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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法风采]情问
作者:方贤云

《含笑花》 2007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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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芳甩下一封信走了,走得很仓促。一句话没说,把她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仿佛要同这三人宿舍永远诀别。她走了好一段时间才被杏芸发现。
       杏芸把梅芳走的消息告诉雁春时,雁春很恼怒,大骂梅芳无情,是在拆她的台,不给她留面子。昨晚三人忙活了好一阵才把三人宿舍打扫得干干净净,整理得有条不紊,约定早上九点一起去接雁春的男朋友。
       昨晚,虽然是个雨夜,但小城的夜景仍然灯火辉煌,她们三人很兴奋,把今天的食宿、游玩的地方、什么时候四人在一起,什么时候让雁春与男朋友放单飞都安排好还不尽兴,嬉戏神侃汇成一片。屋外正下着雨,震耳欲聋的响雷过后,雨点小了,雷声远了,姑娘们熄灯前没有唠完的话儿又开始了。
       “雁春,你说你对你那位警察各方面都很满意,只是有点儿担心,担心什么?”尚没有处过男朋友的杏芸问。
       “担心他早晚要出事。说他勇敢。还不如说他天生有点憨。记得上月那一个夏夜,四周静悄悄的,天空没有月亮,几颗星星在哪儿眨巴着眼睛,鸟瞰着大地,看起来是个恋人幽会的好夜晚。那个晚上,我们一起到野外一个公园去散步,他走的总是比我快,为了赶上他,我一直拽着他的右手。路过一片小树林时,隐约听到小树林里一个女人在哭,哭声惨烈。他如同一只猫听到老鼠的咬磕声音,停在那里,仔细听着。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挣脱我的手,向哭泣的声音奔去,把我孤独地留在了黑夜里。我目送他流星似的背影,想喝住他都没来得及。突然,我发现了小树林的深处,有几个烟头火忽明忽暗地闪着,在黑暗中显得诡秘,他正拼命地朝那里奔去。小时候我第一次发现磷火也没有像那晚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回——来——回……!’我颤声地喊着他。他变得狂奔起来了。只见树林里三个烟头同时划个弧线落到草皮上。仿佛有一块冰从我的喉咙滑下去。天哪,他没有带武器呀!他正因为把武器送回单位才来迟的。
       “把刀子放下!放下凶器!”我从未听到如此有力的喝令,乃至我辨别不出是他的声音。然而这时我才如梦初醒,向过路的人喊起来,我只喊了一嗓子,便听到杂乱的逃跑脚步声,等我同几个路人赶到,地上的草被打斗踩倒了一片,他已抓住一个流氓,那个女的得救了。我们把流氓扭送到就近的派出所,我才发现从他的衣兜直到下面整个被匕首划开了,像剪刀剪的一样。
       “伤到身体没有?”杏芸迫不及待问。
       “谢天谢地,身体到是没伤着,只可惜我送给他的那一件皮衣报废了。”雁春惋惜地说。
       “我就喜欢那样的男人,找男人就要找有刚阳之气的才提气,窝囊废不能找。一年前我也处了一位警察,可那简直是个窝囊废。穿着便衣,腰里插着枪竟然让我们村的无赖骂个底朝天。”一直沉默不语的梅芳发话了。
       “让骂了个底朝天?是啥回事?”又是不安分的杏芸在问。
       “那时我们才刚刚认识,开始他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那天我的父母邀他到我家做客,我们是骑着摩托车去的,一前一后。骑到拐弯那儿,我下意识地回过头竟不见他的人,往远望去,见一个农村打扮的人正和他争着,旁边倒着辆自行车。我掉转头朝那儿骑去。我简直不想当众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村的无赖詹六子拽着他前襟高声地叫着,那样子就像是抓住一个贼。那天他穿的是便衣,可我敢断定如果詹六子知道他腰里有枪,一定不敢如此放肆,然而他似乎忘了自己是警察。‘有话好说——好——说……’如果他平时没有口吃病,那么一定是吓的。詹六子自行车货架上的一篮子鸡蛋整个扣在地上。‘有什么好说的,我是被你的摩托车吓倒的,你却装无事要走,你要赔我的鸡蛋!’旁边围的人越来越多,詹六子叫得更凶了。本来我是不打算说话的,詹六子与我家有梁子。开始,我以为是小曲撞了人家,原来是詹六子自己骑车技术不佳,自己把车骑倒的。我可不是软柿子,我质问詹六子:“他碰到你没有?”没有,可我为了让他吓着才……“没碰到就行,我们走!”
       “怎么,你从前那位也姓曲?”多事的杏芸打断梅芳的话问。
       “对,姓曲。”梅芳继续讲。“詹六子见我们要走,猛然抓住小曲的胳膊。确切地说,是一整个的拽住小曲,致使小曲上衣的一颗衣扣被撕落到了地上,随着衣扣的落地声,我的手掌已经打到了詹六子脸腮上。挨了打的詹六子火冒三丈,抄起一条木棒向我冲来!小曲呢,他被吓得直向后推我,也不知他那个全局擒拿格斗冠军是怎样混得的。我需要他推吗?我掉头上车走了。骑到拐弯处,我回头,见他正给詹六子赔钱,我加快了速度,我永远不想见到那个窝囊废。”
       “后来你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吗?”还是杏芸问。
       “没有,当时我就叫人转告他,我不喜欢他那样的软蛋,让他回头;对我他脾气到大,真的调头回了单位,害得准备饭菜的父母臭骂了我一顿,我多冤枉。我们总共才认识七天。”梅芳愤慨地说。
       雁春一句话不说,静静地听着,心理敲起了鼓;小曲曾告诉她好像也是这回事,只是描述的没有这么细致。
       杏芸听梅芳说她甩掉的男朋友也姓曲,也是警察感到很有意思,来了精神。
       “喂!雁春你那位警察也姓曲,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的,不会是梅芳原先那位软蛋吧,明天我们都要见面了,还需要保密吗?”杏芸不依不饶地追问。
       “都是老姐妹有什么可保密的,我早就想告诉你们,但没人问,我也不便开口,明天要见面,方便你们好称呼,我这就告诉你们,他不可能是梅芳原先找的那一位,就是那一位,我还是爱他的,他刚柔相济呢!他叫曲辉,在岭平公安分局。”雁春平静地说。
       “是你原先找的那一位吗?梅芳。”杏芸戏谑地问。她没有感到气氛的变化与沉闷,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天那,还真的就是那一位,怎么会那么巧呢?这世界也太小了。”这话梅芳说在喉咙里,谁也没听到。杏芸以为梅芳睡了,没有再问。屋子里三个姑娘入睡了,而真正入睡的只有杏芸。雁春是明天就要见到恋人激动得睡不着,梅芳懊悔地瞪着两大颗眼珠,不知该告诉她们什么,想把事情讲出来,又怕兜不住尴尬,再说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最终她决定选择离开……
       梅芳留下的信拆开了,信中除了告诉雁春、杏芸,雁春的男朋友就是她原先找的那一位外,还说一些祝福的话。雁春非常懊悔开口骂了梅芳。雁春想:要是我,也会选择离开的;可是,过些日子,还得去把梅芳找回来,朋友一场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