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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诗坛]安德拉德谈艺录
作者:佚名

《诗歌月刊》 2006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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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我不知道什么是纯诗。关于诗歌,尼采说出了我要说的话:没有污点就没有存在。
       2.关于我的诗,人们总会大谈其“纯粹性”,其实所谓“纯粹性”,不过是一种热爱,热爱大地上的事物,以一种炽烈但还没有完结的方式去热爱。
       3.我认为我的解释无助于我的诗歌变得更加容易理解,事实上它们并非难懂。我想如果读者读不懂我诗歌,是因为他们读得匆忙,或者是懒惰,要不就是缺少起码的艺术修养,而这是任何严谨的艺术都要求的。我所有的诗句都是对“清澈的观望”的迷恋,哪怕走在黑夜的迷宫中也是如此。这并不意味着在我的身上,在我的诗歌中没有阴影的地带,我会倾身用一个白天来表达阴影,也不意味着我不考虑诗歌语言的模糊性。但我可以肯定,正是在阳光和青春的地平线上,我的歌声和寂静向着你的寂静和歌声敞开。语言是诗人的劳役。语言是对我们的判决。我们用同样的词语去相爱,去仇恨!就像亚诺(Jano)一样,是有两面性的,语言既行走在黑夜,也行走在白天。至于我,我喜欢散发着大地、水、夏天火的果实、风中的船的气息的语言。我喜欢那些像卵石一样润滑又像乡村面包一样粗糙的词语,那些弥漫着干草、灰尘、泥土、柠檬、树脂和阳光味道的词语。
       4.身体在我的诗歌中具有重要性,因为至少从柏拉图到现在为止,身体是人类被侮辱、被蔑视、被践踏或者被扭曲得最厉害的一部分,我希望给它以尊严。在人们奢谈精神的时候,我说身体,因为所有没有骨肉的思想都令我恐惧。剔出了血液热量的人是可怜的。只有通过身体我们才能企及我们可以抵达的神性,才能在大地的柔弱之光中不再做一个陌生人。
       5.为谁而写作?我怎么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谁可以和我一起走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在那里让我畅饮解除干渴的所有清泉?诗歌的趣味是热情和感悟的结盟,要求.冒险和一丝不苟,对这样的读者而言,我希望我的徐歌产生共鸣。不过,当我写诗的时候,难道我冀构想过这些问题吗?
       6.我不属于任何圈子。是偶然还是缺乏兴趣?不管怎么样,他们搞的那一套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一个圈子借助一两个名人的肩膀,聚集了多少庸才;在一两个货真价实的创新者的阴影下,出现的是多么贫乏的运动;多少学院派假借“新精神”之名而欺世盗名。用“创新之手把握未来”(我又引用了尼采的话)的人寥寥无几,这些人知道“可数的音节”与公证人的文字毫无共同之处。
       7.我在童年时就根植于最基本的世界,从那时起我保持着对简单明亮事物的热爱,这是我的诗歌努力所反映的。我热爱白色的石灰(葡萄牙乡村大多以白石灰涂抹墙壁——译者注),它一直搅拌着我的精神;我还热爱蝼蛄刺耳的歌声,热爱口语,这种赤裸的语言,没有华丽的词藻,它表现出灵魂和身体的第一需要的沟通;从童年那里我还学会对奢华的蔑视,“奢华无论以什么方式出现,都是一种堕落”。
       (摘自埃乌热奥·德·安德拉德《诗歌与散文》,《日报》及门槛出版社联合出版,里斯本,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