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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颂”征文]狼与侵略者
作者:胥佑良

《含笑花》 2006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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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注狼的本性,是我从切肤之痛中感受着侵略者之恶开始的。
       好巧,今晚打开电视机就目睹了《七七事变》的景况,枪炮中的硝烟与鲜血让我进一步理解了狼吃小羊的故事。善良、温顺、软弱遗传得十分到位的小羊,有再多的理由,都是等待着被吃的理由。
       狼什么理由都可以不要,它就是要吃小羊啊。狼可以随便走进羊群,任意挑剔羊的大小羊的肥瘦。它高兴挑肥就挑肥高兴拣瘦就拣瘦高兴吃谁就吃谁。狼把善良、温顺、软弱的一切吃下去长自己的肉和大脑,然后传宗接代,生下更加凶恶、更加强壮、更加没有理性的狼后代来,这就是狼的理由。
       对中国八年抗日战争的历史,我常常是耿耿于怀。我喜欢读有关抗日战争方面的历史书籍,喜欢看有关二战方面的电影和电视剧。每一次读到这方面的书籍或者看到这方面的影视剧,我都会痛心疾首,甚至泪流满面。
       泪水,就是有长江、黄河那么汹涌,又有什么作用呀。狼要吃小羊了,小羊流多少泪水都是没有用的。惟一的办法就是小羊自己长成狮子或者是老虎。
       昨天晚上,我在旅馆的抽屉里看到一本名叫《各界》的杂志,这本期刊里有一篇题为《南京大屠杀六十周年祭》的文章,又让我这颗困惑在现实中的心,回到八年抗日战争的历史里去了。泪水悄悄涌流。在茫茫都市的黑夜里,只为像小羊一样的苦难中国流泪。
       传说中的狼总是冷静地、远远地跟在羊群后面,并不急于行动。现在的狼已经进步多了,它们死死盯住肥羊,疯狂地明目张胆地接近羊群,再也不会像过去的狼一样,吃饱后睡在草丛里拟计划,下顿要吃又高又大还十分有姿色的那只,先吃它的大腿,再吃它的胸脯。现在的狼是要实行“斩首行动”,先把小羊的大脑吃掉。
       我不知道,当时南京军民几十万,是不是也会像小羊一样想,虽然感觉到了眼前的危险,但还在惶惶不可终日地等待着,还在痴心妄想:老天爷保佑我吧,下一个被日本军刀砍下脑袋的千万别是我啊。谁知道他们还没想到最后的“我”字,就身首分家,漂流在血河中了。
       我就曾经几次梦见南京城下,流淌一条血河,河里面漂浮着无数的心脏,他们在喊救命啊救命啊。可是站在岸边的却是无数只小羊。小羊也叫声不断,不知道是谁需要谁救命啊。
       紧接着这篇文章的是《杉山绢子:中日友好民间女大使》。编者真是别有用心,不共戴天之仇恨竟与亲亲爱爱的好友放在一起。况且无论怎么说,落后与先进友好,先进会买落后多少账呢,贫困去与富裕友好,富裕的眼睛里贫困是什么东西呢。素质偏低的去与素质较高的友好,素质高的会与素质低的友好到什么程度呢。一切都显得太勉强了。
       记得一个童话故事是这样说的:狼受了伤,躺在山洞里休整。只能喝山洞里的水度日。正当这只狼奄奄一息时,有一只小羊到山洞边吃草,听到里面的微弱喘气声。小羊就大胆往洞中走,看到睡在地上的狼,吓得四肢发抖。当小羊还不知道怎么逃跑的时候,狼可能是嗅到了羊的美味,很快清醒过来。狼说,亲爱的羊,你不要走,你走我就活不成了。小羊说,狼外婆,我不走,我就活不成了。狼说,我知道你善良美丽,你有无私奉献的高尚品德,你只要替我找些食物来,没有新鲜的,找点羊肉干巴也行。羊说,可是你吃饱后,我就活不成了。我还是不找食物给你的好。我要走了。可是狼说,很久很久以前,狼和羊本来是一家,就像人和猩猩一样。那个时候狼和羊都叫做狼羊。为了对得起我们的祖宗。你就帮我一次,我相信这是最后一次。小羊说,为了老祖宗,我就给你找点食物吧。小羊说着,就准备找食物去了。狼说,亲爱的羊弟弟,我现在头痛得厉害,你过来帮我按摩按摩再去找食物吧。小羊听到“亲爱的羊弟弟”这句话,差点激动得哭了。可小羊去到狼的身边,给狼按摩的时候。狼趁机一嘴咬住小羊的脖子,呼呼地喝小羊的血。小羊在临死前说,你是狼,我是羊,我怎么这样傻,会听你的话。狼满嘴鲜血地说,这是狼的世界,你怎么可能不听狼的话呢。
