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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西娃访谈:所有的心就是一颗心
作者:佚名

《诗歌月刊》 2006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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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翔:让我们谈谈诗吧,以及你的写作历程。
        西娃:我不喜欢或刻意回避谈诗。我希望我可能的读者通过“西娃的诗”去看、去想象,西娃眼里的诗是怎么回事。我的诗里已承载了我想说的和没说出来的,我从来不敢低估读者。我认为,一个诗人尽可能用自己的诗本身去说话,再在“诗”之外谈诗,是对读者的阅读空间的剥夺。
        1992年我开始写诗,写了许多,几乎毁掉。我不想让自己感到不满意的诗留下来(我没说我留下的诗就满意,只是稍微看得过去),98年我写下《返回之前》,知道自己已写下这期间稍微满意的,一时无法超越,就改写小说了。我希望通过“停顿”来寻求变化。2002年我写下一系列,然后又停下,进入佛法修习。这不仅是为我的诗歌带来另一层生命。2005年底我又写,其中的《唤魂》我较满意。
        阿翔:你是否认为,现在被认可程度越来越大导致受限?
        西娃:其实,在每个地方,我都是孤独的行者。我离诗坛很远,离文坛很远。我跟文坛诗坛的人几乎没什么交往,我不知谁在读我的诗、谁在喜欢我的诗、我是否被认可,虽然我一直渴望被认可:我是说被我写出的文字,能契合一群人的心灵。
        阿翔:其实我了解西娃的一面,长期以来独来独往,几乎不与任何圈子接触,甚至你不太爱上网,所以你给我印象是孤独的行者,就是说习惯了独处,这多少印证了老话:写作耐得住寂寞。
        西娃:我认同这句话,但我不太喜欢寂寞这个词。我已没多少时间献给寂寞。2002年后,我几乎用种种“狠绝”的法门儿,把寂寞、绝望之类的东西排出了我的体外。
        阿翔:说得够狠,呵呵。你刚刚写的一些诗,比如《深夜的游戏》、《阳光含泪》、《追星婆婆自述》……这一组作品,还是很有变化轨迹的,当我们从你身上学习的,感到你也在学习和进步中。
        西娃:谢了,我将继续,我厌恶重复,虽然一个写作者避免不了自己命定的重复。
        阿翔:实际上,从早期的四川民刊《OM》开始接触你的作品,现在回头看,才清楚地看到你成长的轨迹。
        西娃:我在最近写给《太白文学》杂志的一篇文章《江油,我,和这一群人》中,已详谈过“OM”这群人给我的影响,那是我诗歌的起点。我成长的轨迹?没几个人看清,甚至除了我,没一个人。
        阿翔:你早期作品比较抒情,到后来就变得十分坚决了,在我看到的这么多作品中,我很喜欢《阳光含泪》这一首。
        西娃:我曾经说过,诗是诗人光辉的再现。一首诗就是一个诗人某段生命质量的影射。我的诗从脆弱变坚定,可能是我个人变得坚定了。虽然我的诗担待了我面对现实无力实现的部分。
        阿翔:这几年你几乎中断了写诗,直到2005年底重新提笔,我注意到你的长诗《唤魂》,感到你现在的作品范畴更开阔了些。
        西娃:停下来是为了贮备能量,为着新一轮的开始或爆发,《唤魂》是它的见证。我希望自己的诗变得更开阔。
        阿翔:你出生在西藏,先后迁居四川、上海、北京,甚至广东增城还给你办了入户手续。但是对于西藏印象还是很深吧。虽然我一直梦想去西藏看看。
        西娃:西藏是我出生地,它担待了我的诸多虚幻,我还没来得及专门为这里留下文字,等我有能力说出西藏的时候。说的这种能力,是对宗教的理解,相对于人文地理,我摄收着它的宗教部分。你应该去看看,会有惊喜!
        阿翔:是的,如你所言,在你的品中感受到西藏宗教对你影响很深。直到今天在你居住的房间还看到与西藏有关的东西,比如挂画啊书籍啊还有藏香……
        西娃:是的,它们已落入我生活和生命。
        阿翔:那么除了佛教外,在你的作品还有着内心的地理。
        西娃:我说过,我的作品都是与我的生命共振的,我的意念、思考、精神所到之地,它会在文字中呈现。我的诸多意想通过幻觉、虚构、想象去完成。可能我一直坐在书房未动,我依然觉得它完成了,意念中的完成比现实的完成对我更重要。
        阿翔:一个好的诗人需要经历什么?撕掉文明的脸,你看到的是残酷吗?
