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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档案]丘树宏随笔
作者:丘树宏

《诗歌月刊》 2008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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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短信·诗歌
       1
       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以及它对经济社会方方面面的冲击与影响,人们似乎思想准备很足——中国的信息化进程确实是惊人的,尤其是移动通信的发展,其中尤以手机的更新换代之迅速,很是让国外的经销商们始料未及以至欣喜若狂。但信息化之于文学,尤其是对诗歌来说,情况则远不是那么的让人乐观,几乎是与二十一世纪同时问世的“短信”,使得近几年来被信息化搞得晕头转向的文学再一次找不着北,短信段子包括短信“顺口溜”的泛滥,更是让诗歌涨红的脸不知道往哪搁好。
       然而就我而言,情况好象并不是那样的糟糕,反而是乐在其中,甚至大得其益。我自己也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手机竟成为了我写作诗歌的主要手段与载体,短信诗歌则成了我的最主要的文学创作,它同样也成了我个人的一种可以说是很重要的生活乐趣,填补了人生的许多遗憾与空间。几年下来,创作的短信诗歌估略也有一百首左右了。信息化时代的生活,确实是太丰富、太精彩了,加上自己所从事的繁忙以至沉重、而在常人看来似乎又毫无浪漫可言的行政工作的特殊角色,却仿佛什么都可以入诗,并因此收获颇丰。所以我特别的感谢信息化,感谢手机,感谢“短信”,正是有了这种特殊的载体、特殊的手段,我才可以拥有这种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何情、何人何物都可以进行的诗歌创作。
       2
       移动通信技术的高速发展,让手机短信诗歌的创作有了前所未有的广大空间。 就我个人来说,这几年的创作内容和题材也是空前的广阔和丰富的。
       在手机里,你可以闲云游鹤,寄情山水。这也是我这几年短信诗歌创作的主要内容。去年女儿成功考上重点大学,为了奖励她,全家买了旅游票到丝绸之路去旅游,借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一路上用手机写诗,八天时间竟写了八首。比如这首《黄河母亲》:“多想匍匐在你的身旁/再撒一次娇/掬一捧黄河水/淋漓的喝个痛快//那是你甜蜜的乳汁啊/壮我筋骨/慧我心智//然后一直向前/去闯荡世界/去浪迹天涯 。”八首诗是边写边发给编辑,结果人还在青海高原呢,组诗就已经在广州的报纸上发表了。
       在手机里,你可以歌吟爱情,恋海浪花。这是我手机短信诗歌创作的另一个重点。在信息化社会,短信已经成为人们交往的一种极为时尚而微妙的渠道,试想想这几年兴起的短信拜年,省却了多少人间烦恼!而现代的少男少女们,短信带来的却是谈情说爱的一个最奇妙、最具想象力的无限的空间。当然,就爱情来说,只要运用得当,短信的来往其实对于任何年龄段的人都具有同样的作用的,特别是当这种短信是一种诗歌的时候,它的功效就可能更是让你惊喜不已。只要是人生伴侣,都会有闹矛盾的时候,那么我劝你不妨试一试给对方发一首短信诗歌,相信一定会让你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本人就曾经有过不止一次的这种经历。记得有一次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搞得两人总是不愿意对话,我突然很有所感地用手机写了一首《灼伤》 发给她,没想到竟让她大为感动,很快就不计前嫌、 重归于好了。诗曰:“总以为/逃离了你炽热的目光/那熊熊的燃烧/便会嘎然而止//然而/我内心的激情/还是重重地/灼伤了自己。”
       在手机里,你可以融通社会,点缀人生。信息化既然是一种社会,那信息化中包含的所有手段自然也成为这个社会的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短信如此,短信诗歌也一样如此。换一种说法是,信息化、短信,包括短信诗歌,惊人地丰富和延伸了我们这个社会,让我们这个社会一下子变得那样的多姿多彩、有滋有味而又那样的充满想象力。去年闹“非典”的时候,我为战斗在第一线的医务工作者救死扶伤的精神所感动,用手机写了一首 《以生命的名义》,也是用手机发给报刊编辑。先后在《羊城晚报》和《人民日报》发表后,中国作家协会及时把这首诗制作成诗歌传单送给小汤山的医务人员和全国的医务工作者,中央电视台、中国作家协会以此诗为名并作为压轴之作联合组织了一场《以生命的名义》大型电视诗歌朗诵会,还制作成VCD在全国公开发行,引起了强烈反响。自己能为这场特殊的战斗做一点事情,也就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人生的艰难和可贵。诗中有一段是这样的: “以生命的名义——/一颗火热火热的红心/点燃了无比光明的希冀/不惜用自己躯体的倒下/换取千百个生命的站起。”