       当我正在对小羊的骨头进行深思的时候,“七七事变”的枪炮声又在耳边回响。日本军国主义一直奉行军国主义战略,何止是给亚洲国家和人民造成极大的伤害。他们还在不停地否认和美化侵略战争的历史,企图通过教科书事件和修改战后日本宪法等为军国主义招魂。这正是军国主义阴魂不散的深刻根源,一个难以根除的毒瘤,长在天皇制度上的毒瘤。这也是东条英机死而不死的原因
       在“七七事变”的枪声后面,多少年后才从硝烟里尘埃落定的“万人坑”呈现出来了。据“万人坑”的资料显示,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入侵中国期间,在山西等地区,惨无人道地实行“以人换煤”的政策,那些还不如羔羊的死难者,被扔在矿区的荒郊野外,形成了—个巨大的“万人坑”。
       六十年后的今天,已经站立起来的中国人民、世界上每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只要站在中国山西大同的煤峪口南沟“万人坑”前,目睹满坑层层叠叠的白骨,破碎的头颅、散落的骨架。堆集在心中的何止是仇恨和眼泪。活着走出“万人坑”的少数几个告诉世人,有相当一部分矿工是活着就被扔入“万人坑”的,“万人坑”里,有的是扔进去时被截掉了四肢,有的是扔进去时被击穿了头颅,有的是扔进去时被扭断了脊梁骨。
       在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的残暴统治下,大同矿工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根本没有任何安全设施。死伤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只见煤车天天走,不见矿工几个活”。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历史资料显示:从1937年10月到1945年8月,日本侵略者’从大同掠夺煤炭一千四百余万吨,死难矿工六万多人,日寇每掠夺一千吨煤,平均就有四名矿工丧生。
       新闻报道说,在煤峪口南沟“万人坑”前,日本国日莲宗日中友好协会捐立的一块纪念碑,上刻“南无妙法莲花经”、“为万人坑万灵追善供养”等字样。在“万人坑”展馆内是层层叠叠的千纸鹤。在我心目中,这都是小羊们的叫声啊。何况日本右翼势力严重歪曲历史、美化侵略的行为,更不消说日本政府的赔偿、赔礼、道歉了。
       六十年过去了,作为中国人民八年抗战的历史,为财富及其它一切而奔波的和平年代的人,也许会不以为然。因为现代人的活法有千万种。面对历史。很多人是懒得去问苍天了。因为面对现实,该怎样去生存,就让他们或是无所适从或是不择手段。可是,困在都市的钢筋混凝土里的我,却又为此失眠。
       我就这样清醒地睡着,然后又清醒地醒来,尽管清醒让人痛苦,清醒让人倍感孤独。
       在各种版本的故事中。小羊们最痛恨狼了,但小羊们最拿手的武器就是在狼的背后骂狼。狼却从不理睬小羊的咒骂。依然什么时候想消灭小羊就什么时候消灭小羊。老狼教育小狼时,总是爱说,你不学会强暴,你不学会残忍,你就会变成小羊。
       电视里的主持人又在说,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之际,日本还没有补上正确对待侵略历史这一课。说什么“六十年后
       的今天,广大日本国民反对日本重新走上战争道路、渴望和平的愿望依然没变。”说什么“大多数日本人在回忆和纪念那场战争时,都主张防止二战这样的惨剧重演。”我听着这声音像小羊的叫声一样善良友好。因为,狼在决策的时候是不会在乎小羊的种种呼声的。
       童话里说,有一百万只小羊要求十只狼,今后不能再残杀小羊,还要改善羊与狼的关系。可有一只大老虎在狼的背后说,我看不得小羊们自由自在地吃草和平平安安的生活,你们要给我杀小羊,狼只好张着利齿,冲向羊群。
       据媒体报道:日本右翼团体篡改历史教科书,日本要侵占中国领土钓鱼岛,日本要成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上万名香港市民发起“反日大游行”,还焚烧代表日本军国主义的旗帜,焚烧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纸人像,高唱国歌。游行期间,“打倒日本军国主义”、“日本滚出钓鱼岛”及“勿忘日本侵华事实”等口号此起彼伏,在这种浩浩荡荡的声势中,我感觉经常哭泣的小羊们变成狮子了。
