觉得自己很神勇。
       幸好,她也没敢这么疯狂!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峙着。她口里还是不断的叫着喊着,来来去去就是那些台词,没什么新鲜的,我就不重复了。
       此时民警A一看,实在没办法了。就让B去叫一个女民警来。
       然后A对着她喊:“你等一下,女民警马上就来”,她说:“我不要,我要现在就上厕所,我憋不住了。而且有人来看着我,我拉不出来。”民警说完后,也不太方便跟我一起留在厕所里面,就走到外面走廊去,出去前对我点了点头,并用手指了指坑位,意思让我看紧她,我点了点头,继续努力的坚守岗位。
       
       我凶巴巴地死盯着她,她也没办法了,背靠在墙上,也是盯着我。不发一言。
       我要分散她的注意力。于是我咧嘴对她笑了一笑,用一种猫调戏老鼠的语调对她说:“好玩吗?”她果然被激怒了,张开嘴劈里啪啦又是一大堆……
       我心里得意万分,嘿嘿……
       在我祈祷了七百八十三遍之后,女民警C终于在一帮男民警的簇拥下,万众瞩目的来了。
       他们一进来就先示意让我下来,但我还是坚持要他们先把坑位的门打开。这回MM倒是很合作,C叫了一下,她就爽快的把门打开了。
       大家在外面都很不耐烦,A提醒再三,两个女人的声音不断从厕所里面传出来。
       过了几分钟,C明显敌不过MM,把门拉开,寻求协助。
       我从厕所出来之后,民警示意我站到走廊去,后来又让我到大厅去等候。总之就是不太想让我站在厕所门口附近的地方看到一切。
       MM实在太厉害了,竟然把那么多的民警都吸引了过来。
       而当时我已经不胜其烦了,民警又不让我靠近厕所那边,于是我只能在走廊和大厅之间踱步。他们问我,我简单扼要的跟他们说了一下,其中一个见过MM的就说:“那么丑的一个女的你也带回家,太没追求了吧”,我倒是不脸红,瞪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我只是带她回去看电视上网啊,我碰都没有碰她一下!”
       此时MM还在厕所里面和几个民警对峙,毫不示弱。民警们大概真的已经烦透了这个女人了,开始暴跳如雷了。之前他们顶多是口气严厉,但现在真的吼了出来了!我在大厅里面听得很清楚,甚至还有民警暴怒之下大力的捶门以及跺脚声!当然脏话也是少不了的。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很客气,说话都带个请字。但MM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没办法,只能问候她母亲了!
       我开始在思考,究竟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歇斯底里?其中有我的错吗?我这样对待她是否正确?究竟她的教育背景是怎样的,她的生活背景又是怎样的,什么样的背景才能造就出这样的一个人?以前印象中,police都是比较野蛮比较喜欢使用暴力的人,但那晚的见闻彻底推翻了这个印象。我问为什么不能搜身,警察回答是男民警必须对女犯人(女嫌疑犯)避嫌。后来在审问的过程中,MM还是很硬,一点也不配合,Z很郁闷,多次在背后说,“妈的,要是在以前,早就把她怎么怎么样了(意思就是海扁她一顿)!”我问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Z不回答,于是我又问是不是因为孙志刚的事情?Z说你知道就好啦,既然知道就不要问啦。
       民警们在一番非常严厉的警告之后,MM还是始终不吃这一套。既不肯把手机拿出来,也不肯当着女民警的面嘘嘘,更加不肯离开厕所。反而不停地表示police不让她上厕所,非常不人道,她要告这些民警们!最后民警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强行把她拖出来,由两个男民警架着她的双手,就这样总算把她从厕所里面弄了出来。
       来到大厅之后,俩民警还是架着她(双脚离地),想让女民警对其进行搜身。但MM极其顽固,双腿不停的狂蹬乱踢,不让女民警搜身,同时口中大喊:“police打人啦,police打人啦!我要告你们!”最后Z又指挥其他民警按住她的双腿,MM还是不断的扭动身体,试图反抗。但反抗还是没用,女民警还是顺利的从她裤兜里拿出了我的手机!(我那一刻的震撼绝对是无与伦比!震撼,绝对是震撼!就这样一个弱小女子,居然要几个police才能制服!)
       当女民警拿出手机的那一刻,我心中的欢欣鼓舞绝非笔墨所能形容。然后Z就和A带我到刑侦队办公室做笔录。
       A对我说:做完笔录就可以回家了,她现在是在被审讯,正式作为犯罪嫌疑人了。
       A问了我两三次是否曾与MM发生性关系,我都坚决否认了。他才说,如果真的发生了性关系,那就麻烦大了。所有财物肯定都会被洗劫一空。并说现在有很多这样的案例,都是上了床之后才中招的。我大言不惭地说,“那种女人那么丑,我怎么会看得上?”心里暗自庆幸不已,幸好没跟这疯女人上床,否则就算她不将我东西洗劫一空,也会在到了派出所后反咬我一口,那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C向我透露了一些那边的审讯过程。MM说是她给我的手机钱。于是民警又问她我的姓名,籍贯,工作单位,住处,电话等等信息,她的回答基本错误。但她坚决不承认偷了我的手机。战斗力惊人。声称还要打110告派出所民警打她!
       好不容易做完笔录,按了不下30次手印后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