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低岸》
作者:佚名
《诗歌月刊》 2007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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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代才让(二首)
和惟色的交谈中出现了仓央加措
我们的趣味是在骨头缝里的阳光一点点暗淡的时候
来自思想,来自一场寂灭的历史仍在继续的时候
——于是,相信远方的那朵花独自绽放
在我古老的村庄,风都吹过来了,吹走了
那些放纵的意想不到的欢乐与痛苦,雪莲摇摇晃晃。
许多人将它解释为来自另一世界的造物
现在是:北京时间20点13分57秒
我们几乎看不到黑暗里隐藏着的光明
我们只能谈论属于自己的仓央加措,好坏全部可以说
他那出语自然,玉润珠圆,含蓄而不晦涩
热烈而不鄙俗的为藏族人民普遍传唱
历280多年而保持非凡的艺术魅力的仓央加措情歌。
只有这些从人群中消失了的辉煌成就的人
才是我们最怀念的人,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
还带走了一代人的尊严和一直倒退的思想
可喜的是,某种历史的片段总是可以一遍遍重来
很多年以后,我和惟色继续会说仓央加措的
我们在低声赞美一位喇嘛,一位遭受谩骂的流浪诗人。
沿着金银滩,向西
这些年常在这里经过
七月下旬,我忽然想起用绿色皮肤隐藏下来的
大地。一个人独享的
香气。在云朵间游荡。
天空压得很低
喘不过气来,我看看夕阳下流动的河水
然而,这是向西的面庞。
夜间时分,草场仍然没有变化
只有高挂的月亮和我胖了
脚步放慢了一个时辰,是傍晚的风
只能试探着走。
月亮很小,月亮
陷入了迷茫后的尴尬,不在意料之中
其中的景色里出现了我
黑夜更加紧密。
杜涯(一首)
雪
在冬天,寒冷的气候常会带来一场落雪
大地上的事物因此显得与往日不同
房屋、树木、河流、道路
这些沉默的事物陪伴了冬天
也陪伴了落雪的日子里的我
在那些落雪的日子里
我常常独自在门口站立
我看到雪一整天都在落下来
房屋和道路隐匿了,田野寂静无声
河流在地上无声地远去
有时我看到雪落在远方的树林中
仿佛落在世界的中央
仿佛世界已被温暖遗忘
而在屋外,雪在不断地纷飞、翻卷
我观看并且倾听:
雪在大地上飘落
世界在匆忙中又逝去了一年
现在正是这样:雪在屋外已落了一天
房屋、树木、桥梁隐匿了,大地一片寂然
我站立并且观看:雪从空中落下来
带来了黄昏、灯盏
秘密的、进入并且开始流逝的夜晚
甲基苯丙安(一首)
低语
当心脏失重,像落下一个杯子,水滴顺势下划
在深夜。我不敢扰乱那些沉睡已久的人
缓慢的脚步,我体验晦暗的变化,体验左脚和右脚迈动的声音
风忽然来临,渲染一个气氛。周遭的楼道和气味
守望着黑夜棗这是沉默的象征。因寒冷而颤的事物
和我一起敲出颤音。敲出四月的疼痛
牙齿磨合的声音,惊醒了滴水的石头
我的裂纹来自雨水中的陷落。有时我怀疑那场雨和自己的年龄
一次浇灌可以让一个人迅速老去。我努力回忆那些错过
以便从中寻找躲避的契机
我这样躲开。在一扇门和一扇门之间,我总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像躲避一个视线。我发现手上有了罂粟的颜色
我用这枝笔写上:明天晴朗。一并把“晴朗”写到骨骼。像一个诅咒
可总是错过。我永远是一个路人,在城市和乡村之间徘徊
整个四月我都在沉睡,我穿越了腹地,穿过一场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