       童话里说,狼与羊原本是一家,不应该自相残杀。但狼已经习惯于吃羊的根源,是狼在恶劣的环境下,变得四肢发达,奔跑速度极快,且牙齿锋利,而羊却生活在温室一样的环境中,越来越胖,变得头脑简单,四肢短小,根本无法对抗狼。狼要吃小羊,肥嘟嘟的羊就不堪一击。所以,狼是要吃羊的。
       在“七七事变”的枪声中,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留下的“七三一”罪证遗址,一定是地球上有人类以来,最惨无人道的记录了。
       照片上,一群人站在侵华日军“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的入口,两旁的墙壁上,“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八个凸出的黑色大字。还有两只黑色的大手,戴着沉重镣铐的大手用力伸展着。一张张图片,一件件实物残骸,申诉着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在六十年前,犯下的滔天罪行。
       1907年的《海牙国际公约》和1925年签订的《日内瓦协议书》都明确规定,禁止在战争中使用窒息性气体、毒性气体以及包括细菌武器在内的生化武器,日本正是这两个国际公约的签约国。
       但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在签约后是怎样做的呢?
       有资料记录:1936年,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把哈尔滨平房一带方圆一百二十平方公里的地方划为特别军事区域,在这个区域里面,日军正在建造世界上最大的细菌杀人工厂。1939年至1945年,以石井四郎为首的七三一部队,用三千多中国平民,在这里进行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细菌试验,仅此六年间,在试验和细菌战过程中,至少有三十万中国平民受到屠杀和残害。
       一个羊与狼共存的年代,一个羊被狼欺凌的年代。更令人发指的是:
       一手制造并犯下深重罪孽的石井四郎们在日本战败后的东京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审判席上,七三一部队全体人员的战犯罪责被全部免除。
       说以“七三一”的罪证警示世人,呼唤和平,这话太温和了。“七三一”的残杀,说明一个沦为小羊的民族一定就是这样被残杀的命运,听起来有点客观。说一个国家或者民族落后,就是这样被残杀的命运,听起来还有点真实。说一个国家或者民族,不团结,不强大,就是这样被残杀的命运,听起来还有“亡羊补牢”的道理。
       在我的脑海里,六十八年前卢沟桥的枪声,一直在响着。有文章说,卢沟桥的枪声揭开了中国人民反击侵略、全民抗战的序幕,古老中国从此走向民族的独立和自强。这话说得不假。假若用和平的万象更新隐去了“七七事变”呼啸的枪声。狼是一定要再来的。还有本应该记住历史教训的人,偏偏患上了历史的“健忘症”。明明是双手沾满中国和亚洲人民鲜血的战犯,却偏偏有人否认东京审判,不顾受害国人民的愤慨之情,再三祭拜那些罪恶的亡灵。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更警示我们,要永远记住卢沟桥的枪声,永远睁大警惕的眼睛。这样我们就不怕狼再来了。
       如果伤口好了,就忘记伤疤忘记了痛,正因为小羊总是克服不了这样的弱点。所以:
       1840年,狼来了。1856年,狼来了。1894年,狼来了。1900年,狼来了。1931年,狼来了。1937年,狼来了。
       如今的地球村上,虽然狼吃小羊的事,时有发生。我们却很难听到“狼来了狼来了”的呼喊声了,就是碰巧听到了,还以为是某人在白日里说梦话。因为,大家听得疲倦听得麻木了,反正狼还没有吃到自己身上的肉。
       其实,在穿着文明外衣的天空下。只要有小羊存在,狼就一定会来的。只是现在的狼,至少有七十三变,我们很多时候无法识别而已。
       现在,更让人防不胜防的是,披着羊皮的狼多了。
       本栏责编 张邦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