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在线］花痕（组诗）
作者：季 节
《诗歌月刊》 2006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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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在寒冷的水巢中等待
一粒子弹
将她的秘密洞穿
黑发的水草覆盖着我的皎洁
我悠游湖底
习以为常地荡漾涟漪间
这时阳光折射
我倒映着小鱼游过的脸
你开始讲述一个山色湖光的童话
并留下一条线索
于秋后的落叶之间
这个瞬间
我们成为彼此心中的影子
沉思的顿点
我们寻找火寻找翅膀
寻找燃烧和飞翔的起源
一弯沉浸在水里的满月
一朵恣意生长在镜中的花朵
无从打捞的虚幻
雨季
空气中流动一种隐喻的忧伤
如波得莱尔的诗语
我撑着白伞走在街上
湿湿的脚印反射天光
空气中天使牵着我的翅膀
如秋千荡漾
我温柔得像颗蓝色的星星
和着光，这是季节的一个魔术
能化解地上暴虐的阳光
这时我听见隐约的低语
类似猫阴柔的呻吟
怀疑的蛇伸出咄咄逼人芯子
攻击我赤裸的脚踝
揉揉眼睛
舞者从天际边缘醒来
重新吸食罂粟，寻找幻象
花痕
如果所有的花都开过
让我归于沉静
在夜里我抚摩一个梨的外部
椭圆金黄冰冷
用一把小刀旋开它的内心
白色的果肉细腻澄净
靠近我秋天日趋冰冷的嘴唇
这些多汁的水从何而来
它们经历了怎样的旅程
才得以圆满成为一个果实
我咀嚼一颗果实的身体
如同咀嚼爱情
微酸的果核内部坚硬
盛装黑色的种子，神秘如同天命
爱也如同一场战争
其实我也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嫁给一个随和的男人
我只好匆匆收藏春天的细节
留一些好给别人
如果所有的花都开过
就让我归于平静
舞台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舞台
没有剧情和台词
眼睛里下着纷纷扬扬的雪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雨
我赤裸单薄，穿着夏日的纱衣
华丽而可笑站在这里
是的，这里正在上演一出《爱》
这场雪注定要来
我华丽的尴尬注定要来
一夜之间
我体味从春到冬所有的悲哀
女子
如同你是我的梦
你可以穿梭于我与禁锢之间
与生俱来的都给你
能打碎的都不留
我把自己当成你水中的影子
爱与忧郁之间
影影绰绰
那些东西像蛇一样盘绕我
像扎针的小人的咒语
我被魔缠绕
一字一句都需要你的救赎
一种无形的盾牌闪烁其词
它是战神无意留下的一丝气息
月光波动情绪
一条蛇在我的头顶正吐着蛇芯
我把我的话语染上颜色
轻轻搁在你耳边
我把自己当成你水中的影子
如果这不能消解一丝爱的寒冷
我只能在黑暗的水中哭泣
桃花
有一个词触碰到我
桃花
那些粉色的霞漫天飞舞
使人联想
春
怜悯
短暂的爱
那些粉色的霞漫天飞舞
某个眼神
某片声音
某种味道
就蔓延开来
夜
夜波动某种无法确定的紊乱
披衣而起，一杯冰水使得我更加神志昏聩
空洞像蛇一样袭来
什么都会变得可能
凌晨两点夜像猫的耳语
我好像黑影憧憧地包裹
我无法看清一种来势
屏住呼吸
想象一个女人
从发尖和眉梢开始流淌一种情绪
在暗夜里讲述一个她的故事
对白大同小异
从开始的遇见到高潮的分离
最后戴上戒指
像一个好莱坞的结局
而夜晚过去
她伸出双手
却没能看见一枚闪亮的东西
夜呵被一张女人的脸反复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