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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听严阵侃诗
作者:李永波

《诗歌月刊》 2008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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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在作协举办的一个作品研讨会上,我见到了慕名已久的著名诗人严阵。
       知道著名诗人严阵的名字,还是在上大学以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大学现当代文学课本,虽然编辑得很粗糙,但一些耳熟能详的诗人的名字却是终日在眼前跳跃。早期的如郭沫若、徐志摩、戴望舒、汪静之、刘半农,后期如贺敬之、李季、臧克家、郭小川、闻捷、阮章竞、严阵、流沙河、公木、田间等。诗歌读多了,小说看多了,就会对作家诗人油然产生敬意,并时时向往着能近距离走近这神圣的一族。
       转眼间,走出高等学府二十载,因为爱好使然一直在文学殿堂门旁徘徊,由于工作缘故亦见过一些文学大家。著名作家陈登科、鲁彦周、张锲、王蒙、陈桂棣,诗人赵恺、严阵等,我与他们先后都有过交往,有的还曾把盏小酌呢。作为安徽省作家协会主席的著名诗人、画家严阵,算得上是我敬仰的大家,对他的了解多是从诗作上。五十年代中期的那首《飞吧,鸽群》,读来至今仍清新如故:
       飞吧,鸽群,
       按照自己的心意,
       我的祖国把所有的天空全交给你,
       能对你说出这句话,我多么自豪,
       祖国啊,是你给了我这种权利!
       ……
       而严阵的另一首《凡是能开的花,全在开放》也曾在三十多年前风靡一时:
       凡是能开的花,全在开放;
       凡是能唱的鸟,全在歌唱。
       登上最高的山顶,
       透过茫茫的云海,
       祖国所有的山峰,
       都在眼前展开,
       它起起伏伏,
       直伸到千万里外,
       像被一张巨犁所翻起的无数土块。
       真像曾经有人撒过种籽啊,
       真像曾经有犁儿将它耕耘过,
       看,所有的珠宝全都熟透了,
       正等着我们这一代把它收获。
       那年月正是我的孩提时代,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诗歌是怎么写出来的。直到读高中时候,才知道,诗歌除了唐诗宋词外,还有报刊上发表的现代人写的诗——心下也开始认为那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来也会诌”的产物。再后来,随着知识面的拓宽,又知道新诗也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不少著名的诗人就活跃在当今诗坛上,只要有缘还能相见。
       八十年代中期,因工作变动来到安徽,一下子觉得离皖籍诗人严阵很近很近。当时严阵正主办在全国颇有影响的《诗歌报》。由于之前已聆听过陈登科的讲座,心里也盼着有一天能见到自己青春年华的偶像——诗人严阵。然而,毕竟自己没有拿手的诗作,加之没来由的胆怯,即使在省城工作了三年与诗人已是近在咫尺时依旧未能谋面,但这一切并不影响我始终在关注他的作品。
       我曾细细地数读严阵的作品,可以说是他的著作颇丰:《严阵抒情诗选》、《江南曲》、《琴泉》、《花海》、《鸽子和郁金香》等诗集以及长篇小说《荒漠奇踪》、《蓝岛丽人》,中篇小说选集《南国的玫瑰》,散文选集《牡丹园记》以及报告文学选集《今天谁最美丽》,长篇纪实文学《告诉你一个真澳洲》,长篇诗体小说《山盟》。他曾作为中国作家代表团的成员出访美国,并应邀出席过世界诗人大会。最近,他又推出了长诗《含苞的太阳》。虽然严阵的作品没有全读过,但是对他的崇拜却一丝也没减弱。
       未曾想到的是,无缘去见中年时的诗人,自己却在人近中年时见到了诗人。今天,当我坐在诗人身旁时,他已经是位七十三岁的长者了。身材魁伟,脸庞黝红的严阵,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想象。带着浓厚方言的诗人严阵,一身深色衣裤,坐在席间身板硬朗目光如炬,甚至接受采访时,他都是腰板笔直地端坐在那儿。
       第一次近距离与大诗人侃诗,总觉得心里没底。尽管对诗人近年来的诗论研读不少,特别是对诗人提出“环保诗坛”主张的勇气极为佩服。两年前,他曾在第七届中华诗人笔会上呼吁写诗“要有责任感”,共同净化诗坛。他把那些污染读者心灵的诸如“大海,你他妈的怎么那么多水……”、“面对黄河,我就想洒尿……”等等,一律斥之为诗坛垃圾。强烈的责任感,使诗人始终站在诗歌前沿综观中国诗歌的走势。诗人觉得,作家和诗人要有使命感和责任感。多年来,困扰作家的还是那个老问题,就是所写的作品是不是为大家所需要的,是不是这个社会可以接受的。为什么目前在国内很少有人读诗呢?我觉得,其主要原因是,当今的诗歌,受到了很严重的污染。最突出的就是诗歌的界限划得不清楚。大量的非诗歌的语句、快板、顺口溜和完全口语化的语言都被当作诗歌广为散播着。 说到这儿,诗人给我们讲起了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一天,一位想写诗的人拿着写好的诗作找上门来请教。严阵接过来一看,诗是这样写的:“飞机就在天上飞,汽车就在地上跑。……”,诗人看了啼笑皆非,想了一会儿说要是反过来写还是不错的诗:“飞机就在地上跑,汽车就在天上飞……”,那个作者问为什么,诗人说,写诗哪能太平实?诗需要别开生面啊!可不是,你说诗歌是什么?它应该是一个高级的和专业的艺术。诗歌到底是什么?诗歌是心灵的艺术和精辟的表达。
       听严阵娓娓道来,顿觉诗歌的创作与创新蕴涵无数玄机而又唾手可得,颇有“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精妙。诗人说,现在社会人做啥都要讲“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写诗更应该如此。日常生活中有不少贬义词,但很适合放在诗人身上,惟其如此,方能写出好诗来。比如说“异想天开”,写诗之人就是要有不同于别人想法的“异想”,那“天”就开了,没有“异想”,“天”也就开不了;再比如说“好高鹜远”,你只有站的高才能看得远,看的远才能飞得远,所以当有人说你“好高鹜远”时,应该高兴才对。还有就是“自命不凡”,不是嘛,诗歌最怕凡啊,写诗之人就是要有“自命不凡”的这点气度。同样的贬义词还有,说的是一个道理。过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向来是为人耻笑的,如今呢,讲究服饰美观者就是要“衣不蔽体”,那讲究饮食的文化人就是想“食不果腹”。由此看来,诗人就是要用诗的心态来看现象啊!开拓创新是一种境界,也是写诗人努力的方向。对此,诗人严阵感触很深,他认为写诗之人要在重新认识世界过程中不断更新自我,才能创造出新诗,诗人若不能认识不断变化的世界、紧紧跟上时代步伐就不要去写诗。因此,哪怕花上百倍的努力也要追赶飞速发展的这个时代。诗人说,如今的世界科技发展很快,自己也是在不断地更新自我,努力完善自己。自己就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电脑微机学会使用弄个明白,并在更新自我中创造出新的诗作。这也是诗人在古稀之年仍新作叠出的缘由,所以,诗人更希望年轻人加倍努力赶上来。一个人有勇气去写,就必须站在时代的前沿,才能参与竞争,才能有所创造。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慕名已久的诗人一番诗论,胜似跋涉千里之后饮甘露。无疑,诗人严阵融入新时代的努力创新精神已成为激励我辈永远向前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