       在手机里,你可以疏离尘嚣,回归自我。任何一个生活在社会中的人,都会有烦恼的时候,有失意的时候,有的人甚至有时会有轻生的念头。这时候你千万不要随着性子走,你要想起你的身边还有一个你忠实有趣而又可以聊以寄托的伴侣——手机。信息化是给我们的手机赋予了有机的生命的,这时候,它是你远离尘嚣的一块只属于你自己的绿洲,是你人生旅途的一个避风港。当然,如果你懂得诗的话就更好了,你甚至可以很诗意的栖息在这里,暂时让自己摆脱尘嚣的羁绊,在这里回归自我、放松自我、抚慰自我、体味自我,从而使自己的身心得到一次洗礼,灵魂得到一次升华,然后以一个崭新的自我去迎接新的生活。 我是曾经有过这种经历的, 有诗为证:《你我的河》——“我从你站过的岸开始/走过你刚刚涉过的河//抬头看对岸的你/你已经不是刚才的你/河也不是刚才的河//而河中的我/其实也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岸上的我。” 《生命》——“竹不结节不长高/蔗不结节不甜蜜/木不结节不硬朗/人不结节不坚实/不经过风吹雨打啊/生命不壮丽。”
       3
       用手机写短信诗歌,确实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在我的感觉中,手机的每一个按键、每一个部位,都是有生命的,都是有灵性的,而且都是诗一样的生命、诗一样的灵性。 我愿意永远的这样写下去,以至它完全的融进我的身体中,融进我的灵魂里, 成为我生命里永恒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写到这里,文章本应结束了, 但我却突然想到了时下的诗歌及其创作问题。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诗的国度,千百年来,我们的诗歌曾经是那样的壮丽辉煌!还记得我们的诗歌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也很是风光的。然而这些年来,除了去年“非典”期间热闹了一阵子外, 总的是十分的不如人意, 写诗的人倒好象还是有增无减,读诗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 连我们这些还傻傻地坚持业余写诗的人也不愿意去读现时许多报刊所发表的诗。 我们的诗歌究竟怎么啦?社会的迅速变迁,生活的过于匆忙,媒介的日益繁盛,固然是极有道理的客观原因,但诗歌本身的原因才是最关键的“内伤”。说到底就是诗歌本身并没有很好地认识到时势的这种变化,或者是已经认识到了却未能很好地适应这种变化,或者是在适应这种变化的时候适得其反地离开诗歌、离开时势而越走越远了。时下的诗歌创
       作,有两个很要命的“硬伤”,一是玩概念,如什么什么“后”、“后”什么什么,但读来读去,那个“后”究竟是什么,恐怕连那些人自己也未必清楚;二是玩神秘,写出来的诗形式上与传统的基本法则大相径庭自不必说,内容上质的背叛更是让你彻底受不了。一首诗三番五次硬着头皮读下来,不仅总是云里雾里,还以为自己成了“弱智”、“白痴”,下意识地狠狠掐一掐大腿,觉得疼,拿出智商检测题做一做,智商分率还挺高的,这才敢放心地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写诗的人不正常,所读的诗不正常!这样的诗、这样的诗界,时势不抛弃你,社会不抛弃你,读者不抛弃你,才真是咄咄怪事呢。
       在我看来,时势的变迁,与其说是给诗歌的挑战外,更多的应该是一种机遇,问题在于我们的诗歌更否做到“随机应变”。就信息化、手机、短信的发展而言,其实已经对诗歌提供了极多、极大的空间和机会。那样先进的技术 、那样神速的通讯、那样无限的容量、那样充满强大的亲和力和想象力与创造力的媒介、那样庞大而又充满活力与发展力的读者群体,这不都是我们的诗歌和诗界长期以来所梦寐以求的东西吗?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地认识它、研究它、把握它、顺应它、利用它来发扬光大我们的诗歌和诗歌的事业, 而总是在那里自怨自艾、孤芳自赏、自生自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