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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颂”征文]张晓红和她的母亲
作者:郭明进

《含笑花》 2006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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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日战争胜利第二天,一位姑娘从重庆给上海的家打电话,打了几天才打通。接电话的是她母亲。
       “亲爱的妈妈,我是张晓红呀!我现在在重庆。我终于能和你通电话了!小日本鬼子投降了,我们终于胜利了,我可以回上海老家了!”
       “啊,我的心肝宝贝独姑娘!多少年了一直没有得到你的音讯,妈妈为你担心死了。今天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我们终于战胜了日本鬼子,中国千千万万人家可以团聚了!”
       “亲爱的妈妈,我有一个请求,我想带一位战友回来。”
       “欢迎欢迎,只要是你的战友或朋友,妈妈都欢迎,不要说是一位,就是多带几位来妈妈都欢迎。”
       “这位战友是个伤员。她在敌机轰炸中为了抢救战友而负了伤。”
       “哦,是个女英雄!更应该热烈欢迎!”
       “不是英雄,是个普通护士。抢救伤员而负伤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很多很多!”
       “在妈妈看来,她就是英雄!她们都是英雄!!像这样的英雄,我们都应该尊敬和爱护。妈妈一定很好地款待她。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她的伤势很严重,右眼睛看不见东西了,右胳膊没有了,右腿也失去了,常年累月都要坐在轮椅上生活。”
       “哦,你还说她不是英雄呢,明明是个英雄嘛!像这样的英雄,有多少妈妈都欢迎。”
       “她不是只和我们生活一天或几天,而要同我们生活一辈子。”
       “哦,她没有家了吗?她若没有家而又愿意在我们家生活一辈子,妈妈当然欢迎,而且会很好地照顾她。毕竟她是为了保卫我们亲爱的祖国而负的重伤,我们应该很好地照顾她度过一生呀!”
       “有妈妈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可是爸爸是不是也同意也欢迎?请您把爸爸叫来和我直接对话,我要亲口和爸爸说,我要亲耳听到爸爸的态度才放心。”
       “你爸爸,他……他现在不在家!他肯定也会欢迎!我完全可以代表他,我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不,我一定要亲耳听到爸爸的态度我才回来。爸爸到哪里了?他不在上海吗?”
       “他……你到前线不久,他跟着也到前线去了。现在在哪里还没消息。像这样上前线以后长久没有消息的人在上海很多。现在抗战胜利了,我想不久他肯定会回来的,就像你一样。昨天妈妈还不知道你在哪里,可是今天你就和妈妈在电话里通话了。”
       “啊,这么说,几年来都是您一个人孤独地生活?”
       “是的,我的宝贝女儿!在抗日战争中,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很多。毕竟是战争,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你要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我知道。我的伟大的亲爱的妈妈!既然您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么我应该明天就飞到您身边,陪伴您一起生活。”
       “太好了!明天和你一起飞上海的还有几位战友?我好为你们吃的住的作好各方面的准备。”
       “……妈妈,实在对不起,请您原谅我!刚才我骗了您,是我在抢救伤员时负了重伤,只有我一个人回家,没有其他战友要和我一起来家。”
       “……哦,我不幸的宝贝独姑娘!妈妈理解你的心。你能活着回家,就是对妈妈最大的安慰!无论你残废到什么程度,你都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在抗日战争中,我们有多少家破人亡!谁说得清楚?妈妈刚才也没有完全和你说实话。你爸爸到前线不久在台儿庄战役中阵亡了。他的阵亡通知书妈妈今天早晨才收到……”
       “哦,原来是这样!我的亲爱的妈妈,我的英雄的妈妈,你就是英雄!真正的英雄!!我为您自豪!我为您骄傲!!在抗日战争中,我们有多少个像您这样的英雄母亲……”