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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学]百褶裙的传说
作者:刘德荣

《含笑花》 2006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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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时代,苗家的男女老少,穿着都一个样:上身穿衣,下身穿裤。
       那时,苗家不是住山头,而是住在有山有水、风调雨顺的地方。
       在一个坝子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河边,有一林金竹。竹中,有间小竹楼,住着阿妈和一个叫兜妲的小姑娘。
       兜妲长到十二岁,比山花还美丽!她呀,会放牛放马,还会裁麻割麻……
       兜妲长到十四岁,比锦鸡还漂亮!她呀,会栽荞栽谷,还会纺线织布……
       兜妲长到十六岁,比太阳还光彩!她呀,会煮饭炒菜,还会裁衣缝裤……
       兜妲长到十八岁,比天仙还妖娇!她呀,会绣花绣朵,还会唱歌跳舞……
       春末夏初的一天早上,煮饭吃后,兜妲砍了一根竹子,挑着两大圈煮染好的麻线,到河边去踩洗。
       清凌凌的河水,在满是鹅卵石的河中哗哗啦啦地流淌着。河两岸,是一蓬一蓬的水竹和稀稀疏疏的水杨柳。
       麻线尚未踩洗好,突然传来一阵劈哩啪啦的响声,间或还有声声哀鸣。
       兜妲循声一看,见一条眼镜王蛇,正咬着一只孔雀的腿不放。
       那只孔雀见了兜妲,一边蹦腾,一边鸣叫,似乎向她呼救一般。‘兜妲见了,不容分说,拾起挑麻线的竹子,三步两跳,奔到孔雀旁边,举竹便打眼镜王蛇。
       不多一会,眼镜王蛇被打死了!
       兜妲抱起孔雀,俯下身,用嘴猛吸孔雀脚上的伤口,将含毒液的血,一口一口地吐在地上。’那只孔雀,一不叫唤,二不扭动,乖乖地听从兜妲摆弄。
       吸尽毒液,兜妲迅速找来蛇药,用嘴嚼细,包扎好孔雀的伤口。
       中午时分,兜妲踩洗好麻线挑着,小心地抱着孔雀,沿着弯弯的路回家了。
       此后,兜妲每天给孔雀换一次药,每天给孔雀喂三次食物,还给孔雀喂水,耐心饲养,小心侍候。
       此后,白天,兜妲到地里劳动,到河边洗麻,上山砍柴,都将孔雀抱着去;夜晚,去和伙子们对歌,去和姑娘们跳舞,也总是带着孔雀去。不管什么时候,兜妲总与孔雀寸步不离,朝夕相处。
       此后,兜妲和本寨伙子札里相好,准备秋后结婚。
       春天订婚时,兜妲对札里说:“你打猎是能手,栽种是好手,我喜欢你。但是,婚前必须盖一间新房子,我才嫁过去。”
       札里说:“行。”
       接着,札里对兜妲说:“你不仅会栽会割,会煮会洗,而且人长的特别漂亮。婚前,你必须制一套新装,穿着显得更加漂亮,我才来娶你。”
       兜妲说:“行。”
       结婚条件议定不久,札里将哥弟、老表和朋友喊拢,连续干了几十天,一大间新房子就盖好了。
       而兜妲呢,麻布织了几十丈,彩线买了几大把,银针买了几大包,而一样衣裤也未缝制出来。
       不是兜妲懒而是她想创新!她要使男女穿着有别,美丽大方呢!
       春天,兜妲将门前的桃花、李花看了一阵,想了一阵,用布缝制成一个三指宽的箍,绣上各种鲜花,坠上各种饰物,戴在头上。
       兜妲对着龙潭照了照,感到很满意。
       夏天,兜妲拿一件旧衣裳看了一阵,想了一阵,用布缝制出一件无领短衣窄袖衣裳,绣上花鸟虫鱼。穿在身上,觉得又长又细的脖子太露,就坠上几个耳环,圈上几圈项圈;觉得又白又长的手腕太光,就戴上几道戒指,套上几副手镯。
       兜妲对着龙潭照了照,心中乐开了花。
       秋天,粮食收割完毕,婚期马上到了。
       但是,裤子却一条也未缝制出来。
       兜妲急了,赶忙缝制几条裤子,但不洋却土,不雅却俗,一条也不中意。
       有一天,阳光灿烂。在阳光下,兜妲开始缝制裤子。
       那只孔雀,站在兜妲面前,昂头看着她,不断鸣叫。
       兜妲感到奇怪,停止裁缝,看着那只孔雀。
       此时,那只孔雀比任何一天都还美丽!它呀,不知何故,顿生出翠绿、青蓝、紫褐等颜色,并带有光泽,绚丽无比!尾部羽毛,霎时长到四五尺长,时而徐徐延展而开,如扇如屏;时而徐徐收合而聚,长长地落在地上。接着,周而复始,反复多次。
       兜妲看着看着,惊呆了!
       再接着,那孔雀的尾部羽毛,金光一闪,全部脱落,头与头相并,尾与尾相连,形成一匹布,缓缓飞旋上天。一阵,又飘落下来,围裹在兜妲腰间,悬垂到兜妲脚下。
       兜妲旋转几步,俯身一看,美丽极了!她看着看着,非常开心,就格格笑了起来。
       笑声中,兜妲醒来,才发现她是眠思苦想入梦。
       兜妲睁眼看孔雀,的确十分艳丽,仍然在面对着她,不断地开屏,不断地收合。
       于是,兜妲看着孔雀,思索着梦中情景,将十几丈麻布,不断地折叠、缝制起来……
       于是,一笼如筒如桶、上小下大、折叠缝制而成的“裤子”制成了。
       这“裤子”,因是兜妲创造的,人们就叫妲,或者叫兜妲。这就是百褶裙。
       深秋的一天,兜妲头戴花箍,耳坠银环,脖套银链;上身穿短衣窄袖绣花衣,下身穿百褶长裙,如天仙一般,和札里结婚了。
       那只绿孔雀,见兜妲已出嫁,就回深山老林了。
       本栏责编 植晓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