        西娃:长久的心灵磨砺和对自身生命的修炼对一个诗人很重要,在一场磨砺中,我们是否依然光华,是否能升华出来,变成另一个自己?这是需要较量的。撕掉文明的脸?我没撕掉过,肯定我也撕不掉。如果真能撕掉,我看到了残酷。我决不怨天忧人,我只会说,也许我自己曾经残酷,才让我面对了残酷。
        阿翔:我觉得某种嘲讽的半脸,它若隐若现的,比如“我曾糟践文字 只把它们/当着工具去奴役岁月已将我深深教训”像这句就有着断裂的味道,这个有某种情绪或故事在里面,至少有线索。
        西娃:是这样。从不在诗里掩盖我的情绪及诸多东西,面对诗歌我必须像深夜面对自己。我的诗里有故事,我本可以避免写小说留给笔端的痕迹,但我不愿这么做,我自己爱怎么写就怎么写,这也是写作赋予我的特别的快乐、自由,我享用它们!
        阿翔:你还信任着某些东西,比如你的情感,仍然让你觉得美好吗?
        西娃:如果连我情感都不信任了,我就选择出家或死亡。情感依然让我觉得美好,因为我不曾用不美好的情感去对待别人,我迷信“你给了世界什么,世界就用什么将你回报!”这句话。
        阿翔:是不是只有爱情触动你去写诗?有时我觉得在你作品中,你对整个世界是敞开胸怀的。
        西娃:这是误解。可能只有我写的情诗写得要好一点。我也写别的,我没有单纯的情诗,我用爱情作主线,写了一些看起来是情诗的诗。
        我热爱文字,我们相互交付。面对它,我羞于隐瞒什么,我没什么可以掩盖的,一个最真的西娃面对了最无辜的文字。何况,作品是我去到人群里的身影,我不愿欺骗读者。
        阿翔:当人们对爱情的耐心正在一点点丧失时,“让我在世俗的欢乐里随意做个投怀送抱的女人”,因为这句,诗人杨森君评价你“怀着放肆的纯洁的胆量,避开凡俗的虚假”,你怎么看待的?
        西娃:一首诗去到人群,给读者,给评论人再次的创作空间,这由不得我去说什么,这是诗的魅力。而这一句,是写好诗的杨森君通过诗看到的西娃,我尊重。
        阿翔:你富有女性诗歌气味的情诗是否带有自传色彩?是否是西娃私人化的抒写?
        西娃:我习惯用第一人称去写情诗,我触摸到人们面对爱情时的诸多可能。我把自己附着在“我”上,如果读者看到我的诗歌有“自传色彩”,这是不是可以说我在用“我”上获得成功?我是私人化的抒写吗?在某个层面,一颗寂静的心面对世界时,你会感到所有的心就是一颗心。
        阿翔:“所有的心就是一颗心”这句妙极,这多少意味着你既现实的,又是虚幻的。在你的生命中有矛盾的东西吗?如果有,你如何理解?
        西娃:每个生命的过程中,都充满矛盾。我的一段段生命里,矛盾得厉害,我正视矛盾,矛盾是生命的现象,它让我们折腾、梳理,到达统一后,就进入一段全新的生命历程。矛盾使我们深深地体会生命,明白自身。
        阿翔:接下来说说你的小说,到现在出版了几本?你怎样进入小说家这一角色?
        西娃:我到现在出版过《过了天堂是上海》、《情人在前》、《北京把你弄哭了》三部长篇。我没想过怎么进入小说家这一角色,我只是选择了不同的文体,写了不同的文字。
        阿翔:我很喜欢《过了天堂是上海》这本书,在新疆我读过三次了,呵呵,得知这本小说被买断电影版权,恭喜你,70后诗人作家就你成绩斐然。听说你还有电影剧本《蓝色恋情》正在被拍摄,我好奇的是你什么时候开始电影剧本创作?
        西娃:谢谢。2004年底,我尝试着写剧本,我喜欢电影,另一种有意思的表达方式。可是我畅游的不如在诗歌和小说中这样放肆,我正在继续尝试。
        阿翔:这是一次精彩的谈话。最后我代表《诗歌月刊》感谢你接受访谈,并祝愿西娃从一个台阶迈到一个更高的台阶上。
        西娃:谢谢,感谢《诗歌月刊》给我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