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新城市》
作者：佚名
《诗歌月刊》 2006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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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铁(—首)
又下雨了
又下雨了
是的，又下雨了
先是老韩这样回答我
接着老郑、老陈
老高、老戴、老华
甚至小陆都这样说：又下雨了
他们是从四楼下到
底楼，出了糊涂楼时说的
其中几个还朝天上
看看
我们一群人沿着柴王弄
朝东走时
谁也没吱声
只见雨点沙沙地打在车行道
人行道、梧桐树
电杆和上岛咖啡的
大玻璃上，一对男女
朝窗外看了看
同时动了一下相同的
口形
苏一刀(一首)
6月6日的芒果
6月6日的芒果，14岁的
纯情少女还不够丰满
但青皮充满弹性，一种酸酸的
质感，半椎半就拒绝
阳光成熟的诱惑
多年前唾乎可得这绿得流水的果实
1993年，是我和这些矮我一截的芒果树
一起来到单位的大院，她们这几年
都混得很不错，现在已经差不多高过二楼
而我的办公宝还摆在原来的高度
一个小干部，多像长不大的一颗芒果
6月6日，我就这样仰望一片芒果林
知道它长得再高，也有比乎低的时候
这青翠的芒果呀，14岁的少女
一但成熟就不能长桂枝头
因为清纯，它至今还在人们的头上
事实上，它确实
高于我，高于生活
阿尔(一首)
马群
被风聚集，街区的小店
昏沉于时间的睡眠
一杯茶淹没风景
正午弥漫剩下的幻觉
城市多少门在敞开
嗓子的尖叫，其实就是沉默
耽于火焰，下午舌头盛开
需要浇灌，冰水没有冰更冷
呼吸继续，肉体离开温暖
站在和平新村五楼
哪天我会失足?
那个蔬菜店的女老板，
看见我手中的面条说：
我这里也有
问候原来可以这样开始
当光线撒播仅有的躯壳
她——佩蒂史密斯
流动着复苏的隐秘吟诵：
马群，马群，你安慰了我
王乙宴(二首)
细小
这一次
她还没死
天亮后
坐在黑船中继续前行
黑色的河流，黑色的人群黑色的时间
这本不是她的诗意
满盈的鸢尾草如何与经年的银杏相撞
如何清算
只有轮回搜着发长发躲在衰草中
看一世世失之交臂的回心特意
整夜
她不哭
一又
连眼泪都没有声音
淡 出
一切进入膏乐
音乐进入语言
一树梅花
阵阵梅花
我们见到
山脉坐在河水上
我经过的楼上
云在窗外一飘一飘
一个人活过了
双腿画满梅的枝蔓
是一片梅花
遭地的诗
我摸一摸我温热的指蚊
只有梅花
晴朗李寒(二首)
从北窗眺望城市
从北宵眺望城市
这个城市叫石家庄
多少次我站在那里
一言不发
从白天到黑夜
看着风云从它上空掠过
闪电和霹贯
让它瑟瑟发抖
看着灰色和黄色的烟尘
把它蒙蔽
还有那些我看不见的
各色人等
其实我最喜欢
在夜色阑珊时
看它梦幻般的霓虹
电视塔上明灭的红灯
三条在空中划来划去的光柱
还有那些
高低错落的楼房的剪影
心中问候一声：晚安，石家庄
然后才放心睡去
我不可能对你们说出我的痛
我越来越喜欢缄默
感觉语言
真是多余
世界在我的面首
变换流持
我已经习惯了被放逼
命运迷老儿
对我任何花样翻新的处置
我渐渐学会了
听之任之
我的爱人 七年了 我们之间
也少了甜言蜜语
更多的是肢体和眼神
我们像磨合到极处的齿轮
已没有了刺耳的噪音
平常的日子
扰在不知不觉中逝去
女儿日渐长大
我们也日渐衰老
是的谁痛谁知道
我不可能对别人说出我的痛
以及我的欢喜
和我的悲伤
我更愿意一个人品味
慢慢嚼碎
命运投放到我碗中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