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天上有朵洁白的云
作者:南方雪
《含笑花》 2007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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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阴沉沉的天空没有太阳,瑟瑟秋风有意无意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窗户,让人心里无端的不快活。上午10点,同事电话告诉我:“张鸿鑫老师走了。”我的大脑轰的一下,鼻子一酸,眼睛就模糊了,再也听不清对方还说了些什么?我很难接受这个噩耗,张老师怎么突然走了呢?记得前几天在东风路,我还远远看见张老师的背影,虽然不如年轻人步履稳健,但腰板挺直,就像他的华章,有着60岁的年龄,30岁的心脏。那天遇到师母,问起张老师身体状况,师母笑盈盈地说:“很好。”今年4月26日,张老师和我在一个会上相遇,他对我耳语道:“我读你的《被你感动》,感动得让我喜也流泪,悲也流泪,我是拿着一摞纸巾读的啊!然后写下了《“心灵文学”的结晶》一文,交在州文联《含笑花》编辑部,你去看看吧。你这个杨映雪啊!真是让我的泪流得痛快。”我受宠若惊,“是吗?张老师,谢谢你!”没想到张老师的背影在我心里成了永远,那篇《“心灵文学”的结晶》是张老师留给我的宝贵遗作。痛失良师,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张老师是我州特级教师,曾任州第二届作家协会主席,是本土作家中风毛麟角的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他100万余字的作品中,诗集《力与美的嫁接》,像闪光的贝壳,清冽的山泉,滋润、丰富、吸引了无数读者。《我拥有太阳》、《绿色的风采》、《高原石洞》等诗,清新、热烈、脍炙人口,记住了诗句,就不会忘记张老师。在几十年的教师、作家的生活中,张老师从来都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无论是被人看“低”了,还是被人抬“高”了,都能保持住内在的本质不变。我想,这就是张老师的大自在、大安逸、大智慧。就连他走了,也如此安然,不折腾儿孙,不烦扰亲友。当风把这不幸的消息传遍小城,张老师的同事、学生、文友自发来到他的灵前悼念,大家都为之祈祷,祝张老师一路走好。
在我收藏着的视若珍宝的文稿中,有张老师为我的两本集子写的评论:《评杨映雪散文集,心中的丰碑》和《“心灵文学的”结晶》,且不说张老师对书中的文字如何评价,就张老师在本州文学界的声誉与威望,能专为我的集子撰文,对于我来说是莫大的荣幸,这两篇美文我计划收在以后出的集子里,我一直守着这个秘密,想给张老师一个惊喜,没想这竟成了我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生命像树上的叶,春天的稚嫩、夏日的蓬勃、秋季的华美,都只是生命中的一段旅程,最后的归属总是在风中悄然飘落,从来没有时间表。张老师是年过古稀的老人,2006年10月5日下午13:00时,心肌梗塞再也没醒过来,走得如此突然,让人始料不及,但他没长时间的痛苦,按民间的说法是很顺利,很有福的。在张老师灵前,我感慨不已,似乎又明白了许多事情,希望实现一个愿望,不要藏在心里,能做的赶快做吧,比如你想带年迈的双亲坐飞机去旅游,去吃西餐,抓紧实施吧,造成遗憾将无法弥补;你希望拥有一间房子,尽量想办法去实现吧,别等老去了,留下遗憾让儿孙捶胸顿足;暂时做不到的,说出来别人也能理解,比如我现在的遗憾,张老师永远无法知道。
近日,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总包裹着我,我把张老师为我写的两篇美文摆在桌上,如同面对张老师慈祥的笑脸。朋友对我讲:“张老师写出《“心灵文学”的结晶》那样的评论文章,不把书读完两遍是写不出来的。”这一定是真的,走进张老师的华章,好像才清楚自己写了些什么。书中的那些方块字在我心里过了就忘了,可是张老师却说:“杨映雪的散文,精悍隽永,最长的,也不过千字,最短的也就是几百个字了,这样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的写法,‘顺其自然’,这就避免了那种故意做作的弊病。因此,朴实、自然,就成了杨映雪散文的风格。”“读了杨映雪的又一本散文集《被你感动》,我被感动得喜泪、悲泪满脸纵横,手巾也擦湿了两三块。……《被你感动》就是一颗红彤彤的、活蹦乱跳的作家的心!我曾说过,杨映雪的心灵是一盆大火,炽热旺盛;杨映雪的感情是一泓清泉,涟漪不断。生活中喜逢大幸,她欣喜若狂;若遇不幸,她痛彻骨髓。然后经过提炼、打磨,就变成了一篇篇鲜活灵动的文字。”面对这一行行在眼前跳动的文字,我还是心底黯然,我应了张老师的话,他的离去,是我心中的大悲。我有话要对张老师说:在我蹒跚行走的文学道路上,是以您的人格魅力和勤奋耕耘为楷模的,您留下的所有诗文,都是无价的财富,我也会像您一样,毕生与文字相亲相爱。
秋阳暖暖的照在身上,天上有朵洁白的云,像页信笺,正缓缓飘来,那一定是老师最新的佳作,在天堂,张老师的文采也一定是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